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有熟人好辦事
“張倩，你這個死傢伙跑到哪去了？害我們為你流了多少眼淚……”張雪說到傷心處，眼淚傾瀉而出。張倩和汪雨涵也被勾起了傷心往事，三個女孩抱作一團，嗚嗚大哭。汪靜文跟張倩的感情自然比不上汪雨涵和張雪，但也被這場景感動，站在不遠處默默地流淚。
劉洋把胳膊架在陳雨林肩膀上，低聲道：“你小子夠狡猾的啊，聽出來張倩的聲音，所以才跑得那麼快吧。你老實交代，在我們趕過來之前，你和她都幹什麼了？”
陳雨林笑道：“什麼夠幹了，一會你大侄子就出生。”
“大侄子？我靠，你小子是越來越花了……哎呦。”原來陳雨林在他肚皮上戳了一指頭，正戳到昨晚“必殺嘔吐拳”命中的地方，及時制止了劉洋無邊無際的瞎聯想。
還是汪雨涵比較有大局觀念，率先止住哭聲，問張倩怎麼會在這里出現？張倩也收住眼淚，把經過說了一邊。最後，她指着不遠處那5具死屍問道：“這幾個人都是馬奇手下么？怎麼死得這么慘？”
想起昨夜那場驚心動魄的搏鬥，汪雨涵仍然心有餘悸，說道：“有4個是馬奇手下，最慘的那個是馬奇本人，都是雨林乾的。”
這回輪到張倩吃驚了，她看看地上左一片右一片乾涸成黑色的血跡，和已經被劈成4片肉塊的馬奇，結結巴巴地說：“雨林……你……你……”
陳雨林笑道：“對待敵人，就得殘忍點，對么？況且，一直是他們追殺了我們，我要是再不反擊，躺在地上的就是我和劉洋嘍。而雨涵她們幾個女孩的結局，不用說也想得到吧。”
十幾分鐘之前，張倩剛看到這幾劇屍體時着實被嚇得不輕，她甚至沒敢去看那4片肉塊，自然沒認出來“一分為四”的馬奇。她帶來的幾個保鏢對現場進行了仔細勘察，發現這5具死屍都是被一把長刀砍死的，而且都是一刀致命，手法極其乾淨利落。最慘的那具屍體，露出了一截截整齊的骨頭茬口，顯出“兇手”有極其嫻熟的用刀經驗，不但爆發力極強，而且劈刀方向把握極其精準，就連死屍的“小弟弟”都從中間一劈兩半。當時還有人開玩笑說，“兇手”說不定是個殺豬賣肉的，一刀下去，說幾斤就幾斤，分毫不差。但他們誰都想不到，想像中絡腮鬍子帶胸毛的屠夫，竟然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有着幾分儒雅氣質的二十齣頭的小青年。再回想剛才他悄無聲息的步伐，立即對他肅然起敬。
張倩經歷過最初的慌亂后，立即收攝心神，思索片刻，緊皺眉頭說道：“雨林，不管怎麼說，你也殺了5個人，而且還是外國人，恐怕會有麻煩。”
陳雨林嘆道：“當時也想不到那麼多了，不是我殺他就是他殺我，來不得半點猶豫。不管什麼後果，我擔著就是了。”
張倩沉吟道：“法律方面應該問題不大，因為你們屬於自衛，兇器又是從他們手裏奪過來的，頂多就是自衛過當，有靜文的爸爸幫忙，一準沒事。我擔心的是馬奇的餘黨，會不會找你報復。要知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呀。”
一聽這話，幾個女孩全都慌神了。意大利黑手黨可不是吃素的，要是三天兩頭往屋裏扔顆手榴彈什麼的，那日子可怎麼過啊？
陳雨林擺手道：“應該不會。據我了解，意大利黑手黨也不是鐵板一塊，馬奇就是通過各種鐵腕手段才爬上來的，他在國內的仇人也不少啊。這回馬奇死了，他原來的手下一準被其他老大瓜分了去。再說了，馬奇對手下也一點不尊重，這幫狗腿子跟着他也都是圖錢，現在樹倒猢猻散，誰肯為他報仇呀。”
張倩那幾個保鏢分析了一陣子，也得出了相同的結論：被馬奇手下報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雖然也要防備着點，但不必過於擔心。
中國司法界有個優良傳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陳雨林殺了5個人，放到哪都是大案呀，自然要爭取坦白從寬。但報案的順序卻大有講究，直接向當地警方報案，很可能被當作特大殺人案犯罪嫌疑人抓進去，遭到非人的對待。陳雨林當然不想剛走出叢里，再走進看守所。所以，他直接用張倩帶來的海事衛星電話，給汪道成打了個電話，先讓汪靜文和他說幾句話報個平安之後，把這幾天的經歷詳細說了一遍。
