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賣身葬父

第五章 賣身葬父

張知秋隨便幾口啃完雞蛋餅,想想昨天只是與人約了午飯,卻沒定時間,不由有些頭疼,想想還是決定先去買些這時代的衣物,最重要是要買個帽子,省的老是被人當做番僧。

臨出門了,張知秋又拿出昨天特意買的電子秤,將昨天收的那一千兩銀子稱量一番,總重卻是不對。

張知秋陰沉着臉思量半天,最後總算想起明朝與現代的計量單位是不同的,這才鬆了口氣――他倒不是生氣被人騙了銀子,只是擔心騙局背後所暗藏的危險因素,那才是他最害怕的。

至於銀子,哥們以後還會缺這阿堵物嗎?

張知秋陷入臭屁自戀中……

古制,一斤是十六兩,一兩也就是將近四十克左右。張知秋呲牙裂嘴地用袋子拎了一百兩銀子,差不多就是八斤的樣子。胖子心下不由感嘆:這回總算知道為什麼古代有錢人出門一定是要帶着狗腿子了……

張知秋興緻勃勃地走在明朝北京地大街上,看着來來往往地車馬人群,覺得比在現代逛大街還要過癮。

北京這個名字就是現在的永樂皇帝在登基后改的,史載:“……正月,宴諸王於華蓋殿。立北平布政司為京師,詔改北平為北京。”這裏京師就是首都的意思。

也是自明朝永樂之後,北京、順天府、京師開始三名並稱,但北京指的其實是北京城區,而順天府指的是包裹郊區的所有北京地區,共領五州十九縣。即通、薊、涿、霸、昌平五州和大興、宛平、良鄉、房山、東安、固安、永清、保定、大城、文安、武清、香河、寶坻、寧河、三河、平谷、順義、密雲、懷柔十九縣,又混稱為順天府二十四州縣。

這明朝的北京,街道狹窄,也沒有規定要行人、車輛靠右行走,所有人都是按着自己的心意,想在哪走,就在哪走,人群混雜,倒是憑空多出幾分熱鬧來。

不過,張知秋人長得高大,穿着又是十分古怪,在他身邊三步之內,愣是無人靠近。胖子開始是沒有感覺,後來察覺了卻也不放在心上,只顧左右亂看,倒也自得其樂。

過了兩條街,還是沒能看見賣衣服的店鋪。害怕耽誤了飯點,張知秋隨手扯住一個過路的老頭問路,倒把人唬的夠嗆。

問過才知道,距離這裏最近的成衣店卻是離自己的住宅不遠,只是方向卻是在另一邊。張知秋這下啼笑皆非,這樣一來,他這半天卻是走了冤枉路了。

當下張知秋一陣急趕。到地頭后,那個中年店老闆居然極有眼色地口稱胖子為“公子”,大喜之餘地胖子豪氣大發,一氣拍出五十兩銀子,將四季服飾從裏到外一次買個齊全――其實是他實在是拎銀子的手酸的不行了。

同樣大喜地中年店老闆不但贈送了胖子一頂合適地帽子,還打算派一個小夥計將胖子的衣物打包送回家裏。

張知秋連假裝地推托之詞都沒有,他這半天早就牢騷滿腹了,店老闆此舉,那是正合我意。

張知秋叫老闆現場趕工,在一件長袍內加縫一個內兜,無聊之餘又挑了一雙手工地精製布鞋;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就在店內屋角,藉著店內衣物遮擋,當眾將t恤和褲子脫了下來,直接穿上那件加兜的長袍――內兜是用來放手機的。

店內眾人在胖子更衣期間,那真是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好在張知秋作為現代人還是有着穿短褲地習慣,總算是沒有來個鬧市全裸,將後世子孫的臉一起丟凈――這個年代地人是不穿內褲的,大家那可都是真空上陣的說……

張知秋可不在乎眾人難看的臉色――難道我還把長袍套在外面不成?不知道這北京城九月初的天有多熱嗎?

老闆最後連胖子的鞋錢都沒要,乾脆一起贈送了事,率眾送瘟神一樣將他請出店外――一次花費五十兩銀子,那也勉強算的上是大客戶了,一戶農民,一年的正常銀錢開銷也就五兩銀子。

張知秋出門就從袋子裏摸出一塊最小的銀子賞給抱衣服的夥計――大概三錢左右吧,他實在是沒有明朝人民對銀子的那份手感,上手就能估出重量。

小夥計大喜,他還是個學徒,老闆除了管飯,他是沒有一文工錢的。於是胖子心安理得地將裝銀子的袋子和自己換下來的阿迪達斯運動鞋也一併甩給他,自己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感覺終於有了一些明朝紈絝的感覺。

