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反噬
就在桑昆使出“血降”的同時,受降的印震正在進行着天人搏鬥。這是一場看不見地戰爭。人們只是看到印震狂亂的眼神,和身不由己的舉止。
印震心裏清楚,自己受到了邪術的攻擊。當年康熙皇帝在位的時候,“九子奪嫡”,其中大阿哥就是使用了針扎小人的邪術蠱惑了太子,令太子患上了失心瘋,以至於想要謀權篡位,搞宮廷政變推翻康熙爺,最後反被發現,賜以終身圈禁。
在自己身體不受控制的同時,印震感覺腦袋裏面一陣混亂,好像有人在呼喚自己一樣。他用心去默誦《金剛密咒》,努力抵抗那股超常的強大力量,整個人有一種深陷沼澤欲罷不能的感覺。
突然,就在身體不受控制的時候,印震在眾目睽睽之下撞破門牆,縱身即出!
此刻,在一間清雅的別墅裏面,楊威廉興奮地喝着葡萄酒。桑昆就站在他面前。他之所以這麼興奮是因為桑昆告訴他,他能夠控制印震,能夠讓他在自己面前跪地求饒。
這絕對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想像自己的死對頭,臉面盡失地跪在自己面前,像條死狗一樣,任憑自己踐踏驅使侮辱漫罵,這種感覺比磕了**還要爽!
“為什麼他還沒有來?”楊威廉等得有些焦急了。
“少安毋躁,我桑昆下的降頭還從來沒有人失敗過!”桑昆信誓旦旦地說。
“希望如此,老頭,你聽好了,你要是膽敢騙我的話,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楊公子這話有些嚴重了。好像我是被傑爾布先生請來幫忙的,而不是被你隨便威脅得了的下人!”桑昆心說,讓人死得很難看正是我的拿手好戲。
“傑爾布?嘿嘿,你別以為他是個副總統就了不起,他那衰樣還等着我貸款給他開飯呢!不要以為我說的話是在放屁,你要是搞不定的話,就趁早滾蛋,不要在這裏窮咋呼!”楊威廉畢竟有些大少爺脾氣。
桑昆聽完這話笑了。自己多少年沒被人這樣罵過了。曾經罵自己的人應該都進了墳墓。作為大名鼎鼎的降頭師,能夠讓小孩夜啼的恐怖化身,自己在南洋一代享有很高的地位,或者說,由於人們對於降頭一類的畏懼,讓自己披上了不可冒犯的聖衣。現在,此刻,這個香港來的愣頭青竟然威脅自己說讓自己好看,這不是在開玩笑嗎?桑昆忍不住笑了。
桑昆的笑,讓楊威廉很不舒服。他最討厭別人在自己面前無恥地發笑。
“你鬼笑個什麼?”楊威廉完全沒有了先前溫文爾雅的風度。
桑昆的笑聲嘎然而止,兩人之間顯出詭異般的寧靜。
楊威廉忽然看見了桑昆的眼睛。他的眼神是那麼的可怕。好像準備噬人的魔獸一樣。楊威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片刻的寧靜被突然打斷,從外面傳來排山倒海般的狂嘯。
看家護院的保鏢們像落地的葫蘆一樣從外面滾落進來。雖然依舊西裝革履,但模樣卻萬分狼狽。
就在這時,桑昆忽然改變臉色,笑着對楊威廉說:“他來了!”
短短三個字好像有無窮的魅力,直接把楊威廉從剛才的夢魘中拉了出來。
就在眾人剛剛穩定心神的時候,就聽窗戶上巨大的玻璃扇面砰地一聲爆碎,從外面鬼魅般地躍進一個人來。
印震白髮飛舞,悍然挺立在眾人面前。
桑昆驕傲地說:“你看,他不就來了嗎?”話剛說完就覺得情勢有些不對。印震的模樣並不像是一個喪失了三魂七魄的人。
“你使術喚我來有何貴幹?”印震竟然說話了。
桑昆的下巴頦都快掉了下來。
“我…這他….”桑昆感覺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個傻子。
“什麼這個那個,你想我殺了你嗎?”在這麼多人面前印震對着一代降頭宗師,傲然不懼地威脅道。
緊接着他看見了同樣傻愣愣呆立在一旁的楊威廉。“楊公子,這裏面不會也有你的什麼事兒吧?看你這模樣不像是要請我喝茶!”
