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大地悲歌
苗天行忍痛屈起指印一結，靈力聚起，一瞬身上的淤黑掌毒頓時消去。眾人以為苗天行已將掌毒逼出，溫小玉在一旁卻看得明白，眼淚落下，“天行哥哥…你，你怎麼能用護心蠱吸這些掌毒！掌毒入心，雖然反用一時的毒力，但過後…！”
苗天行微微一笑，攔住溫小玉下面的話，“小玉，答應天行哥哥，無論這戰是勝是敗，都要活着，和鍾兄弟一起好好活着…”縱身一躍而起，加入了林麒這邊的戰局，只遺在原地泣不成聲的溫小玉。
郭奕斌惋惜地微微一嘆，“好一位忠義仁俠的漢子…！”
簫傲笙卻對着殺來的林麒三人冷冷一笑，“來得好！”一掙手中白玉棋盤，“珍瓏劫！”一個奇門隱陣已然擺出，籠向陣中的三人。
林麒正與魔物斗得難解難分，只覺得一股可怕的靈力籠來，三人已被困於棋陣當中。原本是向前踏一步，卻退回了后三步以外的地方，退回后只見眼前藍光一閃，三道剎氣迎面飛來。林麒回身躲開兩道，揮劍掃開另一道，疾呼一聲：“兩位小心，這是簫傲笙的珍瓏奇陣，未現生門，不可妄動！”
兩人一驚，苗天行舉眼望去，只見簫傲笙一手托着白玉棋盤，另一手在棋盤上御指輕點，每次一點，陣中就出現一道陣臨。苗家原本就精於奇門玄陣，一望已看出大概，“他手中的是象棋盤，不是圍棋盤，他在混淆我們的認知！此陣是依象棋的生殺而設，趁他陣臨還未布全，我來破陣，兩位互成雙馬之勢，截住他的陣延！”
“雙馬”在象棋中又稱“連環馬”，是在棋局處於劣勢時，兩馬相互而行，亦守亦攻的一種棋術。林麒和莜小穎一點頭，步步為營，踩着馬字罡步并行而截。苗天行則一躍而起，踩着棋陣中的空門，步步逼向簫傲笙，卻只見簫傲笙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苗天行原本是想趁着簫傲笙棋陣未成，直取陣主，但簫傲笙棋術已達聖境，豈能不知苗天行的意圖。苗天行每進一步，他就在苗天行身後布下一顆棋子，他的破綻其實是在引苗天行入陣，苗天行的每一步都早在他的算計當中。林麒和莜小穎兩人邊截殺陣臨，邊時刻注意着苗天行的動向，林麒心思縝密，不消半會已看出了大概，驚呼一聲，“苗兄不要再前行，他在引你入陣！”
苗天行聞言一驚，回頭望去，只見身後的陣臨滿布，已將自己的後路斷去。苗天行倒是不慌，自己這一路踏來，早就抱着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決心。但在細看之下，才一絲冷汗冒起，象棋不同於其他棋術，一棋落下，斷的不僅僅對方是的後路，也間接隱斷了前方棋步。如象棋當中的“炮”，殺格一成，不僅僅斷了對方的退路，受其所制，也將前行不得半步。現在簫傲笙所布的棋局，已將苗天行的所有棋步封住，只遺一死，現在苗天行就是想上前與簫傲笙同歸於盡也行不得半步。
簫傲笙冷眉一挑，“現在才發現，晚了！”一指引來點向白玉棋盤，點的卻是苗天行所在的棋位，“絕棋絞！”
棋陣一動，無數陣臨立起，射向已被封了棋步的苗天行。這可怕的陣臨威力極大，在簫傲笙的精心所布棋陣中威力更增大了百倍不止，這一式只怕苗天行連屍骨都難存。
“苗兄！”林麒和莜小穎同時驚呼。林麒手執仁龍，旋身衝天而起，只聞一聲大喝：“空幻虛色！”這一式正是從《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當中的“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悟出。但見林麒急速的旋轉中，無數的漫天劍影從天而落，將襲向苗天行的一排陣臨擋開。但這林麒的這一式只能解苗天行的一時之危。陣臨已成，每擋去一排，就另有一排生成，苗天行被這陣臨所殺是遲早的事。
