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祭天

一百、祭天

個月後。

秋風起,秋日的天氣已經瀰漫到整個中原大地。

清晨,太陽還沒有升起,天空灰濛濛的,遠處的雲氣也暗暗的。

這是上京南郊的一處皇家園林。晟國的敗亡,沒有給這裏帶來多大的變化。原因很簡單,隨着宇文朗的死亡,和宇文宗室的宣佈效命,這座千古名城,與皇宮、祭壇、園林等等建制,已經全部過繼給布日古德,現在,成為了金帳汗國的園林,上京已經是金帳汗國的京師。而布日古德,毫無問,是金帳汗國的第一任王。

前天傍晚,接到了通知,三千草原大將進駐這個著名的園林。原本看守園林的老太監們被趕到一處小屋子,除了打掃之外,不準外出。

經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金帳汗國壓制住了晟國各地的反抗,以雷霆之席捲了晟國全國。反抗,皆殺;順從,官居原職。有雲飛和其他官員的勸降,倒是收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就比方說勸降李家,李家可是三朝元老,出過兩任皇后,李家三公子李玉堂還死於太原抗敵,自然是頑固不已。第一次雲飛來勸降,被李老太爺罵了個狗血噴頭。後來是宇文瀟親自去李府上勸,李老太爺才老淚縱橫,連聲大哭對不起祖宗先王之後,降了金帳汗國!

至於_國和吐蕃,當一個月前聽聞金帳汗國攻破上京,晟國的末代皇帝宇文朗自殺殉國了以後,表情就都豐富多彩起來。_國群臣,因為這個過兩百年的龐然大物轟然倒塌,欣幸有之。年逾花甲的昭穆帝甚至大擺筵席,大肆封賞主戰的“功臣”,一片歡欣。但是,接下來的情況卻給他們地歡喜生生潑了一頭涼水。因為金帳汗國的特使就在國宴那一天到來天京,並且,宣佈金帳汗國繼承原來晟國在_國的特權,不僅僅是每年進貢的歲幣要增加,還得要金帳汗國和_國為叔侄之國,也是說,花甲之年的昭穆帝,要管小自己三十餘歲的布日古德叫“叔叔”!

歲幣還好商量。但是,這種叔侄之國的約定,亂了綱常名分,當然讓_國昭穆帝和群臣無法接受!

於是在半個月前,昭穆帝搶先登基。這種亂世,先搶定名分,就彷彿真的有了黃袍加身的正統一般。

當然。昭穆帝快。但是吐蕃比他更快。就在聽說宇文朗身死地第三天。吐蕃贊普就急急忙忙地祭天禮地。等着當皇帝了!

這樣一來。慢地反而是金帳汗國這邊。

大臣們不幹了。文官輪番上書。武將天天奏請。布日古德一直微笑壓制。以“懷柔”政策接過朝政。對晟國方面盡量安撫。不僅如此。還減免賦稅。廢除了一些苛政。放出府庫來賑濟災民。這樣一來。那些平民百姓自然稱頌。原本興起地反抗勢力也都漸漸消退了。

在這種狀況之下。大臣上書。民間也紛紛動。據說在什麼地方還求到了“萬言書”。都是請求布日古德登基稱制地。

在天下一片稱頌之下。布日古德終於“勉為其難”地決定。接受民意。十日之後。舉行登基大典。祭祀天地!

而祭祀天地地地方。自然是璧天壇!

於是一大早,天光還低沉之時,凌晨一過,坊間便開始點燈,熱鬧了起來,不久,上京街頭已經出現了一些出來早市的小販。本來這些小販在亂世之中是不願出門的,布日古德一紙詔書,禁止草原將士們強取豪奪,劫掠財物,並且鼓勵小販出門做生意。這樣一來,原本沉寂地早市也活躍起來。

不過,顯然今天和平常相比,有些不一樣。

遠遠的,擺出攤位的小販們似乎聽見皇城那邊傳來“塔塔”的踏步聲。不知道生了什麼,而又害怕戰亂地小販們迅逃離街道,留下一地狼藉。自然,有一隊太監們搶先一步跑了出來,掃地、洒水、封街,列好位置,遙遙等待。

不久,兩隊整整齊齊鎧甲戰士跑了出來,每隔三尺便立着一位。

一個個身體板正,站得筆直,晶亮的鎧甲和尖刀在啟明星的照耀之下放着寒光。從朱雀門一直延伸向前,一條天街,似乎沒有盡頭。

這聲音自然驚醒了不少居民。還不清楚生了什麼事情的他們,只能帶着孩子,悄悄掀開窗戶,從縫隙里惴惴不安的看着。偶爾幾個騎着高頭大馬的戰士,來回巡街,看到有居民從縫隙里偷看,便怒目而視,把那些不知所措地平民嚇個夠嗆。

