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接下來的日子依然是一連串的甜蜜與幸福,甜得何翩翩忘記要寫實驗報告,也不記得春夏秋冬,更不記得要向龔季洋問明事實的真相。
在這期間,龔季洋也順利完成唐邦交待的任務。
轉眼間已是聖誕節前夕。
何翩翩原以為可以和龔季洋共度甜蜜的耶誕夜,沒想到卻出了狀況--
「你要離開台灣?」何翩翩驚愕的揪住他。
龔季洋連忙安撫她,「只是臨時有重要的事要回英國去,頂多一,兩個星期會回來了。」其實他不是要回英國,而是要到中東地區了解當地的政治情勢,以防發生政變。
但他不想讓何翩翩知道,以免她牽腸掛肚,所以才會這麼說。
「一、兩個星期?那不就連元旦假期都不能陪我了?」何翩翩更加失望。
龔季洋又何嘗願意?「別這樣,其實我也不想離開台灣,但是--」
「我明白,你去吧!處理重要事情要緊,只是要記得儘快回來。」何翩翩不是無理取鬧、蠻不講理的女人,所以心中雖不舍不願,依然冷靜理智的做出明理的抉擇。
龔季洋這才如釋重負的道:「謝謝妳!翩翩,妳真正明理又體貼,我本來還擔心妳會大力反對呢!」
「你把我當成什麼樣的女人?我會那麼小心眼嗎?」何翩翩不依的抗議。
龔季洋連忙哄她,「妳最有肚量了所以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的童言無忌啰!」
「哼!」
「哼」通常表示她不生氣了,龔季洋因而放心的繼續呵寵她,「好了啦!彆氣了,我們去兜風,順便吃消夜。」
「也好,對了,你什麼時候走?」
「後天一早。」於是小倆口便逍遙快樂去也。
曾幾何時,何翩翩已習慣成自然的天天和龔季洋約會,三不五時的發生親密關係,儼然是以龔季洋的情人自居。但她總是不承認這叫做戀愛,便標榜說:「她是為了實驗才假裝愛上他的。」天知道她心裏真正的想法又是如何?
龔季洋自然明白,但他不會笨到去戳破它。
今天是龔季洋登機飛離台灣的日子,何翩翩準備去送機時,正好接到一封航空信,是從英國寄來的,而且署名要給她。
英國?她沒有英國的朋友啊!
***
不過因為季洋是來自英國的關係,所以她對英國產生了一種愛屋及烏的親切感,因此順手把信放進背包,出發前往松山機場和季洋會合。
在公車上,何翩翩和往常一樣,不經意的便想起和季洋在一起的甜蜜時光,尤其床第之間千變萬化的雲雨巫山更是令她心醉神迷。
她和季洋在床上幾乎什麼樣的姿勢體位都嘗試過了,而且她這回實驗想知道的問題,也幾乎全部都解開謎底了。
因為沒有適當的場所,所以只好暫時擱置。
咬呀--!她怎麼又想到這邊來了,簡直就像個小色女。
不過洋溢在粉臉上的卻是幸福小女人的甜蜜笑意。
公車突然一個急轉彎,害她的背包掉到地上,背包里那封航空信因而露出臉來。
對了!她差點忘記這封陌生人寄來的信。
何翩翩拾起背包后,便把那封厚厚的信放在手中把玩。不一會兒,心血來潮的把它拆封。
裏面放了十張加有證貝的照片,照片上至是一些冷艷的智能型英國美女和季洋的合照:其中有一個咖啡色頭髮,名叫莎莉娜的女子,和季洋約合照最多,佔了五張,同時她也就是寄信人。
目睹十張照片中的種種親昵舉止,何翩翩不禁妒火中燒,眼睛冒出駭人心魄的熊熊烈火。
該死--!
季洋居然--氣季洋對女人無往不利的心結因而再度湧上何翩翩的心頭。
但她畢竟有理,馬上就想到這些照片應該是以前拍的,至少不會是最近幾個月。因為近幾個月季洋都和她形影不離,根本不可能到國外去,而這十張照片的背景都不在台灣,所以可推想而知。
這些女人大概是季洋先前的情人吧!
這麼一想之後,何翩翩的心頭才好過了些,但還是很不是滋味。
她到底是怎麼了?