莜小穎也抓緊這難得的一點時間罅隙，祭出一連串指印。莜家術法威力驚天，唯一的缺陷就是啟法費時，而且越費時的法印，威力愈是大。因為快速旋轉形成了周圍空氣的稀！爆林麒的肺部又是一陣刺痛傳來，“師妹，還…沒好嗎？”身體已到達極限的林麒吃力地問道。
“好了！”莜小穎終於一點頭，一振手中法印：“逆鱗龍怒九天撼！”剎時九條神龍從印中怒嘯而出，衝天而上，到達半空時，莜小穎猛地將印一錯，九條神龍應指而從半空中轟天而下。莜小穎一聲嬌叱，“我管你什麼棋陣！打你個稀巴爛！”
這一神龍術非同一般，是莜家祖師所創的唯一至高傲訣，莜小穎為救苗天行，已顧不得許多。這一傲訣施出，只見九條神龍如九天怒雷降下，帶着驚天的靈力轟向棋陣，轟隆炸開，其威力直比盤古開天闢地。
簫傲笙原本對自己的棋陣非常有信心，在加上練了從林麒手中得到的《易筋經》，施術的威力更是加大了十倍不止。卻沒想到莜小穎一急，竟將莜家最高一術祭出，還沒等反應過來，九條神龍已將自己精心設下的棋陣打了個稀爛，作為陣引的白玉棋盤也剎時炸開。碎玉飛出，簫傲笙閃身不及，被玉片削得皮開肉綻，一張英俊的臉也被劃開了無數的血口。
“啊…！我的臉！”簫傲笙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臉，他也甚是可笑，全身數處重傷不顧，卻只關心自己的臉，這種男人也真是臭美得可以。
話分兩頭，林軒步入第四教學樓，直奔地下室。只見一位玄甲御披，長虯過胸的戰將早已等候多時。那站將一手執雙刃矛，另一手執一把青銅長戟，均是上古神兵，戰將雙眼微閉，林軒知道他正在完成實化之法。林軒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名震漢歷的魔將，未到身前，林軒已被一股無形的威懾力縛住，林軒驅起靈力才將那股威懾力御住。
林軒低頭一禮，“林軒見過主人！”
冉閔緩緩睜開雙目，閃出兩道冷芒，“好！千年以來，能在寡人面前面不改色，從容如此者無幾，你算一個！”
林軒眼角餘光一掃，趙璇被禁封在右邊一個結界之中，似是已昏睡了過去。又回道：“謝主人贊語，但不知喚林軒來有何事？”
冉閔冷笑一聲，“寡人不喚你，你不也一樣會想辦法來找寡人么？與其以待斃，不如請君入甕！”
林軒聞言卻是不驚，只是無奈一笑，“久聞武悼天王智勇之名天下無雙，今日一見，果非虛名！”隨着“鏘”的一聲，七星龍淵劍已然出鞘，林軒一式“龍淵無極”擺出，“來吧，武悼天王。既然你已識破我的打算，想必也早已做好了準備，天命還是人為，讓林軒與君兵戎一辯！”
“你有把握勝寡人？”
“沒有！”
“那何不順了寡人，如今寡人大業將成，將來你也將是位居萬萬人之上。只要你順了寡人，今天的事寡人也既往不咎。而且…你可知今天若是你敗了，就不怕寡人收回施在那女子身上的還魂珠嗎？若是你順了寡人，寡人自當給你和她一個周全。”
“謝天王錯愛，但與這世間的萬物眾生比起來，林軒的個人私愛，已無足輕重。林軒願賠上這條性命，與天王賭上一賭！”
冉閔第一次惋惜地嘆出一口氣，搖了搖頭，“為何寡人所愛之材都是如此執拗，他是如此…你也是…”
“嘆只嘆天王你野心如此之大，卻容不下世間那有一絲反駁之聲的眾生萬物！”林軒劍眉下的星眸兩道寒光閃出，縱地一躍飛身而起。七星龍淵劍發出一聲冷呤，人劍合一化一道白光疾射而去，在歷史的夜空中化做一個永遠不朽的傳說…
莜小穎祭出最高一式，靈源已耗去大半，但依然挺劍而上，“棋陣已破，大家快突圍！”
