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皇位
身邊的貴妃一時也花容失色,僵直的脊背似乎隨時準備後退。
但此時此刻又怎能後退。
不能後退,相反,還要迎難而上,方眾天,滕寬……你們以為就憑這個就能震懾住所有的人么?
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天外有天!
紀顏眼中閃過一絲剛毅,左手一提,心海大開。
身體裏靈力只有七成,留下三成牽制那個糾纏不休的穿心咒和爆炎血咒,還有四成好用。
其他修行幾十年的修行者也有強大的靈力,但如果要運行,只能象內功調息一樣通過固定的脈絡運轉能量,而且大多數人體內靈力並沒有凝集成形,只能感覺到一股清涼或者溫熱。
再高級一些的修行者靈力稍稍凝集,結成內丹,可以看的見或紅或白的內丹在丹田旋轉,但要運行起來也同樣要遵循一定的脈絡。
而紀顏從小就依仗了自己的百靈之體,不好好學習呼吸吐納,脈絡更是被咒能肆虐的一團糟,身體裏面根本沒有一定的運行軌跡。
要用靈力的時候只要打開身體,全部的肉體都是通道,天地自然見最寶貴的靈力就能在身體裏自由來去,這時只要心裏想着要提取某種物質,那種物質就能從原來的地方分離出來,集中到自己的手上。
這就是紀顏的異能,萃取。
紀顏心神瞬間沉入心海,看見自己身體裏流動着粉紅晶亮如流動水晶般的靈力,一狠心,不遵循脈絡,直接把全身的靈力集中在手掌之上。
手心白光一閃,紀顏一掌緊緊按在地上,默默打開身體所有的通道,全力運轉靈力,心裏默念——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行——字——訣——
行
代表元素控制,能自由自在地使用超能力,使萬物均為平齊——
行——行——行——行——行——
紀顏心中一遍遍的默念着,心神控制着所剩無幾的靈力轉化為異能。
“縮年如日*!”
這道法本是師傅傳的縮物功,上檔次的,可以縮地如寸,不入流的,也可以偷雞摸狗。
紀顏生性好學活用,自然可以把這寒毒縮起來帶走。
無形的力量籠罩在一片寒毒之上,漸漸將毒素從漢白玉上分離出來。
眾人看見原本不斷擴大的冰面突然停止不動,就像一條聽話的變形蟲蜿蜒向那個菜臉小太監爬去,不一會消失在那小太監的手掌之下,就象一塊冰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大氣之中,卻不知道這中間是多麼的兇險。
眾人暗暗舒了口起,放下心來。剛才那個算什麼?不受控制的毒素,無差別攻擊所有的人,這不是想要所有人的命么?看來跟着滕寬一邊是沒什麼指望了,這樣不把人命當一回事,遲早也是個死字。
紀顏緩緩站起身來,左手小心的托着,看上去象托着無形的一個空氣球。他的背心已經汗濕了,臉色稍稍有些蒼白。
這次提取的可不是隨便能拿在手上的什麼寶貝物質,而是只要沾上一點就足以致命的寒毒!
這寒毒不能沾上自己皮膚,不能散發在空氣中,也不能隨手扔了……
紀顏心中哀嚎:自己真是命苦啊……以前改不是用異能做的壞事做多了吧,現在居然揀了個催命符啊!更糟糕的是,蟄伏在經脈里的咒能又好死不死的蠢蠢欲動了。
小水心裏憤恨到極點,任務又一次失敗,而且是在這種緊要關頭!
教主對自己的信任看樣子是再也找不回來了……自己完了,沒的混了……都是這個小鬼!小水怨毒的眼光一直盯着紀顏,口中無聲的說:我跟你沒完!
紀顏一縮脖子,那是什麼眼光啊?好象我欠了你多少多少錢似的。不過現在可是要命,再這麼拖下去自己會死的。
小水的確是唯一能和無劫師叔對抗毒術醫術的人吶,這無形的寒毒集中在自己手上,可算的揀了個“燙手”山芋。丟又丟不得,拿也拿不住,只能不斷的提取體內寶貴的靈力在手掌上形成一道保護膜,阻止寒毒的入侵。
可是現在比不得從前啊,這次靈力透支的厲害,靠吃了氤凝丸才攢集了七成的靈力,眼看這就浪費了半成去了,而且還在不斷的消耗……
什麼時候自己無敵的靈力變的這麼不經用了呢?
