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決勝(二)

“喀喇”沉悶的頭骨碎裂聲響了起來，凹下去的腦袋中，鮮血混着白色的腦漿不這的往外噴嗵，就像西紅柿與豆腐腦攪爛了數量級在一起，腦袋的主人，哼都沒有哼一聲就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列維從對方的腦袋上收回戰錘，又將它砸向下一個，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清楚對方的樣貌，對他來說這不是重點，他只關心自己昌不是能夠堅持到增援部隊的到來。他四周全是敵軍士兵，而跟着他從同一浮橋上衝過來的戰士，現在活着站在他身邊的只有二十個了。

“啊~~”一聲慘叫傳來，身邊又少了一個戰士。列維呼呼的喘着粗氣，身上血紅一片，有自己的血但更多的是敵軍的血，戰錘上的倒刺掛滿了一條條的碎肉。

他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力氣也快耗盡了，但敵人的士兵還是如同海潮般無窮無盡，再這樣下去他就要死在這裏了。

援兵怎麼還沒來？難道總督已經拋棄我了？

他回過頭，正好看見鋪天蓋地的巨石砸了過來。他沒有害怕，因為從軌道來看，巨石的落點是小河，緊接着他就看到了步兵踩着河裏的石頭開始衝過來。還有工程兵開始重新搭建浮橋。

“呼~~有救了。”他出了口氣，將戰錘一舉大聲喊道：“兄弟們，再撐一下，援兵馬上就到了！”一邊喊着，一邊不停地揮舞手中的戰錘。剛烈的錘風呼呼直響，將敵軍的戰士捲入其中，把他們變成一堆沒有生命的碎骨爛肉。支援列維的戰士不多，通常是剛補一個就死了一個，但是就這樣也沒有讓敵軍將他們圍殲。他們還是穩穩地佔據了那塊河灘。又過了一段時間，身後的增援戰士像決了口的堤水一樣猛然增多了起來，將米爾斯德凱的士兵沖得往後一退再退。

列維回頭看看，浮橋已經建好了，就着河裏的巨石修建，看上去牢固而寬大。浮橋上的士兵連綿不絕地涌過來。遠處還傳來轟隆隆的馬蹄聲，那是騎兵開始準備衝擊了。好了，都要過來了，這場戰鬥我們應該會贏吧！列維在心裏這樣想道。

米爾斯德凱騎馬立於大旗之下，臉上一片鐵青，原本分而殲之的計劃沒想到反而給伊斯德利用一股積鬱之氣在心口徘徊不去，他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總督閣下，勝負還未定，我們還有機會。”身邊的衛士勸說道。米爾斯德凱點點頭，他知道勝負未定。他還有后招，但是就這樣讓伊斯德輕易的突破了第一道防線還是讓他感覺到憤怒與挫折。

“他們的騎兵快要過河了，叫弓箭手進行準備。”

“是”身邊的衛士領而去。

米爾斯德凱一把擦掉嘴邊的血跡，咬牙道：“伊斯德，真正地戰鬥才開始而已。”伊斯德在三千鋼甲騎兵簇擁下緩緩前行，前方的小河上浮橋都互相連成了一片，幾乎將整條河都蓋住了。密密麻麻地火光之中，無數的戰士正蜂擁而過，殺向前方。

米爾斯德凱的軍隊給壓製得步步後退，已經完全放棄了河岸。如果繼續這樣退下去，軍隊分崩離析只是遲早的事。

“總督閣下，我們不是該用騎兵衝擊了。”格倫在一旁建議道。伊斯德看了看對方的陣形，整齊有序，雖然在撤退，但沒有出現潰亂的跡象。如果只用步兵進行廝殺要擊潰他們確實還需要不少時間。

“凱恩，你帶着血色軍團從側面進攻。務必要將他們的陣勢打亂。”

“知道了。”凱恩懶洋洋地應了一句，一夾馬腹，箭一般射了出去，而他身後的三萬血色披風同時揚了起來，踏踏馬蹄帶着風雷這勢迅速遠去。伊斯德的目光一直跟隨着這血色的洪流，他知道血色軍團地加入，將會讓戰場的局勢發生巨大的變化。

