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官紫緒為他們六人引見的是一位八十多歲的阿拉伯老親王,老人身邊還跟着一位年輕的王子。
那老親王看見他們六人時顯得很激動,雙唇顫抖不已,上官紫緒連忙安撫他。
所以,首先開口說話的是年輕的阿拉伯王子,難得的是他沒有什麼王族的架子,態度相當友善隨和。“為了表示我們的友善之意,就由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沙卡默爾·穆拉罕,這位是我的爺爺沙洛克·穆拉罕。請不必驚慌,我們之所以會見面完全是阿真主的旨意。紫緒早在你們到來之前便預知了此事,根據卦象顯示,你們應該是來找人的,而且是一對年輕男女,是嗎?”他說得相當篤定。
一行人個個老神在在,笑意盎然,一點都沒有他預期的意外反應。
“你們是不是要找方立翔和莉兒?!”激昂的聲音來自激動不已的老親王。
龔季雲笑意未減。“正是!”他這個人恐怕天在他眼前塌了下來,還是這副笑容可掬的德行。
“感謝萬能的阿拉真主!”那老親王一聽完龔季雲的回答,立即跪地膜拜。
自稱沙卡默爾·穆拉罕的王子則親情流露的扶起老親王。
喝過熱茶之後,老親王顯得平靜許多。“告訴我,你們為什麼會到這兒來找立翔和莉兒。”
“因為他們在約一個月前的中東大地震之後,便和我失去了聯繫,經由各種因素綜合研判的結果,我們決定到這裏找人,而上官小姐也如我們預期的出現了。”龔季雲以平板的語調說。
過度的激動讓老親王無法把想說的話說完,最後是由沙卡默爾王子代言。“在我開始述說之前,我必須先鄭重聲明,我所說的全是事實,全是我爺爺的親身經歷,而不是瞎編的故事!”
龔季雲一行人很合作的點點頭,個個都滿臉興味——事情愈來愈有趣了!
對於他們奇怪的反應,沙卡默爾有些不解,但這不是重點,所以他也不再追究,自顧自的述說一則不可思議的傳奇——
“我爺爺九歲那年,在阿拉伯高原里的一個綠洲,邂逅了立翔和莉兒。”沙卡默爾邊說邊注意他們六個人的反應。
令人費解的是,這六個男人還是沒有他預料中的驚愕,反倒是原有的興趣和興奮更加濃郁。他刻意加重語氣又重複一次。“我說的全是事實!”
龔季雲代表發言。“我們知道,請接著說吧!”還是滿不在乎的神情,和一臉的感興趣。
他身旁的五人,表情和他如出一轍。
沙卡默爾對眼前這六個奇怪的男人更加不解了。“當時立翔和莉兒告訴九歲的爺爺,他們因大地震而掉落在那個時空,那是第一次大戰結束前一年,西元一九一七年!”沙卡默爾對他們毫不意外的表情大惑不解,索性一鼓作氣將故事說完。
“他們還說他們其實是來自未來的一九九○年代,和我爺爺相遇時,正是在想辦法回到未來的途中,因為在遇到我爺爺之前,有一位先知告訴他們,他們必須在月圓之日前,趕到距離聖地麥加東北方約一千公里的沙漠中,那是他們回到未來的唯—機會。然後……”
發現龔季雲一行人不知何時開始凝聚一團,交頭接耳個沒完,好像沒在聽他說話的樣子,沙卡默爾忍不住中斷原有的述說,問道:“你們真的有在聽我說嗎?”
龔季雲這才從容不迫的對他一笑。“都聽得一清二楚了,其他的等我們找回立翔和莉兒再來長聊吧!”
“你們是說你們相信我說的話,而且正準備去救立翔和莉兒?”不能怪沙卡默爾一臉不信,因為他們六個人看起來像沒事人一樣,一點驚愕之情也未有過,從頭到尾都好像在聽笑話般,個個一副不正經的態度。
“當然!”龔季雲還是笑得迷人,其餘五人則繼續實行討論,未曾中斷。
“可是你們……”
沙卡默爾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上官紫緒便截斷他的話。“莫非你們也算出了關鍵之日?!”她早知道卦中指示的六個人絕非池中之物。但真正遇見他們六個人時,驚奇意外竟比她事先所預估的還高出許多。
為了討論不再被打斷,龔季雲索性好人做到底,一次說完。“在我們來見你之前,就已先卜過卦,把原先的占卜結果和方才王子所說的話結合之後,所謂的關鍵之日所指為何就確定了,距離這次月圓之日,剩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所以我們必須快點做好行動計劃,明白了嗎?小姐!”