對了小水歉意一笑,紀顏放開嗓子,雙手指天莊嚴神聖的唱祝道:
“這是神的祝福啊!天之佑護,一切凡間的力量都不能傷害上天要保護的人……滕廣為君,天佑我主!感謝上天賜於我們偉大而仁慈的君王!請貴妃宣讀詔書!”
紀顏汗流浹背,經脈一陣陣刺痛,一邊高聲說話,一邊不停的在手掌上布上一層足夠厚實的靈力。
紀顏心裏不由大罵,滕廣你個白痴,還不快進攻啊,趁我還有靈力可用,還能保護這些所謂的人質……
滕廣遠遠聽了紀顏的喊話,什麼意思?一切凡間的力量都不能傷害……難道是暗示我可以不必擔心人質的安危么?
雅貴妃上前一步,從懷裏抽出一白色紗衣,迎風抖開:“這就是紗衣詔書!上面是太子用親血寫的:‘傳位與三皇子滕廣’”
“放屁!先帝臨終前幾日本王都陪在他身邊,他哪裏有時間寫詔書?分明是假的……”
一邊的元老大臣清楚的看見:“傳位與三皇子滕廣”幾個血字,但落款卻是太子的字號:滕兆。
“這是真的詔書,但卻是太子留下的啊——”眾人紛紛議論。
滕廣見眾人承認了詔書的真實性,暗道:“父皇,原諒我,保佑孩兒撥亂反正吧!”
突然仰天長嘯“父皇啊——您為什麼走的那麼匆忙,要是我早五日回京,我還能見上您一面,為您送終啊!”
滕寬一驚,大怒道:“好你個奸詐的老三,父皇三日前駕崩!這詔書是太子留下的,你根本沒資格繼承皇位!”
太子死在皇帝之前,這份詔書即便是真的也沒有傳位的合法性。
“滕寬,你包藏禍心,毒害了太子和父皇,還把他們去世的日子密而不宣,混淆視聽,你以為你的陰謀能得逞么?”
滕廣高高站在戰車之上沉痛的臉上隱含了憤怒,如同一尊復仇的正義之神。
身後幾千名士兵高舉武器大呼:“滕廣為帝!為先帝報仇!”
其實所有人心裏都有數。
這一切變化的好快,什麼是政治?這就是政治!一秒鐘的風向定生死。
眾大臣都是明白人。不管那詔書真假,也不管皇帝駕崩與太子薨的時間差錯,現在演的不過是個程序而已。
眼前誰的兵多誰的兵少,誰在上風誰在下風……
已經很明白了,控制了局勢的不是費盡心思壞事作盡的滕寬,而實際的大權已經結結實實掌握在滕廣手裏。
不待招呼,文武百官齊齊下跪,眾然唱喏道“臣等遵旨,奉詔尊滕廣為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宮內外幾萬將士應聲下跪,轟然應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時間群雄歡呼,聲震九霄。
滕廣手握巨闕長劍,夜風吹動他猩紅的披風,火光印照下的宮門巍峨莊嚴,在他的身後閃耀着金色的光輝。
滕靈在後方的戰車上感慨的看這這一切。這就是我們的帝王啊——從此再沒有三哥,他是君臨天下的帝王!
“去死——”
炸天驚雷,眾人耳朵被震的隆隆直響。
沈百川突然從人群里射出,劍光一閃,越過百丈的距離直向滕廣撲來。
“啊——”
眾人心膽俱裂,撲在地上行禮的士兵根本不及有任何反應。
傲龍傲海單掌一擊打在地上,飛身而起,迎了沈百川的劍芒攔了上去。
“蓬蓬”兩身,刀與沈百川周身霸道的勁氣一撞,一一絞飛。
沈百川速度絲毫不變,傲龍傲海的阻攔對他而言不過如飛螢之日月,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傲龍傲海手中已無兵器,足尖一點,又要攔下,可惜已經晚了,沈百川在這一撞的瞬間早越過他們射出幾十丈。
沈百川耳中聽不到任何聲音,看不見任何阻擋,千軍之中,只有一目標,那就是滕廣!
眼看沈百川疾如閃電的一劍就要穿過滕廣的心臟,他身邊的道人倏的身形一閃,一股無形的力道狠狠撞上利劍,劍鋒一偏,堪堪擦着滕廣的肩膀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