米爾斯徳凱的軍陣當中也奔出了數萬戰馬，迎着血色軍團就沖了過去。

雙方近十萬戰馬在震動天地的蹄聲中就要相遇地時候，凱恩突然調轉馬頭擦着敵軍的騎兵對繞了過去。血色的洪流在戰場上繞了一個大圈，然後從西面插入米爾斯德凱的陣營。萬馬奔馳的巨大衝擊力將那些步兵給掀得飛了起來，敵方的陣勢在瞬間就產生地動搖。

“莫拉的騎兵在幹什麼？”米爾斯德凱憤怒的咆哮道：“他這個蠢貨怎麼輕易的把血色軍團給放入了步兵陣地！他難道不知道血色軍團是敵軍的主要戰力么？這樣一來我們的步兵陣地就跨了！”他猛的將一個傳令兵給擰到自己眼前，咬牙切齒的說：“把我的話帶給莫拉，無論花多大的代價也要將血色軍團留在戰場上，不然就把他的腦袋留在戰場上。”

“是是是。”看着殺氣騰騰的總督，傳令兵嚇得面無血色，連聲答應。

將那傳令兵往地上一拋，米爾斯德凱轉頭瞪着戰場。雖然說前方的士兵在開始時就已經預備要犧牲掉，但是他們的表現未免太差勁。居然連牽絆一下都做不到。血色軍團在步兵方陣上快速的穿插，健壯的馬匹將敵方士兵撞倒然後踩踏成為肉泥，步兵們無法抵抗這血色洪流，紛紛閃避，步兵方陣有了崩潰的跡象。

“凱恩確實是一把利劍。”伊斯德笑着說。眉宇間有一絲欣慰還有一絲自傲。血色軍團地能夠成為縱橫沙場所向無敵的鋼鐵騎兵隊，基本上是由他一手打造的。血色軍團身上穿的那些精靈戰甲，用的精靈族製造的武器都是他用命從精靈族手裏換回來的。不過他的努力也沒有白費，有了這盔甲武器，血色軍團的戰鬥力即使放眼大陸，能與之匹敵的軍團上是寥寥可數。

“米爾斯德凱似乎派兵圍牆凱恩了。”格倫看着戰場說道。

伊斯德用手搭了個涼棚看去。敵軍的騎兵隊一會為二，一股從凱恩身後掩上，一股繞到了前方，準備阻擋血色軍團的前進之勢。“令列維帶着他地狂沙軍團加大進攻力度，在對方將血色困死之前務必將敵擊潰。”

“是”傳令兵騎着快馬將這個命令下達奧列維那裏。列維接到了命令后立刻加大了攻擊的力度，米爾斯德凱的步兵方陣更加不穩了。看着遠方的戰場。伊斯德吧了口氣，如果卓梵妮與卡特利不在身邊，現在想要調兵遣將都感覺手中無瘵。看來不久就得將格倫派上戰場了。西斯雖然也可以用，但是作為軍法官如果不到迫不得已，還是不要把他們調上去了，因軍法官參戰意味着戰鬥即將結束，要麼是勝利，要麼是失敗。收回思緒，將目光再度投向戰場，血色洪流衝擊的勢頭已經給止住了。米爾斯德凱的騎兵隊雖然無法與血色軍團相抗衡，但是在眾多步兵的支援下以無數的屍體為代價，將血色軍團的移動速度給拖了下來，並將他們的進攻範圍不斷縮小。如果情況繼續下去，失去了機動能力的血色軍團將會陷入苦戰。

“列維的速度怎麼這麼慢？”伊斯德眉頭一皺，語氣中有了責備之意。“可能是敵軍的人數太多了。”格倫在一旁為列維開脫，“敵軍不對的人數是我們的三倍。”

“這不是理由！”伊斯德斷喝一聲。“我的命令必須得到執行，這是戰場！如果他做不到就讓別人來做。”

間伊斯德發怒，格倫心中一凜不敢再開口。伊斯德頓了頓緩了緩語氣：“給列維再補充兩萬戰士，命他在百息之內與血色軍團會全。否則他的軍團就不要幹了。”

