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高大師一算,道:“哎呀,那天不正是七七大煞之日,怎麼你會在那天碰到冤鬼了?從時日上看,方位向陰,應該是北方,北屬金,金生木而克火,你相貌走山煞,那天你碰到的東西,因該與右邊有關,但是,你碰到的東西,不會與紅色有關吧?”高大師語調低沉,彷彿連他都怕紅色。
馬戀晴心裏知道,那隻沒找的手,正是子晴的右手,而紅色的指甲油,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忘記。他問道:“要是是與紅色有關的呢?又會怎麼樣?”
高大師臉色一變,道:“那就恕我無能為力了,那紅色,是大煞中的血煞,別説我,就算教我的師傅再次復活,也不一定奈何得了。”高大師臉角跳動着,冷冷道:“誰惹上它,誰就得死,不光他要死,他身邊的人,與他有關的人,也都得死!”
馬戀晴心頭一稟,馬上改口道:“與紅色沒有關係,那我該怎麼辦呢?”
高大師問道:“將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馬戀晴如實稟告。高大師又算道:“你的命格怎麼這麼短,就定在二十九歲這一年了。你活不過二十九歲。”馬戀晴心頭狂跳,今年,就是他的二十九歲,也就是説,他活不過今年了!只聽高大師又道:“你在北惹陰鬼,那要避禍,只有去西,向西以及找與西有關的東西,才可以幫助你避過這一關。”高大師最後嘆道:“難啊,難!”
馬戀晴失魂落魄的從高大師處走出來,完了,活不過今年了!他唯一可補救的措施,就是向西,他向醫院辭了職,重新進了一家西邊的醫院,以馬醫生的醫術,這家醫院很歡迎他的到來。這家醫院叫“西環中西醫結合醫院”,有兩個西字,又在西邊,是一所結合教學和面向社會的醫院。馬戀晴很快又泡上一名叫西西的護士,西西的名字還可以,但是加上她的姓就不怎麼好聽了,她姓“張”,合起來就念做“髒兮兮”。西西長得小模小樣挺逗人疼惜的,更重要的是,自從找了西西做女友后,那隻手,再也沒出現過。一晃幾個月過去了,馬戀晴和西西已經交往得捻熟,捻熟,就是對每一處都非常的熟。
本來今晚馬戀晴是準備帶西西去自己家,可是他看到了,那隻本不該出現的手。途中,馬戀晴幾次回頭,都再沒發現那隻手了,不知是那隻手沒有跟來,還是它躲得太好。
到家了,馬戀晴養着一條大狼犬,雌性,今年已經四歲了,叫“盛”,每日馬戀晴回家,它總是親熱的撲過來,舔馬戀晴的臉。可是今天,盛顯得很警惕,眼睛不放過西西,露出尖尖的獠牙。西西再往前,盛就狂吠起來,它已經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像要撲上來撕咬西西的樣子。馬戀晴怒斥道:“盛,坐下!這是客人。”盛雖然很憤怒,但是主人的命令是絕對要服從的,它馬上半蹲着,鼻子裏發出冷哼,卻還是讓西西過去了。
馬老先生和馬老太太都剛吃過晚飯,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馬戀晴已經和他父母説好了,今晚上要帶西西回家來,所以西西一進屋,二老馬上牽着西西的手拉長話短,西西恭恭敬敬的喊了“伯父伯母好”以後,就被二老問得暈頭轉向,若不是馬戀晴解圍,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呢。二老看着西西,一個勁兒“嘖嘖”的誇她,都説西西是好姑娘,自家的兒子是撿到寶了。馬戀晴幫西西掛好手提包,又讓西西也坐在沙發上陪父母看電視,這時,盛也走過來湊熱鬧,它用鼻子嗅嗅,然後趴在西西腳下,一個勁兒的甩尾巴。馬戀晴看着一家人其樂融融,心中也很高興,突然,一個念頭從他腦海里閃過:不對!剛才盛還對西西狂吠不止,盛的脾氣他是知道的,它不可能對一個陌生人轉變得如此快,這樣説來,剛才盛就不是在對西西狂吠,而是……那隻手!沒錯,那隻手跟着西西,溜到自己家裏來了,它究竟藏在哪裏?馬戀晴把目光集中在西西的那隻手提包了,雖然一整隻手臂無法放進手提包里,但是,若它摺疊蜷縮起來,手提包還是裝得下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