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隔天,碧瑤七早八早便起床,不知從哪裏摸來一把刀子,將衣服過長的下擺割掉,然後趁天還未大亮前偷偷溜出房間,躡手躡腳來到長廊,準備溜出城堡。
她在這兒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這裏簡直是折磨人的地方。
才來城堡一晚,她的身上已不知多了多少傷痕,背部和手上全是被婦人用鬃刷洗出來的,更不用說鼻樑上的瘀青也是她害的,她前世八成和她犯沖。
她平貼牆面緩緩移步,看見地面映上侍衛的影子時,就先躲起來,待侍衛離開后,她再繼續展開逃亡行動。
很幸運的,她隱隱約約瞧見城堡的出入口,暗自嗤笑,原來要逃出城堡是這麼容易的事……嘻嘻!
她東瞧瞧西看看,見沒人在行廊上就想趕緊一鼓作氣衝到門口,不料卻莫名其妙的撞上一睹牆,瞬間彈力過大跌倒在地,疼得她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奇怪,明明算進了沒有牆的,怎會突然跑出一道?詭異!
她摸摸極痛的屁股,扶着牆壁站起身,然而卻又被一道像冷風的聲音嚇得再度跌坐在地。
“你這麼早要上哪兒?”
她不會真這麼倒霉吧?哎喲!她真的很倒霉,而且還不是普通的衰,她怎麼會運溜走都被惡魔逮個正着?!
她故作鎮定地站起身。“沒、沒有啊!我只是……閑閑沒事出來逛逛。”
惡魔揚起了冰冷陰森的笑,露出一口潔牙活像要吃人似的。“逛逛?你想逛哪兒,我這個主人多的是時間作陪。”
“不、不用了,我現在又不想逛了,我回去睡覺。”她嘿嘿乾笑兩聲,想轉身逃開。
惡魔豈是這麼好惹、這麼好打發的?他抓住她手臂一把拉過,瞬間她就跌入他懷裏,跌勁大到讓她胸口疼了一陣。
她心想自己肯定和這座城堡里的人不合,要不然怎麼會每次都被弄傷。
她抬頭仰望他英俊的輪廓,“你還要做什麼?”真奇怪,她每次都會被他尖銳的眼神嚇到;好銳利喔!好像可以不動聲色的殺人於無形。
“我現在不想讓你去睡了,我要你陪我。”
“陪、陪你?!”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對,有疑問嗎?”
當然有——“沒、沒有!”她諂媚的朝他笑笑。
“那好,我們就如你所願去逛逛吧!”他一點也不懂什麼是憐香惜玉,幾乎以拖的方式拉着她往偌大的花園走去。
“惡魔,你走慢點!”她三不五時就會被腳底下的小石子絆倒,但顯然拉着她的人不想就此停祝
他們來到種植了許多花卉的花園。亞輪倏然停下,碧瑤一時閃神又撞上他的背,她摸着鼻樑哀號。“我一定和你們犯沖……”
他放開她的手轉頭面向她。“你捂住鼻子做什麼?”他很看不慣她捂住鼻子的蠢樣,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我的鼻子在痛啊!”她實在討厭聽見自己講話的聲調里有鼻音。
他抱胸睨着她。“你的樣子真不是普通的丑。”
“還不是你們害的!”她挑眉瞪他。
“我們?哪個我們?”
“你、還有那個替你做事、一直沒安好心眼的僕人。”
“誰?”
“幫我洗澡洗到差點要我命的那個啊!”要命,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個母夜叉叫什麼名字。
“你說萍媽?”
“大概是吧!”
他聽了淡淡一笑。“不要告訴我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萍媽的名字。”
“知道啊!你剛剛說了嘛!”
“既然你不曉得萍媽的名字,邢你都怎麼稱呼她?”
“喂。”
“什麼?”
“我說喂。”
“你說什麼?”他好像有些不耐煩了。
“我說喂嘛!”她氣呼呼的空出手叉在腰上,好像覺得手這樣擺會比較有力、比較強勢。
“我說‘什麼’?”
“我就說餵了啊!”氣死人了!