像季洋那麼有女人緣的男人,有一、兩個情人是很正常的。再說,她又不是在和季洋談戀愛,更不是季洋的情人,根本沒資格過問季洋的感情問題,更不用說是妒忌生氣。
可是她的心就是難以遏止的不停發酸,酸得快將心兒腐蝕得千瘡百孔了。
尤其盈盈說過,季洋對女人總是抱持「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原則,這個令她寢食難安的謎題,此時也跑出來興風作浪,更讓她心亂如麻。
「不可以這樣--」何翩翩不停自責,卻毫無作用,她的妒忌與不安之火偏是愈燒愈旺、難以撲滅。
不知不覺間已到了松山機場。
何翩翩一踏進機場大廳便一眼瞧見龔季洋白色的身影--最搶眼啰!
一觸及他那魅力無邊的笑顏,原本一肚子烏煙瀆氣的何翩翩變得不好發作:再者,季洋登機在即,實在不適合不分青紅皂白的怒顏相向。折以她決定暫時容忍下來,待季洋辦完事回來再一探究竟。
「怎麼了?翩翩,妳的氣色好象不是很好。」龔季洋滿眼柔情的關心。
何翩翩心口暖洋洋一片,笑意不覺在唇邊漾開。「大概是天氣太冷的關係,別擔心,我沒事。」龔季洋聞言,立即脫下自己溫暖的外套,無限寵愛的披在何翩翩身上。
「季洋,不用了--」
「穿着,乖,否則我就當眾用人體療法替妳取暖!」他壞壞的說。
「人體療法?」她一時會意不來。
她傷腦筋的可愛模樣逗弄得龔季洋萬般愛憐,終於情不自禁的在眾目睽睽下,吻上她嬌艷欲滴的朱唇。
「這就是人體療法。」何翩翩雖然有點害羞,但還是不顧一切的迎上他的熱情,小倆口在大庭廣眾之下,吻得激烈火熱、愛火亂飛。
此時出境時間已屆,何翩翩不禁望向龔季洋。
「早點回來。」千言萬語於此分別在即的一刻,反而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紅着眼眶,苦澀的深凝着即將遠台的情人,依依不捨的扯住他的衣袖。
龔季洋也是苦楚滿懷,他從來沒有想過離愁竟是如此的不堪難耐。
「我一定會儘早回來。」他又在她唇上吻上一記。
當飛機劃過蔚藍的天際,消失在雲端盡頭,何翩翩心頭不覺一揪,有種割心的苦澀,大有古人所說的「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失落感與恫悵。
不經意地,她發現有一道視線直直的投射向她,她尋着直覺回眸,一道艷光便直趨進入她的視界。
「妳終於注意到我了。」凝視她的是個有一頭咖啡色捲髮的英國美女。她摘下墨鏡,走近何翩翩,充滿自信的以帶有英國腔的中文說道:「我寄給妳的照片妳應該收到了,所以妳應該認識我。不過我還是再自我介紹一遍,我明莎莉娜,幸會。」她伸出的「友誼」之手,被何翩翩冷漠的反應踢了回去。
「妳和季洋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寄那些照片給我?妳又怎麼會知道我的地址?」該死!何翩翩以為自己不會像其它女人一樣,打翻醋酬子的像只母夜叉般興師問罪。
她一直認為這種作法是很丟人現眼的拙事,沒想到她還是無法免俗的做了。
莎莉娜自負的公怖答案,「我是季洋的現任女友,其它五張照片的女人則分別是季洋歷任的情人。妳的住址自然是季洋告訴我的,他這幾個月一直跟我說,他在台灣交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台灣女子,老是黏着他,要求和他上床,我聽得興緻大發,所以就抽空到台灣來看看了。」
「妳胡說,季洋才不會這麼說,更不會這麼做。」何翩翩厲聲駁斥,心中卻兵慌馬亂,激戰不已。
不會的,季洋說過他現在沒有女朋友,所以一定是這個女人在說謊,她是放羊的黑心女人!
但是,如果不是季洋告訴這個黑心女人,這個黑心女人又怎麼會知道她的地址?
而且那些狀甚親昵的照片又該如何解釋?