楊威廉乾笑兩聲,忽道:“干他!”
剛剛回過神的人們抱定了人多力量大,螞蟻多能啃死大象的念頭,一擁而上!
頃刻,毫無懸念的對決。
“轟”地一聲,人們都倒飛起來,像拔了毛的鴨子一樣砸落地上,一個個頭破血流骨碎腿折。
楊威廉顯然沒有想到印震這麼強悍,收拾自己的這群手下,跟踩死一群螞蟻一樣簡單。所以他吃驚地呆在了那裏。
比他還要吃驚的是降頭師桑昆先生。這種情況是他萬沒有想到的。
他像發情的河馬一樣睜大了眼睛,說:“你難道一點都沒有中降嗎?”
印震朗聲大笑,好象在笑一個白痴一樣。“你這個術士也太小看我了!就你那鬼蜮伎倆豈能乃我何?”
桑昆此時心裏面只能說一個字:“操——!”
這麼牛的強人自己怎麼會遇上了。
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覺得心口一陣疼痛,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似的。
“糟糕,血降反噬!”桑昆心中大驚,他的臉色刷一下全白了。只有他知道降頭反噬有多麼恐怖,尤其以殘忍着稱的血降更是讓人生不如死。
桑昆睜大了眼睛,想要立馬咬舌自殺,卻感覺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沉悶的胸腔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由內到外緩緩撐裂,密密麻麻花生粒大小的綠頭蒼蠅扇動着血糊糊的翅膀,“嗡嗡”地從裏面鑽了出來。那一刻桑昆多麼希望自己能夠馬上死去,或者有誰能夠給自己一槍砍自己一刀,但令他失望的是所有人都直愣愣地站在那裏,看着這詭異而又恐怖的一幕,沒有人敢上前做些什麼。
最可怕的死亡就是想要死,卻求死不能。
此刻,這麼多人中恐怕只有印震是冷靜的。
他冷眼看着桑昆被自己的降頭反噬,心裏面沒有絲毫憐憫。玩火**,自食其果是他對桑昆的評價。想想心裏也不禁有些后怕,要不是自己在武道方面有了大躍進,只怕也早着了這老鬼的道兒。
桑昆在大家眼前由內到外逐漸腐爛,大家可以看到他胸腔裏面的爛肉跟發霉的死耗子一樣,層層掉落。大家聞到了難聞的味道。桑昆的臉開始變形,撐破,腐爛….最後是他嗚咽的哀叫….
大家終於見識了降頭術有多麼的殘忍和恐怖,從一個降頭師的死亡,看到了生命的無常。
“噗嗵!”楊威廉一下子跪到印震面前。“請你饒恕我!我是被自己的憤怒蒙蔽了理智,才會被桑昆這個老傢伙利用。看在林雪靈的份上,你饒過我吧!我跟你怎麼說也做過朋友,雪靈已經懷了我的孩子,你怎麼能讓他成為孤兒?我楊威廉從沒有求過人,但是我現在跪在地上求你,饒過我一命,為了雪靈,為了孩子,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雪靈有了孩子?”印震心中一震,但他沒表現出來。依照他以往的手段絕對會斬草除根不留下任何後患,但現在他卻猶豫了。
最是無情卻是多情種,任他鐵打明鏡般的漢子也不能例外。
楊威廉低着頭,並不說話。他已經掌握了印震大致的性格,雖說他喜怒無常,卻也是性情中人,自己求饒的借口又是那麼強而有力,他言語的鬆動是早晚的事兒。
果然,印震聽完沉沉地說:“希望你以後能夠對雪靈和孩子好一些。”隨即轉身緩緩離去。
正是來如風,去如雲,淡淡情意有誰知?
楊威廉依舊跪在地上,他漸漸抬起臉來,臉上表情猙獰可怖。“印震,你以為我真那麼怕死嗎?我所做一切,都是為了要看看你是怎麼死的!很快我就能看到你失敗的模樣,回到香港,只要你一回到香港,那裏就是你最後的墳墓!——我等着你!”
楊威廉齜牙咧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