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平房裏的四方會談

第四章 平房裏的四方會談

第四章平房裏的四方會談(上)

松鼠是種可愛而有個性的小動物,當然,它們能在自然界生存,靠的可不只是這些。

因為自然界不是選秀舞台。

每當秋冬交際的時候,這些小傢伙便會在活動區域內埋藏一些松果或其它的堅果,等到天寒地凍食物短缺的時候,再從地里挖出來,作為過冬的糧食。

“深挖洞,廣積糧,備戰備荒。”對這句語錄的貫徹執行,只怕沒什麼人會比這些小傢伙更透徹了。

不過,方展應該算個例外。

自重新涉足卜術界起,他身邊就總會適時地出現一些預先安排好的人或物,在每個關鍵點上巧妙地利用一些看似不起眼的資源,讓方展擺脫困境或者死裏逃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方展這傢伙的確很像一隻特大號的松鼠。

可惜的是,他現在根本記不起自己到底埋了多少個松果。

“到底埋了幾個,這不是問題。”方展望着天邊的火燒雲,懶懶地點起一支煙,“只要夠讓我活着。”

城東某處,一片待拆遷的平房,庹洛將車小心地駛入一個窄道,在暗處停下。

“老蕭,得辛苦你一下。”方展掐滅煙頭,指了指一側,“在那塊蹲個點,防着有人搗亂。”

蕭三才點點頭,一語不地下了車,很快便消失在了狹窄雜亂的小道間。

“黃老,你帶着夢覺在車上留守,有事兒打我手機,響了就掛。”方展又叼起一支煙,並不急着點着,“阿洛,你跟我走。”

車門鎖上了,吳夢覺隔着車窗向方展揮了揮手,臉上笑得很是開心,方展沖他做了個鬼臉,點上煙,帶着庹洛向平房區的中心走去。

雖說是待拆,可平房內還有一些住戶沒有搬走,稀稀落落的燈光讓這片不久於世的建築顯得有些苟延殘喘的意味。

方展叼着煙,慢悠悠地在頭前走着,庹洛悶着頭緊跟其後。起先他還有些不適應方展的步伐頻率,但慢慢地他現自己的步伐竟已與方展完全一致了,甚至連變都變不回來。

“三十三號,嗯,就是這兒了。”在一座平房前,方展停下了腳步,盯着地面若有所思地說道,“阿洛,麻煩你通知一下這附近的耗子,給老蕭幫個手。”

話音未落,一隻體態豐盈的老鼠踱着小碎步從方展腳邊繞了出來,不緊不慢地往亮着燈的人家走去。

庹洛眯了眯眼,嘴裏出一陣有節奏的吱喳聲,那隻老鼠聞聲停了下來,隨即跟着叫了兩聲,昏暗的燈光下,一團團小小的黑影有條不紊地靠攏了過來。

蕭三才的任務是負責警戒,自然要選擇一個視野開闊且隱蔽性好的地方,方展當時手指的地方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是座在房頂搭了小棚的平房,那篷子的大小剛好夠一個成年人彎腰躲進去,棚子上面掛滿了枯死的植物藤蔓和灰塵,打外邊望進去啥都看不到,可蹲在裏面卻可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小棚的前身是個鴿棚。

“臭即是不臭,不臭即是臭……”蕭三才聳聳鼻子,苦笑了一下,定神觀察起周圍的動靜來。

平房區入夜後倒也清靜,除了幾家燒菜做飯吃喝談笑之外,就是ccTV主播們的標誌性嗓音,其餘的沒什麼動靜。

悉窣悉窣,就在蕭三才略微有些放鬆警惕的時候,身邊突然出一陣奇怪的響動。

蕭三才身子一綳,右手探進挎包,那把銅算盤牢牢地扣在了手指間,視線同時轉向聲響出的地方。

棚子的一個破洞裏正鑽着一隻肥得有些誇張的老鼠,碩大的屁股卡在了洞口,急得吱吱直叫。蕭三才自嘲地笑了笑,伸出手指撥弄了一下,那隻老鼠總算擺脫了屁股上的麻煩。

吱,老鼠進棚后立刻直起身,沖蕭三才叫了聲,兩隻小小的前爪不住撥弄着脖子上拴着的一個物件。

紙條?蕭三才隨手解下打開,只見上面潦草地寫了幾個字:“老蕭,這是你的助手。”

“助手?”蕭三才哭笑不得,“這不是與鼠輩為伍嗎?”