上官紫緒輕嘆一聲。“你們果然如卦象顯示的那般奇妙。沒錯!這次的月圓之日正是立翔和莉兒能否順利回來的關鍵之日,地點則依舊是麥加東北一千公里的沙漠中。”她依照先前的承諾,告訴他們她所預知的事。
“果然和我們推測的一樣!”龔季雲臉上是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而非她所預期的驚喜之情。
“你們……”
不等她問,龔季雲便自動自發的回答。“我們沒有你那麼神奇的預知能力,而是由方才沙卡默爾所提到的地點,加以推測出可能的地點的。”
“你們為什麼認為是同一個地方?”
“就某個角度來說,兩個不同空間的運作步調可能是相同的、平行的,只是存在的時間位置不同罷了!這是先知異能之士及許多科學家所支持的論點,對吧?”龔季雲向她解釋他們推論的根據。
上官紫緒對他們更感興趣了。“沒錯,是有這麼一說。那麼就請你們多費心,我們會盡全力支援你們的!”她說得相當誠懇。
“這就是你出現在吉達的原因?“龔季雲提出自己的推測。
上官紫緒笑着默認。“因為占卜指出,找回立翔和莉兒的六個關鍵人物就會出現在那兒。”
“那我們就不客氣的要你們支持了。”
“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上官紫緒說出老親王、王子及她本人共同的決心。
只見沙卡默爾還是不懂,為什麼這六個預言中的男人,對他那番極不尋常的話卻沒有一點點“正常”的反應——驚愕和不信?!
其實這實在不能怪他們,因為沙卡默爾根本不知道,他們所遇過比這件事稀奇古怪、轟轟烈烈的事可多着呢!只要跟着龔季雲這個“怪胎之最”,不怕遇不上新鮮刺激又驚天動地的鮮事兒……
◇◇◇◇◇◇
由於拉夫曼親王宣佈方立翔和莉兒是來自神秘世界的貴客,不可以一般的世俗禮教看待他們、批判他們的種種言行舉止,所以沒有人敢對他們兩人的各種怪異舉止、言行有所異議,因此,方立翔和莉兒的行動一點也未遭受阻礙限制,大夥對他們都抱持着莫大的興趣與不可思議的態度。
尤其是沙洛克,更在拉夫曼親王的默許下,成天繞在方立翔和莉兒的身邊轉個不停,他真的好喜歡他們兩人。
烏莎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在神秘男子德蘭賢者的諫言下,方立翔和莉兒決定遵照他的勸告,不再接近烏莎,讓烏莎再度回歸屬於這個時代應有的禮教制度之下生活;不為別的,只為烏莎未來的幸福着想。因為他們兩個是來自異世界,所以旁人可以接受他們種種離經叛道的舉止言行,但烏莎不同,她屬於這個時代,所以旁人絕不會縱容、更不會寬容她的異常行為。
因此,在那次的晚餐之後,方立翔和莉兒就再未接近過烏莎公主了。
“你們那個時代的女子,吃東西都是像你這麼豪爽的嗎?”沙洛克睜着一隻嘖嘖稱奇的大眼,對正仰着頭,張大嘴,準備大口吃掉一大個水果的莉兒問道。
被他這麼一問,莉兒愣了一下,有一種很糗的感覺,連忙把大嘴合起來。
“是呀!我說過我們的時代里,女性的地位是和男性平等的,當然吃東西的樣子也比現在大方些。”她輕咳兩聲,昧着良心一笑,總不能說是她自己不夠淑女,一副男人婆樣來拆自己的台吧!
“哦……”沙克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雙眸中好奇未減。
倒是一旁的方立翔忍不住大笑出來。
這小妮子!真虧她敢掰住這麼可笑的歪理!
被他一笑,莉兒懊惱極了,惱羞成怒的大吼:“方立翔!你敢再笑一聲試試看!”她言語中充滿威脅,明顯的傳遞着這樣的訊息——你膽敢拆我的台,就試試看!
方立翔果然識相,很合作的沒有拆她的台,只是依然爆笑不止。
這一幕看進沙洛克眼裏,他的小腦袋瓜更加不解了。
方立翔注意到他的迷惑,便笑着問他:“有什麼疑問嗎?”
沙洛克天真無邪的提出心裏的疑問。“我只是感到不可思議,為什麼莉兒罵你,你不但不生氣反而大笑呢?還有,好端端的莉兒為什麼要罵人?”