不對,這些都不是重點,眼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這個女人的目的,其它的事她可以等季洋回來,再當面向季洋問清楚。
她相信季洋,季洋不會騙她的!
於是何翩翩一改方才的倉惶恐懼,回復一派冷靜,目光炯炯的直視着莎莉娜道:「妳來找我究竟有什麼目的?」見她一反先前的慌亂,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變得鎮定冷靜,莎莉娜不禁暗吃一驚看來這個娃兒並沒有地想像中那麼好應付。
很好,人弱的對手玩起來就沒意思了!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是聽了季洋的話,特地到台灣來會妳的。」莎莉娜的說法始終如一。
何翩翩巧笑倩兮的道:「不對吧!如果真是這樣,妳幹嘛等季洋離開台灣后才來找我,而不在季洋在的時候來?或着妳是刻意瞞着季洋,怕季洋知道,如果是這樣,那妳就是居心叵測了,我又何必待在這兒聽妳胡說?」語畢,她便作狀要拂袖而去。
「慢着!妳如果一走了之一定會後悔的。」莎莉娜沒料到何翩翩會這麼難纏不好應付,情急之下低喝出聲。
何翩翩正中下懷的回眸,臉上掛着勝利者的高姿態,洋洋得意的說:「看來我猜對了,妳是刻意瞞着季洋來挑撥離間,想破壞我和季洋之間的互相信任的,對不對?」這點雕蟲小技就想教她上勾,未免太看扁人了。她何大美女是何許人也,哪有輕易上當之理?
莎莉娜默不作聲的定定凝視何翩翩半頃,修正了一下之前的傲岸態度,改弦易轍的輕嘆一聲,無奈的頻頻搖頭道:「我還是猜對了,妳和季洋歷任的女友一樣,中季洋的毒太深了,已經無法自拔,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死得很慘。」這一次,佯裝要離開的換成是她了。
「站住,妳是什麼意思?」何翩翩風馳電掣的衝上前去,擋住莎莉娜的去路,咄咄逼人的威脅道:「把話說清楚!」
莎莉娜以退為進的說:「妳既然那麼相信季洋,我就算再說什麼也是白費唇舌,到最後還會被妳當成居心不良的大壞蛋,我又何必枉作小人,當然是立刻消失最聰明。」通常,人容易放棄和太過積極的人,都會令人生疑,而莎莉娜正是用這招來對付何翩翩。
她的計謀着實收效了。何翩翩的態度比剛剛改善了一點,斂起了些許芒刺,語氣稍軟的問道:「妳真的是季洋的現任女友?」
莎莉娜不答反問的笑言,「妳和季洋真的不是情人,而是以性實驗為前提才在一起的?」她這番話確實擊中了何翩翩的要害.
「妳為什麼知道這件事?」何翩翩幾乎是用吼的。
不可能的,她和季洋交往的真相,除了她和季洋,就只有盈盈、纖纖和楚楚三個人知道,這個女人沒理由知道的,除非--
「妳還沒回答我,妳當真是季洋的現任情人,這些話真是季洋告訴妳的?」
莎莉娜淡淡一笑,才通:「找更正一下,應該說,我是季洋的最後一任女友。」
「什麼意思?」何翩翩滿面狐疑,卻按耐住滿腔焦燥細細聆聽。
她想知道這女人的葫蘆里究竟在賣什麼葯。
莎莉娜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似笑非笑,似自嘲又似無奈的道:「本來我是很不想承認自己的失敗的,尤其不願承認季洋是因為妳才和我分手這個事實。我原以為妳很好騙才會寄照片給妳,又趁着季洋不在來挑撥妳。但我發現我太低估妳了,妳並不是一個腦袋空空的女人,想騙到妳並不容易,既然是我自己太輕敵,搞成現在這般田地,還能多說什麼?」
她原本似孔雀般驕傲的神態已不復見,呈現在何翩翩眼前的是一個受傷女人的脆弱--她就不信這一招還治不了她。
渾然未察有詐的何翩翩心情是複雜的,內心澎游洶湧,難以平復。「妳如何確定季洋是因為我才和妳分手的?」