那老鼠似乎很明白蕭三才在說什麼,躥到腳邊咬了咬他的鞋幫,忿忿地叫了兩聲,隨即轉頭對着棚子的一邊,緊縮身體一動不動。

蕭三才略愣了一下,便立刻反應了過來,這老鼠現在的體態頭尖體圓,看着很像一個箭頭標誌,難道它是在提醒自己應當注意的方位?

探眼一望,果然有輛黑色轎車遠遠地停在了平房區外,一個人影從車上下來,緩步走向平房區的深處。

“有客到。”蕭三才點點頭,撥通了方展的手機,隨即掛斷。

來人的身上並無兇險之氣,也覺察不出任何異樣的量感,看來這位是方展今晚的第一個客人。

吱吱,那隻老鼠恢復了活力,似乎有些不滿地沖他叫着。

“鼠兄,是我眼拙了。”蕭三才沖老鼠歉意地拱拱手,“您不是鼠輩,是鼠標。”

三十三號平房。

平房不大,結構很簡單,進門就是廚房和廁所,往裏是兩間直筒間。外邊一間算作客廳,擺着兩張單人沙,一張不知什麼年月的圓木茶几。裏面一間應該算卧室,但早就空了,除了,四面牆一扇門,啥都沒有。

天花板上吊著的白熾燈瓦數不高,無法照亮外間的每個角落,庹洛選了個最暗的牆角靠着,雙手抱在胸前,眼睛盯着自己的腳尖。

方展剛在沙上坐下,兜里的山寨機就買力地呱噪起來,可只響了一下便沒了動靜。

“有客到。”方展沖庹洛一咧嘴,“今晚咱們的第一個客人。”

“有這些人的幫忙,你就能把凌滎揪出來。”庹洛沒頭沒腦地冒了一句,一對細長的雙眼在昏暗的屋內顯得有些亮。

通常情況下這應該是個疑問句,可庹洛用的卻是斬釘截鐵的陳述句,無論是從語氣還是語境來說都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方展卻像是完全沒在意這些,接着庹洛的話頭說:“有人幫忙肯定不會是壞事,可我沒法保證他們就能幫我把凌滎揪出來。”

“你是天卜,一個別人看着不起眼的條件就能讓你成就大事。”庹洛的語很慢,咬字很重。

“可我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天卜。”方展嘆了口氣,嘆得也很重,“就拿那些人來說,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他們欠我什麼,更不知道他們能幫我什麼。”

屋裏的空氣突地緊了一下,庹洛的表情並沒有什麼明顯變化,只是臉色有些黑。

“不過,這無所謂。”方展彈出一支煙點着,悠然地噴了個煙圈,彷彿剛才嘆氣的那個根本就不是他,“不管這些人能給我帶來點什麼條件,只要加上你們這些兄弟,事情就一定能成。”

庹洛的臉色由黑轉紅,接着又黑了:“天卜,你是在試我?”