“是”格倫接了命令，一邊調兵遣將，一邊身列維轉告伊斯德的話。

聽了傳令兵的轉述，列維一張臉漲得通紅。總督閣下很少這樣訓斥手下將領，看來他是動了真怒了。如果再不攻破步兵方陣。只怕自己就要成為加洛省第一個被撤職的軍團長。一種恥辱地感覺再心底開始燃燒，並且越燒越旺，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猛的仰頭狂嘯，身上的鬥氣特跟隨着這嘯聲陡然明亮起來。

“跟我上！殺光敵人，殺光這些狗娘養的！”他大聲咆哮，瘋狂的聲音再戰場上不停回蕩。

列維確實因為憤怒而瘋狂了，但戰場上卻恰恰需要這種瘋狂，因為戰爭本身就是件瘋狂地事。只有瘋狂的人才能活下來。狂沙軍團的戰士心中埋藏着獸性似乎都給這瘋狂的嚎叫給喚醒了，他們應合著這野獸般的嚎叫，開始瘋狂的拼殺。一個戰士剛將前方的敵人劈死，背後偷襲的長矛就將他刺了個對穿，他也不回頭，手往後一揚，手中的長刀飛了過去，將偷襲的人釘在了地上。

狂沙軍團的每個戰士倒下，都會有兩名以上的敵方士兵成為冰冷的屍體。

這種瘋狂的氣勢將米爾斯德凱的士兵們給震住了，他們很勇敢，但他們卻不是瘋子，瘋子不要命，他們卻還想活着。擋在狂沙軍團前面的敵方士兵開始往兩邊散開，他們不敢也不能繼續抵擋了。

列維藉著這股士氣，拚命的往前沖。凱思也敏銳地察覺到了敵軍的慌亂，一轉馬頭，帶着血色軍團往列維方向殺去。

在狂沙與血色兩大軍團的攻擊下，米爾斯德凱的步兵方陣終於崩潰了。士兵們凱思四散奔逃。莫拉看着已經會合的兩大軍團，嘆了口氣。他知道圍堵地計劃失敗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趕快帶着騎兵隊離開，不然被衝散了的步兵將路堵死，那麼他的騎兵就完蛋了。這時一個傳令兵騎着馬匆匆過來了。

“莫拉軍團長！總督叫你立刻撤兵與他會合！”

莫拉點點頭，這個命令正合他意。他抬頭看了看，總督的黑色大旗也開始緩緩後退了。

“走。”他一夾馬腹，喝了一聲。領頭撤了。一見軍團長跑了，手下的騎兵們慌忙跟上，血色騎兵大厲害，能躲就躲吧。莫拉趕到米爾斯德凱地身邊，看到總督閣下面色不善，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他在馬上行了個禮道：“總督閣下。敵軍的攻勢太猛，我沒有辦法阻擋，所以……”

“所以你就輕易的讓他們會合啦！”米爾斯德凱面色寒若冰霜，“你連這點事都做不到我要你有什麼用？”

莫拉聽出了米爾斯德凱語氣中的殺機，臉色一白急忙辯解道：“總督閣下，請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將功補過。”米爾斯德凱看着他森然道：“好，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莫拉大喜。突然白光一閃，他的僵在了臉上，人頭遠遠的飛了出去。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米爾斯德凱收劍回鞘。

“米爾斯德凱居然臨陣斬將！”聽了黑龍地敘述伊斯德倒是有了幾分驚訝。以黑龍的眼力想必不會看錯了。“看來他還是有幾他魄力的，可惜這樣也挽救不了他的敗亡。”

正如伊斯德所說的那樣，米爾斯德凱的軍隊不停的潰退下已經分離了陣形，成為被屠殺的對象，整個戰場的形勢呈一邊倒的情況，雖然還有部分的抵抗，但是伊斯德知道那只是臨死前最後的拖延而已，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被洪水般湧上的己方戰士淹沒。

“我們勝利得是不是有些快了？”格倫看着戰場。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勝利?伊斯德笑了笑,我們離勝利還早吧,這只是戰爭的序曲,旋律還沒有鋪開.

"所有的部隊保持隊形.任何人都不能離開大隊去追殺敵軍或是搶奪戰利品."他冷冷的下令.