「約莫在兩個月前的某一天,我突然接到季洋的國際電話,他告訴我他決定和我分手,因為他已經在台灣找到一個更新鮮、更吸引他的軀體。因為我太了解季洋的個性,所以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一切由他去了。因為我太清楚男人這種動物了。
男人一旦變心,妳就算哭着求他,他也不會再輕易回頭。尤其是像季洋這種由性而愛的男人更是如此--」
「妳是什麼意思?」何翩翩的腦袋瓜像剛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般,亂轟轟的一片,一顆心志忑不安至極。
莎莉娜頗為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才道:「難道妳和季洋在一起兩個多月,卻一點也不知道季洋的個性嗎?」
「說清楚!」何翩翩歇斯底里的咆哮。
莎莉娜嘆了一口氣才說:「和季洋交往過的女人都知道,季洋是那種因性而愛的男人:也就是說他是那種因為和異性先有良好的性關係,或者對方能引起他的「性趣」,他才會去追求那個女子,進而愛上對方的男人。這樣由性而愛的男人,當他已對妳失去「性趣」,或者他遇到比妳還更能引起他「性趣」的異性時,妳想他還會待在妳身邊嗎?」
「妳胡說,季洋不是這樣的!」何翩翩約五臟六俯幾乎快被炸裂粉碎。
「妳仔細看看我寄給妳的照片,是不是每個女人都身材十分惹火又性感?」莎莉娜提醒她,語氣是同情的。
何翩翩狂亂的抓起那些照片一探究竟。
誰知不看還好,愈看愈像莎莉娜所說的一樣,個個都是凹凸有致、曲線玲瓏的噴火女郎--就只有她例外,排骨仙一個。
「不……不會的…:」何翩翩拚命的搖頭,似乎想藉此來否定眼睛所見、耳朵所聞。
莎莉娜知道何翩翩的信心已大為動搖,便加把勁說:「我當初也是靠着自已這引以為傲的魔鬼身材,才從季洋的上任女友身邊將季洋搶到手的。所以,我自已心裏很清楚,季洋當初會被我的身體吸引而愛上我,將來有一天,也可能因為另一個女人的身體誘惑而移情別戀。如果從我身邊搶走季洋的女人,是個身材比我好,或者更性感的女人,那我雖敗猶榮,無話可說。但是,我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個說身材沒身材、說臉蛋沒臉蛋,平凡至極的女人,所以我當然咽不下這口氣。雖然季洋把妳的照片寄給我的時候,曾跟我說,妳之所以吸引他的原因,是因為他覺得親手調教一個對性很感興趣,且想做性實驗的處女很新鮮有趣,所以他才決定和我分手。但我還是覺得很不甘心,所以才來找妳。」
「妳剛剛說什麼?季洋把我和他的事都告訴妳,還寄我的照片給妳!?」何翩翩真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對啊!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季洋一向都是這樣的,即使和情人分手還是十分願意把對方當成紅粉知己繼續交往,所以只要女方願意,即使和季洋之間已無愛情,依然能繼續當朋友。而和季洋分手的女人,多半都願意繼續當季洋無所不談的紅粉知己,連我也不例外。畢竟像季洋這樣的男人實在太吸引人了,沒有幾個女人捨得完全放棄。所以,妳將來若被季洋拋棄也不必太介意--」這些當然都是她憑空捏造出來的謊言。
「不要說了--」何翩翩痛心疾首的擱了她一巴掌。
莎莉娜沒料到她會動粗,一時疏於防備,被她打個正着,頓時錯愕了幾秒,回神后便氣呼呼的吼入,「妳這個蠻女,怎麼隨便動手打人--」此時,何翩翩早已拂袖而去,莎莉娜的話因而中途消音。
待何翩翩消失在她的眼界,她才撫着受創的臉頰,綻露出痛快詭譎的笑容。走着瞧吧!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的……不會的!季洋不是那種男人!不是的!
