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藍翼青擁著紀陶然,兩人睡得好沉,一夜的奔逃與做愛,他們已經累乏了,只有靠着睡眠來補充體力。
一直睡到下午,藍翼青先醒了過來,他慵懶地伸了個腰,春著身旁猶在睡夢中的紀陶然,心中不由得溢滿了難以言喻的幸福感。
真是太美妙了!和她結合的感覺竟是這麽的迷魂震魄,他終於明白,之前和女人之間的種種根本不算真正的快樂,那種淺薄的歡愉遠遠不及和紀陶然在一起時的萬分之一!
天!她真是個性愛女神!
她讓他嘗到了什麼叫真正的高潮,有如全身被支解後再被拼湊起來般,允滿了欲死欲生的快感……
他不懂,她為何能有這麼棒的技巧?床上的血漬印證了昨夜分明是她的初夜,她該是個不解人事的小妮子而已啊!可是這樣一個初嘗禁果的女子,卻在一夜之間就征服了他的身體及慾望……
她翻了個身,由側躺變成了仰卧,陽光穿透了老舊的窗帘,在她全裸的身上灑下明暗交錯的影子,那胸前的山峰及雙腿間的深壑,都構成了最醉人的風景,迷惑了他的眼,他的心。
撫摸着她撩人的嬌軀,他興起了一種幾近狂熱的獨佔欲。
他要她!他要定了她這個世間絕無僅有的性感尤物了!
紀陶然被他的手吵醒了,睜開惺忪的雙眼,一看見他,愣了愣,便立刻把頭埋進被單里。
「陶然!」他扯掉那多餘的床被,笑了。
「別看我!」她索性用手掌遮住臉。
「為什麼不看?你好美……」他吻了吻她的耳鬢。
「我好淫蕩!」她不喜歡那個騷浪大膽的自己……天!丟臉死了!
「我喜歡那樣的你,美得不可方物。」他扳開她的手,盯着她燦若明星的眸子及難得的嬌羞神情。
「我一定是被你的好色傳染了……」她紅著臉道。以前壓根沒想到自己會主動和男人上床,而且還這麽投入。
「哦?那真是太好了,我喜歡好色的你。」他吻她的鼻尖。
「好個頭!等一下我不敢出去了,老醫生一定會笑我……」想到那老頭會用什麽眼光看她,她就想找洞鑽進去!
「老醫生?是救我的人嗎?」他昨晚迷迷糊糊的,對林安和並沒有印象。
「是啊!他和我一起去沙灘救你回來的。」
「這裏是他的住處?」他看着四周一切老式的陳設。
「應該是吧……哎,我不敢見他了!」她說著又以雙手掩面。
「這有什麽好羞怯的?男人和女人上床很正常啊!」他笑着擁了擁她。
「你會這麼自然,是因為你早已經習慣和女人上床了……」她接得很快,並脫口而出之後才驚覺自己竟然像個吃醋的老婆。
他一怔,沒忽略她語氣中的一絲絲酸味。
「別這樣,陶然,我以前是有很多女人,但是,我現在只要你。」他有些竊喜,因為那表示她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她喜歡他!這個事實讓他的心雀躍不已。
「算了,我幹嘛和你計較你的色情史?我又不當你老婆,管你曾和幾百個女人上過床。」她搖搖頭,推開他,下床找衣服穿上。
「你不想當我老婆?為什麼?」他微愕,心裏沒來由地一沉……
「我不適合你,你也不適合我,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什麼了。」她怏怏地套上衣褲。一夜的激情就夠了,她不會因為和他上過床就賴着他不放,更不會因為有點喜歡他就認定非嫁他不可。
「誰說我們不合適?」他悶悶地道,自尊頗覺受損。以往,哪個女人不是急着想套牢他,成為人人稱羨的「藍夫人」?怎麽她似乎不屑這個身分?
