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5月10日晚23時。
福建某海軍監聽站。
颱風來臨。
由於颱風釋放的巨大能量，海洋背景聲嘈雜了許多，洋流也發生紊亂，磁場探測也受到干擾。
值班人員正全神貫注地過濾掉重重干擾，努力分辨海底的可能出現的異常情況。
“39號海域發現異常！”一個監聽員向值班軍官報告。
“117號海域也有微弱的聲音！”
“74號異常！”
報告聲繼續，值班軍官臉色變了，他將手伸向一個橙色按鈕，準備向指揮部發出警告。
就在這時，居然——停電了！
監聽中心的應急燈亮起。
僅過了5秒鐘，備用發電機開始工作。中心內恢復光明。
可是大家很快就發現不對勁。
各種設備和儀器無法啟動。
要知道，這些精密設備都是由大功率UPS供電的，即使停電，也可以保證設備繼續運行2個小時。
可是現在，設備都停了，而且無法啟動。
不只是監聽中心。
如果此時有人正好從飛機上鳥瞰中國的沿海城市，那麼他會驚奇地發現，一個個燈火闌珊的城區，正在被黑暗吞噬。
這景象令人不寒而慄。
這就是“黑暗”。
美國從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開始研製的秘密武器。
“黑暗”是一種病毒。超級病毒。
它並不是大家熟悉的、通過電腦網絡傳播的病毒。
它通過電網傳播。
它不會破壞硬盤，也不會堵塞通訊，更不會遠程控制。
它攻擊的，是精密電子設備里一個很通用很平常的元件。
時鐘校準器。或者叫頻率發生器。
這個元件實在是太平凡了，人們幾乎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可是沒有它，設備的基本輸入輸出（BIOS）就不能工作。BIOS不工作，不只是電腦，所有控制晶片都無法工作。
所以，大到發電廠變電站，小到家庭電腦、冰箱洗衣機電視，甚至使用市電的電子鐘，全部在“黑暗”的攻擊範圍之內。
軍隊也不能倖免。
除了一直獨立供電的偏遠雷達站，以及艦船、飛機和導彈發射車等野戰系統，很多雷達站、監控中心、後勤基地平時都是使用地方供電。
只要有電網接入的，都可能遭到“黑暗”的攻擊。
中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黑暗。
只有西南、西北、東北電網基本正常。華北、華東、華南及中南電網則全軍覆沒。
西山指揮中心、南京總前指等一些特、一級單位，由於一直獨立供電，因此逃過攻擊，成為黑暗潮水中的孤島。
黑暗只是開始。
隨之而來的，就是風暴。
風暴來自海上。
5月11日凌晨1時。
超過十五艘洛杉磯以及一艘海狼，從中國遠海發射了近200枚戰斧。目標是還能正常工作的沿海機場、空軍基地和雷達站。
戰斧肆無忌憚地攻擊。失去了預警攔截能力的中國沿海，遭到蹂躪。
然後是90分鐘前從沖繩、關島、菲律賓克拉克空軍基地以及兩艘航母起飛的龐大攻擊機群。
攻擊方向是閩、粵。
美軍的空中攻擊很有層次。F15和艦載航空隊的F14D負責護航，與中國空軍的攔截機展開空戰；F18和A10對沿海軍事目標進行打擊；F117則深入內陸，對解放軍二線的戰略預備基地和集結點實施突擊；而B2和B1B，還是在中國的防禦圈外進行遠程精確攻擊。
這一次的空中打擊的規模是空前的。美軍共出動了12架B1B和B2，38架F15，40架F14D，48架F18，24架A10，24架F117，6架空中加油機，5架E2預警機。
