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但余婉兒哪有耐心等到下輩子?

莫名其妙的被到了一個淫亂罪,她怎能忍氣吞聲?所以她打了電話給她爹地,要他替自己作證,不過可能他在搭機,手機不通,就連她新媽咪的手機也一樣呈現關機狀態。

所謂士可殺不可辱,所以她一通電話又撥到美國去,麻煩幫她在美國處理出版事宜的華威總公司,將一些可以證明她就是在這兩、三年來,本本寫真集都創下佳績的“U.R.SUNDAY”本人資料及所有寫真書都寄到台灣來給她。

而老天爺剛好是站在她這邊的,因為出版公司在台灣剛設立了分公司,即將在下個月正式營運。

因此,她所有的相關資料及作品在那裏都有陳設,她就近就可以拿到,至於她新工作的聯繫,因為她將在台灣待上幾個月,所以總公司也正準備將細節移轉給台灣分公司的總經理鄭喬治接手,他們還貼心的問她,需不需要請鄭總經理幫她將所需的資料送過去?另外,公司有意邀她出席開幕的慶祝酒宴,再請一些粉絲……

“不用了,羅傑,你知道我的低調風格,再說了,不是每個人都懂得用藝術眼光來看我的作品的。”

就像在客廳的這一個,她邊說邊以斜眼睨了坐在沙發上好久的古南勛,雖然他還沒看到她的攝影集,但她相信這個渾身上下沒有半點藝術氣質的男人,是不會懂得欣賞的。

這當然是偏見,古南勛看來就像一個飽讀詩書的英國紳士,尤其這會兒人家還拿着一本泰戈爾的詩集在欣賞呢,不過不管怎麼說,她就是看不順眼啦!

古南勛感覺到她投射過來的目光,也聽到她嘲諷的話,但他還是沒理她,反而瞥了牆上的鐘一眼,暗示她,她這一通越洋電話已經說了快一個小時。

余婉兒氣得咬牙切齒,她是故意當他的面打給美國總公司,也故意談一些相關問題,目的就是要讓他搞清楚她可是如假包換的知名攝影師U.R.SUNDAY本人!

但這傢伙肯定是左耳進、右耳出,壓根沒將她跟總公司說的話聽進腦袋裏。

她嘰哩呱啦的繼續跟羅傑聊,“我想我會自己去找喬治,我也希望不要拿我當廣告,我更不要讓書迷們知道我人就在台灣,你也知道,上回我在美國時,遇到一個變態拿我的書來要簽名,居然還脫光了衣服要我替他拍照……”

說得像真的!她會是他最欣賞的U.R.SUNDAY本人?!古南勛一臉的不以為然。他有這名不願透露年齡、真名等資料而自喻為“神秘攝影師”的每一本攝影集,她若隨便找個人來騙也許還騙得過他,但找U.R.SUNDAY就太蠢了,那是多麼成熟的作品,而她是多麼的幼稚!

他冷笑一聲,繼續看他的詩集。

這個表情余婉兒瞧見了,她氣到不行,“羅傑,正事談完了,我跟你說些我的同居人的怪癖……”

突然,咔的一聲,她驚愕的看着被古南勛按掉的電話,“你你你……”

“既然正事談完了就不必再浪費電話費,尤其是用在說我的八卦上。”

“你……你不僅是個潔癖鬼也是個吝嗇鬼!”她氣急敗壞的怒道。

“鈴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他快她一步的接起電話,“抱歉,她有事要忙,不談了,嗯,再見。”

她好氣,氣自己的手為什麼那麼短!更氣他!“你憑什麼接我的電話又不讓我聽!”

古南勛眸中冷光一閃,她立即閉嘴,實在不應該這麼沒用的,但那雙黑眸沉潛得不見任何波動,只有零度以下的溫度,真的挺嚇人的。

“去上課。”他冷冷的下令。

“不去,我的成績連班主任都說我沒問題了,幹麼逼我去上課?就算坐在那裏我也是心不在焉。”

嗯,說得好,余婉兒在心裏給自己拍拍手,有勇氣。

他定定的看着她,深邃的黑眸看不出任何思緒,就在她以為他要繼續逼她去上課時,他竟然說了,“不去上課你要做什麼?”