汪道成詢問了幾個細節問題之後，告訴陳雨林啥事都沒有，只需要到檢察院轉一圈住幾宿走個形式就ＯＫ了。放下電話之後，汪道成馬上聯繫公安部門召開緊急會議，經過緊急研討，會議做出如下決定：
第一、由於馬奇的身份屬於保釋，所以檢察院將和公安機關聯合偵破此次殺人案；
第二、犯罪嫌疑人陳雨林主動交代事實經過，一經證實，便記為一次立功表現；
第三、犯罪嫌疑人陳雨林將在案發現場等待警察，警察勘察現場、做筆錄之後，立即將陳雨林轉交給檢察機關，並由檢察機關暫行羈押。
一切都搞定之後，陳雨林說道：“這幾天咱們在大山裡鑽來鑽去的，都吃了不少苦頭，現在終於可以送口氣了。一會警察來了之後，咱們幾個可能都要到公安局去協助調查一下，不過汪叔叔說了，啥事也沒有，去做個筆錄就出來了。我可能得在裏頭多呆兩天，形式總是要走的，你們不要擔心。嘿，真是有熟人好辦事啊。”
雖然氣氛已經輕鬆了很多，但張倩帶來的那些保鏢仍然警覺十足地在周圍佈防，一看便知他們平時訓練有素。等待警察到來的這段時間，陳雨林也沒閑着，他悄悄告訴張倩，要送她一份神秘大禮。
“這深山老林裏邊，能有什麼大禮啊？”張倩眨着淚光閃動的大眼睛問道。
“噓——小聲點。”陳雨林故作緊張地四下看看，壓低聲音道：“這份大禮可了不得，也許能治好你的病呢。千萬別讓她們聽見，免得她們和咱搶。走，我帶你去拿。”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比男人准，在感情方面更是幾乎百發百中。所以陳雨林和張倩之間的關係，雖然從未挑明過，但汪雨涵和張雪心裏也早有感覺。一別數月，再見張倩，她倆都發現張倩往日的風采幾乎消失殆盡，不僅面色蠟黃，而且精神不振，還出現了兩次莫名其妙的走神。真的很難想像，往日裏精明幹練到極點的那個張倩，竟然被病魔折磨得萎靡至此。
張倩家的財力、勢力，她們是素知的，在這種情況下，張倩的病情仍然惡化至此，只能說明一件事——張倩確實無藥可救了。聽到陳雨林和張倩故作神秘的對話，汪雨涵和張雪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她們已經經歷過一次“分享”陳雨林的陣痛了，一路走來，成熟了很多，心境也開闊了很多，就連一向小氣的張雪，也少了幾分頑皮，多了幾分包容。此情此景下，自然樂得讓陳雨林和張倩獨處，即使他們做出什麼事情來，也不會心存芥蒂的。
“好姐妹就要走了，真是捨不得啊。為了讓她開心，就把無尾熊借給她玩上幾天吧。”張雪趴在汪雨涵耳邊，悄聲說道。
汪雨涵微笑不語，輕輕點頭。
她們的心思，張倩哪裏知道，正在猶豫要不要叫上汪雨涵和張雪。張雪已經搶先說話了：“哎呦，可累死我了，雨涵，咱就在這歇會得了。”
汪雨涵附和道：“好啊，剛才好像崴了腳，有點疼，正好休息休息。”看張倩略顯尷尬地站在一邊，故意對陳雨林說道：“雨林，剛才我忘了東西在那邊，你和張倩辛苦一趟，幫我拿回來吧。”
陳雨林眨眨眼，沖汪雨涵和張雪露出一個感謝的笑容。
“真不該和你跑出來，讓雨涵小雪誤會就完了。”張倩停住腳步，猶豫着要不要先回去。
陳雨林一把抓住張倩的手，拉着她向一處茂密的叢林內走去，說道：“她哪有東西忘了呀，分明是故意給咱倆製造機會嘛。”
張倩認真地想了片刻，恍然道：“還真是，怪不得剛才雨涵笑得有點怪呢。唉，生病之後，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唉？你這是領我去哪啊？怎麼哪樹林子密你往哪走啊？”
陳雨林故意色迷迷地說：“找個地方，咱倆好巫山雲雨啊。怎麼？你怕了？”
張倩一言不發，嬌笑着開始脫衣衫。時值盛夏，為了放蚊蟲叮咬和樹枝刮傷，她特地穿上了一套迷彩服。但拉開上衣拉鏈，裏面卻只有一件粉紅色的蕾絲胸罩。
陳雨林趕緊按住張倩正要脫掉胸罩的雙手，尷尬道：“別，別來真的呀。我是開玩笑。”
“哼，就知道你有賊心沒賊膽。”張倩撇撇嘴，把迷彩服拉鏈拉上了。
陳雨林正色道：“別鬧了，今天早晨，我在一個很隱蔽的山坡上發現了一株老山參，我帶你去把它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