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僕人
葬禮很簡單，甚至是有些潦草。wwW.wenxueMI.coM
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抹二爺脖子的人，也是凌家的人。
不僅這樣，這人還大搖大擺的出席了葬禮，在葬禮上，對於這人殺了二爺的事情，凌尚老爺子竟然隻字未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人的名字，叫凌蘭青，是二爺的親生女兒，凌家現在的大小姐。
凌峰搞不懂，他如此痛恨那個不告而別的父親，也從未想過對他出手。而這女子，竟然敢做出這種有違倫常的事情，凌峰想不通，也不願再想，只是將凌蘭青與惡女子劃上了等號。
賬房的工作很辛苦，要乾的事情就是算賬，由賬房先生將府里每日的開銷都計算的清清楚楚，厚厚的賬簿轉交給賬房小廝，由小廝們上下去核對一遍，準確無誤后，便記錄在案。每日每夜，都馬虎不得。若是出了差錯，賬目對不上，不僅僅是要趕出凌府這麼簡單，弄不好，是要吃板子的。
“你報的賬目不對。”凌峰抿了抿乾裂的嘴唇，笑着朝眼前的丫鬟說道。
這丫鬟，顯然不把凌峰放在眼裏，趾高氣揚的冷哼一聲，道：“怎麼不對，白字黑字我是記得那是清清楚楚，若是不對，也是你們賬房那邊出的錯！”
凌峰笑道：“賬房那邊，我已經核對了很多遍，賬房先生也反覆計算了幾次。可是，這三百兩與四百兩整整差了一百兩，這樣的差距，小人是擔當不起的，還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嘴上客氣，心裏已將這丫鬟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他可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哼，我家小姐花多少錢，也是你能過問的嗎？”
凌峰道：“不敢，這是小人的職責所在！”
“好一個職責所在！”
聞聲去看，一位衣着華麗，羅衫細腰，身材嫵媚的漂亮女子出現在兩人面前，正是這位丫鬟所伺候的小姐，凌蘭香。
凌峰躬身見禮。
“你的職責，就是堵在我的門口，來跟我核對賬目嗎！我的身份，難道還會貪墨這區區一百兩銀子！”
凌峰唯唯諾諾的道：“小人絕不敢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只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說人要倒霉，喝涼水也塞牙，那該死的李護院，正巧不巧的在此路過，領着四五名大漢，呼啦一聲沖了上來！
“凌峰，我看你是一點規矩也不懂！還不快跪下，向二小姐賠罪！”李護院借花獻佛，拍馬屁的功夫相當有些火候。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堂堂七尺男兒，哪能說跪就跪。更何況，自己根本就沒有錯，凌峰挺直了脊梁骨，眼**光，狠狠盯着李護院！
“給我跪下！”探身前來，巴掌已是狠狠的甩了出來！
“啪！”卻是被凌峰穩穩抓住，舉在半空中的手臂，任他怎麼掙扎，手臂都牢牢固定在哪裏。凌峰歷來就知道只要拳頭硬，底氣便十足，從不間斷手勁的鍛煉，縱然對方頗有勁道，卻掙脫不去。
“啊！”李護院見凌峰竟然膽敢還手，頓時大怒！右腳一甩，直對着凌峰的側臉而去！
速度頗快，凌峰卻是更快！一腳蹬出，正蹬在這李護院甩來一腳的關節處！完全做到快，狠，准！身形不停，手上隨勢用力一拽，那李護院抵不過，身子前傾，直接被凌峰摁在了地上。
啪！啪！啪！啪……
乾淨利落的大嘴巴子，狠狠的抽在了李護院臉上。
周圍四五名大漢呆若木雞，二小姐妹沒發話，他們也不敢出手。
“小爺我姓凌，**的姓李！我爹好歹也是凌府的七爺，你敢這樣對我，簡直是狗膽包天！”
凌蘭香聽見這句話，若有所思，李護院的牙齒崩掉了幾顆后，她才開口制止，讓人將凌峰拉開。
凌蘭香嫣然笑道：“原來你就是七叔的兒子，既然是自家人，我也不好說什麼了，賬房那裏我會讓人捎話過去，不會為難你的。”頓了口氣，又道：“可是，凌家，家大業大，人也多，光爺爺的義子，就有十七八個，倘若這些叔叔的孩子，都以少爺自居，凌家不就亂了套，主僕顛倒？這李護院，也是職責所在，現在被你打成這般模樣，總要有個交代吧！”
凌峰嘆了口氣道：“我敢動手，就不怕二小姐責罰，任憑你的發落就是了。”
“按照凌家的規矩，你應該領一百個板子！看在七叔的份上，我給你折去一半，就五十個板子吧！”凌蘭香邊說，邊揮了揮手，示意把凌峰拉下去領板子。
“謝二小姐賞罰分明！”凌峰嘴上這樣說，心底卻是一萬個不服，只是眼下形勢，容不得自己不服軟，不然，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不錯，能屈能伸，是條漢子。但是，你一定要記住你的身份，你不是凌家的主子，你是凌家的僕人，而且永遠都是。”
凌峰聳拉着腦袋，去領板子了。
小菊開口問道：“小姐，你說話的口氣？怎麼比往日刻薄了這麼多？”
凌蘭香輕聲笑道：“這個凌峰，是個不甘心做奴才的人，他出手毫不猶豫，迅猛無匹，頗有些小身手。面對我，也是不卑不吭。這樣的人，給他的刺激越大，他的動力就越大。畢竟是七叔的兒子，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一飛衝天的日子。過些時辰，你去給他送些金瘡葯，別被打壞了身子。”
小菊道：“是的，奴婢遵命！小姐你雖然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卻有着一顆善良的心！”
“我哪裏是什麼善良的人，頂多算是不夠冷酷無情吧。”
小菊道：“比某些連父親都殺的人，要善良一百倍了。”
“住嘴，這話以後不需再提。”
受了五十大板，凌峰叫苦不迭的同時，暗暗發了毒誓，有朝一日，自己飛黃騰達，一定要這個冷麵的二小姐，多吃些苦頭。
“可是，這一天又得多久呢？”凌峰面朝著又硬又涼床板，有氣無力的抱怨道。勉力撅起頭，看着房梁，喃喃道：“僕人？我是個僕人嗎？僕人，我是個僕人啊！他爺爺的，你個惡婆娘，老子就證明給你看，我這個僕人，比你凌家的任何主子都要強，而且是強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