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六、仙境和童話

二百一十六、仙境和童話

二百一十六、仙境和童話

一路上,芳華和頭車上的白芸白薇聊着天,說著笑話,讓電台的主人海闊徹底啞火了。

她們玩的最高興的就是對歌了,一個人唱了一句歌詞后,另一車上的人接着唱下一句。不過,白氏姐妹兩人加一塊兒也不是芳華的對手。

她們知道的不過是現在之前的老歌,芳華都是感受過兩次流行風的人了,自然基本上沒她不知道的歌。

而芳華呢,根本無需唱將來幾年的流行歌曲,只把一些軍歌拿出來吼上幾嗓子,她們兩個就都接不上來了。

可惜啊,贏了也沒什麼獎勵的,反而因為對方接不上詞,贏家還得接着把歌的一段唱完。

所以,檯子裏就常常只聽到芳華在唱歌了。

後來,嘉輝都小聲問:“嗓子累不累?別唱了。”

芳華沖他眨眨眼,意思是沒事啦,口中卻繼續唱道:“……集合的歌凝聚風霜,行進的歌呼喚江河;野營的歌,啦啦啦啦啦,催開了野花一朵兩朵……”

可惜,大冬天的,外面可沒有野花,沿途的山嶺上只有衰敗的野草和禿樹。

他們是周五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出發的,到了長城腳下,天早黑了。大家也很快吃了晚飯,聊了一會兒天就各自回屋睡覺了。

第二天,芳華倒是醒得挺早,但是聽到外面還沒動靜便不想起來。又覺得寒意頗重,就往嘉輝的懷裏又拱了拱。

嘉輝也醒了,察覺到芳華的蠕動,便自然地將她往懷裏收了收。

“怎麼醒這麼早?沒睡好?”

剛睡醒的人,聲音不可避免地帶着微微的沙啞,尤其是從嘉輝的口中說出,聽在芳華的耳朵里,那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芳華一邊說著“挺好的”,一邊伸手摟住了嘉輝的脖子,身體也貼緊了嘉輝。

嘉輝忽然悶悶地哼了一聲:“唔——,別——這樣。”

芳華抬起頭,沖嘉輝無辜地笑着:“別怎樣?”

“小沒良心的。”嘉輝將芳華摟得更緊了,輕咬着她的耳朵。

芳華被他口中的熱氣弄得痒痒的,便呵呵笑出聲:“誰讓你那麼敏感的?”

嘉輝被這話微微氣怔了,立刻將體恤芳華的心思丟到了九霄雲外,伸出手到芳華的衣服內,尋找自己最滿意的滑膩觸感。

同時還反詰芳華:“是不是我對你不敏感,你才高興啊?”

芳華先還埋頭吃吃地笑着,但是不一會兒就被嘉輝揉捏得笑不出來了,只能緊摟着他嗯嗯起來。

兩人正在被窩裏痴纏,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白薇的喊聲:“下雪啦快起來,下雪了”

芳華一聽,立刻來了精神,一下子鑽出被窩,披上外衣,跳下床,屣上拖鞋,竄到門旁的小窗,撩開窗帘一角,果然看見外面搓綿扯絮地下着大雪。

饒是在北京生活多年,這種“燕山雪花大如席”的情景也還是會讓芳華震撼和驚喜。

她回過身來,歡快地說道:“起床了,看下雪去。”

說著,就在床邊飛快地穿起衣服來。

還躺在床上的嘉輝,無奈地一笑:真是不負責任的傢伙啊。

芳華見他還不動,就來拽他:“快點啦,懶蟲”

誰知卻被嘉輝一使勁又拽回了床上和他的懷裏,他還把被子一蒙,然後說:“先給點福利。”

好一陣,芳華才掙扎着鑽出被窩,嘴唇像塗了口紅般紅艷,臉上也是紅撲撲的,眼睛笑眯眯的,但嘴上還故作不耐煩地說:“快起來吧,他們都起來了。”

嘉輝這才不慌不忙地起來,檢查了芳華衣服穿得夠暖和后,和她一起打開房門,走到外面的農家小院中。

芳華剛舉起雙手去接天上紛紛揚揚墜落的雪花,還沒來得及讚美和感嘆呢,“嗖”的一聲,一團灰白的影子就朝她飛過來。

芳華剛想躲避,“砰”的一聲,那團物體已經撞在她身邊的門框上,碎成了千千萬萬的雪粒子。

芳華循聲看去,見白芸站在院子中,正哈哈地大笑,而她身邊的海闊兄正在將團好的彈藥——雪球,往她面前遞。

太過分了兩個年齡加起來有六十歲的人,還這麼欺負***

額——,其實芳華和嘉輝的歲數加起來,也不比他們小多少嘛

不過,自認為受到了欺負的芳華,大叫了一聲:“白芸,你等着”

