第三章 學劍
“到了”,白飛空淡然地對易指說道,手微微一指,“這幾位分別是你的蒲竟水師叔,蒲無水師叔,蒲分水師叔,蒲合水師叔。你先找個蒲團坐下,等人到齊,再一起為你們講解。”
易指依言在左邊第二個空的蒲團盤膝坐下,過了一些時候,偷眼瞧去,仍見五位師叔靜坐着,便仔細打量在場的諸人,只見陳氏兄弟和張傳學也在那五個小孩中,另外兩人一男一女,卻是玉水谷中弟子的兒女。
又過了些許時候,兩個小男孩一起走進來,對五位師叔行了一禮,默默走到剩下的兩個蒲團前坐了下去。
“好,既然大家都到了,我五人就開始說了,今天就先傳授張傳學,易指內功修習內氣之法,再給你們演示一套劍法,你等好生記得,天天練習莫要懶惰。”當下那個面色有些猙獰的蒲竟水師叔來到易指張傳學面前,抬起二人的手臂,分別打入一股內力,囑咐兩人以後天天好好感受一下內氣,“聽白師弟說,昨日你兩人說懂得一些字,想必那本書你二人也能看得懂吧?”
易指昨天曾對白飛空說道他常常到學堂偷聽老師講課,也懂一些字。而張傳學從小就送入學堂,也懂一些字,因此二人都稱是。“你二人好好按照書中所說修鍊,有何不懂,向我和另外幾位師叔請教。”蒲竟水輕輕說道,隨後往前走了幾大步,遠離了諸位弟子,“接下來你等好好瞧着,這乃我派的基本入門劍法。”
蒲竟水往腰間的劍鞘一拍,一把散發著朦朦青光的劍躍入他手中,隨後輕邁兩腳,一套看似簡單卻細緻的劍法在他手中流暢地施展出,劍勢行雲流水,大氣之極又顯得細膩婉約。不說易指張傳學陳氏兄弟看得痴迷不已,就是從小出生在谷中,看過不少人施展這套劍法的另外四名弟子也不由傻了。
一套劍法使完,蒲竟水大喝:“仔細瞧着,記住每個動作!”這次他的動作慢了下來,不過看起來也是賞心悅目之極,眾人仔仔細細看着他使了好幾遍,已經初步記得這劍法的路數,然後紛紛離座開始練習這劍法。
在這八人中,使得最好的是那四個叫鍾晨,鍾沙,蒲載德,陳玉蘭的小孩,在四人中那個小女孩陳玉蘭最好,其次是就是曾學過武的陳氏兄弟,最後就是張傳學和易指了。
幾個師叔紛紛糾正這些小孩的錯誤,最後蒲竟水又耍了幾遍劍法,又再次囑咐一遍好好練功便讓眾人回去。
三天後,谷口的玉水河邊。
此時正是皓月當空,清冷的月光灑滿了河岸細細的沙粒,映着玉水河水,易指正一下一下認真地練着蒲竟水叫的劍法,黑青色的木劍不時地劃破長空。這幾日易指已經和另外七位內門弟子混得很熟,經小雨的解說,對玉水谷的地方也大致了解。自從學了蒲師叔教的劍法,易指歡喜不已,只覺很對自己胃口,於是整日裏空閑時間裏不是修鍊內功,便是練劍。晚上為了不打擾其他人,便尋了河邊這個去處,晚晚來這兒練劍,更是順便在這兒練習內功。也不知是不是貓人融合的原因,易指每日只需兩三個睡上時辰而已。
易指手中拿着木劍,腦海中不時的出現蒲竟水施展劍法的畫面,易指極力模仿着他的動作,動作由慢漸漸地變快,這劍雖是木劍,卻十分光滑,反照着月光,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又一道銀芒,煞是好看。易指越練越是興奮,只覺心中十分暢快,忍不住不由對着大河大吼一聲,散發著自己濃郁的欣喜。
“嘿嘿······嘿嘿······”易指突然感覺離他不遠的一棵榕樹枝條亂晃,一聲輕輕的笑聲從那兒傳出,易指只覺臉上一陣發燒,知道是自己對玉水河的一陣大吼惹人發笑,幸而是晚上,沒多少人在這兒,而且看不清他臉上的變化。
突然易指眼睛一花,一道人影從那榕樹下鑽出,片刻便來到他的面前。“兄台別來無恙啊”一個和他同樣年紀的小孩說道,易指仔細一瞧,卻是那日他暈迷第一眼見到的那林展水旁的孩子。易指尷尬一笑,“還真是巧啊,你也來這兒。”
“在下林白再,取李太白再現的意思,當日倉促,忘了問兄台的姓名,也不知兄台的姓名是······”林白再笑着問道。
“在下易指,,夜間睡不着,出來練劍,倒是讓你見笑了。”易指說道。
“哪裏哪裏,易兄連夜間還都勤奮地練劍,倒是讓我慚愧不已,瞧易兄剛剛學劍,就有所得,學劍天賦不是一般的好”林白再慌忙說道,“不過不知當不當講,易兄卻有一個小缺點”
