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一路上項狂風與卓莫兒引來諸多側目,不是因為項狂風扛着她,而是因為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項狂風,一個讓他們感到害怕的項狂風。

被醋意淹沒的項狂風橫眉豎眼、眼睛快噴出火,反倒是被扛在他肩上的卓莫兒一路友好地和每個人揮手、微笑。

項狂風扛着她回到他許久未歸的卧房,進了房,他大腳一勾關上房門,接着不甚溫柔地將卓莫兒丟在床上。

卓莫兒秀眉微蹙,還沒來得及喊疼,他已撲上來,密實地覆蓋住她,狠狠地欺上她的唇,似乎要把滿身的醋意、怒意全都發泄出來。

「妳竟然讓他親妳!」他以舌洗刷她的唇,口氣是酸溜溜的火藥味。

卓莫兒幾乎耗費所有力氣才把他從身上稍稍推開,雖然她很享受他這樣熱情的親吻,可是現在他們必須好好地談一談,她不希望他再逃避下去,她的身分是改變不了的,但在這裏她只是她,他應該認清這一點。

她想愛他,做一個平凡的女人;她想他愛她,把她視作一個平凡的女人。

「相公,你不覺得我們應該說點什麼嗎?」卓莫兒嘴角扯出漂亮的弧度。

「不!」說著,他又要吻上去。

「等一下啦,相公。」她擋住他的攻勢,「我們得談一談。」

他撐起上半身,小孩子似的鼓着臉,「還有什麼好談的,妳居然讓他親妳!」

「他沒有親我。」

「那妳說你們在做什麼?」身體貼得那麼緊,不是在做這個,是在幹嘛?

沉默表示她拒絕回答這問題。

「這麼說是真的了?」項狂風沉下聲,忽而氣吼:「妳怎麼可以那麼做!妳是我娘子!」他抓住她的肩使勁搖晃。

她理解他的心情,可是他如果繼續這樣搖下去,她不保證他們談完之後他還是原來的樣子。她不希望那樣的事發生,相信他也不想。

卓莫兒身子稍稍一側,雙手一推,輕巧地掙脫他。「你忘了,我是公主呢。」

他沉默了。可是,才一會兒,他憤怒的情緒再次高張。

「公主!公主又怎麼樣?說到底妳就是我的娘子!」呸,公主就可以偷情嗎?拿公主壓他,沒門!

看來他差不多認清了,一股喜悅從她心裏冒起。

「你再說一遍。」她要他記住自己講過的這句話。

「你聽好了,妳是我項狂風的妻子!妳就要守婦道,不可以給我勾三搭四,尤其是那個裴隕!不,不光是他,誰都不可以!聽清楚了沒?」他大吼。

「相公,我有沒有說過你好可愛!」卓莫兒雙眼含笑地凝視他怒到極點的表情,忍不住拉下他的脖子,柔情地吻上他錯愕的唇。

她一個翻身,凌駕於他之上,離開他變為激烈索求的舌,引來他不滿地瞪視。

「相公,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卓莫兒趴在他的胸口上。

「什麼!」項狂風一想到她剛才就是這樣對裴隕的,他就想掐住她的脖子。

不過,在那之前,他想先舔一下……

「之前在涼亭,我和隕什麼都沒做哦!」小手在他胸膛上劃下一個圈圈,感覺到他身體一陣輕顫。

「真的?」項狂風雙眼一亮,滿肚子的氣頓時消去泰半,他一直在期待她這麼說,只要她說,他就信。

「只是我不小心絆倒,才跌過去的。」她沒撒謊,只不過是刻意的。

他敢發誓這是他聽過的最動聽的一句話!

卓莫兒手肘抵着他的胸膛,手支起下巴,眼睛轉啊轉的狀似不經心的說:「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相公?」

「說什麼?」一切都弄清楚了還要說什麼?

