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娘休息室里,汪彌喜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低頭把玩着手指,美麗的臉上完全沒有一絲當新娘子的喜悅。
她微揚起眸子,看着床上的新娘禮服,卻沒有一絲勇氣將它穿上,甚後悔自己是不是太衝動了。
那天,她被火浦夏的話弄得又氣又傷心,哭着跑回家,爺爺擔心地直問她怎麼了,她卻哭得完全說不出話,把自己關在房裏。
隔天,爺爺問她願不願意嫁給嚴家明,他說嚴家明上門來為自己衝動綁架她的舉止道歉,也說他真的很喜歡她,希望爺爺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她紅着眼,聽着爺爺的話,腦中卻不斷繞着火浦夏傷人的話,賭着一口氣,她答應了,卻沒想到這婚禮來得這麼快,才兩天,她就要嫁人了!
看着雪白的新娘禮服,汪彌喜的心裏更是忐忑,兩手手指互相揪結着。
她可不可以跟爺說,她不想嫁了?
她緊咬着下唇,心裏閃過任性的念頭,可是想到爺的反應,想到外面都是請來的賓客……她如果說不嫁了,龍幫和嚴家一定丟不起這個臉,爺一定會反對的!
可是……
不想嫁嚴家明的念頭愈來愈強烈,擾得她站起身子,來來回回地走着,“怎麼辦?要不要嫁?”她低喃着,緊擰的眉尖透露着深深的煩惱。
早知道就不要那麼衝動了,她幹嘛為了跟那臭男人賭氣,就衝動答應跟嚴家明結婚?真是笨蛋!搞不好那臭男人正高興自己擺脫她了。
想到這裏,眉間的煩惱轉為憤怒,“火浦夏,你這個該死的混蛋!”她忿忿咒罵著。
她幹嘛因為那個臭男人而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哼!她不會去找別人愛嗎?等她找到比他更好更溫柔的人,就要帶到他面前,跟他炫耀,告訴他,她汪彌喜沒有他,也是很幸福的!
汪彌喜抬頭哼了哼,全然不理會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
她轉頭看着床上的新娘服,內心下了一個決定——
她要逃婚!
主意一定,她默默在心裏向爺和嚴家明道歉,再快步走向門口,正想悄悄打開門時,房門卻先她一步打開。
“哇!”開啟的門差點打到她的臉,還好她閃得快,後退了好幾步。“是誰開門也不先敲……”她不悅地抬起臉,卻在看到來人的臉時,當場愣住。
“火浦夏!?”他怎麼會來這?
“我有事跟你說。”他關上門,冰眸在看到床上的新娘服時,極冷地掠過一絲不悅。
“什麼事?”汪彌喜別過臉,小嘴不悅地抿着,澄眸就是不想看向他。
“就如你所說的,我很怕你。”看着她生着悶氣的模樣,薄唇不禁勾起一絲淡淡的淺笑,“因為,我怕自己喜歡上你。”
“啊?”汪彌喜愕然轉過頭,沒想到他竟然會對她說這些話,讓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這、這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一下拒絕她,一下又說怕喜歡上她,他、他到底是想要怎樣!?