「清醒點,藍翼青,昨晚就當做是我們彼此的身體需要,別把關係弄得太複雜。」她故作瀟洒地道。
「如果我正想把我們的關係弄得複雜呢?」怎麽會這樣,角色全換了,以前,說這些話的人都是他的女人,而紀陶然所說的才是他的台詞啊!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想為昨夜負責而娶我吧?」她瞪大眼睛。
「難道你不希望這樣?」他挑高了眉頭。
「這不像你會說的話……」她驚奇地笑了。
「你又怎麽知道我會說什磨?」他皺著眉。
「不管你會說什麽,我都不會做些不實際的幻想,我明白我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但我不後悔把第一次給你,因為我喜歡你,而你也讓我很快樂,這樣就夠了。」她立在床邊看着他。對愛情,她一向不抱任何太大的希望,因為她太清楚自己的立場及身分了。
「不夠!這一點都不夠!我要你永遠待在我身邊!我要每天早上起床都看得見你……」說完,連他自己都嚇住了,他居然真的興起了要與她共同生活的念頭,打算要結束自由自在的單身局面……就因為她!
「為什麽?」她膛大眼,心跳忍不住加速。
「因為……」他一時竟找不到最適當的理由,畢竟!連他的大腦都還沒搞清楚自己怎麽會冒出這樣反常的想法。
和她結婚哪!他真的能為她放棄所有的女人?
看着他的遲疑,她自嘲地笑了笑。「像我造種幫派大姊大,不可能是你理想的對象,我有自知之明,老實說,開始我真的認定你是有某種目的才來接近我的……」
他一懍,和紀陶然有了進一步的關係,這早在他的計畫之中,可是他為何有種惶惶不安的感覺?
「怎麽,幹嘛那種表情?我已經相信你不是我最初想像的那種小人了。」由他昨夜的表現,她已撤除了對他的懷疑。
「陶然……」他心虛地變了臉色。或者,和紀陶然陷入男女關係反而會讓他的土地購買案更棘手,因為,他忽然有點怕她知道他的目的,怕她知道真相後會恨他……
不,他得主動把事情向她說明,免得她誤會……
就在他心情忐忑之際,林安和來敲門了。
「丫頭,你們醒了嗎?義幫的人來了……」
「義幫?」她大吃一驚,他們怎麽找來的?
等不及她去開門,門就被撞開,一群義幫的弟兄在葛老和鍾老的帶領下破門而入,其中葛老更是手握利刃直撲半躺在床上的藍翼青。
「你們……」紀陶然詫異得傻了眼。
「王八羔子!竟敢劫走我們大當家……」葛老怒吼。
「住手!」紀陶然大駭,趕忙攔在藍翼青身的護着他。
「大當家?」鍾老和葛老都膛目結舌地急收住手。
「你們在干什麽?」她怒聲喝問。
「干什麽?我們想教訓他啊!你咋天下午被他帶走後就失蹤了,可把咱們義幫的弟兄全急死了……」鍾老激動地道。
「我沒事啦!我只是和藍翼青去吃頓飯,然後……」她急着解釋。
「吃個飯吃到現在?」葛老白眉高高一挑。
「呃……這個……」她不知該如何說明昨夜發生的一大堆事件。
「大當家,你該不會被這傢伙給迷住了吧?」鍾老眼尖地發現她略顯凌亂的女衫,以及藍翼青床被下的裸身,暗叫不妙,他們可能來得太遲了。
這個色魔說不定已向大當家出手了……糟!
「鍾老,這事我回去再向你解釋……」她嘆了一口氣,不願當著這麽多弟兄的面談自已的私隱。
「你太傻了!像他這種人,你以為他會安什麽好心?他把你抓走就是因為他在打着某種主意……」鍾老怒氣騰騰地指著藍翼青。
「我沒有抓走她。」藍翼青嚴肅地反駁。
「沒有?那為什麽你們『藍貿航空』有人打電話向我們勒索,要求用土地來換她一條命,這事難道是假?」鍾老氣憤難平。
「我勒索你們?」藍翼青驚訝地低呼。
「什麼勒索?什麼土地?你們在說什麽?」紀陶然一頭霧水。
「讓我告訴你吧,陶然,這位藍先生對我們祖墳那塊地覬覦已久,他之所以百般接近你,正是為了想要得到那片廣大的土地,好蓋他的『藍風天堂度假中心』!」王楚從門外踱進來,將手中一份資料往藍翼青臉上一丟。
紀陶然搶著拾起那份資料,上頭全是「藍翼航空」投資香港「藍風天堂」的企劃案機密內容,其中就指明了預定地的位置,她愈看心愈驚,愈看心愈沉。
這是其的!