"西斯!"伊斯德突然提高了音調.

"我在,總督閣下."西斯策馬來到他前方說.＂你帶領軍法官去監督，凡是有違抗命令者，就地格殺．＂

＂是＂西斯陰沉着臉領命．帶着殺氣騰騰的軍法隊馳往前方．

＂總督閣下，難道您是說米爾斯德凱在誘我們深入？＂格倫在一旁問道．

＂米爾斯德凱經營多年．和堪那亞抗洪數十年，怎麼可能這麼塊就敗亡？如果只是這種戰力，他在北方平叛戰役中怎麼可能那樣輕而易舉地佔領兩省？他這是在誘我進入他設定的戰場啊！＂格倫臉色一變，隨即又鎮定下來：“你既然已經看穿了還往前沖，想心已經有了對策。”

伊斯德目光變得深邃，卓梵妮傳來的消息說在渡河的時候與米爾斯德凱的精銳部隊遭遇上了，看來米爾斯德凱的想法與自己一樣，想繞到背後偷襲，不過看卓梵妮字跡，似乎透露着她對取勝有極大信心，不過既然卡特利也去支援了，那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伊斯德並不在意這些，他最為擔心的是還未出現的敵人……昆雅聯盟地軍隊，據羅蘭收集的情報看，似乎昆雅聯盟也參與了這次戰爭。參戰啊！伊斯德心裏有些沉甸甸的，昆雅聯盟雖然一直保持着中立盡量避免參加任何形勢的戰爭，但是並不意味着他們的戰鬥里弱小。一個能在大陸錯綜複雜的形勢下屹立不倒的國家，只靠金錢是遠遠不夠的，他們的戰鬥力到底如何從羅蘭的護衛隊就可以看出端倪。

現在只能祈禱羅蘭的情報出一次錯了。

伊斯德率領大軍推進到米爾斯德凱開始佇立的山頭上就勒令步兵隊停止進攻，擺好防禦陣勢，而讓凱恩帶領着血色軍團對潰退的敵軍進行最後的屠殺，只是不能追擊得太遠。這個太遠到底是多遠，伊斯德並沒有說，但是他知道凱恩會把握好的。

凱恩帶着血色洪流不停的在潰退的米爾斯德凱的軍隊中縱橫馳聘，但是始終不靠近米爾斯德凱主力部隊所在的那個山頭。戰場上就形成了這樣一個奇怪的景象。兩支數十萬的部隊在兩個山頭上對峙，冷眼看着中間那塊小平原上發生的屠殺。米爾斯德凱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部隊被屠殺並沒有任何心疼的神色，因為這些本就不是他訓練多年的精銳戰士，不過是在平叛時收容的他省降兵而已。在他他看來，這些戰鬥力低下的士兵唯一的用處就是送死。原本他還指望這些士兵能夠對伊斯德造成一些損失，但現在看來是他太異想天開了。

沒有用處的人就應該去死！他臉上的肌肉抽搐着。凱恩將平地上的敵軍給殲滅殆盡之後，割下一個人頭，提在手上，在山下來回奔馳，向米爾斯德凱示威。血色軍團的戰士在後面大聲唿哨着，為他們的軍團長較好。

凱恩哈哈大笑着猛的將人頭遠遠拋向山頭，然後拍馬回陣，伊斯德已經在吹號角招他回陣了。就在這時，一道急厲的勁風破空而來，他一驚，急忙側身，右手往後一探，握住飛來的箭矢。強大的衝力帶着他的手臂前伸，連戰馬都給帶出了好幾步。他張開手掌，手掌已經給強勁的衝力帶出道道血痕。

凱恩的枉傲瞬間被陰沉替代，他轉頭看向敵軍山頭，只見滿山的旌旗，又去哪找這支箭的主人？

將箭矢一折兩段，往地上狠狠一摔，他恨恨的離去了。

“哼，他也不過如此。”射箭的那人看着凱恩冷冷的說道。米爾斯德凱微微一笑：“當然柯羅，我的孩子，你才是這個世上最勇猛的戰士。你率領的黑羽能夠將他們輕易擊敗。你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