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錯過呢?”這是見到皇月瀾時蘇月舞的第一句話“因為你說要去北島我就通知了湖姐姐想不到又救了繆斯一次而且大致的事情我也都清楚了殺歐賽斯的其實是某個邋遢到連自己的樣子都忘記了的人……”最後一句話蘇月舞的語氣里忽然多了一絲無奈。

皇月瀾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出某個身上帶着濃烈的煙草味的男子努力想像他原本的樣子然後臉上逐漸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神色……

“不用想他們為什麼如此相似……因為……”

沒有答案因為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因為……”就在皇月瀾想要自己說出答案的時候卻聽到外面一聲暴喝——放開他!

該生的事情終於還是生了……休斯.坎特終於沒有能夠按捺的住。現在的情況是休斯.坎特挾持了布雷茲阿爾法.雷想要衝上去卻被皇月丹攔住。

“讓開!”這一次咆哮的對象是皇月丹。

蘇月舞環抱着雙手一幅看好戲的樣子並不打算插手而皇月瀾則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休斯與布雷茲的背後便是懸崖腳下突兀的岩石下面是光滑濕潤的岩石和北方冰冷的海水

淡藍色的天空忽然昏暗了起來夏季的天氣說變就變烏雲層層疊疊的聚集起來空氣中瀰漫起凝重的壓迫感。冰涼的雨點冷不丁的就落了下來。起初還只是淅淅嚦嚦的小雨隨着時間的推移雨點也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

北方夏季的雨依舊是冰涼的大家的衣服很快便被淋濕了除了蘇月舞、皇月瀾、皇月丹以及阿爾法.雷——皇月丹也順帶幫他遮擋了雨水。

蘇月舞似有似無的笑容是無關自己的平靜平靜的目光裏帶這一絲無奈和悲哀即使站在這樣的暴雨中全身上下也沒有點滴雨水風依然可以捲起柔順的金在周圍人的眼中這樣的平靜內便多了一絲絲的詭異。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是我最好的士兵!”質問卻有着更多的不解。

“茉莉安……她沒有告訴過你那個男人的名字嗎?”懶散的、頹廢的回答目光中是有恨的但是這樣的恨卻並不像是自內心這樣的恨像一團火焰……

“那個男人的名字?”雷將軍看着眼前的男子逐漸被雨水洗刷的清澈的臉孔忽然有了一絲明悟整個人霎時冷靜了下來“沒有她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這四個字一出口得到的便是休斯的狂笑“終於知道我是誰了嗎?你帶走了我的陽光我的一切!你還要問我為什麼嗎?!”

眼中的火焰啊那並不完全是恨更多的應該是支撐……支撐着這個男人繼續生存下去的力量……

“正是因為這樣你才更不該殺他們!”為什麼人盡皆知的事情眼前這個男人卻完全不知道呢?!

“為什麼不可以!我要你和我一樣!一樣一無所有!”歇斯底里的吼叫如同受傷的野獸被逼到了絕境。

“因為布雷茲也好歐賽斯也好他們並不是阿爾法.雷的兒子而是你的兒子。”蘇月舞平靜的回答了他。

幾乎炸營的消息對於雷將軍這無疑是一頂不小的綠帽子但是面對休斯的震驚和布雷茲詢問的目光他還是點頭了。

沒有人會想到去追究蘇月舞對雷將軍近乎不敬的稱呼。

“你插手這件事應該不會只是因為好玩吧……”皇月瀾嘆了口氣用只有蘇月舞才能聽到的方式問道。

然而蘇月舞什麼都沒有多說只是冷哼了一身便轉身走開。

“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沉默中爆的是休斯不願意承受現實的吼叫執刀的手不再平穩鋒利的刀刃在布雷茲的頸上滑出一道道血痕鮮血染紅的衣領。