這就是藍翼青真正的企圖?
「原來……你百般接近我,就是為了我們義幫祖墳那塊地?」她擰著眉回頭看着藍翼青,內心如大江翻騰、烈焰燒灼。
不是單純的喜歡,不是認真的追求,或許,連昨夜的做愛都是假造的熱情……
而她竟笨得主動投懷送抱?
太過分了!
藍翼青迎着她的視線,他看得出她的錯愕、憤怒與受傷,整件事到後來變得和他最初的構想全然不同,他忽然覺得對她有些抱歉。
但真正讓他起疑的是整個事件的不尋常,從昨晚到現在,他看得出似乎有人想整他,假借他的名義放話勒索,想挑起他和義幫之間的戰火。
會是誰?誰在扯他的後腿?誰想對付他?
「你說啊!你是不是居心不良?」紀陶然見他沉默不辯解,不禁怒問。
「我承認我是想買你們那塊地……」他不想再隱瞞這一點。
他承認了!她的血液霎時凍結。
「但我絕對沒有以你為勒索目標,想想,昨晚我一直和你在起,不是嗎?找就算再想要那塊地也不會做出這麼陰險的事,陶然……」他試圖把一切澄清。
「誰允許你直呼我們大當家的名字的?不准你叫得那麽親熱,什麼『喜歡陶然』的話全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你因為購地受阻,才打算從我們大當家下手,使美男計迷惑她,好騙她賣地,你從頭到尾只是在演戲。」王楚將紀陶然拉開,他怕她被藍翼青的甜言蜜語所惑,更努力揭開藍翼青的真面目。
「我沒有演戲!我根本不知道什麽勒索的事……」藍翼青厲聲澄清。
「別再假了!藍總裁,我們的人昨晚在祖墳地附近抓到幾名鷹熊幫的嘍啰,他們已招認,說他們拿了你的錢才來鬧事的!而且,你和鷹熊幫早就是一丘之絡,串通好來演一出苦肉計,用一輛車把陶然引出去,然後攻擊她,再以英雄的姿態協助她逃走,並故意挨這一槍來收買她的心,好騙她投入你的懷抱!」王楚指證歷歷地說。
紀陶然呆掉了!
難道……連昨夜也都是他在搞鬼?
被追撞的事,挨槍奔逃的事……全都是假的?
她的心像被萬箭刺穿般,疼得她幾乎休克。
「不!這根本是栽贓!我根本不認識鷹熊幫的任何人,陶然,你要相信我……」藍翼青又驚又怒,盯着紀陶然直喊。
「別再聽他的了!若非林安和通知我們你們在這裏,天曉得你要用花言巧語欺騙大當家到幾時……」鍾老連忙把紀陶然推向自己身後,好離藍翼青這隻色蟲遠一點。
接到勒索電話之後,他們就鎖定藍翼青在香港的所有落腳點,但仍無所獲,最後,林安和的來電才讓他們找到了失蹤了二十多個小時的紀陶然。
「一定有人從中挑撥是非,為的就是讓你我雙力鬧僵,才會製造謠吉,讓我們陷入混戰……」藍翼青直覺是有人搞鬼,而且,那個人必定對他非常熟悉……
猛地,他腦中閃進一個名字……一個對他的計劃了如指掌的人!
