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山洞
巫傑部隊在山洞裏走了整整一天.人困馬乏.
山洞裏黑乎乎的,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晚上.巫傑帶來的幾節電池用得差不多了.電筒發出的光已經變成了橙紅色.如果再找不到出口的話,大家就只好摸黑了.
沒人知道洞內的空氣情況如何.不過,大家都覺得胸口挺悶.所以巫傑命令,任何人不得生火照明.
周玉這天晚上莫明其妙感到一陣煩躁不安,有種不詳的預感.但是又說不出來為什麼.
周玉翻來覆去睡不着,捅了捅巫傑:”我的胸口很悶.”
巫傑沒有睡死,被周玉捅了幾下,條件反射地跳了起來,摸出槍四處張望.
周玉拍了拍巫傑:”沒事,我睡不着,你別一驚一乍的.”
現在是休息時間,山洞裏什麼也看不見.巫傑拿着槍擺動的時候差點把槍管塞到周玉的嘴裏.
巫傑見沒什麼事,收起槍沒好氣道:”休息時間,別有事沒事地胡鬧.”
周玉嘆了一口氣道:”不知道為什麼,我今晚上很煩躁,我擔心有什麼事發生.”
巫傑被周玉捅了幾下,睡意全無,索性坐好,道:”能有什麼事發生?”
周玉伸手在巫傑身上摸了幾把.
巫傑啪地一下重重在周玉的手上拍了一把,痛得周玉大吸冷氣.
“這裏不準抽煙,你想悶死在這裏呀?”
周玉悻悻地又嘆了口氣道:”你說我們會不會困死在這裏?”
“要死你自己去死,沒人攔你!”
“你真的派人查過這個山洞了嗎?是不是真的有出口呀?”
“查過了,這裏是天山的東邊,方圓五公里內就這麼一個山洞.不會有錯的.”
“哎呀,不對呀!這裏明明是天山的西邊嘛!進洞前我明明發現不遠處還有一個山洞的.”
“啊?不可能不可能!這裏明明是東邊,不會有錯的.”巫傑心裏打了個寒顫,嘴裏一個勁安慰自己.
周玉馬上坐不住了:”趕快把Michelle找來,問問她這裏到底是東邊還是西邊!”
……
Michelle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山洞裏的空氣實在是太悶,沒辦法睡個安穩覺.
Michelle恍惚之間覺得眼前明亮,嚇了一跳,急忙睜開眼睛一看:巫傑和周玉兩人正猴急地望着她.
Michelle立即掏出手槍,一手捂住電筒,另一隻手執槍頂着巫傑的腦袋:”你們想幹什麼?”
“靠!”巫傑快速握住Michelle的手槍,反手一擰.Michelle手上吃痛握不住槍,被巫傑搶了過去.
巫傑掉轉槍頭指着Michelle道:”你想謀殺呀!”
Michelle感到巫傑的眼神很不對勁,慌忙道:”你想幹什麼?”
“我是來跟你問個路的.”巫傑緊張道.
“有你這麼問路的嗎?”Michelle指了指巫傑手中的手槍.
“哦.”巫傑把槍指向一邊,正好抵在周玉的頭上.
“靠!你往哪裏指呢!”自從巫傑懷疑山洞位置出錯后整個人變得很緊張很敏感,周玉真怕他的槍不小心火了.
巫傑把槍收了回來插到腰間道:”我是想問你,這裏是天山的東邊還是西邊?”
“你湊我那麼近幹什麼?我又不是聽不見!”Michelle叫道.
巫傑當時的目光散亂,心跳如擂,情急之下差點把臉貼到Michelle的臉上了.
巫傑暗覺失態,身子向後拉遠距離:”這裏到底是天山的東邊還是西邊?”
“不是東邊也不是西邊!”Michelle道.這兩個方向白痴!
周玉和巫傑渾身一震!周玉結結巴巴道:”那……那……那是哪邊?”
“是北邊!”
“完了!”兩人同時往地上一坐絕望叫道.
……
“怎麼了?”Michelle奇怪道.