“真的是我的父親?”布雷茲並沒有感覺到疼痛精神似乎還處在恍惚中。

“他是你的父親親生父親。”這一次雷將軍沒有猶豫平靜的說出了事實而且是極重的語氣。

“小時候我一直埋怨父親總是忙着工作總是丟下我和歐賽斯……後來長大了才知道原來養子就是收養來的孩子是沒有資格抱怨這些的一直都很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總是想如果可以的話……”從異樣的斷續的語調里可以聽出那些隱藏在深處的感情那麼渴望見到的父親卻成了殺人兇手……

皇月瀾擔憂的望着蘇月舞消失的方向忽然有點明白她的心情了。

提到小時候皇月瀾是該慶幸的雖然身為異類卻有着平和寧靜的童年有一群生死相交的朋友只是這樣沒有波瀾的日子卻是讓他感到疲憊的最初原因。一直被期望着那些為了成為他的生死之交而來到他身邊的朋友一直都以他為中心、以那些被期望他做的事情為中心來幫助他卻完全忽略了他的感受於是在他放棄的時候他們都茫然的離開了……重新開始似乎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可是您卻殺死了歐賽斯……”是悲哀嗎?布雷茲的神情是近乎麻木的悲哀為什麼會有那樣異樣而不祥的感覺?!

休斯的手抖了一下手中的刀掉落在了地上他一步步的後退身後便是懸崖!

“不能夠原諒您……為什麼……為什麼重來沒有爭取過母親?”重獲自由的布雷茲俯身撿起了刀就在眾人蜂擁而上想將他拽回來的時候刀閃電般的刺進了休斯的身體然後像是忽然明白了自己做了什麼一樣難以置信的送開了手後退再後退。

休斯瘋了一般的笑着咳嗽鮮血不斷的從嘴角湧出來。

是不是到了最後誰都沒有可能獲得平靜?!

在男人向懸崖外倒下的剎那皇月瀾搶上一步接住了他。

“去叫醫生。”唯一還能鎮定的指揮的人就只剩下皇月瀾了“去叫醫生!”第二遍驚醒了大部分的人“就算是殺人犯也該由法律來裁決!”

人群忙碌了起來就好像一齣戲到了結局再也沒有繼續觀賞的必要了。

布雷茲一直站着沒有動就好像沒有靈魂的玩偶孤單的站着直到皇月丹從後面拉住他柔聲細語的勸他去休息他才脫力般的軟到在地。

雷將軍也一直沒有動他只是靜靜的看着人們在皇月瀾的指揮下忙碌的情形沒有阻止、也沒有幫忙。

直到布雷茲倒在地上他才如同壓抑着什麼一樣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然後走上前去查看布雷茲的狀況。

“無論如何請救活坎特先生不能讓這個孩子背負上弒親的罪名。”皇月丹的的聲音里充滿了懇求的意味。

這樣的語氣讓本來還在猶豫的雷將軍肯定的點了點頭他這才現在暴雨下身上絲毫沒有淋濕的皇月丹此刻為了照顧布雷茲身上已經沾濕了大片。

“我殺人了是不是?”布雷茲帶着哭音虛弱無力的問道。

“沒有。”雷將軍伸手擦拭掉他臉上的雨水“他還活着所以你沒有殺他。”穩定的、能讓人覺得可以依靠的聲音。

不太確信的掙扎着坐了起來張望着再怎麼說那一刀是刺在心口的他也是學武之人自然清楚的知道那意味着什麼。

“已經送去治療了畢竟是那麼重的傷呢……”皇月丹柔柔的說道“你去休息一下等明天天好起來了再帶你去看他。”

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畢竟認識皇月丹也不是一兩天了在團里也是這位女性一直在照顧着他們這些半大的孩子們所以對她也頗為信賴。

將布雷茲交給雷將軍轉身又去詢問休斯的狀況。

“很危險呢……”皇月瀾苦笑着說道“好在那把刀比較小所以心臟上的傷口應該並不大所以軍醫應該還能處理否則……這時候找嵐來大概是來不及了。”

