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9章·約定

619章·約定

獨自一人的牢房裏,洋溢開了淡淡的血腥味,青色的地面上還殘留着沒有擦去的血跡,似乎在悄然暗示着之前發生的慘劇。

風伊繪整個人蜷縮在了床角,指甲上滴落的鮮血,濺散在床沿的草席上,門外不時傳來了聖教看守士兵的呼喝聲:“給我管好你們的下半身,別以為她長的漂亮就能隨便上,她可是那個血族怪物風疾的妹妹,你們還以為她和平常的女人一樣?”然後是幾聲不滿的抱怨,剛才企圖侵犯風伊繪的士兵就如此輕易的被這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女人擰下了人頭。

之後,沒有人敢再去輕薄的靠近她。

“看好她,明天的行刑不能出一點的意外。”嚴厲的再三警告下,外面的聲音似乎靜了下來,風伊繪慢慢的抬起頭,凝視着窗外的那片星空,明天,會是一切的結束嗎?

哥哥此刻又在做什麼呢?他是否已經知道了自己被帶來聖教總部的事,是不是會傷心和難過呢,是不是……會為了自己而不顧一切的趕來呢?明明擔憂着哥哥的安全,卻又極其自私的希望看到哥哥為自己奮戰的一幕,真是複雜的心情。

行刑當天,風伊繪被架上了銀色的十字架上,聳立於一座巨大的廣場中央,周圍儘是黑壓壓眼的人群,許多人甚至驚訝於那麼美麗的女人會是一個吸血鬼的事實,但是,風伊繪能感受的只有貪婪,嫉妒,還有……鄙夷的眼神。

教皇被一眾護衛保護着站在高高的看台上,居高臨下的俯瞰着即將開始的處刑儀式,當著世人的面前親手解決掉那個怪物的妹妹,對於聖教的一些負面消息應該就會不攻自破了,自己的地位也將更為穩固,教皇想到此處,不由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轟”熊熊的烈火燃燒起來,包圍了十字架,風伊繪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熱量,耳里那斷斷續續的吶喊聲和咒罵聲越來越遙遠起來,一名聖教士兵穿越了火圈,手上高高的舉起一把銀色的十字劍,要殺死血族人,只有親手刺穿他們的心臟,這個傳言已經在戰場上被證實。

“不要怪我們。”士兵看着那張強忍着恐懼的美麗臉蛋,默然嘆息,“要怪就怪你是一個吸血鬼。”劍刃舉起,瞄準了風伊繪的心臟,只要刺下,儀式就算完成了。

突然間,在場的所有高手都是面色一變,有一道人影突然朝着十字架撲了上去,沒有猶豫的,守護着行刑現場的聖教高手們已經一躍而起,但是突入的男人卻是強行的撞開了迎面而來的那些所謂高手,硬是撞進了火海之中。

“撲哧”行刑的士兵動作更快一步,銀色十字長劍刺進了風伊繪的身軀之中,時間好象在這一刻被停止。

胸口的痛楚令風伊繪痛苦的低喊起來,但是眼前那個冒着人類圍攻還是不顧一切殺進來的男人卻帶走了自己的傷痛。

“哥哥……”“伊繪!”風疾彈手間,擊爆了那名士兵的頭顱,另一隻手則快速的剪斷了束縛在風伊繪四肢上的捆繩,但是在這短短的時間裏,人類士兵已經團團的圍住了火焰中的兩人,沒有了任何的退路。

“為什麼要來……”被風疾抱進了懷裏的風伊繪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胸口還被插着那奪命的長劍,只是喃喃的失神問着,可是內心中卻矛盾的充斥着喜悅。

“別說蠢話了,不是說好了,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的嗎?”風疾看着那不斷流鮮血的傷口,沒有猶豫的立即握住劍柄用力的拔出,隨後立刻用氣止住血的流失,“什麼都不要說,抱緊我,我們一起離開這。”風疾眼裏沒有絕望,只是焦慮,對風伊繪傷勢的焦慮,“你們沒有辦法離開這裏。”人類們亮出了鋒利的武器,強大的氣籠罩住了兩人……