台灣也拼湊了34架F16和幻影參加攻擊。
最引人注目的，是美軍動用了6架F22。這是猛禽首次在空戰中亮相。
中國的防空系統已經癱瘓。
對付隱形戰機的殺手鐧——被動式無線電波動分析陣列雷達，也由於“黑暗”攻擊，沒有了廣播電視和電信的無線電波而無法工作。
還是由於黑暗攻擊，戰場信息變得對美軍單向透明。解放軍在台海戰區僅有的兩架預警機，也遭到強烈的電磁壓制而完全失去作用。
只有靠空軍硬拼了。
可是，解放軍的指揮系統，也陷入了極度的混亂。
當總前指接到戰斧攻擊的警報，立即命令一線的精銳戰機起飛攔截。
所以當突然發現隨戰斧而來的美軍戰機時，這些先進的Su27、J10中隊，已經把空空導彈全用在攔截戰斧上了。
沒有了武器，只能撤退。
這時，一線機場遭到襲擊，無法降落！
機場上，第二批等待起飛的戰機，很多被擊毀在跑道和停機坪上。中國空軍基地簡陋的飛機掩體，根本不能有效地防護。
敵人的戰機逼近了。高炮開始怒吼，防空導彈像一道道閃電，劃破這混沌的黑暗。可惜這些反擊，由於失去了雷達的指引而多數落空。
還在空中彷惶的第一批戰機，從混亂的通信中接到了兩個相反的指令：向後方機場撤退；另外一個是就地自由反擊。
所有戰機都選擇了後者。
他們反擊！
沒有了導彈，他們就用機炮，用自己的戰鷹！
面對敵機的超視距攻擊，他們不約而同地打開加力，以最大速度疾飛。
迎着敵人的導彈。
他們關上被攻擊鎖定的尖叫警告，義無返顧地沖！沖！沖！
只有一個信念：接近敵機！
沒有任何戰術規避，他們衝過敵長程導彈網，空中綻放出一個個火球。
剩下的人沒有任何遲疑，繼續以2倍音速衝擊！
美軍飛行員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惡夢，對方戰機彷彿射向自己的利箭，那麼的直接，那麼的決然！甚至沒來得及發射格鬥導彈，中國戰機已經衝到眼前！
美軍機群炸營了，美軍的王牌們像童子軍一樣，尖聲驚叫着，紛紛笨拙地躲避。
晚了。
一架Su27的機翼如手術刀一般，把一架F15的尾翼乾淨利落地切下，然後一頭扎進後面嚇呆了的僚機肚子裏。
一架F14D掉頭逃跑，剛好被一架J10套入瞄準鏡。想也沒想，J10飛行員重重摁下炮鈕。F14拖着火苗墜落。可J10是在超音速下發射機炮，飛機難以承受，凌空解體。
剩下的十餘架中國戰機，並不理會那些驚魂未定的敵護航戰鬥機，機頭一沉，向美軍的攻擊機群掠去。
他們根本無視緊咬在自己身後狼群一般的敵戰鬥機，因為他們眼裏，只有那些正在實施地面攻擊的F18和A10。
那是祖國的土地，母親的身體，怎能任敵肆虐！
這是一場空中肉搏戰。美軍戰機的空空導彈無法再使用，而中國人的蔑視一切空中交戰規則的玩命打法，讓美國飛行員心膽俱裂。
他們只是從他們的前輩，那些韓戰老飛行員口中，像聽神話一樣地聽說過這樣的空戰！
神經脆弱的傢伙，已經掉頭返航了。
預警機傳來呼叫，中國二線機場起飛了大量戰機，前來增援。
美軍指揮官下令，“風暴”行動結束，所有戰機返航。
雖然預警機分辨出中國增援的飛機，不過是一些老式的J8Ⅱ，甚至是根本沒有夜戰能力的J7，只有少量的第三代戰機領航，可是美軍已經無心戀戰。
他們被中國人的氣勢擊敗了。
美國人沮喪地發現，五十多年前，他們在中國人的精神面前，不得不低下高傲的頭；而五十多年後，他們再次看到中國人的這種精神和意志。
這就是中國這個古老而苦難深重的民族的脊樑和生命力。
這就是我們的民族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