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驚變(下)
“啊!”深夜,在丹陽王雄涏的府邸和在江陵闞陵的臨時住所,同時響起了一聲帶着恐懼的聲音,兩人均是突然坐了起來,額頭滿是大汗。
與闞陵不同,在第三日的清晨,王雄涏就得到了信息,他的義父杜伏威遇刺的消息。看着輔公祏、陳正通等幾人皮開肉綻的模樣,王雄涏緊緊的握緊了拳頭,眼中滿是淚水,喝道:“義父!”很是悲憤。
“大將軍,我等將近彭城,夜深時在鎮外安歇,不料那隋帝居然派了刺客前來,措不及防之下,大王竟被殺死,我等僥倖逃脫!”陳正通說著。
“大將軍,我等趕回丹陽,並不是貪生怕死,而是想到隋帝心懷歹意,吞併江淮軍的企圖不能讓他得逞!”徐紹宗說著,一副悲痛的模樣。
“老弟,當年你我縱橫江淮,何時受過這等鳥氣?”輔公祏連聲哀叫,搶過士卒腰間的一柄長刀,說道:“老弟,你我雖非親兄弟,但卻情同手足!如今你被隋帝暗害,為兄的也不會獨自偷生,老弟,在奈何橋等着哥哥!”說著,將鋒利的刀鋒橫在了脖頸之,就是一抹。
“輔伯!”王雄涏眼中含着熱淚,前一步,死死的抓住了鋒利的刀鋒,不顧手指被割破,鮮血直流,說道:“輔伯,義父被害,還請輔伯以當年結義為重,率領我等興義師,為義父報仇雪恨!”
“不要攔我。”輔公祏說著,刀鋒又向前進了半寸,說道:“老弟,當初你要投降隋軍,可是為兄的沒有勸你,以至於你被奸人所害,老哥對不住你啊!”
“輔伯……”王雄涏還要說著什麼,卻是一聲慘叫,緊緊抓住長刀刀鋒的右手手指卻是被鋒利的刀鋒割斷,四個手指頭掉落在地。
“啊,大將軍,你怎麼樣?”徐紹宗說著,急忙走前來,輔公祏也是放下了長刀,驚愕的看着王雄涏。
“不,不礙事!”王雄涏說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十指連心,怎能不痛?
“快,送大將軍去葯!”陳正通急忙說著,將帶着血污的衣衫撕下一條,勉強為王雄涏包紮,然後急忙送走了王雄涏,尋軍醫為王雄涏醫治去了。
“哼!”當王雄涏走遠,輔公祏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輔伯,如今王雄涏的右手幾乎廢了。這江淮軍他豈能獨掌。”徐紹宗說著,臉帶着佩服的神色。
“哈,還不是陳將軍你時機拿捏的好,不留痕迹的將此人廢掉!”輔公祏得意的說著。
徐紹宗想了一想,又說道:“輔伯,這一次將杜伏威、王雄涏兩人玩弄於掌中,江淮軍的大權就會落入輔伯的手中,到時候稱雄江表,可曾鼎足之勢。”
“稱雄江表算什麼,老子才是天命所歸,這天下,最後必將是老子的。”輔公祏得手之後,一想着江淮軍中,杜伏威已死,王雄涏又幾乎廢了,闞陵遠在江陵,論聲望智謀,誰能與他比肩?到時候掌控驍勇的江淮軍,先滅大隋,再滅大唐,就有了天下。
“啊,微臣陳正通參見陛下!”陳正通很是識趣的說著,半跪在地。
“哈哈,陳將軍,這一次你立功不小,朕就封你為開國郡公,吳國公,領大將軍!”輔公祏哈哈一笑,顯然對陳正通的知情識趣很是滿意。
“多謝陛下!”陳正通大喜,他以前在杜伏威的手下,官職雖然不小,但那裏比得這吳國公之尊?那可是從一品的爵位。
“嗯,走,去看看王雄涏!”輔公祏說著,立刻邁動了步伐。
“輔伯,如今我右手已廢,恐怕不能為義父報仇了。輔伯與義父乃是金蘭之交,還望輔伯帶領江淮精兵,攻打洛陽,為義父報仇,雄涏感謝!”當輔公祏、陳正通兩人進了屋,斷指已經敷了葯的王雄涏說著。
“大將軍何出此言?”輔公祏故作驚訝,推辭道:“我江淮軍中以大小將軍最為驍勇善戰。老夫已經垂垂老矣,豈能帶兵江淮軍?”
