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歸之路
走在幽暗的走廊里，雖然是人類高科技的結晶，但是就彷彿專門為了製造這樣的氣氛一樣，達摩克利斯的走廊里沒有一絲燈光，有的只是窗外透進來的星光和地球反射過來的光芒。不得不承認，不列顛帝國能夠把這麼一個龐然大物送上太空，的確有驕傲的資本。
走到艦橋並沒有花費我很長的時間，在那裏，身穿綿袍的查魯魯好像早就知道我會來一樣，即使聽到我進門的聲音也不為所動。
“不轉過頭來一下嗎？”我譏諷地說道，“把所有身邊的人都送進地獄，見到我不想說點什麼嗎？”
查魯魯轉過身來，一臉微笑地看着我：
“我很意外呢，來到這裏的竟然不是修耐澤爾而是你。”
“既然來到了這裏，也就說明我早已經見過修耐澤爾了，你這樣的笑話還真是一點都不好笑。”我說道。
“是呢。”查魯魯緩步從台階上走下來，“那麼你呢？這樣子正面和我相遇，不怕我對你使用GEASS嗎？或者，你沒有想過用GEASS來對付我？”
明明已經得到了CODE－R，還用這種話來激我。
不過雖然我知道這些，但是他卻不知道我已經見過了VV。我舉起手槍指向他：“不需要用GEASS，只要這樣就能殺掉你。”
“哦？你想對自己的父親開槍嗎？”
父親？聽到這個詞語我猛地大笑出來：“別笑死人了，父親？我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你們一個一個都在把我們當棋子來耍，一次又一次地讓我們受盡痛苦，事到如今跟我談親情？我的親人，只有和我一起戰鬥過的夥伴！”
“哦？這種時候開始說起漂亮話了，那些因你而死的人呢？難道你就沒有過錯？”
“有過錯又怎麼樣。”
“？”
“我知道，我引發的戰爭中死了很多人，我手上沾滿了死者的鮮血，但是這與我有沒有資格來殺你沒有任何關係。”我緩緩說道，“只是因為死亡出現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就心安理得，只是因為在自己面前有人被殺就遷怒他人，這不是正義，而是偽善。我承認我殺過很多人，其中也有很多無辜的人，即使這樣我還是不會回頭，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結果嗎？老雜種！”
“說到最後只有這樣的結論嗎？”查魯魯眯了一下眼睛，“還真是令我失望。”
“嗯，我也很失望。”我說到這裏勾動了扳機，查魯理胸中中彈，悶哼一聲撲倒在地上。
他沒有死，我很清楚，這樣的行動只不過是想要讓我麻痹大意然後趁機殺掉我，雖然即使他正面和我交手多半也是我輸，但是比起勝負，他對於把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更有興趣。
正因為是這樣，所以反而成了我唯一的勝機。
我看也不看地上的查魯魯，一聲不吭地從懷裏拿出了早先準備好的手雷，沒有一絲猶豫地拉開扣環丟向了中央控制台。
“轟”一聲巨響，中央控制台的精密儀器在手雷的爆炸中陷入一片火海。
“你這傢伙！”原本正在裝死的查魯魯萬沒料到我會這樣做，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果然是裝死呢。”我露出勝利般的微笑，“我贏了！”
“你瘋了嗎？炸毀控制台，這個空中城堡就如同宇宙里的隕石一般，再也不能控制，你以為自己還能從這裏逃掉嗎？”
“誰說我想要從這裏逃掉了？”我看着在火焰中化為廢墟的控制台輕笑道，“我知道的，你已經得到了CODE－R，任何方法也無法殺死你，即使我的GEASS也沒有用。但是呢，雖然殺不掉你，困住你還是做得到的。”
“這裏距離地面有1000多公里，世上再沒有第二個東西可以飛到這個高度，這座巨大的城堡就是一個天然的監獄，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活着回去。想用這東西君臨世界？想以人類的身份成為神？別笑死人了。”我說到這裏頓了一下，“老老實實成為地球地第二顆衛星吧！”
唯一的入口只有白羊宮的單向蟲洞，那也已經在白羊宮毀滅時消失了，現在不但我們出不去，地上的人也進不來，這裏已經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了。
“你這傢伙！”查魯魯大吼一聲猛地撲了上來。
我迅速地閃到旁邊，一下撲空的查魯魯一頭撞在巨大的箱子上面。