一個月後,風疾和風伊繪回到了降神山脈,但是兩人都已經傷痕纍纍,特別是風疾,從人類的重重包圍里突破出來,最終回到故鄉。

“抱歉……風疾。”作為醫生的同伴默默的離開了風疾的家,他們儘力的醫治了風伊繪,但是事實上能夠活着回到家鄉,風伊繪已經是超越了奇迹,只是,奇迹不會出現第二次,超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的風伊繪沒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我想去看看日落。”這是長久昏迷的風伊繪醒來后的第一句話,在風疾的攙扶下,兩人來到了降神山脈的顛峰,在那裏,就連腳下都瀰漫著白雲,就好似身在雲端般的虛幻感。

雙手彼此的緊握在一起,風伊繪虛弱的依靠在風疾的胸膛里,額頭抵着哥哥的下巴,然後滿足的笑了。

“我能夠再一次回到這裏,簡直就像是做夢。”風伊繪好象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噩夢,只是現在,又一個美夢也將醒來。

“我說過的,沒人可以阻止我。”風疾其實沒有所說的那般輕鬆,在突破人類包圍的同時,風疾一樣在與自己內心的本能進行鬥爭,有多少次差點要被本能所吞噬的自己都是依靠着最後一絲理智壓制了下去,可是這一切都不重要,自己將妹妹帶回了家,不管別人怎麼宣佈她的死期,自己都會去尋找救治她的辦法。

“吶……”懷裏的妹妹挪動了一下位置,讓她自己依靠的更舒服一點,“其實看到哥哥你來救我的時候,我很高興……明明不想讓你陷入危險里的,但是到最後,還是忍不住的高興起來,這樣的我,是不是很糟糕呢?”“保護你是我的責任,你在胡思亂想什麼。”風疾笑着低下了頭,與風伊繪的臉貼在一起,親昵的安慰着。

“說好的,我們用永遠在一起……”這個約定,將會履行到到兩人死亡。

“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請不要傷心,哥哥……”風伊繪眼前的畫面開始變的模糊不清起來,那片燦爛的雲海之上,太陽在緩緩下沉,就如同她的生命,逐漸的消散。

“也請你不要憎恨族人,不要去傷害他們,因為這次的事,是我自願去做的……”風伊繪最後的哀求換來了風疾微微點頭的答應。

“哥哥……我很幸福,這樣就已經足夠了……再幸福下去,我怕會捨不得離開……”手指悄然鬆開,風伊繪的頭微微下垂,額頭上,滴落了風疾的淚水,然後更加用力的抱緊了懷中的人。

風,呼呼吹來,吹散了粘在臉上的劉海,還有那不斷湧出的淚水。

“什麼幸福……什麼請不要傷心……失去了你,我不就等於失去了一切嗎?”顛峰之上,風疾哭擁着最愛的人,那一刻,他的心,好象也因此沉入了漆黑的地獄之中。

然後帶着最愛的伊繪,進入了那片寒冷的洞穴里,將沉睡般的風伊繪凍結在了永遠不會融化的冰雕中,風伊繪仍然有一絲微弱的反應,暫時的,就讓她冬眠一下吧。

總有一天,自己會來喚醒她的,一定有辦法!