一直紋風不動的郭奕斌輕輕地嘆了一聲，“天意弄人…”上前踏出一步攔住眾人。媚靈伸手想攔欲言又止，最後也是輕嘆一聲，作罷地呆立在原地。
“郭兄，請讓開，不然莫怪林某不客氣了！”林麒目光如劍，向郭奕斌望去。
“恕郭某難以從命，這是主人交給我任務，除非我死了，否則今天誰也不能通過這！”話音剛落，只見地面上一道黑影如閃電般掠過，郭奕斌前方頓時出現了一條寬達半米，長達十餘米的溝壑。“以此為界，越界者死！”雨中郭奕斌冰冷的聲音傳來。
“獸魔術！”林麒驚道一聲，密書有錄，這是聖魔一族的近神操獸術，是完全超越了術法的靈術。完全不用起咒結印，只需要心中暗喝一聲，就可以召喚出寄生在自己體內的獸魔助戰。剛剛那在地面上一掠而過的是一種叫“土爪”的獸魔，背上有倒刃的三根刺，遁地而行，速度極快，那三根刺更是足以削金斷玉。郭奕斌只是劃界示警，如若剛剛那襲擊的是林麒等人的話，只怕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已有死傷。
莜小穎冷哼一聲，“虛張聲勢！”執劍一躍而起，直取郭奕斌。
“師妹…！”林麒來不及阻攔，莜小穎已飛身向郭奕斌襲去，趕緊也躍身而起，追向莜小穎。
郭奕斌微嘆一聲，“第一個…！”身影頓時消逝，再出現時已立在莜小穎的面前。眾人一驚，好快的速度！莜小穎原本已是靈源不繼，全憑着一身真氣御劍。沒料到郭奕斌一身的武學異術如此可怕，沒等反應過來，郭奕斌已立在自己面前，左手一式“逆風手”已架開自己的劍勢，右手卻以手為刃，向著莜小穎門面劈去。林麒剛好趕到，仁龍劍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半弧，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剛好從莜小穎脖頸旁掠過，剛好擋住郭奕斌的手刀。左手借力一拉莜小穎肩膀，借力將莜小穎向後拉去。
卻不料莜小穎一劍未得，回手又起一劍刺向郭奕斌胸口。郭奕斌原本也只是想將她逼退，見她又起一劍，心中一怒，右手中指曲起，一掌向莜小穎打去。急切地觀望着戰場的媚靈忽然驚呼一聲，“師兄，不要用光牙！”
郭奕斌聞言眉心一動，掌訣一變，“雷蛇！”剎時一條帶電的黑蛇從掌訣中飛出，一下纏住了莜小穎，黑蛇一觸莜小穎的身體馬上發出可怕的高壓電，連帶拉着莜小穎的林麒也一瞬被高壓電竄遍全身，兩人發出一聲悶哼。幸好剛剛林麒剛剛一拉用了不小的力度，藉著力兩人總算落回原地。苗天行也早已祭好法印，混着渾厚靈力的一掌向郭奕斌打去。
一道法掌襲來，郭奕斌竟也不躲，只是輕呼一聲“哭蛹”，頓時前出現一個白胖的小獸魔。那獸魔小嘴一張，竟將那法掌一口吞下，然後消失。苗天行也為郭奕斌這聞所未聞的獸魔術驚住了。
林麒帶着莜小穎落回原地，趕緊用劍將那條纏着莜小穎身子的黑蛇斬斷。但高壓電已將莜小穎燒成內傷，幸而莜家神龍之源渾厚，保住了心脈沒有受損。黑蛇被斬斷後也頓時消失，獸魔是殺不死的，只是又回到了寄主的體內而已。
再回頭望去，郭奕斌立在原地，就如同從未離開過那一樣。他也望向林麒，輕嘆一聲，“別再逼我出手，我不喜歡殺人。”
林麒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剛剛他要是施出“光牙”，莜小穎早已性命不保。後方的鐘維和溫小玉等人在忙着收拾魔物，心急如焚，卻援不得手。林麒扶起莜小穎，在他百匯穴注入兩道真氣，助她歸元。苗天行剛剛一番緊戰，體內的掌毒已游遍心脈，卻硬撐強忍着。林麒看了一下兩人，微嘆了一口氣，望向郭奕斌，“郭兄一身修為高深莫測，卻為何要助紂為虐？”