“輔伯,你在軍中威望甚高,義父被害死,你統領江淮軍卻是最好不過了!”王雄涏說著,示意手下去取金印,又說著道:“至於闞老弟,恐怕不知道隋帝的歹意,在江陵也有着危險,還是想辦法通知他,回來助輔伯一臂之力!”
王雄涏剛剛說完,就有士卒取了金印過來。
“輔伯,只是江淮軍的大印,雄涏這就將它交給你!”王雄涏說著。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數十人奔了進來,為的一人說道:“大將軍,聽說隋帝暗害了大王,此事可真?”
王雄涏心情沉重的點點頭。
“大將軍,還請帶領我等,殺奔洛陽,為大王報仇!”頓時就有人嚷嚷着,聲音很亂。
“諸位,雄涏已經是廢人一個,不能帶領諸位為義父報仇,輔伯在軍中威望甚高,更是義父的金蘭,就讓輔伯帶領諸位,為義父報仇!”王雄涏說著,站了起來,走兩步看着眾人。
王雄涏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輔公祏眼中一絲狡黠的目光,這些人,是他讓左遊仙刻意安排的,其中有杜伏威的心腹,也有他輔公祏的人。如果輔公祏直接奪取江淮軍的軍權,因為有兩個勢力,就難免會有問題,火拚在所難免,但如今是王雄涏說出來,那些本來忠於杜伏威的人,就會心服口服了。
“對,輔伯與大王乃是金蘭之交,在軍中威望又高,如今大王被暗算,由輔伯來率領江淮軍為大王報仇,的確是最好不過了!”說話的這人,明顯是輔公祏的人了。
此人話語一出,頓時就有人附和着。忠於杜伏威的將領心中雖然有着疑惑,但王雄涏都如此說了,也只能是信了。
“諸位兄弟,我已經將金印交給輔伯,今後諸位就要聽從輔伯的調遣,若有不從,就是違抗將令,殺無赦!”王雄涏說著,他說這話,就是知道軍中有着派系,唯恐眾人爭權奪利。畢竟在他看來,義父被隋帝害死,江淮軍一定要團結才能報仇,若在義氣相爭,極為不利。
“我等願擁立輔伯為主!”輔公祏的心腹等的就是這句話,王雄涏的話音未落,立刻就有人說著。
“嗯!”輔公祏站了起來,目光掃過眾人,就說道:“既然諸位都一致選擇老夫,那麼老夫就當仁不讓了!”
“願奉輔伯將令!”眾人說著。
半個月後,各種消息就傳到了洛陽、長安、江陵,各地就有着不同的反應。
“想不到,杜伏威竟然身死!”楊浩咬牙,冷冷的說道。
“陛下,那輔公祏好不狡猾,竟然說是陛下派出去的刺客!”凌敬說道。
“哼,輔公祏此人不可小覷啊!”楊浩說著,踱了幾步,說道:“朕事先已經好生叮囑楚國公,讓他小心謹慎,可是還是中了輔公祏的計謀!看來這一次,是楚國公的心腹被收買!”
“陛下,江淮軍如今已經被輔公祏盡數掌握,原本忠於楚國公的將領或被殺,或被幽禁,只是不知道下一步,輔公祏將會如何。”凌敬說著。
“不管他如何,如今武關已經在朕的手中,兵進關中,勢在必行!”楊浩說著,又說道:“傳朕令,找到杜伏威的骸骨,以公禮葬之,另加封右光祿大夫。若是平定了輔公祏,尋到他的後人,就襲了楚國公的爵位。”楊浩說的乃是杜伏威的親子,這一次杜伏威入京,因為關係重大,並沒有帶着妻兒。只是不知道輔公祏會不會善待?