就這樣,一直在惶惶不安中的上京城,終於在天光快要破曉地時候迎來了一隊明黃。六

抬的錦龍大轎,而後又跟了三十二人抬地鸞鳳轎,十雲轎,之後,文臣武官分為兩列,舉着笏板,神情肅穆的向南行進,目地地是璧天壇。

本來按照規矩,祭天之前必須香湯沐浴,戒三天,提前去璧天壇的皇輿殿住下,凌晨的時候直接去祭天才是。不過布日古德尚未登基,而且雖然住在上京一段時間,對中土的文化鑽研過一段時間,卻不能保證他手下的一批武官明白這些繁瑣的道理。要他們大半夜的去皇宮待命,還沒有問題,可是,要讓他們提前幾天就到璧天壇戒沐浴,精心守候,根本不現實。有那個功夫,還不如讓他們四處殺敵,開疆闢土來的划算!

隊伍以勻前進,既不算快,也不至於太慢。相比那些奪得天下、躍躍欲試的武官,與心裏五味雜陳的降臣來說,坐在輿轎之中的布日古德的心情,反倒是最平靜的。

他自然是知道,就算祭天禮地,坐上金鑾殿,下面群臣三呼“萬歲”,也都還什麼都不是。天下還沒有統一,吐蕃、_國並不服從他的統治。就連這)國國內,雖然抓住了逍遙王和昭寧郡主,但是五皇子宇文彥還逃亡在外,宇文氏宗室的不少支裔也逃到各地,舉起“復國”的大旗。不過,最讓他憂心的,始終還是那個“神龍見不見尾”的地獄紅蓮!

一個月前,隱鷹營的三位百夫長,舊曆戰火的蘭久、阿木爾、黑鷹三人,帶着三百隱鷹營的暗士按照黑鷹提供的線索,前往宇文護可能藏匿的地點一番搜查,在城北平民區內真的現了線索。那一次,三百暗士抓住了逍遙王和逍遙王妃、昭寧郡主、兩位世子,及一位侍女,一位侍從。不過蘭久、阿木爾和黑鷹三人卻死在不遠處的積水潭邊。

雖然沒有人看到是誰殺的人,可是查探過現場的鳳媛和紅雪一致認為,這個兇手,就是地獄紅蓮!

地獄紅蓮!布日古德緊緊握着自己的手,那個名字,那個火紅一般的存在,就算現在他奪得了他們家的天下,就算他現在登上了晟國的皇位,可是還是沒有辦法抓住這個人!本以為他早就死了,可是沒想到,他還像幽靈一樣,遊盪在這個世間,照樣活得瀟瀟洒灑!

無論如何,一定要抓住他!不抓住他,我心不安!

忽然,長長的隊伍停了下來。一位太監跑到前方,用尖利的聲音高聲道:“璧天壇,到!”

布日古德驚醒,正了正衣冠,從輿轎上踏着墊子走了下來。兩個太監拉着鎏金銅環,璧天壇的門“吱呀”一聲,一處圓而神的建築遠遠呈現在他的眼前。

兩旁的將士很肅穆的站在道路兩旁,布日古德一個人站在最前面,在走上神壇之前,他還特意向後看了一眼,隊伍里除了文臣武將,還有幾個很特殊的人物——本來女人和孩子是不被允許來祭天的,偏偏他布日古德就是要她們過來。不用問,這些人就是原昭寧郡主及兩位世子,還有原逍遙王宇文瀟的妻室曲婉儀。

當然,宇文瀟自然也在裏面。作為唯一一位活捉的晟國皇室,他這一個月的表現尚算合格。作為在)國頗有地位和聲望的皇室,正在施行懷柔政策的布日古德考慮着是不是給他個小官,然後監禁一生。輿論昭昭,就算一個前王爺的死活民眾不會太關心,但是難保一些別有用心的反對份子不會藉著宇文瀟的事情鬧些什麼亂子。

天下未定之前,先緩緩這些吧。)國的力量還是很強大的,僅憑金帳汗國的力量,統一不了九州。

當然,前提是,他要“乖”!

布日古德冷冷的掃了一眼原)國的群臣,大步向神壇邁進。

“時辰已到!太牢祭天!”

太監尖利的聲音響起,在安靜的璧天壇里,顯得格外刺耳。禮樂聲大奏,司禮太監捧着獻祭的太牢,恭恭敬敬站在神壇邊上。布日古德一人緩緩登上神壇,手裏握着一塊獻祭的玉璧。自古以來,玉璧祭天,玉琮禮地。布日古德正想擺出一副上古聖王的樣子,大模大樣的宣揚皇權的正統。

所有人懷着這樣或那樣的心情,看着布日古德手握一塊通體瑩潤的玉璧,三跪九叩之後,向璧天壇中心的一塊神台之上。這之後,他一甩袖子,看着壇下群臣,人也意氣風了起來,剛要說話,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

“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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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廢后絕世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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