「夠了,到現在還想把責任推給別人,你這自以為有錢有勢的色魔,看我們饒不饒得了你!」王楚不讓他再說下去,指示手下上前揍人。
藍翼青鐵青著瞼,他腳傷未愈,又未著任何衣物,等於任人宰割。
「慢著!你們想在我這裏做什麽?」林安和出聲遏止。
「林醫生,這人是個大惡棍,我們要將他好好修理一頓……」王楚氣憤難平。
「他是我的病人,我不准你們動他。」林安和嚴正地說。
「老林,你是我們義幫的朋友啊,怎麽幫個外人?」鍾老氣呼呼地罵道。
「他是外人嗎?他是丫頭的朋友嘛!」林安和看了紀陶然一眼。這對佳偶的相戀相屬他都看在眼裏,不過,愛情里的是非得由他們自行去解決。
「他才不是大當家的朋友,他不配!」鍾老重重哼了一聲。
「那就由丫頭決定要怎麽處置他吧!」林安和把權利交給紀陶然。他相信她知道該怎麼做。
紀陶然沒說話,王楚便自作主張地大喝:「大家給我上!」
眼見藍翼青就要被痛毆,紀陶然忽然開口了。
「都給我退下。」她的聲音清冷,臉色絕然,一雙眼瞳如冰如霜,氣勢凜凜地環視著蠢蠢欲動的弟兄們。
「陶然……」王楚不甘心地推了推眼鏡。
「鍾老,把弟兄們全帶回去。」她命道。
「大當家,你……」鍾老驚愕地發現,她似乎變了,換做以前,她永遠都是第一個出拳頭的人,而現在,是什麽因素讓她忍住了衝動,變得成熟?
是藍翼青改變了她嗎?
「這事全是我自己大意,才會誤信了藍翼青這個人,但我們義幫並沒有任何損失,事情就到此結束,別再鬧了。」她在說到「沒有仃何損失」時,心仍微微扯痛著。
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就已了當,她除了自認倒霉,還能怎樣?
把藍翼青揍一頓就能消氣嗎?不,也許痛揍他一頓,痛的反而是她自己,因為明知他欺騙了她,可是她卻無法立刻將他從心中拔除,她的身體甚至還清晰地留着他帶給她的痛與樂。
媽的!愛情究竟是個什麽毒?
「誰說沒有損失?你和他……」王楚才想說出不中聽的話,就被鍾老瞪一記而住口。
「我和他之間的事結束了。」她連看也不看藍翼青一眼。
「不!陶然,你聽我說……」藍翼青被她冷拒的模樣刺痛著心,他不要就這樣被判出局,他不願背着這莫名其妙的黑鍋,或許他買地的動機及作法有錯,可是他對她卻是真心的……
「不!你才要聽我說!」她終於正視他了,只不過臉上全是強忍着酸楚的怒意。
這一刻,藍翼青清楚看見了她脆弱的一面,他的心被她傷痛的表情深深震撼着。
「你嬴了,藍先生,這一夜虧你安排,我過得驚險又刺激,還差點把心給玩掉了,單憑這點,我終於明白你之所以『花名遠播』的原因,你果然是女人的剋星,能征服一個混幫派的女人你很得意吧?你很高興吧?」她憤恨地嚷着。
「真正被征服的人,是我啊!」藍翼青投降地望着她,她難道不明白,才一個晚上,他就已成了她的俘虜!
她的心悸了一下,但隨即又鎮定地談道:「是嗎?你有可能被女人征服嗎?被一個像我這樣的女人征服?太可笑了!要不是為了土地,你會和我上床?你會對我這麽熱情?你真是太厲害了,除了使手段,還不忘善用你的本錢哪!」她早該知道自己的中等姿色豈會吸引得了他這個情色大亨?她真是太笨了!
義幫的人一聽到她和他上過床,人人幾乎全倒抽一口氣,尤其是王楚和鍾老的臉色更是難看。
「不!昨夜和你上床和土地無關,而是因為我喜歡你,而且愛上了你!」藍翼青大聲地宣稱。
他終於明白方才想要她永遠留在他身邊的理由了,愛,終止了他遊戲人間的興緻,滅絕了他嘗盡女色的野心,他除了她,誰也不想要!