“別那麼激動嘛，這裏就只有你和我兩個人，殺了我你就只能一個人對着牆壁等死了。”我輕笑一聲，“反正時間有的是，在我們變成宇宙的塵埃之前看看誰先餓死怎麼樣。啊哩，這樣的話你不是很賺？明明是不死之身哩。”
事實上我還真的很想知道，不死之身到底能不能餓死呢？
事到如今我腦袋裏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念頭，我自嘲一笑，心裏卻異常地平靜，就彷彿即將到來的死亡與我無關一般。
我一時走神，查魯魯已經衝到眼前用雙手死死地卡住我的脖子。
“你這傢伙！就算我死也要先殺了你！”我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樣兇狠的表情，即將達成的願望被我徹底地破壞了，他現在恐怕已經恨我入骨了吧。
啊啊，脖子上的力量越來越大，已經累了，不想再掙扎什麼了，總歸是要死的，怎麼樣的死法都沒有區別呢。只不過抱歉了，龍葵、卡蓮、娜娜莉，還有其他的大家們，沒有遵守約定呢。
聽說人在瀕死的時候眼前總會浮現出自己最喜歡的人，真是無聊的謊言呢。
想着想着，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CC的身影。啊啊，是她嗎？想來也是，原本我最在意的人就是CC呢，可是每一次每一次都擦肩而過，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算霸王硬上弓也要跟她來一炮的。呵呵，死到臨頭還在想這種事情，我還真是……
眼前的CC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緩緩地抬起了右手，至少在我死之前讓我看一眼你真心的笑容吧，真是吝嗇呢。
“砰！”
砰？
“哇啊！”查魯魯口吐鮮血，痛得把我丟在了地上。
剛剛是怎麼回事？幻覺中的CC開了一槍？不對，這種事情怎麼可……我緩緩地抬起頭，就在我前方20米左右的地方，就在電子門的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舉着手槍站在那裏，雖然她的臉上沒有表情，但是我從她眼中看到了其他的感情：惱火？傷心？痛苦？愛憐？
不是幻覺，她就真實地站在我的面前。
“CC……”我喃喃出了她的名字。
“你還沒有完成我的願望，怎麼可以隨便就死掉！”CC冷聲說道，但是那表面冷漠的聲音，卻包含着無盡的關心。
“抱歉。”看到這樣的她，我只感覺渾身一股暖流。原來對於她來說，我不僅僅只是一個契約者呢。
“CC，你也打算妨礙我嗎！”查魯魯大吼地站了起來。
“你的願望已經破碎，再也不能實現了，放棄吧。”CC舉着槍說道。
“你們為什麼全部都要妨礙我，你們這群下等的渣子，我明明馬上就可以成為神！”
“砰！”CC一槍打中了查魯魯的膝蓋，後者應聲撲倒在地上。
“別白費心思了，我同樣是不死之身，最清楚打中你身體哪個部位最有效果了。”CC繼續說道，“你無論怎麼掙扎也沒有用，我們已經無處可逃了！”
聽到這，查魯魯瞳孔一縮。“給我閃開！”他大吼一聲從CC旁邊衝過去，狠狠地撞開電子門消失在幽暗的走廊之中。
聽着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CC收起手槍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我：“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甩掉我嗎？”
“抱歉，我原本只是想說這樣只死我一個人就足夠了的。”我從地上站起身來，“為什麼要跟來呢？你明知道這條路有來無回。”
“我不知道。”
“嗯？”
“我不知道啊！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體就已經在這裏了！”CC臉上閃出一絲紅暈。
為了我這們的人，你也一同來到這種地方，謝謝你，CC，在我最後的刻還能陪在我身邊。
“笨蛋啊，明明知道來到這裏就再也回不去了。”我拍了拍她的頭，CC意外地沒有抵觸，只要輕聲說道：“不去追那傢伙可以嗎？”
“無論逃到哪裏都沒有用，這是一座無法逃出的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