周玉沮喪道:”巫傑把我們引進死洞裏來了.這下我們全都要死在這裏了.”
“死洞?”Michelle道,”什麼死洞?”
“這個洞只有一個出口,洞口被巫傑封死了,我們肯定要死在這裏了.”
“呵呵!”Michelle怪笑兩聲道,”沒想到你們兩個打仗挺厲害,地理卻差得要命!”
巫傑和周玉對望一眼,都笑不出聲來.
“這不是一個死洞!”Michelle道,”看把你們嚇成這樣!”
“啊?”巫傑和周玉對望一眼,竟哈哈大笑地抱在一起.
這一笑,把正在休息的其它人都吵醒了.一時之間,幾道電筒同時向他們照來,另外……還有黑乎乎的近百個槍口.
巫傑暗叫失態,鬆開周玉,大聲叫道:”沒什麼事,大家繼續休息吧.”
“別人還以為你們兩個搞Gay呢!”Michelle哼道.
巫傑定了定心態,小聲道:”這個山洞的出口離這裏還有多遠?”
Michelle想了想道:”這個山洞有好幾個出口,不過每個出口都不大.如果想早一點出去的話就必須分成幾隊出去.距離嘛,走得快的話,大概還有一天的路程.”
“哦.”兩人鬆了一口氣.
巫傑道:”那你繼續休息吧.明天再趕路.”說罷扯着周玉就走.
“哎!”Michelle叫道,”把我的手槍還我!”
……
第二天,眾人走到一個岔路口.
路口岔開了四個方向.巫傑命令部隊分成四組.周玉帶一個組,王山和劉文鋒各帶一個組.巫傑自己只帶了Michelle一人作另外一組.
周玉不幹了,抗議道:”我要帶着Michelle!”
巫傑一臉嚴肅道:”服從命令!不準跟老闆頂嘴!”
周玉沒辦法,嘀咕道:”假公濟私!”
Michelle的態度很重要.但是她沒有說什麼,跟着巫傑走了.
兩人走了一會兒,巫傑覺得大家都不說話挺沒趣的,道:”Michelle.”
“啊?”
“你跟李殷華怎麼樣了?”
“挺好的.”
“可是我聽他說你們連手都沒拉過.”
……
“怎麼了?”巫傑見Michelle不出聲,問道.
“沒什麼,談戀愛不一定要拉手.”
“哦?原來你喜歡柏拉圖式的戀愛呀?”(柏拉圖式的戀愛就是純精神上的戀愛,沒有肉體上的接觸.)
Michelle嘆了一口氣,沒有接話.
巫傑覺得奇怪,道:”你不喜歡李殷華?”
“也不是.”
“那你這是為什麼?我平時見你們挺合得來的.你還阿華阿華地叫得挺親熱.”
“其實……其實……”
“其實什麼?”
“你真想知道嗎?”
“想啊!你放心,我這個人雖然花心了點,但還是很有原則的.我一個女朋友說我做朋友很好,但是做男朋友就不好了.我們認識到現在時間也不短了,雖然以前斗過氣,但那都是鬥着玩的.你要是把我當朋友的話,有什麼事可以對我說.放心,我的口是很嚴的.”
“其實你這個人倒也不壞,就是平時嘴貧了點.”
“呵呵,老毛病了,改不了.”
“我小的時候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
“是相互愛慕的那種嗎?”
“嗯,算是吧.可是後來他加入了東突組織……他還帶人殺了我的父母……”
巫傑暗罵自己多嘴,問到了Michelle的傷心事.
“不過,這事都過去很多年了.”Michelle舒了口氣輕笑道.
巫傑知道Michelle是裝出來的輕鬆.愛人殺死了自己的父母,這世上還有比這更痛苦的事嗎?
“那……那你和李殷華……”巫傑小心翼翼道.
“他是個不錯的人,對女朋友很好.但是,我總覺得他身上缺少一樣東西.”
“是男子漢氣概吧?”巫傑想都不用想,直接道.
“是.相比之下,這點你比他好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