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尾聲

望着齊齊的站在面前的一排待選秀女。見到她們一張張青春昂然的笑臉，宛如見到了三年前的秋顏。秋顏離去已經一年了，今年又是一個選秀之年。這三百多個日日夜夜，他總是在夜深人靜之時想念着她。

待得秋顏離去的時候，歆貴嬪也纏mian與病榻之上，終於是熬不過那年的冬天，龍魄鷲賜予歆貴嬪賢貴妃的封號，葬於皇陵。那一年這的是多事之年。秋顏離開后不久，容妃便開始稱病，久居不出宮門。那期間，秋顏竟然譴派紜穸回宮照顧梁夏薇及歆貴嬪。龍魄鷲問及，紜穸只道主子過得很好。龍魄鷲也不再多問，只是封了紜穸為龍德宮大宮女蘇嬤嬤，可是來回奔波於宮內宮外，同時照顧容妃、歆貴嬪及秋顏。而季苒寧的態度相比從前更加的冰冷，道是尹郁馨，頻頻出現在龍魄鷲的面前，而她，如今也儼然成為後宮的二把手柔昭儀。

容妃也在那年的冬天繼歆貴妃去世后，在自己的寢宮逝世。翌年二月，柔昭儀因難產而死。容妃謚號容德貴妃，尹郁馨謚號柔妃，葬於皇陵。後宮因為她們的紛紛離去而顯得格外冷清。只剩下皇后一人高居后位，卻又如此凄涼。

而秋顏，這位清貴妃，儼然成了後宮的jin忌，無人再提起。

思緒回到當下，一張張充滿期待的臉龐。龍魄鷲的心思不在這之上，所以見到可以的就揮手留下，或是皇後代為留下秀女。

“內閣士大夫羅遠之女羅玉妍晉見。”內監撕吼着嗓子吼道。

一襲白衣靈動曼妙的身影在龍魄鷲的眼前一晃。龍魄鷲抬頭。盈窩淺笑。

“你叫？”龍魄鷲似乎聽到了一個“顏”字。

“回皇上的話，臣女羅玉妍。”羅玉妍輕柔的聲音響起。

“玉妍……妍兒。”一抬頭，正對上羅玉妍那雙清澈的眼眸。一瞬間，讓他有了似曾相識的感覺！

“冊封羅玉妍為傾良人。傾國傾城之傾……”龍魄鷲緩緩道。

隨後，一連一月之久，龍魄鷲只寵xing羅玉妍一人，並逐漸將她晉封為傾貴嬪，賞賜她各種想要的。

他喚她“妍兒”，只因為那個“顏兒”。有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喚誰，究竟是羅玉妍，還是那個已經離開的她。夜深人靜之時，他提醒自己，他已經將她忘卻，然而，這可能麽？

玉妍很好，溫柔賢淑，象極了秋顏的秉性。玉妍會舞，那舞姿雖不能與秋顏相比，卻也是只因天上有。

那夜，他還是招幸了羅玉妍。

那夜，下着淅瀝的小雨，夜涼如水，龍魄鷲的心有些許的不安。不知是何緣故。

疲累的躺下，心緒很亂，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半夢半醒之中，卻聽聞枕邊有人呼喚。

“顏兒。”是顏兒麽？龍魄鷲伸出手，緊握住那隻手。

卻啪的喚了“妍兒”一聲，啪地坐起身子，望向面前的女子，這才看清楚，原來不是她。輕輕呢喃道：“不是……”

玉妍疑惑卻沒有再去想而是道：“皇上，蘇嬤嬤急着求見皇上。”

心中的不安之感油然而生，越來越濃烈，忽然想到，紜穸一般不得他的召見，是決計不會來面聖，莫非……他不敢去想像，突然推開玉妍急道：“她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這時，蘇嬤嬤跑了進來，一見到龍魄鷲馬上雙膝癱軟跪倒在地上，淚水縱橫，哽咽道：“皇上，娘娘役了！”

啪！龍魄鷲從chuang上摔到了地上，雙眼失神，隱隱有淚。

“皇上！”玉妍驚呼一聲，忙去扶龍魄鷲。

龍魄鷲擺手喃喃道：“不，不可能，不可能!顏兒，顏兒！！！”心如刀割的感覺，撕心裂肺的吞噬着他的心。

雨中的最後相送，竟真的成了永別。連最後一面亦沒有見到。

蘇嬤嬤道：“皇上，娘娘去前讓奴婢轉告一句話一封信。”

“快說！”龍魄鷲頹然而坐。

“娘娘說”蘇嬤嬤道：“她終於還是愛上了皇上！此生無悔無憾。”說罷，上前，從衣袖中取出一方絲帕，交到皇上手中。

龍魄鷲顫顫的接過輕輕展開，只見絲帕上綉了幾行字。

誰翻宮牆凄涼曲，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瘦盡燈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縈懷抱，醒也悲涼，醉也悲涼，夢也何曾到謝橋。

顏兒泣留

方帕隕落於地，龍魄鷲的淚，緩緩而落，最後竟失聲痛哭起來：“顏兒，顏兒，這次我是真的失去你了……”

蘇嬤嬤跪在地上長乎：“奴婢在此恭送皇貴妃主子！”

沒有人注意到一旁的玉妍，玉妍早已淚流滿面，淚眼朦朧，原來並非“妍兒”而是“顏兒”！原來他的深情從不是給她半分！玉妍踉蹌的退到床邊，抬頭望向窗外。櫻花飛舞漫天。雨絲從天空中撒落，交織纏mian。

傾貴嬪，原來，竟是那個備受寵愛的清貴妃，那個埋葬在皇陵中的女子，原來，竟是被皇上放出宮了。怎麼樣的愛，才能讓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放她出宮。怎麼樣的愛，才能讓一個男人如此失聲痛苦。這般的愛，她無法去比擬，無法去爭取。

月，如此凄涼，涼到生生冰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