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喪盡天良
“抹殺所有擁有情感元素的記憶，只留下最原始的數據，並且同時壓抑以後的情感滋生，同時賦予隨機的特殊能力。曾經神族使用過絕心草，製造出了神族的最強戰士。”
——摘自教廷的《神之寶物秘聞》
在驕陽帶來的火熱下，兩個一高一矮的人影正站在訓練長中央。“叮！”兩把匕首狠狠地擊在一起，擦出了刺眼的火花，一道矮小的人影借力飛身而退，而另一個人影卻巍然不動。
緊了緊有些失去知覺的手掌，使掌中的匕首不至於因為放鬆而掉落。修打量着從一開始就沒移動過半步的沙礫，鋼牙一咬，微微轉過身，身體盡量收縮在一起，宛如獵豹捕食獵物是全身緊崩的樣子，修整個人都處於一觸即發的狀態。
“身為高級武士的你不要和大地武士硬拼……”沙礫打破了一直閉口不言的樣子，“我已經快沒耐性了……”
“嘿……”一看到沙礫開口說話，氣勢微微有些鬆懈，眼中厲芒暴射而出，全身的肌肉彷彿突然爆炸開來，使勁一蹬，修整個人向沙礫的咽喉殺去，完全是要置沙礫與死地的樣子，下手狠辣至極。
“噗……”鮮血從修的肩膀飛撒開來，修不可思議看着手中被砍斷的匕首和刺入自己肩膀的匕首，同時感覺着強烈的痛楚，修臉色慘白，“怎麼會……”一擊就被重創的修不可思議地問着沙礫。
“你的武技還不夠精練……”沙礫毫不留情地拔出匕首，帶出片片血花，無視倒下的修，或者說故意地踩在了修的傷處……
“呃……”抑制住幾乎破口而出的慘叫，修的身體不斷地顫抖着。
“我用的是和你一個層次的鬥氣，為什麼不如我？廢物！”說著繼續用力一踩，讓修的臉色更加慘白，沙礫冷哼一聲，拿着匕首的手用力一甩……
“啊……”本來就在強忍痛楚的修終於忍不住匕首再一次突然的刺入右肩，生不如死的痛苦幾乎讓他暈了過去。
“好好看看我的匕首和你的有何不同！”
聽了沙礫的最後一句話，修終於陷入了昏迷……
……
“嘩！”一盆冷水澆灌在昏迷的修的臉上，打了個激靈的修瞬間清醒過來，看了看已經包紮好的肩膀，然後又抬頭看着面前的沙礫。
“這次兩盆水就醒了，有進步……”沙礫的話不知道是諷刺還是讚賞，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修聽了絕對不會擁有好心情……
沙礫指了指放在修身邊的兩把匕首，“看看吧，如果你還算聰明的話就應該看的出……”
修看着兩把匕首，材質都是一樣的，其中一把匕首是斷的，不用說就是修的了，另一把……呃……是鋸齒匕首嗎？做工真不好……等等！這個是……修連忙又拿起自己的匕首仔細打量起來，隨即臉色一變。
沙礫滿意的點點頭，“發現了吧？”
“怎麼……怎麼做到的？”有些艱澀的問着，修撫摩着自己的匕首，上面光潔無比。
“天才和凡人有個共同之處……”沙礫淡淡地說道：“想要成功就必須努力！”
“那這個是怎麼回事？”修指着沙礫的匕首問道，上面有一個極深的切痕，相比其他的淺淺的痕迹太顯眼了。
沙礫的臉一陣抽搐，“那是你的最後一擊，也是你至今為止最完美的一擊，連鬥氣都增加了不少……”
實在沒想到……這個孩子的進步速度，身為天才的我在他面前幾乎什麼都不是……
“本來想讓你明天的訓練加倍的，不過……”沙礫說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會長大人要在三天後測試一下工會內所有八至十二歲殺手……所以你這幾天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知道了！”
…………
恨恨地看着遠去的愛德華，凱斯轉過頭，向微笑不已的中年人問道：“父親大人！為什麼？你為什麼會同意他離開殺手工會！雖然我討厭他，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他暫時是我滅殺工會的最強者……是……王牌！”不得不說自己最不想說的話，凱斯彷彿感覺到了恥辱，拳頭握得緊緊的。
讚許地看了凱斯一眼，中年人拍拍凱斯的肩膀，“你能說出這句話，凱斯……我對你的擔心也放下了不少，沒錯，愛德華他的確是滅殺工會的王牌，實力幾乎可以和我媲美，是一把利劍！但是……”有些感嘆地嘆了口氣，“我不知道這把利劍的劍柄在哪，這把劍……不是這麼好用的，一不當心，可是會划傷手的。”
眼睛猛地一眯，凱斯寒聲問道：“父親大人您的意思是……”眼中殺氣大盛，“他有反意？”
“……”有些迷惑地想了一下，中年人沉思良久，開口說道：“不知道……”
“不知道？”凱斯訝然，彷彿不敢相信地看着中年人，“父親你說什麼？”
搖搖頭，中年人繼續說道：“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說……我把他培養的過於出色了……出色得讓我無法繼續控制他，當初他被選拔出來成為我的義子的時候我就知道……知道他不是這麼容易控制的。”
“那為什麼……”
“因為他是天才……他的天分讓我驚嘆，知道他是怎麼選拔出來的嗎？”中年人突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見凱斯搖頭表示不知，“那時你還太小，我不想讓你知道這種事情，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了，我當初的選拔方式是……把三千個經過殺手訓練、赤手空拳、八歲至十四歲的孩子關到一個大房間裏，然後每天……只給一人份的食物！”
凱斯的臉刷地一下白了，“父親……難道……”
中年人點點頭，“沒錯，這三千個孩子為了食物，互相勾心鬥角，互相進行暗殺，連晚上睡覺也不能放鬆警惕的條件，因為隨時會有一個孩子把自己的脖子扭斷，在飢餓、暗殺、以及極度疲憊的條件下，互相自相殘殺，那些孩子有被殺死的、有累死的、也有受不了折磨自殺的……直到剩下了最後一個孩子，也就是——愛德華！”
凱斯有些驚恐地看着父親，他一直認為自己已經夠狠了，現在才發現……自己的這點東西根本不算什麼。父親……心中說了一句……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這個孩子，還是比不上愛德華啊！看了臉色難看的凱斯一眼，“當時我看到他微笑地站在屍體中間，一臉的溫和時……”中年人微笑起來“我就知道，他就是我需要的那張王牌……”微笑的臉突然轉換成陰霾，“但是當我把他培養成了完美的王牌時，他漸漸脫離了我的掌控，我漸漸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終於有一天他和我說，他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就是三年前嗎？”凱斯沉吟，“這個任務他執行了三年卻一點進展都沒，這很奇怪……”
“沒錯，但是確切的說……”中年人狠狠地說道：“是為了殺那個王子，接近了公主以後……”
“您的意思是……”凱斯恍然大悟。
“沒錯……我忘了最重要也是最致命的一點……”中年人重重地吐出了兩個字，“感情！”
“那您答應了嗎？”凱斯皺着眉頭，“就現在看來，您已經答應了吧？”
“我當時答應了，但是我是有條件的……”中年人惋惜地看了一眼愛德華之前踏出的門，“除非他找到一個足以代替他的人！並且培養他三年，原本以為不可能……”中年人嘆息，“但是現在我不得不服他……”
“他找到了？”凱斯問道。
“不僅找到了……”中年用讚歎的口吻說道：“而且還盜了教廷的絕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