他已經氣到差點經脈盡斷。“你再跟我玩這種遊戲,我就不饒你。”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差勁,明明是你要我告訴你怎麼稱呼萍媽的,現在又說不饒我,你這個人有病啊!”
亞輪努力組合她的話,然後又自顧自的大笑。
“笑什麼笑?有病!”
他一聲不響的猛鉗住她手臂,用力的扭住,陰陰地看她。“我說過,你再這麼口無遮攔我就要你好看,希望你沒忘。”然後他甩開她,好像她會傳染疾病似的。
碧瑤柔柔被抓疼的手臂,嘟起嘴來。
“曉得我帶你來這兒要做什麼嗎?”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她小聲的頂回去。
“你以後要住在這裏,我總不能讓你白白的住下——”
“是你以卑劣手段強逼我住下,別講的好像是我厚着臉皮求你留我似的。”她嘟噥的抱怨。
“閉嘴。”他以半眯的眼睛看她,冷聲“請”她閑上嘴。
她將食指抵放在唇瓣上,表面好像和他嘻皮笑臉,心裏卻不知已咒罵了他多少遍。
“以後你就在城堡里工作,抵消你和你妹妹住在堡里的一切費用。”
“你要我做什——”見他又朝她瞪過來,她識相的又將食指放回唇瓣上,頻頻點頭。
“以後這片花園就讓你照顧。”
她再也忍不住了。“什麼?!”
“我說得很清楚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要我一個人照顧這片花園?!”
他點頭不語,等着她發作。
“你還是不是人?要我一個弱女子照顧這片……”她看着一望無際的花園。
“不知道有沒有盡頭的花園?你是故意要累死我的對不對?”天還黑黑的,不知道她有沒有看錯,這“片”花園她確實看不見盡頭。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工作交給你,你只要把工作做好,其他的都別管了。”
“不不不,我不要住在這裏了!”
她轉頭就想溜,可惜被他一把抓住,還被他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抓住我做什麼?我還不想這麼早就被躁死,放開我啦!”
“如果你不想讓你妹妹活下去,你就離開。”他放開手,冷冷地道。
他一放手,她反而猶豫了。
“走啊!我現在沒攔你了,你大可離開,腿是你的。”他邪惡她笑。
她沉默了一會兒。“惡魔!你真是名副其實的惡魔!”
“多謝誇獎,你好像還少了句‘野蠻人’。”
“你自己知道就好。”算了,為了小楚,再苦她都無所謂。“你要我怎麼照顧這片花園?”
“隨便你。”
她抓住他的語病,音調有些高亢。“隨便我?”很好,她非第一天就把這些花弄死不可。
他也不是等閑之輩,馬上警告她。“不過你最好別讓我知道你弄死它們。”
“如果不小心弄死了你會怎麼樣?”她試探地問。
“你應該很清楚我會怎樣。”
他輕鬆的笑容看在她眼底倍覺刺眼。“知道、知道啦!”
☆☆☆
隔天小楚真的被接進城堡里,她們住在花園旁的一間小木屋裏,雖然地方不大,但和她們以前的住所比起來,簡直是天堂。
而亞輪也請了全輪敦最好、最有名的醫生來醫治小楚的病,又讓人煮些營養的肉湯要給小楚吃。
因為如此,碧瑤對亞輪的看法也有了些微的改變。
“小楚,你覺得怎樣?有沒有舒服點?”她拉高被子蓋住小楚。
“有。姐,你怎麼會找到這麼好的工作?供食宿,伯爵還願意請醫生醫我的病?”
“無意間找到的……別說這些了,你好好休息,等會兒我去找萍媽端肉湯過來,你得多喝些喔!那是萍媽今天熬的,很新鮮,喝了對你的身子比較好。”
“嗯,姐……”
“嗯?”
“謝謝你,姐。”
“傻丫頭,這是姐應該做的,好好睡一覺,姐去工作啰。”
小楚閉上眼再度睡去,碧瑤則走進城堡來到忙碌的廚房,裏頭有些婦人邊削馬鈴薯邊聊天,有些則開始熬湯汁,畢竟有錢人吃一頓飯是很費時也很費錢費力的。
“萍媽。”碧瑤對着爐火邊的婦人很不甘願的叫了聲。
“做什麼?還不去工作,等會兒被伯爵知道又要被罵了。”萍媽放下手中的湯匙。
“我……我來看看肉湯熬好了沒,好端去給小楚喝。”
“熬好了我自會端去喂小楚,你別想偷懶。”
“我哪有!你別亂誣賴人!”她討厭死萍媽了!