“我是個私生子。”墨眸瞬也不瞬地看着她,他平靜地說出自己的事。“我母親愛上有婦之夫,愛得願意奉獻一切,諷刺的是,她只不過是那男人興之所至時所採的花,興趣過後,便毫不留戀地離去。”
汪彌喜靜靜聽着,她知道面前這男人正在跟她說他的事,讓她了解他所有一切。
“她無法接受那男人不愛她的事實,天真的以為只要生下他的孩子,那男人就會再回到以前對她百般寵愛的模樣,因此,我出生了。”嘲諷的,他扯出一抹嗤笑。
“誰知我的出生卻一點作用也沒有,我只是男人眾多孩子之一,根本不重要,每天每夜,我看着母親哭泣、悲傷,卻無能為力,直到有一天,她終於受不了這種折磨,選擇結束自己生命。”
在母親的眼中,沒有他,只有愛、只有那男人,他看着愛情予人的瘋狂和結束生命的愚蠢,於是堅定地告訴自己,他絕不碰愛情這東西,誰知
“所以,你才不肯接受我?”汪彌喜抿着唇,不悅的眸子漸漸放柔,心疼地睇着他。
“看着那樣的母親,我誓言不像她那樣,愛只會讓自己脆弱,根本沒有任何助益,誰知……卻遇上你。”火浦夏微微一笑,“出乎我意料之外,我以為不會心動的,誰知……”自己卻在不自覺間,悄悄地丟了心。
汪彌喜微咬着唇,卻忍不住漸揚的唇瓣。她知道眼前這個冷傲的男人正在向她示弱,以他的方式向她道歉。
“我第一次聽你說這麼多話。”忍着唇畔的笑,她柔聲說著。
“嗯。”看着她唇畔的淺笑,明白她已原諒他,火浦夏走上前,溫柔地將她擁入懷裏。“對不起。”他為他之前的言語道歉。
“唔……”汪彌喜故意悶着聲,好一會才笑着接受他的道歉。“看在你跟我說你之前的事,我勉強原諒你。”
“不結婚了?”
聞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味,柔軟的溫柔溢滿心胸,他第一次嘗到這種感覺,這……就是愛人的感覺嗎?
“其實,我剛剛就想逃婚了。”汪彌喜抬起頭,俏皮地吐吐粉舌。“而在聽了你說的話后.我更想逃了,可是爺那邊……”’
“我會處理。”粉色的舌尖讓冰眸掠過一絲炙熱,他迅速低下頭,在封住她的唇時給予承諾。
“唔……”
汪彌喜閉上眼,承接他火熱的深吻,小手緊緊揪着他的衣服,熱情的回應他的吻,心裏溢着滿滿的喜悅。
嘻……她總算抓到這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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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夏……”
汪彌喜氣息不穩的低喊,抵着他胸前的小手綿軟無力,軟軟的身體被他的撫觸弄得火熱,就連拒絕的聲音,聽來也像嬌柔的懇求。
她全然不知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地步的,當他輕鬆地將她帶離新娘休息室,對不安愧疚的她承諾會完美解決這場婚禮,她完全相信他,跟他回到他的房子后……爺來電話了!
她不知道爺怎會有火浦夏的手機號碼,更沒想到爺會知道她就在火浦夏旁邊,局促地接過手機,她原以為會聽到爺的責罵,誰知爺卻反常地笑了,笑得她完全摸不到頭緒。
直到爺笑夠了,她聽了爺的解釋不安的心立刻轉為氣憤困窘。原來根本沒有婚禮,一切都是假的,是爺和夏的朋友一起設計的,她和夏都被騙了,她氣得連連跺腳,可卻也開心得忍不住唇邊的笑,只能羞紅着臉,又氣又窘地瞪着一旁男人。
看着他唇角淡淡的笑意,她知道他一定也知道一切情形。可惡!竟然不早點跟她說,害她擔心愧疚那麼久。
等她掛了電話,正想向他好好發怒一番,誰知他卻突然吻住她的唇,大手緊緊地抱着她,兩人跌在一旁的長沙發上。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點燃一處處火焰,纏綿的吻激情火辣,粉頰因這吻飛入兩抹漂亮紅暈,隱約的,她明白他想做的事。
她的心跳得好快,身體被他挑逗的撫弄引出絲絲綿軟,他胸前的熱度透過薄薄的襯衫,傳人她掌心,讓她的呼吸更顯急促。
她該拒絕的,這樣的進展太快了,可吐出的話語卻嬌柔得令她頰上的緋紅更顯艷美,她的聲音太柔了!柔得不像拒絕,倒像……同意。
這兩個字羞得她一陣顫抖,感覺到她身體的輕顫,火浦夏放開她的唇,炙眸深深看着她,曲起手指輕撫着被他吻的紅腫的櫻唇,眸光轉濃。
“你怕?”他的聲音因慾望而更顯低沉,指尖探人她微啟的唇,滑過貝齒,輕觸柔軟的舌尖。
討厭!他用這種聲音、這種眼神,擺明就是要誘惑她嘛!