馬上蹲下身子去揉雪團了。

白芸回了句“我等着吶——”,然後“嗖——嗖——”兩聲,又是兩個雪團飛了過來。

一個失了準頭,另一個被嘉輝抬胳膊擋住了。

芳華抓着手裏剛團好的雪團直起身子,忙忙地對嘉輝說:“幫我”

然後身子後撤,擺出了甩手榴彈的姿勢,“呼——”地一聲,正對着白芸投擲了過去。

白芸正在捏緊手裏剛抓的一把雪,見到雪團飛過來,本能地向旁邊一躲,結果雪團卻正中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看熱鬧的何超同學的胸口。

芳華忙“哎呦”了一聲:“對不起哈誤中友軍,誤中友軍”

白芸抓住機會:“何超,別聽她的,她就是故意的”

何超摸摸隱隱發悶的胸口,心想:看不出這老同學的手勁兒還挺大呢

不過,他還是咧嘴一笑:“沒事,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芳華想:到底還是老同學,夠意思。

她邊抓雪,邊招呼:“何超,我們三個一夥兒,打白芸他們兩口子。”

何超雖然和芳華、嘉輝關係不錯,但他和海闊更是曾經的室友和現在的上下級關係,怎好跟老闆和老闆娘為敵呢?

他嘿嘿笑着說:“我看你們兩個打他們兩個,已經夠了。再加上我,就成了不對稱戰爭了。”

芳華不滿地說:“什麼不對稱戰爭,要不要超限戰啊?不就是少一個人嗎?白薇哪去了?加上她,正好兩邊都是三個人,不就公平了?”

白芸暫時停戰,笑着指了指院子側面:“喏——,她在那邊畫畫呢”

芳華這才看見,院子側面那一排用幾根木頭、木板、灰瓦搭建的簡易迴廊下,白薇正坐在那裏,膝蓋上放着速寫本,手裏拿着根炭筆刷刷刷地畫著什麼。

看見芳華朝這邊打量,白薇停了下筆,揮手沖她招了招手。

芳華來了興趣,便走過去看她作畫了。只見紙上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一幅雪中農家小院打雪仗的情景。

雖然人物身形並不和原型一致,但動作之中,卻洋溢着歡悅的氣息。

芳華好奇地問:“你還畫了什麼?”

白薇把速寫本遞給芳華看,倒回翻的幾張,都是院中的雪景——積雪的石碾子和石頭矮牆,迴廊下掛着的累累碩碩的玉米棒子,站在院子中正甩着頭上和身上落雪的黑狗,院牆上刷着的幾十年前的“最高指示”標語。

這些東西,在芳華眼中見了也就見了,沒想到形諸於白薇的畫筆下,竟別有一番韻味。這就像——同樣的風景在不同的攝影師的手下,卻能拍攝出不同意境的照片來。

芳華連連讚歎,還看了幾篇白薇以前的舊作,也多是司空見慣的街景、建築和人物,可總能給人一種新的視角,從而又讓人對它們有了新的感受。

看完了,芳華由衷地說:“你有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

白薇一笑:“我不就是學這個的嘛”