“若不想讓人誣賴就好好的去做你的事,把那些花弄漂亮點,過幾天伯爵的表妹要來,可別讓人家看笑話了。”
碧瑤看着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對嘛!她就想萍媽的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原來是她那天偷躲在馬車裏,聽到一男一女在對話的那個女人的聲音嘛!
她嘴角揚得好高,朝萍媽挑眉。“萍媽,我想喝咖啡。萍媽,你的咖啡還是一樣濃純嗎?”
萍媽震驚的盯着碧瑤。“你……”
“嘻嘻——”她笑得好賊。
“死丫頭!”
萍媽一聲厲喊,嚇着了在場眾人,但碧瑤還是不怕死的朝她奸笑。
“咖——啡——”她知道萍媽還是單身,所以……嘻嘻,她肯定和那個賈克有好幾腿。太好了!
“去去去!去做你的事,不讓你喝咖啡!”萍媽紅着臉趕碧瑤。
“萍媽,這樣不好吧,‘聽說’你煮的咖啡很濃很純耶!我想喝啦!”
“碧瑤!”
☆☆☆
碧瑤幾乎是被萍媽趕出廚房的,她只好朝花園走去。
是不是該向惡魔道謝?畢竟他替小楚請了最好的醫生,還答應要用最好的葯,而且還安排她們住在那間小木屋裏,又讓萍媽煮肉湯給小楚補補身子;或許她真該去向他答謝一番才對。
就算他是個低級的惡魔、野蠻人,不看到人家痛苦他不會善罷甘休,但就小楚的事而言,他這個人似乎還有可取之處。
碧瑤拿起角落的小鏟子,望着大大的花園發獃。天吶!這麼大的花園居然要她一個人整理,還不准她弄死它們!
哼!就這件事而言,他做人似乎還不夠格,做禽獸還差不多!
既然不能拿美美的花出氣,她只好把氣發泄在土壤上,努力、用力、使力、奮力的撥土、翻土、攪土,似乎不把它們翻過來不死心。
“你這樣翻土,我會以為你想翻的是我。”
碧瑤一聽見背後的聲音就知道是那個低級的禽獸,心裏又直犯嘀咕。是啦!我想翻的就是你。“你一定得這樣神出鬼沒、嚇人一跳才甘願嗎?”
“我不曉得你這麼膽小,連轉頭過來面對我都會怕。”
她聞言轉頭瞪他。“誰怕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本來就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全身鍍金沒話說,還有一座取之不盡的寶庫,你可真說對了。”他好像沒和她鬥氣就會渾身不舒服。
“低級!”她不想再理他,又繼續撥土。
“又換新形容詞了嗎?怎麼你的腦子裏有那麼多形容詞好想,分點給我吧!讓我想個形容你的詞句好用。”
“你今天心情很好嗎?”
“還不錯。”他今天不知道吃錯什麼葯了,居然心情開朗得不得了。
“那你離我遠點,我心情不好,我怕會壞了伯爵您的好心惰。”
“我可以分點好心情給你,若你不介意的話。”
“你心情好是因為你的表妹過幾天要來?”
他倏地沉下臉,又恢復了慣有的冷漠態度。“你別忘了自己的身分。”
哼!現在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了。“真是抱歉!我忘了我和你的身分有多懸殊,哪能跟你說笑?”
“你是在說我開不起玩笑?”他半眯着眼看她,可惜背對着他的她瞧不見,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
“喔,我有這樣說嗎?伯爵您真是愛開玩笑,小小園丁的我可沒那個膽這樣說您。”
“我可不這麼認為。”
還是趕緊讓他滾蛋的好,免得她又吐得一灘血。“若沒事的話請自便,小小園丁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沒空陪你。”
“你在趕我?”
“對呀!我就是在趕你,你還滿聰明的嘛!”
他走到她面前站定。“你很怕我?”