“當你的助理。”她其實還挺好奇他的工作內容。

“別想。”

這麼直接就拒絕了?那就──“讓我自生自滅嘛,我已經習慣自由自在的生活了,而且我也真的有工作,”她特別再強調這一點,“我知道你不相信,所以我現在馬上把人證、物證全找來。”

“隨便你,我要去工作了。”

古南勛起身上樓去,走到二樓時,還回頭給她一個眼神,那是一個在她看來就像是她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的眼神,他是不想也不願意管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余婉兒又撥了一通電話給美國總公司,要了台灣分公司的電話后,馬上撥給鄭喬治,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后,她要他立即將總公司轉交給他的一些資料跟作品全帶來。

約莫一個小時后,一個西裝筆挺的中美混血兒帶著一個隨行助理、拿了一大堆的書跟資料過來了。

從她第一本跟隨父親到非洲高山部落探勘地形時,她為那些原住民拍攝的照片,那是一本充滿野性美與自然美的照片集,接着出版的是她的原始系列寫真,那都是在世界各地未開發地區的部落男女的照片。

一直到後來,她迷上男性的半裸體攝影,喜歡去捕捉一種樸拙、自然又具陽剛味的寫真集,這些照片除了記錄她跟父親遊走世界各地,看盡各種形形色色的人、事、物,交融在一起的不同文化、歷史外,對她而言,更像在記錄生命的真實面,也因此,許多資深、知名的攝影師都稱讚她是“以心在看鏡頭的攝影師”。

她跟着父親世界各地的跑,這些寫真集不可能全部帶著跑,所以這會兒翻看起來,特別有感覺。

鄭喬治年約五十,雖然早就知道公司的暢銷寫真書的神秘作者是名年僅二十歲的年輕女孩,但看到本人,他還是很難相信那些充滿生命力與震撼力的作品,是由眼前這個美麗絕倫的女孩所拍攝的。

“鄭經理,謝謝你幫我帶這些東西過來,我知道這是分公司要陳列用的,所以,我待會兒讓一個人看過後,就會讓你帶回去。”

“好的,另外,余小姐這次的工作,公司已移轉給我處理,所以自下星期開始,我會先甄選此次為了慈善義賣所要拍攝的男模人選,不知道余小姐需不需要一起參加,免得甄選出的人選不符合你的需求?”

她擰眉,“不用叫我余小姐,怪彆扭的,你叫我婉兒就好,另外,模特兒的事你全權處理就好……”

雙方又談了好一會兒后,鄭喬治注意到她一直看錶,以為她在下逐客令,連忙起身,“事情差不多就是加此,我先告辭了。”

“等一等,再五分鐘。”那傢伙超準時的,差一分也不會下樓來。

“五分鐘?”

“呃……是,”她臉紅紅的道:“請你幫我跟我的代理監護人談一談我的作品好不好?呃……再喝一杯茶嘛。”她連忙為他及一邊呆坐的助理各倒杯茶,等著盼著,終於等到了出關的男人。

不啰唆,她馬上幫古南勛跟鄭喬治介紹一下彼此,再聽著鄭喬治讚美她的作品有多麼的好!

她得意揚揚的看着古南勛翻閱她那幾本大作,但那傢伙挺爛的,連句讚美的話也沒有,又翻了她一些相關出版的合約及文件后,黑眸中也只閃過一抹幾難察覺的驚異,但僅只於此,那張攝人的俊顏除了淡漠外,實在也沒有第二號表情了。

她有一肚子的悶火,可礙於鄭喬治在,不好發飆,這才幹脆下了逐客令,“鄭總經理,你可以回公司忙了,有什麼問題,我會再跟你聯絡。”

“好的,只是……”他很有興趣的雙眸看着古南勛,“不知道古先生有沒有興趣出個人寫真?”

“他?不可能!”余婉兒想也沒想的就代他回答了。

“不然‘嗨─SIX’合集,甚至飆風棒球隊的也行,我們來台灣設分公司前,有先做一份市調,其中有不少網友在推薦欄上都提到你們,所以我剛剛一見到古先生時,非常驚喜。”

“這件事不可能,抱歉,我還有事要忙。”古南勛面無表情的扔下這句話,又回樓上去了。

鄭喬治怔怔的看着他偉岸的背影消失在轉角。

余婉兒對他的陰陽怪氣老早就習慣了,“他那個人是不可能拍寫真集的,你別想太多,再說了,‘嗨─SIX’那六個,包含樓上那一個我都見過,他們沒那麼好搞的,你最好死心。”

好像也是如此,不然,市面上他們的寫真集應該很多才是。

鄭喬治失望的跟着助理離開了。

余婉兒送兩人出去后,回到屋裏,抬頭看向樓上,想了想,她步上樓去,敲敲古南勛的房門。

只見他開了門,但也只開了四十五度,就像她身上會有什麼細菌飄進去似的,“你現在到底相不相信……”她倏地住了口,眼睛好像瞄到了她很熟悉的一小角畫面,“咦?那不是……”

他突然將門關得更小縫,不過她硬要進去,可他的力氣比她大,眼見就要輸了,她突然瞥向他的腳踝處大叫,“妮妮,不可以進去!”