郭奕斌搖了搖頭，“林兄勿須再勸，一切都是命，一切都是天意…”
“什麼是命？什麼是天意？那都是怯懦的借口而已，以你之力，足以挽救這天地萬物的命運，難道這生靈塗炭也是所謂的天意嗎？”
郭奕斌卻不再答，隻眼卻望向那條自己劃出的溝壑，“林兄，你我敵對是早已註定的事，郭某一直敬重林兄的為人，才處處留情。希望林兄不要再逼我，讓一切順從天王之意，日後我必向天王請求，給林兄等人一個周全。”
林麒知道再勸也無用，無奈地嘆出一口氣，卻低下身子拉起衣袖和褲腿，露出四張符紙。林麒逐一撕下，順勢向背後丟去，那四張符紙砸在地上卻發出一聲悶響。
郭奕斌眉心一動，“千斤符！林兄一直在隱藏實力？剛剛看林兄的劍法已是玄奇，卻不料是一直背負着這四張千斤符在作戰！”
林麒無奈一笑，“這四張千斤符原本是想在和冉閔對戰時才解下的，現在看來，林某不得不解了。”仁龍劍一挑，望向郭奕斌，眼中帶着惋惜，“如果沒有冉閔，也許我們會是摯友。”一式“塵風尋道”躍向郭奕斌。
郭奕斌也嘆出一口氣，“天意弄人…！”話音未落，人卻已剎時消失，一式劈空掌直取躍過來的林麒。卻不料林麒速度比他更快，劍鋒一斜，藉著這股劍勢，身子竟硬生生在空中拐了個彎，正好錯過郭奕斌劈過來的一掌。郭奕斌暗道一聲“好劍！”林麒這一式“塵風尋道”一式直去，卻在去勢將盡時畫出一個圓弧，藉著這劍氣的牽引劍勢又起，一式“回心轉意”錯過郭奕斌的劈空掌力，劍峰直取郭奕斌左肩下中府穴。
郭奕斌卻也不驚，右手一式“拂花手”解開封勢，左手卻捏起一訣，“迴風！。”只見一隻如螳螂的魔獸從訣中飛出，兩爪如旋風飛舞，向林麒襲來。林麒一個回身閃過，仁龍劍往身後一隱，卻由左手執出，直取郭奕斌下頸。只在一瞬，兩人竟已在半空中過了幾十個回合，眾人都被這兩人聞所未聞的詭異戰法驚住了。
半空中猛地聽到林麒大喝一聲，“行識亦復！”左手仁龍劍竟脫手疾射而出，林麒身形一頓，比劍更快，雙手交錯一式“青藤蔓枝”直前封住郭奕斌的掌勢。郭奕斌正忙着破開林麒的玄門掌，卻沒注意到林麒背後的仁龍劍疾射而來，待發現時已晚。但郭奕斌不愧歷經百戰，左手破掌，右手又起一訣“堙魚！”剎時出現一條巨魚，張開大口，吐出一口濃霧，隱住郭奕斌的身形。林麒一驚，手成劍指向巨魚撩去，趁着這當口，郭奕斌一掌拍向林麒胸口。林麒右手一抓仁龍劍，藉著這一掌也落回原地，郭奕斌是匆忙中出的一掌，威力不大，已被林麒御起真氣壓下。
巨魚吐出的霧氣散去，郭奕斌剛剛藉著霧氣躲過林麒的致命一擊，但胸前仍被仁龍劍凌厲的劍氣劃開了一道傷口。郭奕斌撫了一下傷口，輕贊一聲，“林兄果然好劍法！”
林麒劍眉一挑，因為郭奕斌說話的當口，他胸前的傷口已止血、癒合、生出新的皮膚，到最後已經完全看不出那有過傷口。林麒心中一頓，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死之身！
就在此時，第四教學樓里猛地一聲驚呼傳來，“林軒大哥！”眾人聽到這聲音一驚，這是趙璇的聲音！
“小璇！”林麒發出一聲疾呼，簾一躍而起，飛向第四教學樓大門。簫傲笙、媚靈、郭奕斌三人同時躍起擋在前方。林麒心急如焚，怒喝一聲：“擋我者死！”仁龍劍伴着林麒的身形如旋風般在空中飛舞直射向三人。
簫傲笙棋陣被毀，剛剛恢復過來，正找人發泄，一下運起本門至高絕學“絞殺天絕局。”一下籠住了飛射而來的林麒，林麒原本為了擔心趙璇已方寸大亂，這一硬闖無疑是送死。媚靈一躍而起，卻玉笛掃向簫傲笙，簫傲笙方寸一亂，一術未成，只能草草收場，收手擋住媚靈的襲擊。郭奕斌見到此情形，只能回身出手分開兩人。林麒趁着這當口，如流星一般向著第四教學樓門裏疾射而去。