「先說說你把裴隕帶回山寨的真正原因吧,相公。」她直直地望住他。

「呵呵……」他遮掩地乾笑,「原因啊,他……呃……」死了,編不出來。

「忘了?」聲音似水波般輕柔。

「呵……」他仍是苦着臉乾笑。

「要不要我替你說?」閃亮的眸子透出狐狸的光芒。

「妳……都知道了……」他早該猜到,她看看他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卓莫兒只笑不答,轉到下一個問題,「你再說說為什麼這幾日不見我,不回房睡,也不去料理寨務,而是夜夜守着裴隕,是對他產生什麼好感了嗎?」

他會對裴隕產生好感?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

「怎麼又不說話?」

「說!我說!我絕對沒有對裴隕產生什麼破好感。」他敢對天賭咒。

「原來你這麼不喜歡我舅舅。」舅舅,好久沒說這個詞,讀起來都變拗口了。

果然,他被嚇到了。

「舅舅?」騙人!怎麼可能!他們……說起來他們長得還真有點像……

「是啊,舅舅,我死去的娘的弟弟。」卓莫兒眨眨眼,舒服地趴在他身上,一對腳丫子在他的小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那麼現在你對他有好感了嗎?」

「有……有……」不得不有!瞧瞧他做了什麼,把舅舅當女人帶回來,又吃起他們的醋……哦,老天爺!他覺得他沒臉再待在這地方了。

又要逃?在他上方的卓莫兒輕易就察覺到他的烏龜心態,雙手牢牢勾住他的脖子。

「別急着高興,相公。」在話還沒說完之前,他哪兒也別想去。

「嗯?」他像高興的樣子嗎?

「相公,為什麼這幾天你總躲着人家,偷偷跟着人家又不來見人家?」

「妳是公主。」他低下眼,說得自卑。

傻瓜!卓莫兒禁不住在心裏偷罵。「如果我說我不是公主呢?」

「真的!」項狂風興奮地抬起眼,但隨即又垮下去,「不可能,裴隕他親口說的。」

「我不是公主!」卓莫兒再次重申,表情無比認真,「卓家就是卓家,只不過碰巧有個皇帝親戚罷了,僅此而已!而我,只是京城郊外做生意的卓家的女兒,你聽明白嗎?而且,項狂風,就算我是,你還記得你剛才在這裏說過什麼嗎?」他若再執迷不悟下去,她只有打昏他、用鞭子抽他、灌辣椒水、吊起來曝晒,再把他囚個一年半載,直到他想通為止!

「好,那麼你再說說看,我是不是公主?」卓莫兒爬起坐在他的肚子上,臉上露出溫和的仙女笑容,雙手則藏在身後摩拳擦掌。

「不!妳不是!」他滿臉的鈍色慢慢化去,堅定地道:「妳只是我項狂風的娘子!」真蠢,他竟為了一個稱呼苦惱這麼多天!

「自從我認識你以來,這句話最動聽了,相公!」卓莫兒笑擁住他。

自那天之後,項狂風整日不離卓莫兒身邊。

卓莫兒也樂得和他四處閑晃,談情說愛,在把他惹火的時候撒撒嬌。

關於卓世弓找她的事,裴隕也給他飛鴿傳了封信,言明她的近況,後來卓世弓也回了封信,說要把她趕出家門。對此,卓莫兒只用鼻子發表了一下意見,睬也不睬他!