但這句話來得太遲了,此時聽到他這麼說,她不但沒有任何欣喜,反而比被痛揍一拳還難受。
「愛?我懷疑你真的能愛人嗎?如果你想用這簡單的三個字換得土地,那你就打錯算盤了,告訴你,大嶼山那塊土地你永達也得不到!」她斬釘截鐵地瞪着他。
「土地我可以不要,但我一定要得到你!」他同樣也是信誓旦旦。第一次,他這麽執著於一個女人。
「你這混帳!玩了我們大當家還不夠?還想死纏着地?」葛老氣得掄拳就想上前海扁他一頓。
紀陶然攔住葛老,突然笑了,笑他在這當口還能繼續扮演着情聖的角色。
「看來,我對你來說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你才會這麽說,不過,我們之間再也不會有什何瓜葛!我給你三天期限,馬上給我滾出香港,永遠別再被我們義幫的人撞見,否則出了任何事概不負責!」她撂下狠話,轉身就走。
「陶然!」他急喊着她。
「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准你再叫我的名字!」她在門口回頭怒道,之後,朝所有弟兄大喝:「我們走!」
王楚等人雖憤怒難平,但大當家有命,也只有便宜了藍翼青這小子,恨得牙痒痒地跟着走了。
不一會兒,義幫的人全部撤離,只剩下藍翼青獨自面對這個殘局。
這一仗他是徹徹底底的輸了,土地沒談成,連愛情也受挫,向來在這兩方面都無往不利的他卻在香港這個地方栽了個大跟頭!
他的美男計功敗垂成,反而在最後賠上了他從來吝於付出的心,所有的計劃都因他對紀陶然的動心而大亂。
不過,愛上紀陶然並不是整件事失敗的最大關鍵,他最大的失算,是那個躲在暗處從中作梗的人,就因為那人的攪局,事情才會變得難以收拾。
接下來他該怎麽做?就這樣輸掉一切?
不,夾著尾巴逃走不是他的作風!即使土地買賣不成,他也要查出是誰在暗地裏破壞他的好事。
該是和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敵人正面交鋒的時候了。
☆☆☆
藍翼青後來向林安和道過謝,召來龍三,架著升機載他回到飯店,之後的一天他都把自己關在房裏,並交代龍三去辦事,主僕兩人異常忙碌。
林丹琪打了好幾通電話來找他,都吃了閉門羹,她後來忍不住親自前來探望,正好遇到守在門外的龍三,帶點辛災樂禍地問道:「翼青是怎麽了?難道土地交易失敗就這麽沮喪嗎?連我也不見?」
真可惜!她一直想觀賞藍翼青受挫的樣子,雖然他又逃過一死,不過聽說紀陶然得知他使計要購買大嶼山的土地,震怒不已,兩人的關係不僅沒有變好,反而決裂,這下子,義幫對他已有了成見,他的計劃也只有作廢了。
呵呵,她真想看看他這時的表情哪!
「總裁心情不好,可能是義幫放話要他三天內離開香港,可是他卻不想走。」龍三皺著濃眉。
「也許讓我安慰安慰他,他的心情會好一點,讓我見他吧。」她淡淡笑着。藍翼青會需要她的,他現在身心俱疲,性慾肯定受不了。
「我幫你問問看。」龍三點點頭。
但他還沒上前敲門,藍翼青就主動打開了門,下身只纏著一條浴巾走出來,滿臉胡碴,看來有點倦容,不過當他看見林丹琪,眼睛就霍地一亮。
「丹琪,我正想找你……」
林丹琪心一喜,連忙上前擁住他,道:「翼青,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了?是傷口疼嗎?我好擔心……」
他沒等她說完,伸手一攏,就將她拉進懷中狂吻。
她的心一陣悸盪,開心地反抱住他。
他果然還是需要她的……她暗暗竊喜。
龍三立刻關上房門,不打擾他們。
「翼青,你真傻,竟然為了土地而去挨這一槍……」林丹琪不舍地吻着他的唇,將手伸進浴巾里撫模着他修長右腿上包紮的傷口。
鷹熊幫搞砸了理察的計畫,她從理察口中得知藍翼青為了保護紀陶然而挨槍時,震愕不已!在她的印象中,藍翼青絕不會為了女人而弄傷自己的,這次他卻願意用身體幫紀陶然擋子彈,難道他為了得到土地可以做這麽大的犧牲,好讓紀陶然感動?
