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吹牛

第十章 吹牛

在戴維操着車載機槍打出的節奏里,白墨咬牙跑完了兩三公里,打開那輛和戴維一起偷來的小貨廂車車門,可是這偷來的車沒有鎖匙,白墨努力回憶着戴維的動作,擺弄了好一會才把車子發動起來,白墨喃喃道:“洋鬼子你可要挺住啊,我來救你了。”掛了個檔位踩下油門鬆開離合器,誰知車子撲騰撲騰喘了幾下又熄火了,白墨才醒起手剎還沒有鬆開。

等白墨開着車子趕到時,戴維已經打完車載機槍的彈葯,正用突擊步槍打着單發點射,而那片暴徒,在彈雨過來,留下了一大堆殘肢斷臂,但除了被命中腦袋的以外,其他的被命中的暴徒,是中彈后的疼痛讓他們回復了正常人的感受,他們在地上呻吟着,慘叫咒罵著。

絕大部分的暴徒這時就紛紛地往回跑開,他們一點也沒有方才那樣強悍的神se,似乎他們才是受害者,他們嚎叫,他們悲痛的聲音此起彼落,有不少人甚至在詛咒白墨和戴維蠻不講理。

如果不是還有些零星的暴徒,拿着不知從哪弄來的老式步槍和戴維對射着,幾乎連白墨都很難相信,這就是剛才氣勢洶洶的暴徒。

戴維見白墨調轉了車頭,忙大叫一聲:“把女孩弄上車!”拔開一顆手雷的插銷,奮力拋了出去,那輛全地形車上能用的突擊步槍和霰彈槍彈葯,連着幾把手槍和另一把霰彈槍全被他扔上小貨廂車後面的卡子上。

他對白墨說:“你開車,我在後面再幹掉幾個!”話沒說完車子已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把貨卡上的戴維摔了個狗吃屎。太陽開始慢慢脫離遮蔽,從後視鏡上,白墨見到那些暴徒在地上碾轉哀號,他大聲地喊叫:“戴維!你死了沒?”

“還活着。”戴維無力地癱坐在貨卡上。

車子開出七八公里,白墨就把車子停了下來,戴維從后廂鑽着副駕駛一側的窗戶坐了進來,白墨問他說:“咱們就這麼走了?”

“不走你還想怎麼樣?和那些暴徒開狂歡舞會?”戴維點了根煙,沒好氣地對白墨說著,邊把一瓶礦泉水灑在阿爾瑪的臉上,然後捉住醒過來的阿爾瑪說:“別怕,別怕。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冷靜一點,我們已經離開了。”

白墨點了支煙說:“為什麼會那樣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阿爾瑪這時已消停下來,她喃喃地道:“暴動,源於民眾對選舉的不滿;當地民眾認為華人一個地區當局在幕後操縱選舉,進行賄選,便把不滿發泄到華人華僑身上。…這個城市太偏遠了,又沒有機場…加上這裏當局故意隱蔽情況,切斷電話和網絡信號…暴徒的規模越來越大,警察局很難對付他們了,只能採用隔離醫院所在整個街區的方法…然後漸漸只要不是本地人,不分白種人黃種人黑人,都被瘋狂虐殺而…然後美軍來了,他們輕易地消滅了幾百個暴徒,於是認為問題不大…昨天,暴徒包圍了城鎮,屠殺開始了…”

“大規模的暴徒殺人,是昨天才開始的?”白墨緊張地問,阿爾瑪含淚點了點頭,她的家人就在昨天被暴徒殺害,暴徒燒了她們的房子,殺死了她的母親和父親…

但戴維的思考方式卻和白墨不同,他想了想問:“你是說暴徒包圍了城鎮?你確定?那麼就是說暴徒是有組織的?”

“撤到超市時,美軍殘餘的人員和許多隨美軍撤出的市民都認為安全了,但就在白天,暴徒並沒有在白天進攻,他們在夜幕來臨時,派一小隊人扮作是受害者混入超市,然後裏應外合…當時有恐慌的美軍士兵開了一輛車跑了,一輛全地形車,也許除了我以外,他們是這場災難的唯一倖存者…”阿爾瑪悲傷的述說著。

戴維和白墨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道:“不,他們失敗了。”