裴隕也難得地在同一個地方待了三個月,原因不明,依舊住在他的貴賓房。

可是裴隕畢竟是裴隕,三個月已經太久了,該是走的時候了。

「隕,你真的要走?」卓莫兒挽着一臉竊喜的項狂風問道。

「嗯。」裴隕點頭,拿起包袱,眼中不見一絲留戀,「謝謝你們的柴房。」

「別客氣!」項狂風假意客套道,「你喜歡下次再來住!」

哈!他終於要走了,雖然知道了他是莫兒的舅舅,可他實在很難對他有好感。

「那我不妨再多留幾日吧。」裴隕作勢欲放下包袱。

「不要!」項狂風臉色頓變。

笨蛋!在卓莫兒和裴隕腦中同時浮現兩個字。

「隕,我送你。」卓莫兒對裴隕說道,沒力氣去理身邊那個可愛的笨蛋。

項狂風突然意識到他剛才好像被耍了一下。

「喂,你……」一抬眼,哪還有他們的一根頭髮。

「隕,我就送到這兒了。」卓莫兒送裴隕送到金銀寨寨門口。

裴隕還以微笑,「妳有空就回家一趟。」

「我知道,你有空來看我們喔!」

「會的。」他從來都硬不下心不去看他們。

卓莫兒與他揮手告別。「隕,路上小心。」

「莫兒,妳回去吧。」

「我要看着你走。」

「寨外風大,妳還是回去吧!」

寨門邊守衛不見一個,高高的瞭望塔上也空空如也,但此刻倒也有個地方人氣最旺,那就是正對着金銀寨的方向,一大群人從寨外兩米一直排過一個山頭。

「他來了。」裴隕望着遠方突然冒出一句。

「他?」

卓莫兒不明白地看看他,然後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遠處人群中有一輛豪華非凡的馬車,車簾是拉開的,可以看見其中坐了一個人;距離遠了點,看不清長相,但氣勢驚人,應該是這幫人的首領。她剛剛怎麼沒有注意到呢?

卓莫兒瞇着眼觀察這幫人的衣着打扮,看來眼熟,閉目細想卻找不出頭緒,這種感覺就像是第一次見到冷一非。

她倏地睜開美眸。

「是來找那小鬼的!」她問得很肯定,雙眉一挑,目光鎖住馬車上的那個人,「他該不會就是小鬼的爹吧?」臭屁的架式很像。

裴隕點頭讚許。

「那麼我們應該過去打聲招呼。」或許見了他,她就知道答案了。

「莫兒!」項狂風趕了上來,「你們怎麼走得這麼快!」他跑到卓莫兒身邊攬住她,順便狠瞪裴隕一眼。

「這些傢伙是誰?」他這才注意到山寨的不對勁。

卓莫兒與裴隕不動聲色地盯着那輛華麗的馬車由遠而近,停在他們前方。

車上的主人有着陰邪俊美的外貌,頎長昂揚的身子斜靠在靠墊上,薄唇似笑非笑,渾身散發的氣勢強烈,讓人不住打顫。

「無聊大叔!」卓莫兒驚呼。沒想到冷一非的爹竟然是凡臣,現在她終於想起來了,當年她離家出走,那時好像是八、九歲,碰巧遇見他們,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小孩挺好玩的,就隨意逗幾下,沒想到孩子的爹竟然要她當後娘,她回了句無聊。

「耶?莫兒,是來找妳的嗎?」原來是長輩,他還以為是情敵呢,虛驚一場!

凡臣聽見卓莫兒的稱呼,發出一陣大笑,極冷。

「妳長大了,丫頭,比我想像的還要美,怎樣,當我的新娘吧?這次妳不會再像當年一樣回我一句無聊吧?」她是普天之下唯一敢對他如此無禮的女人,看來這次找那小子不算浪費時間。

「無聊!」卓莫兒笑笑的回答。

「作夢!」項狂風一個箭步擋在她面前,「莫兒是我老婆,誰也別想打她的主意!」還以為是長輩,沒想到真的是情敵。

凡臣掃了項狂風一眼,惋惜地搖頭,「妳竟然選了這種男人,唉!」

「你什麼意思!」項狂風激動地要衝過去。

卓莫兒出聲喝止:「相公,他不是來找我的。」

「真的,那他找誰?還帶了這麼多人!」這些人怎麼一動也不動像木頭?