何翩翩像只無頭蒼蠅,漫無目的的向前狂亂飛奔,心痛的熱淚早已交錯無數,泛濫成災。偏偏莎莉娜和盈盈的話又此起彼落的交錯,緊緊盤踞牠的心頭不放。
倉惶無措間,又屋漏偏逢連夜雨的重跌了一跤,破了兩個細白的膝蓋。撐在地上的右手,那纖細的無名指上的戒子,在陽光下閃爍着璀璨的光輝。
物是人非的此刻,目睹季洋送給姬的二十一歲生日禮物,何翩翩更加凄楚心痛,昔日的歡笑偏又乘虛而入,加入擊潰她的行列。
「為什麼……為什麼……」當何翩翩碎步蹦姍,酒氣衝天的踏進「賴着不走」已是夜闌人靜之時。
已打烊在店裏收拾的董纖纖一見到翩翩的模樣,吃驚得連手中的抹布也掉了,二話不說的跑過去撬扶走起路來跟跟艙跆的四妹。
「翩翩,妳怎麼回事?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狼狙不堪的模樣,還喝得醉釀釀的?」董纖纖扶她坐下以後,便跑到櫃枱去,倒了一杯冰開水給她。
「先喝些冰水,我馬上幫妳調解酒茶。」
「沒事--妳不要大驚小怪--」何翩翩醉眼蒙隴的笑言。「對了--盈盈和楚楚人呢?」
「妳忘記了,她們兩個昨天就和社團出發到東海岸去玩了,耍到後天才會回來。」董纖纖一面調解酒茶,一面和顏悅色的提醒她。
「盈盈也真是的--都快畢不了業了,還敢跟着楚楚到處玩--楚楚也不好--要玩自己去不就成了,幹嘛拖盈盈下水,想害死人哪--我早就知道那個暴力女沒安什麼好心的--」何翩翩醉言醉語的胡亂髮飆。
董纖纖很了解自家姊妹的個性,翩翩平時雖然壞嘴巴,受嘲弄人,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胡亂髮飆,除非她遇上了什麼天崩地裂的挫折。
所以她趕緊加快雙手的動作,調好了醒酒茶,端給醉得七重八素的妹妹。
快喝下去醒醒酒。」哪如何翩翩卻毫不領情,右手猛力一揮,把董纖縴手上的醒酒茶給打翻在地上,失控的怒喝:「我沒有醉,不需要什麼釀酒茶--」
「可是」
「妳也不好,幹嘛眼睜睜看着盈盈去玩而不加以阻止,難道妳也存心不良,想害盈盈,好讓盈盈和步雲無法順利結婚?」何翩翩失去理智的胡亂遷怒。
好脾氣的董纖纖一點也不以為桿,反而關心備至的問道:「妳是不是和季洋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了?」她平常雖然話不多,卻是四個姊妹當中,最擅長察言觀色的。
「妳連自己的老公都管不好了,憑什麼過問我的事?有本事就回夫家去,幹嘛賴在娘家不走。哦!我知道了,妳一定是自己的婚姻不順利,所以就見不得人好,故意不幫盈盈,要害她不能順利畢業好和步雲結婚,原來如此--我到今天才知道妳是這種黑心肝的壞女人--我--」
董纖纖無言的清淚驚醒了何翩翩的理智,頓時住了嘴。
「對不起--纖纖--我是無心的--我說的都不是真心話,我該死,一切都是我不好,妳原諒我,對不起--」何翩翩緊緊的抱住被自己深深刺傷的二姊,悔恨萬千的拚命道歉賠罪,心中自責不已。
該死!她簡直是全天底下最可恨、最該死的爛女人,居然無端遷怒、傷害無辜的纖纖,真是太可惡了!