童稚的話語問得莉兒一臉尷尬,方立翔則抱着肚子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不知其中奧妙的沙落克更大惑不解了。
“難道我說了什麼笑話嗎?”他忍不住好奇的追問。
不問還好,他這麼一問,方立翔笑得更加張狂,莉兒因而更加怒不可遏的瞪視着他,雙手叉在腰際,活像個母夜叉般,凶神惡煞的怒吼:“方立翔!你再不閉嘴,我一定會讓你好看!”
倏地,方立翔收起笑意,神秘兮兮的對沙洛克說,“看到沒,這叫做‘河東獅吼’,是我們那個時代的名產呢!”他指向莉兒。
“真的?!”沙格克顯然對這個新名詞很感興趣,直望着怒髮衝冠的莉兒。
莉兒氣得火冒三丈,倏地撲向方立翔,口裏還叫着:“方立翔!你討打!”
所幸方立翔早料到她這一招,早一步拔腿逃啦!
撲了個空,讓莉兒的怒焰更加高張,不死心的追過去。“你給我站住!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給我站住!”
方立翔一面跑給她追,一面回過頭挑釁般的怪笑。“有本事自己來追,別只在那兒耍嘴上功夫!?”
“方立翔,你站住!我一定要打到你!”莉兒現在的樣子只怕四方鬼神見了,都會退避三舍。
而方立翔卻無絲毫畏懼之色,爆笑聲響徹雲宵。
沙洛克不甘寂寞的加入他們的“遊戲”,追在莉兒後面跑,口裏還真嚷着剛從方立翔那兒學來的“新各詞”。“哇!是河東獅吼!莉兒是河東獅吼!”雖然他的小腦袋瓜還不是很清楚這個詞究竟代表什麼意義。
然而,當他發現他每喊一次,跑在最前方的方立翔就笑得更厲害,而莉兒相反的更加怒氣衝天,實在有趣極了。所以他就愈喊愈有趣,愈喊愈快樂。
“莉兒是河東獅吼!莉兒是河東獅吼!”
終於,莉兒再也忍不住了,倏地停下追逐的腳步,把身子向後一轉,轉移追逐的“獵物”——沙洛克。
好在沙洛克夠機靈,見苗頭不對,立刻改變奔跑的方向。
“別跑!臭小鬼,膽敢說我是河東獅孔!”莉兒一副志在必得的狠樣。
此時,沙洛克改變了嘴裏的“口號”。“哇!河東獅吼在追我!河東獅吼在追我!”
嘿!這小鬼真受教,這麼快就領悟其中奧妙之處,加以舉一反三的靈活運用。
方立翔在一旁大加讚許沙洛克的“聰明”,除了大笑之外,仍不忘火上加油,朝着沙洛克大喊:“沙洛克,你聽好!莉兒現在的樣子,還有一個同義的名詞叫‘潑婦罵街’。”
沙洛克果真非常受教,接受方立翅的“機會教育”之後,立刻“學以致用”,再度改變口號。“莉兒是潑婦罵街加河東獅吼!”說完,還不忘對方立翔做出一個從莉兒那兒學來的“V”字型的勝利手勢。
“方立翔!沙洛克!你們這兩大小混蛋,快給我滾過來!”可能是追累了,莉兒停下追逐的腳步,改變戰略,改用“罵功”。
也不知道方立翔跑到沙洛克身邊對他說了什麼,不一會兒,兩個一樣惡作劇的大、小孩子一起轉身,動作整齊劃一的做了一個令人噴飯的鬼臉。
本想破口大罵的莉兒,一開口卻忍不住大笑。
沙洛克面對莉兒那幾乎成兩極化的情緒反應,着實不解,並感到相當訝異。
像是讀出他的心思般,方立翔拍拍沙洛克的小肩膀,好心的為他解惑。“這是警報解除的訊號!懂吧!”