「我是來找我那個兒子的。」他對卓莫兒說道。

「你兒子?」項狂風奇怪道。

凡臣再次回答,依然是對着卓莫兒。

「我想他應該會說自己叫冷一非。」他不在乎地一笑,「呵,不肖子。」

「冷一非。」項狂風怪叫。

「凡臣!」說曹操,曹操到,冷一非從寨子中走出來,跳上馬車,「走吧!」

凡臣轉向卓莫兒,「後會有期,美人。」他瞄瞄項狂風,「要是對他膩了,就來找我,還有你。」凡臣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裴隕,曖昧地對他一笑,然後手一揮,木頭似的一幫人迅速轉身撤退,不一會工夫已不見蹤影。

「喂,我要揍……咳咳咳……」項狂風欲追上去,結果被一陣漫天飛塵嗆住。

飛塵中一道綠色身影突然從某個角落衝出來,手上白光乍現,朝着卓莫兒快速移近,頃刻間已到了跟前。「我要殺了妳!」

「綠萍!」項狂風聞聲回頭,正見到綠萍拿把匕首往卓莫兒身上刺去。

「哼!臭女人,妳受死吧!」

「妳殺不了我的。」卓莫兒定定地說道,臉上不見一絲驚慌。

「臭女人!妳試試看!」一直想着要報復項狂風,好不容易今天有一批似是挑釁的人問金銀寨在哪兒,她以為逮到機會,便主動把他們帶到這裏,沒想到竟然是這樣,方才那些人都在,尤其是馬車上的那個男人,俊是俊,但是看着他她都會忍不住兩腿發抖,所以她不敢貿然出手,藏在角落裏,等待時機下手。

都是她!如果她死了,項狂風一定會再來找她,到時金銀寨就是她的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連離卓莫兒最近的裴隕也無法來得及反應,綠萍手上的刀已經到了她的胸口。

「莫兒!」項狂風、裴隕同時痛喊。

忽然,一個黑影從綠萍上方掠過。

風平塵落,金銀寨門前的地上多了具屍體,但並不是卓莫兒,是綠萍,她手中還緊握着匕首,沒有人看清楚它是怎麼發生的,連一聲叫聲也沒聽到,她就這麼死了。

卓莫兒冷冷地望着綠萍的屍體,「我說過妳殺不死我的。」

項狂風奔至卓莫兒身邊,看也不看地上的綠萍,緊緊將她抱在懷裏。

「妳沒事吧,莫兒。」他的聲音隨着身體輕微地顫抖。

「沒事。」卓莫兒平靜地回答,唇角掛着一抹笑容,「我沒事,別怕。」

「真的?」他捧起她的臉左看右看,然後又不放心地拉着她的身子前看后看,才鬆了口氣,「老天,妳真的沒事。」

卓莫兒把他的頭壓在肩上,感到肩頭一陣濕意。

裴隕凝視着那道黑影離去的方向,臉上閃爍着複雜的表情。

良久,他走到他們旁邊。「是他嗎?」他問她。

「很重要嗎?」卓莫兒反問,「知道了又有什麼意義?」

裴隕啞然。

半晌,他苦笑道:「我走了。」

望着他落寞的背影,卓莫兒不禁感到有些慶幸──她,真的很幸福!環住項狂風的雙臂又緊了些。

「大當家,不好了!有壞人來了!快逃呀!」

這時金銀寨全部的人在張伯的率領下,男的拿着武器,女的拿着鍋鏟,一窩蜂的衝出來。

「大當家,我來替你擋着,你快走!」有着遠大理想的張伯又一聲大喝。

尾聲

冬天到了,一場大雪籠罩大地,太陽正在努力剝去土地的白色棉衣,金銀寨山下生意紅火,山上不知何時又恢復了以前的懶洋洋。

「相公,我要走了。」卓莫兒背着包袱,說著就往屋外走。

「等等我呀,莫兒,我跟妳一起走!」項狂風也背着包袱,緊跟着上去。

「你不能走,山寨要有人管!」她對身後的人說。

「讓黑三管。」

「你先把他找出來再說吧!」這些人現在躺着也有錢花了,搶劫也不去搶了,跟他們大當家一個樣!她是在這裏呆膩了,正所謂小別勝新婚,所以她要走!

「莫兒……」他哀求。

「沒得說。」

走到大廳,卓莫兒慢慢停下腳步,看着廳中一個……是兩個人,一個是男的,高高大大,身形有點像項狂風,臉色有點臭;另一個是小得可憐的小女孩,緊緊地攀在那人身上。

「暴雨!」項狂風大叫,「你又要來搶東西!」

哦──他就是項狂風的弟弟,以前經常搶劫金銀寨的項暴雨?

