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真的假的?」搞了一個晚上,並且灰頭土臉的女人驚叫。

「起來、起來,我來弄。」這回換他揚眉吐氣地趕人,一屁股坐了上去。

拿起毛筆之餘,他很小人得志地提出條件交換。「我幫你弄,今天晚上你要陪我、陪我——」嗯,她肚子裏已經有小娃娃了,那不能說放小娃娃,要怎麼說?

「有沒有搞錯!這本來就是你的工作欸!」她哪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可恥、可恥,可恥到了極點的男人。

「不要算了——」他作勢欲丟下毛筆走人。

「欸,好啦、好啦!」犧牲色相也認了。

「好,那我教你哦。像這種流水帳,你不必笨笨的從頭看到尾,你看——這個,還有這個,數字有符合就好了。再來就是這幾筆重大的數字,要對上這個,還有……」他說得口若懸河,親親愛妻卻是聽得目瞪口呆。

他真的懂!那她這幾天到底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呀?

直到現在,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以前就曾聽說她這天縱英才的老公,打十歲開始就能獨自管理十數家的商行,如今看來,傳言應是屬實。

「好了。」他拍拍屁股起身。

看來她相公還是太謙虛了些,這點小意思,他根本用不到半個時辰就搞定了。

她若有所思地盯住他。如果他經商的長才都沒失去,那麼,沒道理思考模式卻一副孩子樣,除非——他已經開始恢復了!

「唉呀,好死相,你怎麼這樣看着人家嘛,看得人家心裏頭撲通、撲通地直跳——」又來了!成日纏着人家放小寶寶的色鬼,居然有臉擺那副黃花小閨男的死樣子。

懶得和他計較,否則早氣死了。她將目光移向桌面,所有的帳冊已由左移到右,表示全處理妥當,原處只遺留下一本孤零零的帳本——

「咦?那個怎麼——」

「怪。」他只丟下這一句,沒給她發問的機會,擁着愛妻「放」小寶寶去了。

【第九章】

在君歡懷胎五月時,聽了幾個婦人說,女人生孩子就像到鬼門關繞一圈,一不小心就會送掉小命,嚇得於寫意一路跑回去,臉色發白地死抱着她不放,直嚷道:「我不要小寶寶了,歡兒不要死,歡兒不可以死——」

後來還是她好說歹說,拚命的保證她不會死,她會平平安安地把小寶寶生下來,這才暫時安撫住他的情緒。

不過,從那之後,他更是寸步不離地跟着她,緊張兮兮地,生怕她出一丁點意外。

到懷孕七個月時更好笑,他無意間聽到「臨盆」這字眼,之後就一天到晚的端着盆子追在她後頭,隨時隨地都在擔心她生孩子時無「盆」可「臨」,笑壞了於府上下一干人等。

連隨君歡都被他層出不窮的活寶行徑給笑到無力,再三言明離生產還有三個月,不必「未雨綢繆」至此,他才不甚情願地放棄。否則他一介大男人,端了個盆子四處晃,這能看嗎?

於寫意寵她寵到不可思議的地步,這是於府上下有目共睹的事,而且隨着時日的流逝,更加有過之而無不及,所有人心裏頭都很清楚,君歡會是這府里唯一得寵的女主人,不會再有什麼妻妻妾妾的新夫人了,因為只要她隨便掉個兩滴淚,於寫意天大的事兒都會依她,何況只是納妾這等可有可無的小問題。

而,自從發現於寫意的經商長才並沒喪失后,她便軟硬兼施、曉以大義,要他有點男子漢的擔當,裝蠢逃避責任是相當可恥的行為。

誰知,那傢伙一點江湖道義都沒有,直接哼着說:「天氣很好,涼涼的,好想睡覺哦!」

聽聽,這是人話嗎?

最後還是她說:「你忍心讓人家批評我欺壓丈夫、大權獨攬嗎?何況懷孕的人不可以太操勞,不然會太累、會難產、會……」

光聽到這兒,他就已經臉色發白,猛點着頭。「好好好,娘子不要太累,不要難產,我來就好、我來就好!」

所以如今,於寫意才會癟着嘴,以誤上賊船的表情,再度扛起打理家業的職責。

畢竟是天資聰穎,甫接手不久,就已經慢慢上了軌道,相信再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回復以往的水準,再次獨當一面。

這幾天,他老是躲在書房裏看帳,也不曉得在忙些什麼,她不放心,想去看看,半路遇着了丁武川。

「川叔。」丈夫敬他,她這當妻子的,自當也該給幾分薄面。

「少夫人想去找少爺?」

「是啊!」

「那正好,少爺交代泡茶過去,可否偏勞少夫人?」

不曉得是不是她的錯覺,為何她怎麼也無法對這個人產生好感?總覺他的笑容太深沉。是她多心了吧?寫意信任的人,應該不會有問題才對。

「那川叔去忙,茶水我送去就好。」

畢竟是太嫩了呀!在她轉身時,並沒發覺身後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神——

輕憐蜜意的拂吻,由凝雪纖頸游移至耳根,拂熱了一片肌膚,似吮似咬的含住了她敏感的耳垂。

「嗯——」不自覺的呻吟逸出口。

大掌順着光滑玉背,有韻律地柔撫,感受美好銷魂的觸感。

「相、相公,我有話跟你說。」及時抓回幾欲沉淪的神智,隨君歡嬌軟地開口。

「嗯?」隨口應了聲,又想繼續往胸前偷香。

要命,他調情技巧愈來愈令人招架不住了。

「停!」拉攏春光大泄的前襟,她索性跳下他的大腿,不讓他像剛才那樣,再有機會騷擾她,害她忘了正事。

「回來。」他哀怨地瞪她。

「相公,我是認真的。」

他感傷地瞟了眼下半身等待垂憐的火熱慾望。「我也是很認真的。」

這色鬼!「講真的啦!你覺不覺得川叔這個人——不大可靠?」

「我也沒講假的。你覺不覺得叫丈夫禁慾——不大仁道?」

「於寫意!」他滿腦子都只裝這種東西而已嗎?氣死她了!

於寫意笑笑地端起茶水啜了口,欣賞她染紅了嬌顏的俏模樣。

「我話可是說出口了,是你不當一回事的,到時要真有什麼事,別叫我守寡。」

「你好無情。」他吸吸鼻子,掩面半泣。

她一點也不懷疑,她要是在這時丟條白手絹給他,他會咬着手絹,淚眼汪汪地的控訴她。

嘆了口氣。「於寫意,你能不能別耍寶?」

「哪有?我這叫傷心欲絕,你都不關心我,我我我……」他突然眉心一皺,捂住心口,聲音斷斷續續。「好、好痛,娘子……」

「怎麼了?」她臉色一變,緊張地上前扶住他。「寫意,我說笑的,你不要嚇我。」

誰知——

「啊,我頭痛、眼睛痛、鼻子痛、嘴巴痛,眉毛也痛,渾身都痛,娘子不愛我,我心都碎了……」

隨君歡瞪了他足足愣了有半刻之久才反應過來。

這豬頭男人!他居然拿這種事跟她開玩笑,害她嚇出一桶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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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隨君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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