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故事開始之前

“從今天開始，朕封你為大將軍從一品。”

“謝皇上。”

皇帝看着眼前這位年輕的將軍，雖然未露出太多表情，但心中寬慰。這個年輕將軍品性端正，無論是武藝還是帶兵打仗都有不凡之處，以後必能助他一臂之力。想了想，又道：

“左將軍今年二十有三了吧？”

左禾柚在皇帝的示意下平身，有些不解的回答：“是。”

“將軍不曾婚配？”

“……是。”

皇上嘴上露出笑意：“朕聽說，芍容公主最近與將軍似乎有來往。如果將軍有意，是否需要朕做個大媒？”

左禾柚忙拱手：“皇上大德，臣感激不盡。但是臣乃一介武夫，實在配不上花容月貌的公主。”

皇帝心中微一忖度，還是決定不要亂點鴛鴦譜，於是放緩表情：“左將軍若是無意，朕自然不會強迫。莫非將軍已有喜愛的姑娘？”

左禾柚臉上依然如石堅毅，彷彿說的不是風花雪月，而是國家大事：“臣乃一介武夫，帶兵打仗居無定處，何來喜愛的姑娘。”

皇上輕笑：“將軍是太嚴肅了，姑娘們自然不敢接近。呵呵，莫非是將軍眼光太高？”

無論皇帝如何調侃，左禾柚依然不動如山。

——

左禾柚是非常自製的人，用左丘遷的話來說，他非常自虐。

每日練武讀書都按照對自己的要求，一絲不苟，從來不鬆懈半分。左丘遷嘲笑他比自己還像個老頭子。

深夜，他手拿兵書，捧卷就讀。

窗外忽然一陣風吹來，帶來一股花香，他不覺心神一動。

這是……桂花？

抬頭望向窗外的夜空。滿月明亮的懸於天邊，想想，忽然發現今天已經是中秋了。

在這樣的夜色下，他不覺有些恍惚。

他自小是個孤兒，連名字都未有，直到義父收養。雖然家中兄弟和睦，義父義母都非常善待他，他的心中有個角落還是無法填滿。看到家中一團和氣，熱鬧歡笑之時，總有身處事外之感。有時候也暗罵自己不知感恩，他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喜歡的姑娘嗎？

印象里只有一次與兄弟們去喝酒，被灌醉后在青樓里與一女子有了露水之緣。他當時簡直嚇傻了，一醒來就逃之夭夭，連那個姑娘長什麼樣子也沒瞧見。那個芍榮公主，好像是見過幾次面，但是他想不起來她的長相。他對女子的容貌一直無法很有記憶。

其實……

他心中是否在期待？

期待有那麼一個特別的女子走到他眼前，她能夠了解他的寂寞，明白他的感受。然後，兩人一起組成一個溫暖的家，讓他不再空虛。他內心的這一絲綺思，被壓的如此之深，連自己都快感覺不到。但是，在這樣的夜裏，他不禁放縱自己的幻想……如果真有那樣一名女子，她會有怎生的容貌？怎生的性子？如果真有那樣一名女子，他能夠將她的容貌刻在心底，讓她進入他的內心，兩人甘苦與共，相伴一生……

稍稍回神，又想起自己太過嚴肅的表情。

唉——

這個表情他根本無法改變，有時候，一些姑娘甚至在遠遠看見他的時候就繞道走。他六親不認的長相根本無法讓姑娘接近吧……

如果真有那樣一名女子，他是否能在她面前卸下所有緊繃的心情，也像普通人一樣，可以向她露出溫暖的笑……

他看着滿月，微不可聞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