卓莫兒打量了兩人一番,好像是個好玩的人,但是她現在沒興趣。

「既然你們認識,就好好敘舊,我先走一步。」她對項暴雨笑笑,「借過。」

「莫兒!妳別走……」

「暴雨,這裏就交給你了,別忘了替我照顧黑黑!」說完,他丟下一臉莫名其妙的項暴雨,追妻去也。

「莫兒,我們要去哪裏?」在寨外的山路上,項狂風問道。

「回家安胎。」先回家看看那不事生產的哥哥,然後再想辦法落跑。

「安胎!妳有了,莫兒!」他驚喜地跳起來,「哈!我要做爹了!我要做爹了!」難怪她變得怪裏怪氣的。

「是啊,是啊。」做爹有什麼好激動的,哪天他做娘了再激動也不遲。

「喂,莫兒,妳走慢一點,當心摔倒,慢點、慢點……」

「不好了!大少爺、姑爺!不好了!」夏天的午後,俞任柳邊跑邊叫,急急忙忙地衝到後花園。

「又怎麼了,俞大管家?」卓世弓坐在樹蔭遮蔽的石桌旁,品着茶,優閑地搖着扇與對面同樣閑適的妹夫項狂風對弈,「不要急。」

「俞管家慢着點,有話慢慢說,太陽這麼大,跑這麼急會中暑的。」項狂風胸有成竹地放下一子,「大舅子,當心了。」

「妹夫,你可別大意了才是。呵呵。」卓世弓定定地落下一子。

他們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俞任柳有些傻眼,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哎呀!兩位少爺,你們還在這裏下棋!出事了!大事不好了!」

「哦?出什麼事了?」

「大少爺、姑爺!大小姐她……」

「她不見了是嗎?」卓世弓淡淡地打斷他。

「咦?你們都知道了?」怎麼他的消息總是慢了一步?「那大小姐她是不是又和上次一樣留了一封信?」話剛落地,一封信就出現在他面前。

「嗯,變聰明了,不錯、不錯!」卓世弓清雅地一笑。

俞任柳打開信封,取出信──

這是什麼東東?閑走莫?俞任柳皺着眉左看右看,突然,他恍然大悟,原來要拆開來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閑、走、莫──閑,很閑;走,走了;莫,是卓莫兒。

厲害!大小姐的功力又加深了!

「看完了?」

「嗯,」他重重地點點頭,「那你們不去追嗎?她現在可和以前不一樣,她懷了孕,你們就不擔心她出事嗎?」萬一又拐個姑爺回來怎麼辦?

「俞管家你多慮了,孕婦應該多運動!哈!不好意思,大哥,我贏了!」

「唉,輸你一個子。來,再下一盤。我說俞管家你不用擔心莫兒,她現在是兩個人,比起一個人出去總要好些不是嗎?」嗯,看來這局他是穩贏了。

「俞管家,你放心,娘子她玩累了自然就回來了。對了,你快去準備晚飯吧,娘子很怕餓的,要多一點喔,當了孕婦食量變得更大了。」

「俞管家,快去準備吧!」

「哦,那大少爺、姑爺我去了。」俞任柳萬般無奈地聽命退下。

「臭弓箭,他走了。」鏗!鏗!鏗!鏗!

「廢話,我看得到!你下棋的技術真像你人一樣爛!」鏗!鏗!鏗!鏗!

「要你管!」鏗!鏗!「喂,當年你磨了多久?」鏗!鏗!鏗!

「這個?」卓世弓搖着扇子想了一下,「好像磨了很久。」鏗!鏗!鏗!

「很久?也就是說這傢伙可以弄斷了?」還好,他以為弄不斷呢!

「我沒說我把它磨斷了啊!」鏗!鏗!鏗!鏗!

「咦?什麼?」鏗!鏗!鏗、鏗,「那麼你……」

「餓太久,腳自然變瘦了,然後就出來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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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手無回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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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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