“我要再進去一次,無論如何,總有一些人不願隨大流一起撤退的,我堅信還有人藏匿在城裏,裏面可能就有我的同胞。”白墨扔掉煙頭對戴維說。

戴維點點道:“但我不會陪你去,我們現在遇到的這些暴伙,我推測不是包圍小鎮的那一夥,如果可以包圍小鎮使美軍小分隊全部殉職的話,那絕對是有組織的暴徒,這個消息向軍方報告的重要性,更高於去救幾個人。”

“也許吧,但我想,我還是要去。”白墨說著爬到後面的卡廂上,給自己找了一些霰彈槍子彈攜帶上。戴維這時叫住了他:“等等!”他把一份這個城鎮的軍用地圖遞給白墨,重重地拍打了一下白墨的肩膀說:“我只能幫你這些了,好運,小子。”

“你是個英雄!”阿爾瑪對着獨自走向路邊叢林的白墨高叫着,白墨回過身,搖了搖頭說:“不,英雄向來死得很快,不要詛咒我,請相信,我只是一個注重承諾的普通人。”

這個固執的中國人,別提救人了,他能活着回來嗎?戴維相信如果在場有一百個人,一定會有九十九個選擇“否”的答案,而餘下那個就是戴維自己,他不忍去選擇。沒有人比戴維更清楚,那支全軍盡墨的美軍小分隊的火力和人員素質,那裏有三分之二是出過兩次任務並成功的老兵,他們的配合絕對是默契而且緊湊的,至於他們的武器,可以說美國陸軍里最好的裝備。而大概世界上對http://wWw.wx.coM

軍事稍有了解的人,那怕他再憎恨美國也不能否認美軍武器的先進性。

那麼,能找到一絲理由,白墨可以平安回來嗎?不,別說剛才的行動,那是因為他們只是到達了城市的最外圍,而要救人,就必須慢慢地去搜索每一個可能藏匿着活人的地方,這就決定了必須深入城市中心。戴維苦笑望着白墨離去的身影,在胸前劃了個十字。

白墨背着霰彈槍,鑽進公路邊上的叢林,他不敢回頭,他害怕戴維再次叫住他或者阿爾瑪再次稱他為英雄,那樣他心中的怯意將再也遮蔽不住,消蝕這勉強鼓起的勇氣。千古艱難唯一死!他白墨膽雖大,卻終歸也是個人,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那些感無知覺的暴徒。所以對死亡自然也會恐怖。

更可怕的是,他一旦不能脫身,很有可能就會和被那些暴徒虐殺的華人一樣!

此刻支撐着他向前邁進的動力,已不只是能否找到張狂。而是那血濃於水的同胞情感,不能扔下可能存活的華人不管,白墨不願放棄最後一絲希望。並且,他更不想回國以後,只能告訴別人異國的排華暴動如何可怕。這是一個男人要承擔的負責,他要把還倖存的同胞帶到那個有機場的市場去,儘管並沒有誰要求他這麼做。但有些東西是已經不需要誰去發佈命令,而只是在於,良心和血性。

良心和血性?白墨拔開一根橫在面前的樹枝,苦笑起來,很不幸,他雖然並不富足也不敢自詡有何過人,但偏偏良心和血性,卻是一直放不下的東西。那麼,就註定白墨會走這一趟,也就注重一個傳奇必須這麼成就。

白墨回過頭,入眼已儘是楓樹,連公路也望不見了,更別提那小貨廂車。他展開戴維送給他的那張軍用地圖,這比他在超市裏弄到的旅遊地圖強得太多了,那麼不計較比例上的差別,起碼軍用地圖上,對每處建築物高度都有標註。

如果自己在這樣一個城市裏,遇見這樣的事情,自己會首先跑到哪裏去呢?白墨想了想,在地圖上注到幾處地方:槍械店,警察局,學校。

因為這個學校邊上附有說明,《16Khttp://wwW.wx.coM

小說網手機訪問$.1@6@k.c@n》而白墨大約連讀帶猜能弄清那說明的意思是:這是一個由英國人留下的古城堡改建的中學,它有堅固的外城。

白墨收拾好東西決定先去槍械店,因為會留下不跟美軍撤離的人,一定是獨行特立的,那麼尋找武器武裝自己應該是首要的選擇。並且有一間槍械店就在城鎮的外圍。白墨決定以後,就開始向槍械店的方向走去。

中午的太陽很毒,全然不見方才日蝕時那種黯淡,白墨端着霰彈槍走了不一會,就汗流浹背,畢竟身上的槍支彈葯不是某個遊戲裏的數據,而是真真實實地壓在身上。不過白墨抬起衣袖抹了一下臉上的汗,卻笑了起來。