“嗯——懂!”沙洛克點點頭,和方立翔默契不足。
“很好!那我們過去找她吧。”方立翔拉起沙洛克的小手,朝笑得坐在地上的莉兒走過去。
“你們還敢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向我?!”莉兒本想裝出先前的惡煞臉,但經過剛才的一陣大笑,怒氣早飛光了,根本也氣不起來了。
“意思是你不生我們的氣啦!”方立翔明知故問。
莉兒很“瀉”的哼一聲。“算你們運氣好,本大小姐一向寬宏大量,饒過你們!”總不能說是自己沒本事追上他們報仇吧!那麼失豪氣。
沙洛克更加崇拜料事如神的方立翔了,直對他豎起大拇指表示佩服,當然這個手勢也是從方立翔和莉兒那兒學來的。
“好啦!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去吃飯吧!”方立翔提醒他們。
哪知莉兒還是坐在原地動也不動。
沙洛克一副很期待的樣子望着他們兩個,直覺告訴他,又有新鮮事要發生了。
方立翔側着頭看看坐在地上耍賴的莉兒,半晌才開口說話;“怎麼啦?”
莉兒一臉賴皮相。“人家再也走不動了,你要負責背我回去。”她是想趁方立翔背着她行進時,一報方才的“大仇”。
聰明如方立翔哪會猜不透她的“心事”,腦袋裏正在迅速運作,想找個好點子誘莉兒露出馬腳。
很快的,他似乎想到妙招了,眼中不禁流竄過賊兮兮的光芒。
他對沙洛克使了一個眼色之後,便冷不防的大叫:“不好了!一群盜賊攻過來了!”語畢,便拉起洛克做出轉身逃命的“假動作”。
莉兒果然沒讓他們失望,演出一曲他們期待中的精採好戲——
只見她臉色大變的一躍而起,拔腿就跑,而且跑得比誰都快!不過雖然如此,她還是很好心,不忘拉着方立翔和沙洛克一塊逃命。
方立翔忍住濃濃的笑意,刻意將聲音提高了八度,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乖乖!剛剛才說她再也走不動的人,這會兒居然逃得比我們還快!”
“是啊!真是不可思議。”沙洛克也誇張的側着頭,擺出一個驚愕的POSE。當然,這個POSE也是從方立翔那兒學來的。
驚覺自己再度上當的莉兒終於停下腳步,轉向他們,一臉氣結的表情。
方立翔卻不慌不忙的又對沙洛克進行“機會教育”。“看清楚!這一幕就叫做‘魔王復活’,懂了吧?”
沙洛克果然很上道,連連點頭稱是,而且還是一副很一本正經的模樣。
莉兒再有幾條命,也不夠給這一的對大、小惡魔氣,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大吼:“方立翔!沙洛克!你們——”
她話還沒罵完,身後便傳來侍從的叫喚:“王子殿下!該吃晚餐了!”
“萬歲!萬萬歲!”出乎意料的,莉兒居然忘了要報仇及正發怒到一半的事,轉身就往營區跑回去,一邊還興奮得手舞足蹈。
後面兩個早已習慣她這麼“民生第一”主義的大、小男人,則對着她開心的背影聳聳肩,相互做出一個“莫可奈何”的無辜表情,隨即跟着回去。
不過,他們也因而逃過“一劫”。
當他們氣喘吁吁的跑回營區時,意外的發現拉夫曼親王正等在那兒,似乎是刻意在等他們回來。
“怎麼三個人都氣喘吁吁的?”拉夫曼親王很親切的問道。
“那是——”不給方立翔和沙洛克拆她台的機會,莉兒像個神力女超人般,把他們兩個撞到一邊去,煞有介事的說道:“我們剛慢跑回來!”
“慢跑?”拉夫曼感興趣的追問。
“是……慢跑是我們那個時代一種很流行的健康運動!”莉兒笑得有些心虛。
方立翔已經在一旁偷笑了。那個小妮子,真虧她掰得出來!
沙洛克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的扯着莉兒的衣袖追問:“莉兒!你所說的‘慢跑’,是不是指我們剛剛在那邊的草原追逐一事!”不等莉兒回答,他又接着自行下結論。“原來‘慢跑’和立翔說的‘河東獅吼’及‘潑婦罵街’,都是相同意義的新名詞!”他自以為是的直點頭說個不停。
莉兒已經快窘斃了,偏偏那個可惡的方立翔還在一邊誇張的大笑。
“方立翔!你討打!”莉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摑了方立翔一掌。
方立翔一個疏忽被摑個正着。
莉兒這下可高興了。真棒!總算報了一箭之仇!
拉夫曼和沙洛克則一副等着看好戲的神情,置身事外的站到一邊隔岸觀火,省得慘遭池魚之殃!
這個“道理”見沙洛克的“經驗談”,他還孝心可嘉的傳授給他親愛的父王了解呢!