易指知道,雖然年紀一般,自己與林白再的差距卻不是一點兩點,第一次遇見他時,從他遠超自己的速度可知他的輕功不是一般的好。而那日易指曾看到門主蒲敏天問及他修為時,聽到林展水說林白再已練到太白劍法三層時的駭然表情,易指明白林白再的劍術定是驚人。而今這位天才人物肯指點自己劍法,當然是求之不得。
易指臉色肅然,“多謝林兄賜教,易指劍法有什麼錯,林兄儘管指出來。”要說學大人講話,易指也不輸於他。
“瞧易兄的招式的外形已經得了此套劍法的九分,然而看易兄劍式招招虛浮,你且與我對上一劍”,林白再手向背後一抓,一把青白色的劍被他緩緩拔出,其動作優美極了,又讓易指覺得和諧之極。
“我來了。”,易指手中的劍往空中一劃,形成一個圓弧形,正是分水式。林白再微微一笑,手中劍微微一動,立刻擋住了易指木劍。“叮噹······”,易指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
“再來”,林白再喊道,這一次卻是林白再先出,只見他的劍往空中緩緩一劃,劍勢平穩中透出一股磅礴大氣,這劍招與易指剛使用的那招一樣,然而給人感受卻是大為不同。只見那劍瞬間便到了易指胸前,易指慌忙舉劍格擋,林白再手微微一動,易指卻是呆住了,一柄散發著青白寒光的劍正停在他的脖子上,易指只覺得身上寒毛直豎,不敢絲毫動彈。
“這就是了,你看,劍招無力之極,勢急卻無迴旋餘地。卻記,發力並不是只靠一股沖勢,使力七分留得三分,防止對方變招。”林白再朗朗說道。
易指大喜,隨即按照得自那無名老者的常識記憶深深鞠了一個躬,“林兄厲害,易指佩服之至”
林白再不由愣了一下,他雖然行為舉止學父親,卻也不曾像他父親一樣接受過這樣的鞠躬,原本那日他見了易指,只覺他十分有趣,很合他的脾氣,今日碰巧遇見了他在學劍,看他的劍法漏洞百出,忍不住就指點出其中的一個小錯誤,沒想到易指也頗有古風,又謙虛認真,不由心中一喜,說道:“你且拿我的劍練劍試一試,你那劍太輕了。”說完把手中的劍向易指一拋。
易指慌忙扔掉手中木劍,伸手接住那劍,那劍一入手易指就暗道“不妙”,勉強用盡全身才生生將那柄劍托住,這劍只怕有五六十斤,心中不由對林白再更加的佩服。當下易指勉強按照蒲竟水師叔所授的劍法使來,還沒使完五招臉就漲得通紅,“啊”的一聲把劍插在地上。
“嘿嘿,你內息只學了三日,無內力支持,就拿這把劍舞了四招半,不錯不錯。休息過了,再來。”易指休息了一會兒,又拔劍練了起來,林白再看了一會兒,不由興緻生出,撿了地下的木劍,翩翩起舞起來。青白色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映出他那幼稚俊俏的臉上,此時竟可看出他的安靜已然閉上。半空中,隨着林白再婉約又大氣的劍勢的流轉,一條青色蛟龍隱隱生成。又過了半刻,林白再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劍勢一變,變得婉約之極,空中的蛟龍隨着他劍意的變化,竟然盤曲搖曳起來,轉眼間便化成一朵巨大的青蓮。
“啊。。。”林白再輕輕幾步,卻離了河岸,向河水奔去。易指在一次停下休息時看到他的劍法,目瞪口呆,驚駭異常,心熱不已。此刻見他往河水奔去,心中一冷,隨即又是大急,卻看他已跳到河水上空,易指剛忍不住想大叫時,隨即又目瞪口呆起來,半響,才噴出一句“就是修真的,也不過如此。”。只見林白再在河水上來回輕踏,並不落水,他的劍勢突的變得大氣起來,有一股氣吞山河,指點江山的意味。“轟”的一聲,林白再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劍意,頭上的青蓮猛地炸開,林白再身上氣勢隨之一收。
尚武殿中此時盤坐着五個人,正是蒲氏師兄弟四人和白飛空。這五人忽地一驚,“虎父無犬子,林展水本就驚人之極,三十餘歲就要跨出那一步,進入傳說中的先天之境。而他寄托在這兒的兒子更是驚人,十歲左右的年紀就修到了太白劍法三層,現在更是有了大突破,嘖嘖,厲害厲害!”,蒲竟水嘆道。“幸虧門主與林展水交情深厚,他林氏父子將是我玉水門發展的一大助力。”蒲分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