遺憾地是這家鋪子裏沒有摺扇賣,那可是一個合格紈絝地必備道具呀……

張知秋的yy之旅沒走多遠就走不動了――前面被人堵的水泄不通。

大感鬱悶地胖子發揮自己身高馬大地優勢,奮力前行――他這在現代不起眼地身板,在這明朝可真是有姚明出場一般地震撼力,起碼那些被他擠到一邊的人就都是敢怒不敢言地讓胖子感覺大好――給他的感覺就像在學校欺負低年級的學弟一樣,真的是好懷念……

擠進場內的胖子看清楚了,兩個衣着破舊地潑皮圍着一個頭戴白花跪在地上地小姑娘不住出言挑逗,旁邊還躺着一個麻布蓋着的屍體,小姑娘面前地上寫着的四個大字張知秋連蒙帶猜地認了出來:賣身葬父。

胖子一臉地黑線:這麼經典地橋段都能讓自己碰上了――緣分吶……

看着瑟縮地女孩和麻布裹屍地男人,張知秋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奮力搖頭將這個不吉祥的聯想驅除,胖子無視那兩個營養不良地瘦小潑皮,逕自開口了:“你需要多少銀兩?”

張知秋地話一出口,原本喧鬧地人群為之一靜,兩個潑皮也對視一眼,將身體往後退了兩步。

“十兩紋銀。”小姑娘沒有抬頭,聲音雖低,倒是清脆。

眾人聞聽一片嘩然。

十兩紋銀,在當時實在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胖子到是沒什麼感覺,按現代銀價五元一克計量,十兩共四百克,摺合人民幣不過貳仟元,起碼在現代埋一個死人是遠遠不夠的。

“家父生前患病,欠了許多債務。”小姑娘仍是低着頭,卻是低聲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眾人啞然。

“好,這銀子我出了!”張知秋回頭招呼圈外的小夥計,他背着包裹,拿着鞋子和銀子,怎麼也擠不進這圈內。

“給我一百文,我就把這死人背到城南地亂葬崗去!”旁邊一個中年農夫聽到有人肯出錢,立刻大聲攬活。

“我九十文就干!”旁邊有人搶活。

眾人都是笑成一片。

張知秋也是一笑,驀然心中一動,掀開蓋着死人的麻布,卻見到一張蠟黃的臉龐,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氣。

“我給一兩銀子,去買輛板車來,這個屍體不能直接接觸,到了地頭要連板車一起燒掉深埋。”頓了一頓,張知秋又接著說:“還有,你們自己身上穿着的衣物也最好是一併燒掉掩埋。”

“公子所言,莫非這個漢子得的是時疫?”一個顫抖地聲音在人叢中響起。

雖然沒聽懂這個“時疫”是什麼意思,但張知秋猜測他和自己想說的是一個意思:“這個人可能得的是肝硬化,恐怕是會傳染的。”

眾人雖聽不懂張知秋所說的話,但“時疫”二字卻是明白的,只是見他這裏點頭,頓時一陣雞飛狗跳地轟然散去,就連那兩個搶着要背死人地“背屍男”也跑的不見蹤影。

“公子,快走!那時疫是要人命的!”那個成衣店地小夥計還有些良心,遠遠地站了,大聲地招呼胖子。

張知秋苦笑着擺擺手,到不是他有多麼崇高地情操,只是他想到自己的時空通道應該是足以泯滅這些病菌的。

“公子難道就不怕這時疫嗎?”一直低着頭地小姑娘終於抬頭了,張知秋一看之下不由暗嘆可惜。

這原本應該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有長睫毛、大眼睛、高鼻樑和紅嘴唇,可惜不但是皮膚黑了些,臉上還有佔了一半領地一塊黑色胎記。

“事情總得有人去做吧!”張知秋半真半假地說。

揮手招過一直在遠處徘徊地小夥計,見他畏畏縮縮地不敢向前,張知秋暗嘆一聲,只好自己走上前去。

“你把東西給我,你去用最快地速度給我買輛平板車來,價錢好說,見車付錢!”張知秋直截了當地說。

小夥計應聲而去,跑的倒是飛快。

張知秋返回原地,大致估摸着掏出十兩銀子,然後將袋子整個遞給小姑娘:“你也別跪着了,這些錢你拿去,早日返鄉吧!”

小姑娘慢慢地站起來,無聲地接過袋子,卻是詫異地抬起頭來:“公子,這銀子給多了。”

“不多,這就是給你的,回去尋親訪友,好好過日子吧!”張知秋看着弱不禁風地少女,心裏也是一陣黯然,失去親人地痛苦,他現在完全能夠體會到。

“我已經沒有其他親人了。”沉默片刻,小姑娘低聲地說:“只要安葬完父親,我就是公子的人了。”

“也好,也好。”張知秋苦笑着摸摸鼻子。這個丫頭跟着自己也好,否則被人知道她手裏有這麼一筆銀子,還不知是幫她還是害她呢。自己的院子很大,房子很多,就讓她住在第一進院子裏看大門吧。

看着小姑娘瘦弱的身體,張知秋忽然想,自己不會是在使用童工吧?有心問問她的年齡,又顧忌這個年代地種種不便,終是忍住了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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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旅人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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