這下子立翔應該不會還笑嘻嘻了吧?!沙洛克雙眼充滿好奇的直盯住正對峙着的方立翔和莉兒。
“你打我?”方立翔撫着被摑的左頰,從他臉上的表情實在猜不出他此刻真正的情緒。
“因為你該打!”莉兒一派理直氣壯。
方立翔換了一個較輕鬆的姿勢,臉上浮現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打回來?”
莉兒一愣。沒想到方立翔是個報復主義者!莉兒不禁吞了吞口水,但心中卻莫名的相信方立翔不會打她,所以她繼續有恃無恐的挑釁。“你打啊!只要你夠種!不過我可要把話說在前頭,打女人的男人是最最孬種的了!”雖然相信方立翔不會打她,但“防患於未然”也不失為一種明智的抉擇嘛!
方立翔快給她逼出笑意了,普天之下,大概只有她會一面死鴨子嘴硬的充英雄,同時,一面還做這種瞥腳聲明的。他愈想笑意愈濃,趁着未露出“破綻”之前,方立翔很快的說:“那我要打了!”
莉兒心頭一驚,事情出乎她的意料……
然而令她更意外的是,方立翔並沒有出手打她,而是迅速吻上她微張的櫻桃小嘴。意外的纏綿讓莉兒感到既興奮又幸福。
偏偏這個不識相的電燈泡之一——沙洛克,還在人家情意正濃的時候大放光明,一臉驚奇不解的跳到他們身邊,打斷他們的親熱——
他義正辭義的指着方立翔怪叫。“你不是說你要回打莉兒嗎?怎麼……”
他話還沒問完,方立翔便笑道:“我是在‘打’莉兒沒錯啊!這麼叫‘打kiss’,懂了沒?不錯吧!又學了一個新名詞。”
沙洛克歡天喜地的大叫:“原來如此!我懂了,這是你們那個時代的男人打女人的新模式,而且說法也不同,叫‘打kiss’對吧!”他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大天才,一點就通。
聽完他的“高論”之後,方立翔和莉兒都忍不住放聲大笑,直說:“孺子可教也!”
沙洛克真以為自己猜中了,更是洋洋得意。因為他懂“孺子可教”這句話的意義,昨天方立翔才教過他,是讚許別人聰明可取的意思。
拉夫曼和不知何時靠到他身邊的賢者德蘭,都一臉饒富興味的瞧着他們三人。
◇◇◇◇◇◇
晚餐開動后,莉兒便迫不及待的搬出她那獨特的“吃功”,吃得非常“率性”。
對拉夫曼和沙洛克父子而言,莉兒的吃相遠比豐盛的佳肴美食有吸引力多了,真是新奇有趣、變化多端,教人百看不厭。
當晚餐進行到接近尾聲時,又發生了一件趣事。
對着餐桌上僅剩一塊的烤肉,莉兒和沙洛克幾乎是同時出手。只是莉兒憑着“機智”,“適時”拍開沙洛克的小手“奪標”,最後一塊烤肉入了她的小嘴,而且她還不忘投給沙洛克一個勝利的示威笑容。
沙洛克有些瀉氣,但其實是窮鬧的成分佔大多數。
“你怎麼可以耍奸計,真是小人!”沙洛克學莉兒特有的“耍賴句型”,抗議的指着莉兒。
莉兒卻洋祥得意的為自己辯駁。“所蝟兵不厭詐,昨天才教過你的,怎麼馬上就忘啦!”
“可是今天中午我搶到水果時,你卻說‘君子遠奸詐’的呀!”沙洛克精得很,腦筋的思路更是清晰明白。
莉兒馬上又接著說:“唉,你真是不受教!我不也教過你,人要懂得權變之道,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由此可見,你的道行還不夠。”她一派大師說教的架式。
沙洛克抱着懷疑的態度看方立翔,想徵求他的意見。
方立翔果真沒讓他失望,毅然扮演起正義之神的角色。“別聽莉兒瞎扯淡,她根本是在強詞奪理,胡掰瞎蓋!”
“方立翔!”莉兒兇巴巴的搶過拉夫曼手上的水果,惡狠狠的往方立翔那粒可惡的大頭砸過去。這小子安的是什麼心?!老和她過不去!哼!