這時候,山居的老闆出來招呼他們吃飯了,依然是質樸的貼餅子和玉米碴子粥,就着點醬菜,都還吃的挺香。

飯後,大雪依然飄飄洒洒地,風又有些大。這樣的天,光是風雪都會迷了眼睛,大家就在院子裏賞雪。

老闆要掃雪,大家搶過掃帚幫忙掃出了走道,然後又開始堆雪人。

白芸她們是北方人,小時候玩這個多了;芳華等人都是在南方長大,四川幾年才可能碰上一次大雪,就是下了也很快就化了。

所以在堆雪人的比賽中,業務熟練的北方代表隊以速度快、個頭大、樣子維妙維肖,輕鬆戰勝了南方代表隊。

芳華等人雖然輸了,但是對自己那個矮矮胖胖、像個大熊貓多過雪人的作品,依然很喜歡,紛紛和大熊貓合影。

終於十點多鐘的時候,風雪停了。大家收拾一番,出發等長城去了。

遠遠地,只見雪中群山如一幅潑墨山水,濃淡得宜。

登上長城,看四周的樹林披上了銀裝,卻又隱隱露出挺秀的枝幹,樹葉都掉光了,雪積在枝頭,倒真是像玉樹瓊花了。

灰色的城垛上也是累累的白雪,灰白對比分明,長城那雄壯蒼涼的輪廓,被映襯得有些纖瘦而平添了些柔美。

而且,山嶺中有飄渺的雲海霧嵐流動,真讓人覺得走進了仙境一般。

太美了

第一次來這裏的白薇興奮地喊着,並迅速拿出速寫本寫生。

不要說是她了,就算是芳華,不但已經來過此地,甚至還見過江波拍攝的雪中長城,也同樣地被這美景震撼了。

所以,大家這次雪中爬長城,雖然比前次更為辛苦和危險,最後卻個個都說很值得。而且,再次約定以後還要繼續來這裏。

這次出遊后,芳華的培訓已經進入尾聲,她忙着在醫院一級級地申請出國,很快得到了政治部同意她因公出國的批示,然後自有專門的助理拿着她的邀請函、個人資料、軍官證等文件,幫助她辦好了護照和簽證。

元旦過後沒幾天,芳華就要出發了。

臨走前的晚上,她給家人朋友都打了電話告別,和嘉輝自然也有一番特別的告別。

事到臨頭時,芳華反而就不會多想了。

現在網絡和通訊這麼發達,自己和嘉輝也不再是窮學生了,想他了就打電話好了。

六年都能熬過來,六個月,真的小意思啦。

嘉輝在機場看着芳華和兩位同行一起走入安檢口,看到她走得步履輕快,心裏曾有的一點擔心倒也漸漸放了下來。

他相信,芳華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只不過,他又開始有點擔心,自己在接下來的六個月裏,會不會太想芳華了呢?

芳華經過將近二十個小時的飛行,中途還在杜拜轉機,到達蘇黎世機場的時候,正是當地時間下午五點多鐘。

出了舷梯,就看到了“welcometothecityofglobalfinance”(歡迎來到金融之都)的歡迎詞。因為蘇黎世可是世界金融中心之一,有許多銀行和金融財團的總部都設在這裏,它也因此被譽為最富有的城市。

在機場,芳華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到處是瑞士的國旗。那面紅白相間的很好認,而且,看上去就倍感親切感,大概是芳華看慣了醫院的紅十字吧。

在機場到達大廳直接坐火車,大約十五分鐘抵達市中心火車站。因為蘇黎世的軌道交通很發達。人們雖然都有私家車,但是出行坐電車和火車的相當多。

不過,這些芳華都是後來知道的。

她現在只是和同行的兩位大夫,天壇的齊大夫以及宣武的宋大夫,按照早先和這邊醫學院負責接待他們的工作秘書打聽來的路線,前往蘇黎世大學的醫學院。

走出火車站,三個人都驚喜地發現,蘇黎世這座城市正在下雪。

這個雪不大,也沒有狂暴的冷風,它只是輕柔地飄落在這個處處保留着歐洲中世紀建築風格的花園城市。

今天又是周末,但是剛才在火車站,現在在街頭,三個人都發現了——人好少啊

這讓從人口第一大國出來的人,還真有點不適應。

特別是火車站,這種理應是人流最多的地方,也竟然只是偶爾可見寥寥幾名遊客模樣的人罷了。

三人感嘆一番,還是先去找電車了。

也是後來,芳華才知道,那天正好是周六,而周末的蘇黎士是座“死城”。

因為人們會丟下手裏的活,度假才是第一要緊的事。商店、寫字樓關閉,人們都進山滑雪去了。在火車站和街頭,人自然比平時還少。

芳華他們坐的電車沿着班霍夫大街而行,兩邊是灰白色的花崗石的建築,古樸典雅。

不過這些建築臨街的櫥窗,都印着頂級的服裝、首飾、鐘錶品牌的logo。

這班霍夫大街,可是與紐約第五大道齊名的世界最著名的購物大街。

兩位男大夫笑着對芳華說:“嘿,這可是你們女人的天堂啊”

芳華看着外面那些自己勉強認得的幾個標誌:施華洛世奇、路易威登、香奈兒……,微笑着搖搖頭:“沒錢啊。”

天色昏暗,路邊的街燈亮了。

車子拐過街角,可以看到從蘇黎世湖流過來的利馬特河了,還有河畔幾座中世紀教堂的尖塔。

一路經過不少雕塑和噴泉,很有古羅馬風格。而那噴泉往往一半凝結成冰,一半還有水在緩緩流動,更是比平時常見的噴花濺玉模樣,更有種凝固和舒緩的美。

白雪也在昏黃的燈光中緩緩落下,將這個美麗的城市慢慢包融。

整個城市如同一幅畫,也如走進了格林童話的世界,如夢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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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剎那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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