她的心有點嫉妒,因為即使是假裝,藍翼青也從沒對她這麽好過……
「挨這一槍,不是為了土地。」他坐在床沿,任她走進他的雙腿間。
「那是為了什麽?難道你真以為你可以英雄救美嗎?」她褪去自己的衣物,全裸地貼向他。
「也許吧……我不想比她弱,像她那種女人,得比她強才能保護她……」他喃喃地道。
「保護誰?紀陶然?拜託,她神勇得不需要任何男人保護,反而還能保護男人呢!」她仰起臉尖銳地譏笑。
「她沒有那麽堅強,她也有脆弱的一面……」他想着紀陶然最後看他的眼神,心幾乎要被疼痛埋葬。
這三天,他幾乎每分每秒都在想着她!
林丹琪不悅地湊上紅唇,堵住他的嘴,不想再聽他談紀陶然。她準備拉開他的浴巾,她要用她的身體讓他徹底忘了別的女人!
他握住她的手,推開了她,突然笑道:「今天玩點別的……我不想沾上你的味道,因為和她上過床後,我再也受不了其他女人碰我,也不想再碰其他的女人。」
這不是假話,為了宣洩鬱悶的情緒,他昨夜就叫了三個女人進來,結果,一番胡天胡地之後,他的下半身就是挺不起來,他的身體只記得陶然的氣息,她的臉孔,她明亮的眼睛,微翹的紅唇,結實纖瘦的胴體……
「告訴我,理察最近好嗎?」他忽然這。
她大吃一驚,整個人都僵住了。
「你……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我和理蔡已經好久沒見面了……」她強作鎮定,抖著聲解釋。
「不會吧!他不是前幾天才和你上過床?」他冷笑。
回到飯店他就已經知道是誰在扯他的後腿了,能把他在香港的行蹤摸得這麼熟的,除了龍三,就只有林丹琪,而建議他引紀陶然出去的正是她。
於是,他花了兩天的時間找人盯梢她,赫然發現理察不知何時已來到香港,而且多次出入她的住所,為此他開始展開了對理察的調查,結果卻令他相當震怒。
這一切,原來都是理察的陰謀,他真是太低估他了。
林丹琪這下子再也無法隱瞞,她瞠目結舌,根本說不出話來!
為什麽會扯上紀悠然?理察究竟在搞什麼鬼?
林丹琪在慾火邊緣被放開,簡直生不如死,她痛苦地大喊:「藍翼青,你放開我,你這個惡魔!我要殺了你……我詛咒你死……」
他置若罔聞,逕自進浴室沖洗乾凈,又換上外出服,才對她冷笑,「沒有了男人,你什麽也不會,丹琪,你只能依附在男人身邊活着而已,勸你別和理察太接近,他可沒有我這麼好心。」
「你去死!」她厲聲尖叫。
「等我把事情處理完,我會放你走,你暫時先乖乖地在這裏休息吧!」他拍拍她的臉,大步走出他的套房,朝龍三道:「理察已經開始行動了,這是他的住處,你幫我去盯他。」
「是。」
他得去警告紀陶然,否則,紀悠然若有個意外,肯定又要他背黑鍋,到時,紀陶然對他的誤會恐怕又要更深了。
匆匆離開飯店,他驅車直奔旺角,心裏想的只是要如何贏回紀陶然的心,她是他的繆斯啊!少了她,人生再無樂趣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