他的動作跟她料想的一樣,立即鬆開手,回頭去找妮妮,她則順勢推開了房門,第一次看到他大少爺的卧室。

乾淨、乾淨、乾淨!真的,所有的東西都乾淨得不像樣,但有樣東西──她倏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右邊牆上的掛飾居然是她出版第三集寫真集所贈的限量海報,那是黑白兩色,一名幾近全裸的男子斜卧在床上,僅在腰間蓋了一條白色毛巾,再利用光影拍出半面臉孔的經典照片!

古南勛在遍尋不到妮妮后,知道自己被騙了,而看到那張嬌俏的臉從驚訝、沾沾自喜轉為得意的瞅着他看后,他也只能抿緊了唇瓣,就是不吭聲。

余婉兒喜孜孜的再往右邊的柜子看過去,哈哈哈,她的每一本寫真集他都有,難怪他剛剛只是隨便翻翻。

“可以出去了?”他面無表情的道。

“可以。”她得意萬分的點個頭,走路突然變得有風,天啊,這個潔癖天王竟然是她的書迷耶。

她得意的笑,愈笑愈暢快,然而房裏的男人聽到那喜不自勝的笑聲,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甚至有股衝動想將他費心收集的作品全拿去送人,這真的叫“人不可貌相”嗎?那麼震撼人心的作品竟然是一個生活自律零分的人拍的!

他搖搖頭,很難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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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了,天氣漸漸轉涼,尤其入夜後,淡水山上的溫度更是驟降好幾度,余婉兒雖然買了更厚的衣服給妮妮穿,還買了電暖爐,但她還是覺得帳篷不夠溫暖,幾次跟她的“超級書迷”商量,可那傢伙就是不肯點頭讓妮妮進屋來。

不過,妮妮原本就是只聰明豬,在今天,它看到清潔公司的人沿着別墅外牆設計的安全梯走到二樓陽台清掃牆面后,一到晚上,她就懂得“見賢思齊”,沿着迴轉的鐵梯爬到二樓陽台,再進到一間溫暖的房間后,就窩進被窩去了。

很不幸的是,它進到的並不是主人的窩,而是古南勛的,所以,它也破天荒的欣賞到那名優雅紳士失控的驚吼聲──

“出去!快給我滾出去!”

余婉兒跟他的房間差距不遠,兩分鐘后就看到一個穿着整齊睡衣的男人衝到她的房間,蒼白著臉怒道:“去把妮妮給我抓走。”

她挑眉看着他,嘖,衣服一點縐痕也沒有,敢情他睡覺都不翻身的嗎?

“余婉兒,你聽到沒有?它在我的房間裏。”

“呃,聽到了。”她笑笑的從被窩裏起身,真是的,他真的不敢碰妮妮呢!

那也好,所以她大小姐有幸二度進到他大少爺的房間抓小豬仔,不過──

她瞪向那面空空的右牆,還有空下一排的書櫃,怎麼她的書、她的海報都不見了?她不相信的跑向前去摸了摸,看了看,再氣沖沖的回頭看他,“我的書跟海報呢?”

“送人了。”

“為什麼?”

“不喜歡。”

“你……是因為照片是我拍的吧?”

答案確實是如此,因為那種感覺太怪了,看着那幅他最喜歡的海報,他就會聯想到她,腦海便會浮現她那張臉,接着一整晚就睡不着了,因此,他便將書跟海報全轉送給他的好朋友。

余婉兒氣憤的看着忙着換床單、被子,卻不看自己的古南勛,她氣呼呼的抱着妮妮出去,卻不明白自己幹麼那麼生氣?

天知道有多少人像他一樣買了寫真集又送人的?但她就是很不開心!