“誰怕你!”她死都不肯抬頭,手不停的動。
“既然這樣,你為何不敢抬頭看我?”
“我為什麼一定要看你,你很好看嗎?”
“抬起頭。”他命令她。
她繼續做她的事,似乎不把他的命令當話。
“抬起頭,別讓我說第三遍。”
“我很忙耶!”
“真的想讓我說第三次?”
“你好煩!”她乖乖抬起頭,因為他的聲音聽起來像她若不照做,包準會死得很慘。“幹嘛啦!”
“告訴我,你到城堡里來到底想做什麼?”
“早就告訴你是來偷東西的,要不然你以為我會想進來這座惡魔城堡嗎?打死我都不進來。”
“我的城堡會咬人嗎?聽你說的好像這座城堡會吃人似的。”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清楚明了的知道外界人對於他這座城堡的看法,想來應該還有更難聽的吧0本來是不會咬人,不過主人是你,那就有可能。”
“喔,為什麼?說來聽聽。”
“全輪敦城的人都說你這個人很冷血,而且報復心強烈,若別人惹到你,你會整得那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連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在你心裏,同情心已經蕩然無存。”
“你現在還這麼以為?”
“我倒還好,畢竟你答應要醫治小楚的病,還讓我們住在那麼好的小木屋裏,雖然你的心腸黑了點,要我一個人打理這一——大片的花園。”她朝整座花園比了比,越看她就越心煩。
“這是交換條件,讓你工作償還你妹妹的醫藥費、你們倆的生活費、一切雜支,我想這已經算很便宜你了。”
她愛嘀咕的毛病又犯了,輕聲喃喃的說:“我可不這麼覺得。”
他不是沒聽見,只是懶得和她抬杠。“你好好做,別給我偷懶。”說完他又晃回堡里。
她則在他背後做鬼臉。“哼!”
☆☆☆
幸好惡魔還有點人性,中午的時候會給她休息的時間,好讓她回小木屋照顧小楚,而不是要她從早做到晚,至少這點他還可齲
這會兒小楚正吃完葯睡著了,小小的臉蛋因缺乏陽光的洗禮而蒼白得嚇人,身體也呈現明顯營養不良的瘦弱。
碧瑤摸着小楚凹陷的臉頰,心中萬般不舍。她該給她更好的生活,或許在惡魔的城堡里做事才能挽救她日漸消失的生命力,或許這樣的抉擇是對的,儘管惡魔的為人不怎麼樣。
不過她好像一直忽略了他微跛的右腿,奇怪的是,他的腿會跛為什麼不拄着拐杖走路,可能還比較好呢!
而且他那個狗眼看人低的管家怎麼從進城堡到現在,她都還沒見到他?
“碧瑤。”
碧瑤抬頭。“萍媽。”
“吃飯了沒?我拿了些剩餘的肉湯和麵包過來。”萍媽將手中的托盤放到小圓桌上。
碧瑤狐疑的望着萍媽。
“幹嘛?”萍媽也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你怎麼忽然間對我這麼好?你這樣會讓我以為那是我的最後午餐。”
萍媽生氣的叉腰。“你這女孩怎麼這麼多疑!別人對你好,你就懷疑別人的真心!”
“這能怪我嗎?以前除了父母親會關心我和小楚、對我們好外,就只有鞋店老闆了,其他人,不說也罷,他們都等着看我和小楚怎麼死。你想我能不懷疑嗎?”
萍媽一聽,眼眶裏瞬間蓄滿淚水,她走近碧瑤身邊摸摸她的頭。“可憐的孩子,你和小楚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不過現在既然在城堡里,伯爵也答應要儘力治好小楚的病,你們的生活好過多了,就安心在堡里待下吧!”
“我知道,畢竟我不是平白無故受人恩惠,我也有工作。”
“其實伯爵的心地很好,只是別人都誤解了他。”
“是外人誤解他嗎?”她輕笑。“我還覺得別人對他的形容很貼切,他真的像惡魔一樣無所不在、個性陰晴不定。”她又想到他老喜歡躲在別人背後,以嚇他人為樂。
“伯爵怎麼會像惡魔?”萍媽皺眉。
“他不只像惡魔,還是個低級的野蠻人。”
“碧瑤,你這樣形容伯爵,對他是大大不敬,以後別再讓我聽見你這樣說伯爵,聽見了嗎?”萍媽厲聲警告。
她吐吐舌。
“來,把午餐吃完,吃完好去工作。”萍媽把麵包撕成一塊塊。
碧瑤在桌旁坐定,開始喝湯。“我才剛休息耶。”萍媽是非把她累死才甘心是嗎?