這時已見到那槍械店的霓虹燈牌子了,白墨悄悄地摸了過去,卻見那背鄰樹林的房子一側,兩個窗戶上都焊着鐵板,只留了幾道細細的縫透氣,走近那牆壁,卻見牆上插着一截滴着暗紅se粘污的血、發出腥臭氣味的手臂。

這截手臂是自肘而斷的小臂,白墨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儘管小臂上皮肉在陽光照射下不停散發出臭味和許多蒼蠅圍繞在周圍,但仍可分辨得出,這截小臂不是被砍斷打拆的,而是脫落出來的。白墨移到那小臂邊上模擬當時的可能,也許是暴徒一拳打在牆上,拳頭深陷入牆,然後巨大的力量攻擊在暴徒身上把它打飛,所以這截小臂就留在這裏。這時白墨發現自己的想法實在太過瘋妄,那半截小臂,是因為手掌被牆上帶倒鉤的鐵簽刺穿,而不是一拳打陷入牆裏

白墨想到這裏搖了搖頭,就算鐵簽把暴徒的手掌釘住,就算暴徒骨節疏鬆,但要讓連着皮肉的小臂脫離,那也得多大的力量?絕對不是人力!他開始尋找,終於過了幾分鐘以後,他在牆上摸到一塊鐵質的瓷磚,而從外表上來看它和其他的外牆牆磚毫無兩樣。

就在他想着怎麼打開時突然那塊鐵質的瓷磚被從里捅開,一支烏墨的槍管伸了出來,白墨連忙閃開大叫:“我不是暴徒!我是來救人的!”不錯,白墨在心裏想,應該就是鐵簽釘住了暴徒的手,然後被從這裏伸出的槍口轟飛。

槍管慢慢地收了回去,然後在那釘了若干鐵板的窗戶縫間,烏黑的大眼睛打量着白墨,過了一會才聽見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說:“你是什麼人?”

“中國人。”白墨不知道怎麼解說自己的身份,也只好這麼回答了。

那房子裏面的女孩突然用生硬的中文說:“你,說句中國話來聽。”

“你有完沒完?我萬水千山趕來救你,你怎麼玩起我來了?有我這麼講道理的暴徒嗎?”白墨這時也全然沒有一絲風度了,烈陽和房子外邊的屍臭足以讓他煩躁起來。

這時那女孩的中文開始流利起來,她說:“你們有多少人來?有重型火炮或者直升機嗎?”白墨靠牆苦笑着不知說什麼才好,他不知是否要告訴這個女孩,他下飛機時連一把指甲刀也沒有,更別提什麼火炮和直升機了。

聽他過了好一會沒有回答,那女孩猶豫了一會說:“不會就你一個人吧?”

“回答正確!加十分!”白墨大笑着說:“出來吧,然後我帶你離開。”

“不行!”女孩斷然回絕了白墨的提議說:“樹林裏有暴徒,他們藏匿在土裏的地道,我的父親昨天就是見到沒有暴徒想突圍出去,被隱藏匿在樹林裏的暴徒殺死了。”

暴徒還會挖地道?這是暴徒?這起碼是受過一定http://wWw.wx.coM

軍事訓練的民兵!白墨猶豫了一下說:“不是吧?我我剛進來也沒見到暴徒跳出來攻擊我啊!”

那女孩着急地說:“我猜他們已經把這座小鎮變成死亡的小鎮了…”她說著哭了起來,這讓她想起了父親的死,無疑是令她悲傷的,她哭泣着說:“天啊,他們可能因為這個小鎮已經搶光燒光砸光,,湧向城裏了。我的父親…”

“對不起。”白墨望着頂上的太陽,他有點打退堂鼓了,便隔着牆壁問那女孩:“你父親是拿中國護照嗎?”他很希望那女孩回答是,這樣也許他就有理由說服自己,那麼這裏也許再也沒有一個華人,他當然也就不必冒險,直接找輛車去據說張狂身處的城市好了。可惜只聽那女孩說:“不,我們拿的是加拿大的護照。這個城市似乎除了開五金店的李先生,沒人拿中國護照。”

白墨心頭一緊,他可以看過軍用地圖,五金店離這裏還很遠,得去到市中心:“李先生會不會也被暴徒殺死了…”

“沒有!住在李先生對面的約翰遜,剛才還說李先生打死兩個想衝進店裏的暴徒呢。”女孩說:“手機電話網絡全沒用了,約翰遜和我一樣都是無線電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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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無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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