也因為這個不開心,她不管他不準妮妮進屋的規定,逕自抱着它回她的房間去睡。

不過妮妮顯然是“心有所屬”,第二天一早,它又跟着古南勛去晨跑,接着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帳篷。

然而,一到晚上,她又沿着它的“便道”上了陽台,又窩進他的床。

這一晚,不管他怎麼叫她去抱走她的豬仔,她都當睡死了,沒聽見。

不久,裝睡的她就看到一個戴着廚房防燙用手套的男人鐵青著臉,抱着一隻扭來扭去的小豬仔扔到她房間來,接着又聽到窸窸窣窣換床單、被子的聲音。

但他是白換的,妮妮就特別愛他的床,除非他把那道安全梯給拆了,不然,就算他把落地窗給關上,妮妮還是將豬臉貼靠在玻璃上,以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他,再不然,就算他將窗帘給拉上,小豬仔也不忘去抓抓玻璃,發出恐怖的聲音,讓他不得安眠。

“人豬同床,就算是迷你豬,像話嗎?”他幾次向她怒聲抗議。

“抱歉,它是母的,異性相吸,我這主人也管不了它,你就自己看着辦吧。”余婉兒如是說,將責任撇得一乾二淨,再回給他一個上回他們在為是否上課而爭議時,他送給她的一個你要怎麼辦就怎麼辦的眼神。

當然,她現在沒去上課了,就是拜這個眼神之賜。

古南勛很生氣,但也只能生悶氣,因為他不願意碰妮妮,也難怪余婉兒把他吃得死死的!所以,為了讓妮妮不再跑到自己的床上睡,他只得說服自己,妮妮天天跟着他晨跑,身強體壯,沒有病菌,而不上課的余婉兒更是天天將它洗得乾乾淨淨的,所以,它不是一般的豬……

在自我催眠幾天後,他破例的讓妮妮進屋了,好在它的衛生習慣真的不錯,他也因此脫離了人豬同床的日子。

不過,那隻豬仔顯然以為他接受它了,所以,他吃飯、看書時,它總是窩在他的腳邊,也常在他身後跟進跟出的,偶爾也溜進他的房內,日復一日,他漸漸習慣了有豬在身邊的日子。

只是工作室仍是禁區,對人、豬是一視同仁。

至於余婉兒,她一連幾天都到分公司拍照,有時甚至拍到半夜才回來。

因此,為了環境的整潔,幫妮妮洗澡也不得不由他代勞。

這一點讓余婉兒對他刮目相看,漸漸的,她也發現他其實是個很有愛心的男人,甚至可以看到他抱妮妮看書,以及人豬一起在沙發上閉目同睡的可愛畫面,這種難能可貴的鏡頭,她哪能錯過,當然是拿了相機偷偷的拍他幾張。

到公司拍照的空檔,她到暗室沖洗底片,將一張張照片掛起來后,她還是很難形容心中那種複雜又發噱想笑的感覺。

回到家,她更是忍不住拿起照片一看再看,這男人長得太帥了,太引人犯罪,陽剛味十足,而懷裏窩了只粉紅豬,感覺又好溫柔。

他的五官真的長得很好,她的手慢慢的碰觸照片中的古南勛,他那略微凌亂的黑髮,兩道濃眉、闔上的眼眸、挺直的鼻樑、性感的薄唇──她的手微微顫抖,好像觸摸得到溫度。

冷不防地,她的房門突然被打了開來,她嚇了一跳,急急站起身來,再隨手拿起一本書蓋上桌上的照片,因為進來的正是她用手給人家亂摸一把的古南勛。

“你的臉怎麼那麼紅?”他不解的看着她。

“哈哈,有嗎?”

“當然有,紅得像要冒煙了!”他直覺的伸出手摸她的額頭,“沒發燒?”

她如遭電殛般地感到一股電流穿過全身,臉紅心跳的連忙拉掉他的手,“沒有啦,哪有發燒。”

天啊,她怎麼了?唉,一定是因為這一段時日來,兩人已由最初的緊張關係進化到和諧的同居關係了,她的反應才會這麼莫名其妙的!