“風疾,你究竟在想什麼……”冰之地獄入口處,武長老看着才從裏面出來的風疾。

“我要離開這裏。”風疾的笑容此刻很是刺眼,讓武長老接下去的話沒辦法說出口,他失去了指責這個孩子的資格。

“我要去復仇,聖教是我必須要摧毀的東西。”手中的骸像是感應到了主人的心情,顫抖的發出了奇怪的響動,也似乎是在期待鮮血。

“不要試着來阻止我啊,老頭子。”風疾就這樣消失了,離開了族人,離開了妹妹被埋葬的地方。

時間,過去了兩百五十年。

聖教覆滅,被兩個來歷不明的男子從內部瓦解,這個世界上曾經最強大,已獵殺吸血鬼為主業的宗教組織徹底的煙消雲散了。

降神山脈,風疾提着一個人頭,信步走進了久別的故鄉,他的身後,還跟着一位年輕的吸血鬼劍客,他的名字是烏達。

“風疾,你……”眾長老們早就聽聞了關於聖教覆滅的消息,他們至今都不能相信和血族鬥了上百年的大組織會就這樣崩潰,他們都懷疑這是不是那個離開了族人去向不明的風疾乾的,但是更多人表示嗤之以鼻,就算風疾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一個人摧毀掉那麼龐大的一個組織。

今天的風疾卻是帶着無比燦爛的笑容,他回來了,來了結曾經的恩怨,手指請了的一揮,那手中的人頭快速的滾落到了眾長老的腳跟前,“這是現任教皇的人頭,儘管遲了很久,但是斬殺計劃也總算是完成了吧?”風疾所指的自然是當初那個故意把他支開才編出來的虛假計劃,如同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了長老們臉上。

“遲了兩百多年,不過我總算可以交差了。”像是老友間的談話,卻令所有長老渾身一陣冰冷,因為他們知道接下來恐怕會是關於風伊繪的事。

“不用害怕哦,我沒打算把族裏的人全部殺了。”風疾很是惋惜的搖起頭來,然後指住了其中的雷長老,“我答應過伊繪,不會傷害族裏的人。”眾人一陣放心的鬆懈,但是風疾的笑聲卻又把他們的心提到了嗓門口。

“不過……你們別指望你們可以趁着聖教潰滅的現在就去外面的世界肆意妄為,你們當初讓伊繪去死,為的是我們一族的和平,那麼從此以後,膽敢離開降神山脈的血族成員,我見一個殺一個!我不允許你們做出其他的事。”毫不留情的宣言,冰冷的叫所有血族成員都是渾身一冷,“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風疾只是為了說這麼一件事才重新返回這裏,之後不再去看他們的轉身離開。

再多待一分鐘,風疾都會覺得噁心。

“等一等!”雷長老和鍾長老都是不甘於一生活在這塊小地方的人,在他們看來,聖教不存在的現在,血族人自然可以大肆的進入到人類社會裏,但是風疾卻親手斷絕了這個希望。

“你現在已經是族裏少見的高手了,你明知道沒有多少人是你的對手,故意說出那麼苛刻的條件,你只是為你殘殺同族尋找了一個適當的理由而已!風疾,我對你很失望!”雷長老一副嚴肅正義的樣子,換來了不少人贊同的點頭。

“那麼,我把它留下吧。”風疾舉起了骸,然後隨意的插在了身邊的地面里,“我將一半的力量封存在了骸裏面,以後無論我變的有多麼厲害,一半的力量都會自動的流入骸之中,也就是說,我永遠只能發揮出一半的實力。”“風疾,你……”武長老有點着急起來,難道風疾看不出幾位長老有了殺機嗎?

“不用緊張,老頭子,他們這群廢物是殺不了我的。”風疾囂張的給予了回答,事實上,這就是最殘酷的現實,之後雷長老曾單獨行動,但是在外面的世界,輸給了只有一半實力的風疾,至於風疾用了什麼樣的戰鬥手段,卻沒人知道,因為唯一和風疾交手過的雷長老最後是被風疾給五馬分屍了。

時間,回到現在。

鴉一人駐足在了後花園內,腦海里不斷回憶着邪馬告訴他的一切,族人的背叛,妹妹的死,風疾也一樣背負着難以想像的痛苦與悲傷,自己真的可以阻止他嗎?

而且最重要的是邪馬最後的一句話。

“風疾下一個目標,不是帝國,而是多科城!他會先毀了那裏。”

“多科城……”鴉捏緊了拳,風疾為什麼要先去對付毫不相干的多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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