“我可沒丁胖子那種疑心病的癖好,只是想給你攤點底牌。”方展笑着搖搖頭,“畢竟,咱們今後是要一起提着腦袋做事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方展已經站起了身,眼睛盯着陰影中的庹洛,一臉的懶散笑容中似乎還隱含着別的什麼。

“明白了。”庹洛憋了許久,嘴裏迸出了三個字,臉色由黑變紅繼而轉淡。

篤篤,敲門聲很是識趣地響了起來。

庹洛和方展交換了下眼色,不緊不慢地走向門邊,後者依舊懶懶地坐進沙,自顧抽着煙。

很快,客人便被帶進了外間,庹洛依舊站回了剛才的陰影處,神情略微有些古怪,目光不自覺地打量着這位來客,似乎在求證着什麼。

來的這人年紀至少在古稀之上,但因保養得不錯,很難估摸出實際年齡。相對瘦小的身材來說,這人頭顱有些偏大,已脫多年的頭頂飽滿凸起,臉上架着一副黑色的大框眼鏡,笑容謙和卻又不失大氣。

那人手裏拿着大衣,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西服,從做工和面料來看應當屬於上乘的意大利手工西服,也就是這套昂貴的西服,在方展的點頭示意下,和那把灰濛濛的沙來了個親密接觸。

按庹洛的經驗,這類人屬於典型的商人,而且智商很高,是商人中的頂層人物。

當然,庹洛並不全是靠經驗判斷出來的,眼前這人之所以讓他如此關注,是因為這張臉太過眼熟了。庹洛的腦中閃過一個名字,一個赫赫有名的商界大亨。

“方生,黎好。”那人坐下后臉上有些激動,但言行之間控制得恰到好處,並無半分失態,顯然是涵養頗深。

“李先生,別來無恙。”方展的反應似乎很從容,但庹洛在他眼中也看到了一絲詫異。

果然是他,庹洛心裏暗暗嘆了一聲,方展的觸角伸得的確夠遠,也難怪,他畢竟是天卜。

看來今晚要來的都不是普通的客。

第四章平房裏的四方會談(下)

距平房區不遠處,有家不大的私立醫院,醒目的外部裝修在霓虹燈的華麗襯托下顯得頗有些檔次。不過,這家“高檔私立醫院”顯然不是二十四小時制的,從入夜起那兩扇大門便緊緊地閉上了。

醫院四樓的一個窗口處,劉孜飛正若有所思地猛抽着煙捲,旁邊架着一個高倍微光望遠鏡,呂澄正趴在望遠鏡前觀察着什麼。

“劉哥,這小子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呂澄摸了摸滿臉的胡茬,不解地問道。

“重點應該不在‘葯’上。”劉孜飛咬了咬過濾嘴,搖頭道,“我關心的是方展的葫蘆。”

呂澄聽得似懂非懂,但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繼續看他的望遠鏡去了。

到私立醫院監視方展,這並不是劉孜飛事先的計劃,確切地說,這是一條指令,來自九叔的指令。

從城中公園和方展分手后,劉孜飛一人慢悠悠地將車開到預定的會合地點,比約定的時間大約晚了半小時左右,呂澄和胡樂卻不見蹤影。

車剛停下,手機便震動了起來,來電號碼無法顯示。

劉孜飛皺了皺眉,接通了手機:“喂,我是劉孜飛。”

“劉孜飛,我是九叔。”聽筒里那蒼老的聲音既熟悉又陌生,“方展的回復如何?”

“不答應,不合作,無立場。”劉孜飛簡明扼要地總結了一下。

“呵呵,方展倒是頗有天卜的風範。”九叔淡淡地笑道,“可惜……”

九叔的聲音頓了兩秒,隨即向劉孜飛下達了監視方展的指令。

掛斷電話沒多久,胡樂和呂澄姍姍來遲,下車碰頭時呂澄想要解釋些什麼,劉孜飛卻揮手打斷了他。解釋根本是多餘的,胡樂身上那隱約的血腥味早就說明了一切,從時間推算,那十幾個日本忍者估計死得都不怎麼痛快。

用於監視的地方是一家醫院,從劉孜飛的職業經驗來看,這種標誌性太強且耳目繁雜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太靠譜。可是,當劉孜飛站到醫院四樓窗口前的時候,他卻覺得這地方實在太靠譜了。