他覺得她有些奇怪,但沒多問,“我明天要到球場打球,你不用去公司吧?關於妮妮洗澡的事……”

余婉兒看着他,知道他雖然已經習慣妮妮,但把它弄乾凈仍是第一要事。

“我不用去,可是我想去看你打球,可以嗎?”也許她還能拍他幾張照片。

“不行,我們球隊沒有女人。”

“我又不上場打球,我可以坐在休息區,若還是不行,我坐觀眾席也行。”她見他還在猶豫,又道:“我只在我爹地的婚禮上看過你們‘嗨─SIX’的其他成員,我真的想再看看他們嘛。”鄭總經理對他們還不死心呢。

古南勛凝睇着她,其實他那些朋友已來過家裏一次了,但拜她將家裏弄得亂七八糟所賜,日後的每一次聚會都換到柯宸宇所開的連鎖咖啡屋。

“我想我若不讓你去,你也會去不是?”就像他不許妮妮進屋,然而現在它不是大剌剌的躺在樓下的沙發上呼呼大睡?

她用力的點頭笑道:“太好了,你愈來愈了解我了。”

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面對這張老是笑盈盈的小臉兒,他是愈來愈難說“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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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余婉兒終於見識到“嗨─SIX”的超級魅力。

此時,她抱着妮妮坐在飆風棒球隊的球員休息區內,而且就端坐在“嗨─SIX”的六名大帥哥之間,說真的,她只有一種感覺,就是觀眾席上四面八方正有上千上萬支無形的箭全射向她,那全是嫉妒之火所射出來的箭。

所以,她決定了,她絕不上觀眾席,免得被那些瘋狂的球迷們給一人吐一口口水淹沒了。

總教頭謝家威在隊員們一一上場練球后,一雙好奇的眼眸就盯着眼前這個美麗可人的粉紅娃娃,因為余婉兒今天穿了一套粉色系洋裝配了雙粉色的耐吉球鞋,又抱了只粉紅豬,坐着不動時,很像一個櫥窗娃娃。

“總教練,我長得很奇怪嗎?”

余婉兒實在受不了被當成猴子看,因為從古南勛帶她到棒球場的那一刻開始,所有飆風棒球隊的球員,幾乎都是以這種好奇的眸光盯着她,好像她是什麼稀有動物。

謝家威四十多歲了,但還是個王老五,他微笑的看着這個可以當自己女兒的小女孩,“你長得很漂亮,怎麼會奇怪呢?我只是好奇,飆風球隊裏的這些貴族球員們彼此都有一個默契,從不帶任何美眉進場,但古南勛竟然把你給帶進來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原來──難怪,除了球員看到她時一臉錯愕外,就連觀眾席上的粉絲們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接着又兇巴巴的瞪着她。

“其實古南勛也不想帶我來的,但他知道他說不要,我也不會聽他的。”

謝家威瞧她那俏皮的表情,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聽來他對你沒轍。”

“是我對他沒轍,他的潔癖──救命喔!”她誇張的搖了搖頭,那表情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他也笑開了嘴,然而對她的下一個問題卻只能搖頭。

“對了,我真的很好奇他這個潔癖天王的工作究竟是什麼?”

這問題她剛剛在過來時也曾好奇的問過“嗨─SIX”的其他成員,但大家都有默契,答的全一樣,“南勛若願意讓你知道,他自己就會說了。”

沒想到,謝家威也是這麼答的,“南勛若願意讓你知道……”

“他自己就會說了。”她直接接下他的話。

見他笑笑的直點頭,她放棄了、不問了,反正,大概是那種殺人放火、見不得光的事,不然,何必跟她一樣搞神秘?

當初是出版社考量她的年紀太輕,與她的作品有很大的落差,所以才要她當神秘的攝影家,讓外界只專註在她的作品上,根本不是她要搞神秘的。

今天的球場上,其實有不少球員都是心不在焉的,畢竟古南勛的冷峻孤傲是出名的,但他居然成了第一個帶美眉來到他們神聖球場的人,這真的是跌碎眾人一地的眼鏡。

這個余婉兒究竟有什麼稀奇之處?