簫傲笙原本是想藉著這一式發泄自己的怒氣，卻被自己人所破，怒眼瞪向媚靈，“你幹什麼！”
媚靈還是那一臉邪笑，望向簫傲笙，“你說呢？”
“你…你這是違抗主人的命令，我要報告主人！”簫傲笙一臉赤紅地怒罵道。
“小主人，你這是…”郭奕斌也不解地望向媚靈，媚靈千年以來都是這怪脾氣，有時候連冉閔的面子都不給，但每次都是郭奕斌護着寵着，別人一點辦法都沒有。這次也不例外，原本郭奕斌剛剛是可以擋住林麒的，但看到媚靈出手，反而藉著分開媚靈和簫傲笙的當口放過了林麒，遂了媚靈的心愿。
媚靈望向郭奕斌，卻已是一臉坦然，“師兄，這是我欠他的，就讓我最後再任性這一次吧。”
“那我們欠天王的呢？”郭奕斌轉眼望向無盡的夜空，無奈道。
媚靈隨風一笑，“那…就讓我們用性命來還吧！”
郭奕斌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好！我們的性命是天王給的，用這來還最恰當不過了！”
簫傲笙為這兩人莫名其妙的對話語塞，反而被晾在了一旁。
苗天行朝眾人大喝一聲，“我們去助林兄一臂之力！”率先躍向第四教學樓，媚靈一執玉笛，飛身而起，冷叱一聲，“我可沒說你們也能過去！”
郭奕斌也在一瞬殺氣爆出，出手再不像剛才那般處處留情，一瞬已經和沖在前面的苗天行交上手。簫傲笙則沖向毀了他棋陣的莜小穎。媚靈一人同時擋住小白狐和溫小玉眾人。
鍾維想再上前幫溫小玉，卻剛跑了幾步就眼前一黑，弓下身子劇烈地嘔吐起來，吐出來的都是黑血一樣的東西。老八趕緊上前一把扶住，“二哥，一下吞下這麼多魔物，就是有鍾家家傳的消化系統也頂不住啊！”
鍾維一抹嘴角，輕笑一聲，“媽的，早知道今天要吃大餐，就應該帶點健胃消食片來！”轉身又一口吞下幾隻魔物，向著溫小玉衝去…
就在眾人酣斗混戰之時，一行黑影無身無息地已經從第四教學樓的後門悄悄潛入。對着第四教學樓內的魔物視若無睹，未到身前，就已被一一斬殺。那行黑影輕車熟路，在黑暗中疾速地潛行，這行人對八卦格彷彿早已胸有成竹，半頓飯功夫卻將陣臨破去一半。
林麒入了第四教學樓，卻只見一片黑暗，幾個縱身，又回到了原地。這樓原本就是按八卦格所排的封印陣，陣中暗含生死之門，陣臨交亂，自然亂闖不得。林麒只好壓下心頭的焦急一一破解。
地下室里，林軒倒在血泊當中，趙璇在一旁扶着他淚如雨下，“林軒大哥，林軒大哥，你這是為什麼啊！”
林軒咳出一口鮮血，淡淡一笑，“想不到我還是輸了…但至少也破開了你的結界，你…快逃，去找林麒。還有…告訴他，謝健成並沒有死，我只是點了他的睡穴。”林軒一雙星眸深情地望向前方無盡的黑暗，“明年的那個日子，我再不能履行我和她的約定了，她…不會怪我吧…”終於慢慢地合上…
就在同時，林軒下的那道記憶封印也剎時消失，少婦猛地從睡夢中驚起，“軒…！”瘋了一般地向門外跑去。
丈夫也被驚醒，“老婆，你怎麼了？”
少婦卻如瘋了一般只顧打開門，向著學校奔去，雨中的那個黑影踏着雨水急速地奔着，滑摔再爬起，又向前方奔去，“軒…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為什麼你這麼傻…為了我這個已死去的人…為什麼你這麼傻…軒…！”
睡夢中的小毅，緊緊握着林軒送的那個護身符，睡得正熟，卻有一滴熱淚從眼角划落…
夜雨中彷彿有人在打着雨滴輕輕地呤唱：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零落成泥碾作塵，唯有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