“另,讓人安撫闞陵,日後平定輔公祏,此人有着大用!”楊浩又說道。江淮軍的大小將軍在軍中威望甚高,如今王雄涏被輔公祏幽禁着,只有闞陵在江陵。在原本的歷史,闞陵平定輔公祏,居功最高,只是可惜最終被以謀反罪斬殺,死的很冤。當然,那怪不得李孝恭,應該是李淵的授意。
“是,陛下!”凌敬說著。
“凌愛卿,這件事就去辦理,三日之後,便是出兵之日,不可延誤!”楊浩說著,示意凌敬退下,就朝着蕭太后的寢宮走去,這個時候,蕭銑應該和蕭太后聊着,對於蕭銑,楊浩沒有為難他,在京中賜給了他一座府邸,比起原本投降之後,送到長安之後就被李淵斬的命運,卻是強的太多了。
不久,江陵。
闞陵跪在地,對着東方拜了又拜。
“義父,義弟,陵一定為你們報仇!”闞陵跪拜良久,眼中含着熱淚,說著。
“闞將軍,一定要保重身子,才能為楚國公報仇啊!”李靖在一旁說著。
“李尚,前些日子,多虧你一再勸阻,要不然陵可就誤了大事了!”闞陵說著,目光柔和了許多。當初,在得到義父身死的時候,闞陵的心中有着憤怒,當時他真的以為是楊浩派人刺殺了義父!因此,他恨不得想要將李靖殺死,然後揮兵北,攻打洛陽。
但李靖的武藝不亞於他,兩人力拚半響,始終不分勝負。李靖問他,若隋帝一心想要殺死杜伏威,為何不等他入京之後,楊善會又控制了江淮軍之後,再殺杜伏威?那個時候,人也殺了,江淮軍又被控制,就算有人想要為杜伏威報仇,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何必在下邳城與彭城之間的某個小鎮刺殺,而且還放走了輔公祏、陳正通等幾人?闞陵並不傻,他冷靜下來之後,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再說,隋帝若沒有招安之心,當初杜伏威就要進京之時,就會答應了,為何偏偏一拖再拖?李子通那種人都被楊浩養着,杜伏威就更沒有殺的理由了。
按捺住了性子的闞陵等待了數日之後,就從丹陽傳來了消息,說是輔公祏對江淮軍進行了異常大清洗,如今掌權的都是輔公祏的心腹了。而更重要的是,據說輔公祏忙着在丹陽建造皇宮,忙着稱帝,並沒有想要兵進山東、中原,為杜伏威的報仇的想法。
又等了幾日,卻是得到了消息,說是輔公祏想要招降王雄涏,卻被一陣痛罵。這時候的情形,就已經很清楚了。王雄涏也知道自己被騙,但江淮軍已經沒有他的立足之地,到處都是輔公祏的心腹,他王雄涏又能做什麼。
輔公祏見勸降不了,索性殺了此人,免得夜長夢多,畢竟此人在江淮軍中的威望不小,留着不詳。
消息傳到江陵,就有了適才的一幕。
“李尚,聽說陛下已經讓你兵進巴蜀,末將有一個不情之請!”闞陵忍住了悲傷,說道。
李靖猜到闞陵的想法,就緩緩的說道:“我知道你想為父報仇,這樣,我聽說陛下已經讓楊善會鎮守山東,就讓你去山東。”說起來,楊善會也是剛到彭城,就接到這個不好的消息,就在彭城駐紮着,不久消息確實,楊浩就讓他守山東,若是輔公祏入侵,就將其擊退,等到關中定了,再揮師南征。
“多謝李尚!”闞陵說著,雙手一抱拳。
“闞將軍,此時不過是舉手之勞,陛下也說了,平定輔公祏,闞將軍為先鋒!讓你為父報仇!”李靖說著。他本來是接到楊浩讓他安撫闞陵,不要讓闞陵做傻事。不過想了一想,決定讓闞陵去山東,可以直接攻打輔公祏。若是讓他攻伐巴蜀,恐怕心不在此。
停了一下,李靖又說道:“明日,我就要進兵巴蜀,闞將軍,一切小心!”楊恭仁已經來到了江陵,諸事交割完畢,正是進兵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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