董纖纖不是那種會和自家姊妹計較的人,很快的抹乾淚水,一顆心依然鎖在行徑反常的四妹身上,關懷不減的說:「我們都做了幾年姊妹了,誰會和妳計較這個。我只是擔心妳,妳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了?告訴我,別一個人放在心裏受罪,我會難過傷心的。妳最了解我了,是不是?」
何翩翩羞慚不已,哭得更凶,「對不起--纖纖--我……我…:」
此時,電話鈴聲突然作響,董纖纖望了望電話,又看了看懷裏的四妹,不知如何是好。因為這通電話極可能是盈盈和楚楚打回來報平安的--這是她們四姊妹的習慣,只要在外頭過夜,一定每晚定時打電話回來報備。
何翩翩自然也了解這點,所以主動說道:「大概是盈盈和楚楚,你快去接電話,免得她們等不到人接電話,以為這裏發生什麼事了,不過別告訴她們我的事。」董纖纖順從的照做。電話果然是盈盈和楚楚打回來的,纖纖和兩個好姊妹聊了幾句便掛電話。她正準備回翩翩身邊,電話又赫然向起。
「大概是忘了交待什麼。」董纖纖一面說,一面又順手拿起話筒道:「盈盈還是楚楚,是不是忘了說什麼?--呢--!?」
董纖纖頓時消音,一時尷尬的望向何翩翩,「是妳的朋友,操着外國腔叫莎莉娜。」
「我來!」何翩翩像被火燙着了,十萬火急的沖向電話,奪過話筒,粗魯的罵道:
「妳還想幹什麼?」
「別這麼凶嘛!我又不是妳的敵人,我只是好心的告訴妳,妳如果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可以證明給妳看。明天晚上七點,妳到希爾頓飯店一二三號房來找我。不過妳如果不夠種不來也沒關係,拜拜!」說完,莎莉娜便自顧自的掛斷電話。
「該死--」何翩翩氣沖沖的連番咒罵。
董纖纖在一旁怯怯的間:「怎麼了?」
「沒事!妳不必耽心,只是一個剛吵完架的同學。」此時,向翩翩已經平靜許多,
「我累了,想早點休息,妳不必替我擔心,我只是和同學吵架心情不好而已,過幾天就沒事了,妳知道我的個性的。好了,晚安!」董纖纖也不再多加追問,因為問了翩翩也不會說,唉!
而進浴室洗澡的何翩翩則一臉殺氣,忿忿的想道:那個女人簡直就看庸人了,赴約就赴約,誰怕誰呀!哼!
何翩翩一進飯店房間的門便後悔了,但是卻又來不及逃跑,兩個彪形大漢早已把門牢牢鎖住,併合力把她架到床上去。
莎莉娜則站在門邊,唇邊透着詭異而令人不安的笑意,氣定神閑的欣賞她的驚慌失措。
「妳想做什麼?快叫這兩個臭男人滾開,聽見沒?﹄大難當前,何翩翩已經顧不得什麼面子或形象,大聲的咆哮。
莎莉娜卻無動於衷的說:「別那麼緊張嘛!我不是說證明我說的話是真的嗎?現在就是要證明呀!」
「妳--不--別過來--」何翩翩不停的向床頭退縮,那兩個孔武有力的男人正從床尾向她直直逼近,兩人臉上都漾滿淫穢邪惡的神采。
何翩翩因而更加驚懼害怕,當其中一個男人的手碰觸到她的手臂時,她不禁失聲尖叫:「放開我--不準碰我--不要--」遺憾的是那兩個男人的動作並未因而停下來,反而愈來愈逼近她。盪進耳畔的則是莎莉娜得意的笑聲。
「不--」兩個多小時裏一直處在極度恐懼中,何翩翩早已心力交痹,抖顫着身子,蜷在床角動也不動,更凄慘的是過度的驚嚇與衝擊,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含恨帶怨的死瞪着站在床緣的莎莉娜。
莎莉娜則一點歉意也沒有的笑道:「抱歉,讓妳虛驚一場了,不過,我本來就無意干那種下流勾當,只不過是要他們兩個嚇嚇妳罷了,現在我目的已經達成,自然不會再加害於妳,妳不必這麼害怕。」
「妳為什麼要這麼做?」何翩翩好不容易才濟出這麼一句人話來。
雖然身體並未慘遭蹂躪,但是經過這一場驚嚇,驚慌未定的她已本能的對男人產生了恐懼與排斥,所以才會抖個不停,她真的嚇到了。
莎莉娜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不是說過我想證明季洋是個因性而愛的男人嗎?
現在的妳恐怕暫時是不敢和男人太過親近了,更甭說是和男人做那檔事。所以,妳大可以趁這個機會,看看肉慾主義的季洋會不會在妳拒絕和他做那件事的情況之下,還一直待在妳的身邊而不變心。祝妳好運,拜拜!」極盡挑撥之能事後,她便和她帶來約兩個男人揚長遠去,留下尚處於魂不附體狀態的何翩翩一個人獨處。
「可惡……太可惡了……」何翩翩雖因為中了奸計而心有不甘,卻因為驚懼猶存而動彈不得,只能動也不動的瑟縮在原地,流下悔恨不甘的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