“那就好。”皇月丹像是鬆了口氣“如果真的死掉的話我還不知道怎麼向那孩子交代呢……”

“看的出來”皇月瀾輕鬆的笑着“你很喜歡孩子們這就是你和青兒最大的不同。”是了對孩子皇月青一直是比較缺乏耐心的。“可是如果一直都這麼擔憂的話可是很容易長皺紋的哦。”

皇月丹也笑了“大概是因為以前要照顧青兒後來要照顧月舞陛下的關係吧還有家主您經常像小孩子一樣鬧脾氣哄來哄去就養成習慣了。”

說道孩子氣皇月瀾恐怕永遠也不能厚顏無恥的說他不會大約是因為在溶入這個世界之前他一直都是年紀最小的孩子一直都是被寵愛着以至於孩子氣已經成為他表達感情的一種方式了。

“事情會結束吧……?”沉默了一會之後皇月丹忽然問道目光之中是隱約的擔憂她似乎比其它人更擔心這件事情最後的結果。

“會結束的。”溫暖的聲音是肯定的語氣。忽然想起了一點什麼事情“科狄.維索去了哪裏?!”他應該是最該看到的人此刻卻不見了人影——怎麼說他都是布雷茲的好友。

“他被湖姐姐……迷住了……”皇月丹偷笑着說道“這回恐怕已經偷偷根到冰輪去了吧……不過不用擔心湖姐姐也挺喜歡這個小傢伙的。”

“那可是有的科狄叫苦的了。”皇月瀾的更賊。

對於休斯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可以得到原諒皇月瀾已經不感興趣了畢竟那已經是別人的家事了大事湊個熱鬧無所謂他還不至於無聊到連這些都去插一腳。

雖然忙着處理這些繁瑣的事務雷將軍還是依照和左天湖約定將軍隊撤進了密林中在冰湖現了自己在密林中的劣勢準備撤退之時給予最猛烈的衝擊。

那一天冰輪紫紅色的血液幾乎染紅整個月灣海峽。慘烈是唯一的形容詞。而冰湖聖女在那一戰開始的時候便不知所蹤。戰爭似乎就這樣結束了……

皇月瀾在臨時的處所收拾東西準備開始新的旅程就在這時一個小男孩闖了進來。將星。男孩的眼睛四下尋望了一番然後一頭鑽進了雜物堆里。

“拜託不要說見過我!”

話音未落又闖了一個人進來科狄.維索。

“啊!對不起!打擾了!有沒有看到一個半精靈小男孩?!”這句話剛問完忽然睜大了眼睛“你是皇月瀾!”之前雖然也見到卻是晚上在淡淡的月光下金色的的頭和被月光照耀成金色的白並不是很容易區分的便沒有太過在意。

“那孩子已經從另一邊出去了。”一邊點頭一邊笑着說道。

“謝了!”科狄立刻追了出去。

“謝咯!”小男孩確定沒有“危險”以後立刻鑽了出來“這個叔叔好羅嗦的一直圍着左阿姨說:‘你是我的太陽溫暖了我的內心……’啊——!好噁心!”男孩一直自顧說著卻沒有現背後忽然出現的左天湖冷不防的被一把拽住。

“將星!跟我回去。”

被拉住的男孩一臉不甘願“反正你們都是一樣的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父母的事情也好‘那件事’也好你什麼都不願意說!”

“你父母的事等你長大一些自然會告訴你!但是……”但是“那件事”……

“將星如果你保證聽話的話我就給你說‘那件事’的故事好不好?”皇月瀾把孩子抱上自己的膝蓋。

男孩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瀾兒……”左天湖有些擔心。

皇月瀾抬起頭給出一個讓人安心的、平靜而寧和的笑容年輕的聲音溫暖而濕潤“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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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瀾月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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