“你今天的工作沒做完,就別想休息。”
“我今天的工作?惡魔——”看到萍媽瞪來的眼神,她悻悻然地改口:“好好好,你親愛的伯爵大人沒告訴我,我今天的工作是什麼。他只告訴我,那片花園是我以後的工作,他又沒說我得做什麼,他只交代我得照顧那‘小攜的花園。”一說到那看來根本就沒盡頭的花園,她就一肚子火。
“你今天得把所有的雜草拔光。”
“所有的……咳咳……咳咳……”她差點被嘴裏的麵包噎死,拚命拍胸口。
“你小心點,像餓死鬼投胎似的,你能活到今天沒被食物噎死真是奇迹。”萍媽看不過去,使力的拍打碧瑤的背,可是碧瑤反而咳得更厲害。
“拜——拜託!輕點!我沒被食物噎死也會被你捶死!”
萍媽使力地捶了她一記。“小鬼!我關心你,你居然敢這樣講。”
碧瑤也不甘示弱。“要不然你以為你打得很小力嗎?我的氣差點柀你打岔掉。”
“好心沒好報。”
碧瑤看着萍媽一臉難過的神色,不免笑出聲。“好啦!算是你對我好啦!我不怪你了。”
“等等,什麼叫‘算是你對我好啦’?你這丫頭很惹人厭耶!”萍媽又擺出慣有的茶壺姿勢。
“惹你厭你還不是很關心我。”碧瑤忽然發覺,其實萍媽也不是像初時那樣惹人厭,只是她關心人的態度不對,又不會表達,所以只能以大聲說話、大聲怒罵、大聲諷刺來表達她對人的關心罷了。這讓她想起了自個兒母親……
碧瑤突然拉住萍媽的手,溫柔的問:“萍媽,你吃飽了嗎?”
萍媽對碧瑤的反常來不及反應,大聲的問:“幹嘛?又想氣我了是嗎?”
“不是,若你還沒吃,我們一起吃好嗎?”
萍媽終於明了碧瑤的動機,紅着臉。“怎麼?怕我下毒,所以不敢吃嗎?”
她真的會被她氣死0不是,只是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所以找你當墊背的。”或許這才是她們對對方關懷的最佳溝通方式吧!
“吃就吃!”
☆☆☆
亞輪剛攤開紙卷,管家山姆就悄悄地來到他跟前。“主人。”
亞輪輕描淡寫的問:“我要你調查的事情查得怎樣了?”
“都在信箋里。”
“說給我聽。”亞輪冷默地指示。
山姆解開信封上的繩結。
“本名碧瑤,國籍法蘭克,父母親前些年從法蘭克來到輪敦經商,后因感染瘧疾死亡,她的親人只剩唯一的妹妹,名叫小楚。父母親死亡后,她們因無力支付龐大房租費和債務,被迫搬至輪敦有名的貧人巷,但不幸的是其妹小楚也因感染瘧疾而急需救治——”
“等會兒……”亞輪思量了一下,開口問:“她和人訂終身了嗎?”莫名地,他很想知道答案。
“沒有。”
他不禁露出一抹陰笑。
山姆看了不禁問:“主人,您該不會……”
“你應該很清楚我的想法。”“主人,可是安琪拉小姐——”
亞輪放下手中的紙卷,抬頭看着山姆,眼神里僅有堆積已久的恨意。
“我勸你別在我面前替那女人說話,若你還清楚我脾氣的話。”
“可是主人——”
“山姆。”他低聲制止。
山姆見亞輪不容人抗辯的臉色,只有唯唯諾諾地答道:“是,主人。”
“那女人何時到?”
“預計後天。”
“很好。”
亞輪不由自主地訕笑,腦子裏的計劃已漸漸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