無論是車裏留守的黃易松和吳夢覺,還是走進平房安心等待的方展和庹洛,這些人的一舉一動完全都在劉孜飛他們的監控之下。

更誇張的是,藉助微光望遠鏡,恰好可以從那所平房的窗口窺見裏面所生的一切。為此,呂澄曾喜形於色地打趣道,如果再有一台激光監聽器的話,方展這次所謂的秘密會談就更是無所遁形了。

“方展畢竟是天卜,電子設備反而會壞事。”劉孜飛的頭腦依舊十分冷靜,他並不覺得方展會如此輕易地讓人監控,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貓膩。

很快,他便現了一個險些忽略的“死角”――蕭三才。

蕭三才所藏身的平房小棚也在劉孜飛他們的監視範圍,但小棚外的那些障礙物卻正好遮擋了視線。

人,應該就在小棚裏面,可他究竟在幹什麼?

嗚,一陣手機震動聲傳來,這次並不是劉孜飛的手機,胡樂詫異而興奮地接起了電話。

“3o5病房,一男一女。”胡樂複述着,看了看自己的腕錶,“現在是九點三十七分……明白,準時進行。”

電話掛斷了,胡樂沖劉孜飛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轉身向房門走去。

“怎麼,不打算傳達一下精神?”劉孜飛斜靠在牆邊,不緊不慢地說道。

“九叔交待我做的事情,我自己領會精神就可以了。”胡樂笑得格外燦爛,“如果你實在好奇,可以直接去問九叔。”

門關上了,劉孜飛面無表情地繼續吸着煙,屋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主動聯繫九叔,你讓他自己試試看。”呂澄忿忿地嘀咕了一句,轉而對劉孜飛道,“劉哥,別介意,這小子跟誰都想爭老大。”

劉孜飛不置可否地揮揮手,示意呂澄繼續監視。

其實他在意的並不是胡樂的挑釁,從加入這個被稱作“破卜”的組織以來,雖然經歷過不少奇奇怪怪的事情,但他唯一在意的卻只有這個神秘的九叔。

九叔,顯然只是個代稱,整個破卜里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自然也沒人敢去探究。九叔從不露面,只通過電話和網絡方式和少數成員單向聯繫,當然,他隨時都能找到你,而你卻永遠找不到他。

方展、九叔,也許他們是同一類人,劉孜飛突然笑了笑,那我呢?我又是哪一類人?

“房地產大亨、金融界巨子、軍界要員、影視紅星,還有國際友人……方展這傢伙打算投資拍電影還是怎麼著?”呂澄趴在望遠鏡邊嘖嘖道,突地他的身子一抖,像被觸到了那根神經,“不是吧?!這樣也行?!”

翻開筆記本電腦,呂澄劈里啪啦地敲打了一通鍵盤,嘴裏低聲嘀咕着什麼。劉孜飛隱約聽到了幾個字眼,眉頭一揚,不由得也跟了過去

“這方展到底想幹嘛?!”呂澄張大嘴看着電腦屏幕,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屏幕上開着幾個網頁窗口,劉孜飛一眼就看到了第一個窗口上的圖片,那是一個身着黑色西服的東方男性的特寫,頗具特色的鼻子讓人不由聯想到一種兇猛的鳥類。

“鳩……”劉孜飛險些將那人的名字脫口而出,但卻及時打住了。

因為他看見了第二個窗口上的圖片,相對前一位來說,圖片上那名戴着圓眼睛滿臉大鬍子的西方男人他並不熟悉,但那男人身後的碩大圖標卻是怎麼也不可能不認識的。

“好小子,他想在這樣的平房區里搞四方會談?”