不少人因為這一點而不停的看着她,愈看愈覺得她美麗嬌俏,整個人活靈活現的充滿光彩,其中幾人還忍不住的向“嗨─SIX”的其他成員,打探她跟古南勛的“真正關係”,因為古南勛在介紹余婉兒時,只說她是他乾姊的繼女,暫住他家,如此而已。

“他們的真正關係?相信我,南勛不會想跟余婉兒有任何關係。”

練習傳球的范英奇如是說,畢竟一個是破壞大王,一個是潔癖大王,兩個人怎麼會兜在一塊兒?古南勛不會笨得去飛蛾撲火。

“關係?除非南勛被她同化,不然,他應該恨不得早點送走她。”蹲捕的麥亞恩如此說。

“互補吧,不然怎麼還能如此的風平浪靜?”柯宸宇優雅的揮棒,表情仍透著抹漫不經心。

“關係?”接過麥亞恩投過來的球,杜睿東在投出一個內角下墜球后開口,“他會讓她來這裏,你認為他們有沒有關係?”一個很耐人尋味的答案。

“關係?”正在過肩傳球的官皓鈞粗獷的臉上有一抹笑意,“問我們倒不如去問南勛本人,他若說沒關係,你們要行動也就沒問題了,不是?”

這話才叫一針見血啊,總算有人明白他們問這個問題的動機了。

幾個人笑了笑又去問正在練習原地跨步傳球的古南勛。

“關係?!我跟她會有什麼關係?她只是我乾姊的繼女而已。”他說得很乾脆,但心裏就是有一股說不上來的不舒服直涌而上。

“太好了,那她有沒有男朋友?”

“你這個臨時監護人可不可以授權,允許我們跟她當朋友?”

古南勛看着這些平時就有名模、名媛為伴的夥伴,對他們眼睛閃閃發光的模樣實在很不悅,“她已經二十歲了,她自己可以決定,不需要我……”

話還沒說完,那些人全住休息區跑去,他咬咬牙,只覺得心中那股不舒服感瞬間添上了一把無明火。

休息區內,余婉兒正拿着奶瓶喂粉紅豬喝奶,聽著謝家威語重心長的說“嗨─SIX”這幾個成員個個都是天之驕子,人生閱歷也豐富,但是欠營養──

“欠營養?!”她困惑的看着總教頭。

“嗯,人生少了愛情來灌溉,就叫營養不良,這是我的深切體會。”他突然頓了一下,“那幾個人在做什麼?”

她不解的順著總教頭的目光看過去,竟看到好幾名球員突然從球場上直衝向她,她嚇了一跳,因喝奶而昏昏欲睡的粉紅豬也被她嚇了一跳。

遠遠的,古南勛也綳著一張俊顏慢跑過來,而來到她面前的幾名球員紛紛道──

“我們做個朋友吧。”

“我也想跟你做朋友。”

余婉兒一見好幾隻手伸到她面前,她傻眼,愣愣的不知所措。

古南勛也跑近了,他冷冷的盯着她,“我先載你回去,你在這兒我們根本無法練球。”果真是女人禍水!

幹麼把責任推給她?她回瞪了回去,但沒開口,因為問題好像真的出在她身上。

“你們去練球吧。”謝家威示意球員們回到球場去,幾名球員這才無趣的轉身回去,但看得出來有的是真的對余婉兒有興趣,有的只是玩笑鬧場而已。

粉紅豬原本是躲在余婉兒的懷中發抖的,這會兒見人群散了,又見到古南勛,它立即從主人的懷裏直接攀爬到他的手上,古南勛直覺反應的將它抱入懷中,站在一旁的謝家威是瞪大了眼,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更讓其他人傻眼。

只見余婉兒直接將奶瓶塞到他手中,“你喂它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間,待會兒我自己跟妮妮搭車回家就好了。”她也不想待在這兒了。

語畢,她逕自住休息區後面走去,壓根沒察覺到整座球場突然靜默下來,四周安靜得都聽到呼呼的風聲。

古南勛一手抱着迷你豬、一手拿着奶瓶,酷哥形象全無。

“嗨─SIX”的其他成員也是目瞪口呆,古南勛意識到這股不尋常的平靜,又看到大家的目光全瞪向他,他這才恍然大悟,臉色也在瞬間化成一片灰,他急匆匆的將小豬跟奶瓶全塞給一旁因驚愕而嘴巴大張的總教頭后,快步的拿着球棒用力揮擊!

天,他被余婉兒同化了?!還是哪條筋不對了?!居然任由她和一隻豬一步步的搶佔他的地盤,又一步步的改變他的生活習慣!

怎麼辦?對這鳩佔鵲巢的一人一豬,他是不是該保持安全距離?

想着,古南勛無心再練球,於是開車載著余婉兒妮妮一起回家了。

然後,他躲回工作室懺悔,對於好友們一通一通敲過來的關心電話,他的回答千第一律,“那是反應不及下的意外事件。”

但真是意外?他自己都無法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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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強迫取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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