可惜的是,方立翔反應夠快,閃過她那顆“憤怒的水果”。
倒是拉夫曼還維持着原來的姿勢,愣愣的看了正在發飆的莉兒一眼,才收回愣在半空中的手,嘴角浮現了一抹濃濃的笑意。
“好啊!我就知道你又在耍我了!”沙洛克在獲知莉兒的“罪狀”之後,立刻咬住不放,全力反攻。
莉兒撥撥美麗的秀髮,下巴翹得幾層樓高的嗤哼一聲,大有你能奈我何的味道。
方立翔一臉興緻盎然的等看欣賞這小王子會如何反擊。
“我要打你!”沙洛克似乎已想到報復的良策。
莉兒大笑兩聲,一副門縫裏看人的姿態。“來呀!只要你夠本事打得到我,就儘管放馬過夾,我接招就是!”莉兒刻意扇火。
沙洛克不慌不忙的走向她。“很好!我就打給你看!”
“哼!”莉兒下巴翹得更高了。
沒想到沙洛克卻出人意料的在莉兒的唇上吻了一下——
“你幹什麼?!”驚叫是來自臉色大變的方立翔。
沙洛克從容不迫的回答他。“我在打莉兒呀!用你教我的新招數打她,這叫‘打kiss’,不是嗎?我很聰明吧!”對於自己現學現賣的好本事,沙洛克是相當自豪的。
原來還愣在一邊的莉兒,這下子可笑得人仰馬翻了,嘴巴還不忘調侃一臉“屎相”的方立翔。
“你真是‘名師出高徒’啊!”語畢,莉兒還深怕沙洛克不懂她話的意思,很熱心的對他解釋。“所謂名師出高,就是說你是個非常聰明的好學生,和‘孺子可教’有異曲同工之妙!”
沙洛克點點頭,立刻又擺出疑問:“奇怪,我打了你,你怎麼還笑得這麼開心?還有剛剛立翔打你時,你也沒有哭,只是紅着臉,好奇怪哦!難道這就是你們那個時代的女子對被打的反應?”
莉兒笑得肚子快痛死了。
方立翔只能暗自嘆息,這就叫“自作自受”,誰教他要“教壞”沙洛克!這個“現世報”來得還真夠快!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幸好吻莉兒的是沙洛克,而不是拉夫曼!
偏偏沙洛克唯恐天下不亂的跑向拉夫曼,熱烈的向他親愛的父王“獻計”。
“父王,我覺得這種新的打女人的方式非常可取。您也瞧見了,莉兒被打不但沒哭,還笑個不停,您何不採用這個新方式來對付那些后宮裏的女人呢!趁莉兒還在這兒,您也來練習練習吧!”
方立翔一聽,立刻臉色大變的把莉兒拉進懷中,一手緊緊捂住莉兒嬌艷欲滴的小嘴。“別開玩笑了!這怎麼成?”
莉兒先是一陣幸福的感覺,旋即又笑意滿眼。
沙洛克可就被搞迷糊了,連忙跑到一反常態的方立翔面前,一臉純真的重複追問着相同的疑問。
“為什麼?為什麼父王不可以學?為什麼啊?!立翔!”
莉兒放開方立翔的手,笑得差點岔了氣。
方立翔則一把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大屎相”。拉夫曼和德蘭也在一旁笑彎了腰。
最後,還是拉夫曼親王比較有“良心”,伸出援手替方立翔“解圍”。沙洛克這才依依不捨的走向父親身邊,拉夫曼則乘機示意方立翔和莉兒離席。
方立翔投給拉夫曼一個感謝的笑,便拉着還在大笑的莉兒出帳幕外。
沙洛克在帳內開始對拉夫曼和德蘭做每日必做的“功課”——一天的行動報告!尤其是和方立翔和莉兒同行以來,沙洛克每天的“報告”都特別精采絕倫,拉夫曼和德蘭總是期待着夜晚趕快到來!
◇◇◇◇◇◇
“幹什麼啦!你拉得人家手好痛!”莉兒沿路嚷嚷個沒完。
方立翔直到進入自己的帳逢后,才鬆開拉住莉兒的手。
看他“怒氣”未消的樣子,莉兒忍不住糗他。“別這麼小心眼好嗎?吃一個小孩子的醋?!太小氣了吧!”她嘴巴上是這麼說沒錯,事實上她可是愛死方立翔為她吃醋的模樣了——這證明他愛她夠深,不是嗎?
沒想到方立翔一反平常的不正經,一臉正色的說:“對!我是在吃醋!除了我以外,不管男女老幼,只要碰到你的唇,我都不高興!”說到這兒,他的聲音變得十分溫柔,且深情款款。“因為你的唇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語畢,他緩緩的吻上她的唇,她也一臉幸福甜蜜的承受。兩個相愛男女,展開了一場柔情萬千的熱情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