“我喜歡蘋果,尤其是咬過一口的那種。”方展懶洋洋地窩在沙里,眼睛有些亮。

咳咳,庹洛關上房門,短促地咳了兩聲,也不知道是被剛才那個老外身上的古龍水嗆的,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

“他們公司的東西個個都賊貴,我當程式設計師那會兒可不敢奢望用那些。”方展點了一支煙,不住念叨着,“要不是我英語不咋地,還真想好好和他聊下中國市場的定價策略。”

庹洛沒馬上接話,而是帶着一種奇怪的表情打量了一下方展,他很難想像,剛才和那些政要巨商談笑風生的就是眼前這個懶洋洋的年輕人。

“你的日語也不咋地。”庹洛嘆了口氣,終於開了腔,“很不咋地。”

庹洛的確沒誇張,剛才那位坐下的時候,方展遞了根煙,動作從容大氣,但後面卻跟了一句很跌眼鏡的話:“塔巴殼,米西米西。”

“沒事,他不是自己帶了翻譯嗎?”方展很是皮厚地笑了笑,搖頭晃腦道,“語言不是問題,生命、財富和權力才是共同的話題。”

六個客人,一個比一個來頭大,涉及的領域範圍形形色色,別看人數不多,資源度卻相當可觀。可方展卻只要求前五名客人幫助提供一些資源,並強調在事情結束之後會全數奉還。

這令庹洛百思不得其解,房產、資金、人力、設備,從之前談話的內容來看,前五名客人完全願意將這些資源拱手相送,方展卻偏偏沒有染指的意思,難道這就是天卜的思想境界?

“現在是借兵打仗,我要真抱着這麼一大堆真金白銀的,打完之後就該別人打我了。”方展滿不在乎地解答了庹洛的疑問,“拿的多死的快,哪朝哪代都一樣,這叫‘仇富’。”

“難怪我爹常說‘英雄多明智,不是不愛財’,看來道理在這兒。”庹洛心悅誠服地點了點頭,“你對那個日本頭子沒提其他的要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舌頭底下壓死人,用他太多的話,怕會背上個勾結鬼子的罪名,我得防着丁胖子和我玩陰的。”方展吸了口煙,眼睛眯縫成一條線,“小鬼子屬於政商不分家,其實我只需要這老兄往下施壓而已,那樣九菊一派的後台就得服軟,小鬼子在中國也蹦達不起來了。攘內必先安外,這法子對付九菊一派算是實至名歸了。”

看着樓下那兩個遠去的背影,劉孜飛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這是兩個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人,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他都無法猜透這兩個人出現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但他知道,這兩人肯定不在方展今晚的客人名單上。

因為,五分鐘前,胡樂剛剛把這兩人從醫院的門口放出去。

“別看我,這是九叔的安排。”胡樂聳聳肩,幸災樂禍地看着窗外道,“我去弄點吃的,回來慢慢看,今晚有我喜歡的好戲上演。”

劉孜飛的鼻尖隱約瀰漫起一股並不存在的血腥味,而且愈見濃烈,幾乎令他喘不過氣來。

“劉哥,你來看看。”呂澄的叫聲把劉孜飛從窒息邊緣拉了回來,“這第七個人有古怪。”

望遠鏡中,一個人影正緩步走向方展所在的小屋,那是個約摸三十多歲的男子,身材中等偏瘦,樣貌打扮像是一個普通白領階層。

“劉哥,你注意他的眼睛。”呂澄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他在看我們。”

就在呂澄說話的當口,劉孜飛與對方的視線在望遠鏡中相交了,那男子臉上不屑地笑了笑,舉手似乎打了個響指。

咯,咯,望遠鏡的鏡筒突然出一陣奇怪的震動,劉孜飛連忙鬆手,那望遠鏡在三腳架上竟奇異地扭曲起來,彷彿正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擠壓着。

喀嚓,嘩啦,哐當,碎裂的鏡片、扭曲的鏡筒、折彎的三腳架,方才還好好的監視設備只幾秒的時間便化作了一片廢銅爛鐵。

“這人……”劉孜飛從窗邊迅拉開呂澄,“能控制金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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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問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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