“我”
汪彌喜喘着氣,迷濛的澄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舌尖忍不住吮着他的唇,看着他深墨的眸子隨着她吮弄的舉動漸漸轉濃,那明顯的火熱情慾惹得她身體不禁一顫。
他伸出在她唇里的手,大手壓下她的頭,簿唇用力吻住她,這個吻更纏綿、更激情,似要把她的呼吸全數捲走。
她回應着他的吻,兩手無意識的摟緊他的頸,舌尖與他纏弄,交換着兩人的味道,沉陷於他索求的熱吻里。
感覺到她的回應,他的吻更深更纏綿,不斷汲取她口裏的甜蜜,將自己的氣息與她交融,大手挑弄地撫着她發熱的嬌軀,挑撥她的情慾。
她被他挑逗得連連喘息,粉頰的徘紅染到粉頸,美得讓他的眸一眯,火熱的唇忍不住離開柔軟的唇瓣,濕熱的吻順勢而下,吮着美麗的粉頸,吻出點點激情的紫痕。
初嘗情慾,汪彌喜不知所措地扭着身子,微掩的眸子氤氳,誘人的低吟不住自微啟的唇瓣逸出。
“嗯?”
他輕聲回應,大手解開她胸前的衣服,唇隨着裸露的肌膚一印下火熱的吻,挑撥她初遇的情潮。
“夏…”
她忍不住喚着他的名字,眸子愛憐的看着他因情慾而泛紅的俊顏,軟軟的送上自己的唇。
“我愛你!”
吻住他時,她柔柔說出愛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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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黑,繁星點綴黑幕,灑下點點星光。
汪彌喜顫着眸子,微微睜開眼,迎接她的是一片黑暗,她愣了愣,坐起身子,下體的異樣讓她微擰起眉,也讓她想起下午的纏綿。
她紅了臉,穿上蓋着自己的襯衫,慢慢坐起身子,環視四周,卻尋不到她愛的男人。
他人呢?
才想着,就聽到輕輕的琴聲透過門傳入她耳,她微微一笑,站起身,往琴房走去。
悄悄打開門,就見她的男人只穿着一件褲子,連扣子也沒扣的就坐在鋼琴前,修長的手指放在琴鍵上,彈出熱情華麗的曲子。
這是……卡門的“哈巴奈拉!”
聽出曲子旋律,汪彌喜不禁笑了,她走進房,柔柔的嗓音輕輕唱着:
“愛情是只任性的小鳥,誰也馴服不了,
如果它執意不來,呼喚它也徒勞!
威脅或祈求,也毫無辦法!
愛情是個流浪兒,它從來就是自由自在的;
若是你討厭我,就由我來喜歡你,
被我愛上,你就要小心了!”
唱到這句歌詞時,她已來到他身邊,小手抱住他,在他耳邊重複哼着這句:“被我愛上,你就要小心了!”
她的舉動惹來他的笑意,指尖仍在琴鍵舞動,華麗的卡門未停,她的歌聲也未停。
離開他,她轉着身子,故意學着卡門裏的舞姿,朝他誘惑。
“你以為抓住了小鳥,它撲撲翅膀就飛走了:
愛情在遙遠的天邊,你可以等待,
當你不再等待時,它就回來。
愛情已在你周圍,快,快,它來了,走開了,又回來了,
你以為抓住了它,它已跑了,你以為避開了它,它卻抓住你了!
愛情,愛情……愛情是個流浪兒,等待,等待……”
唱完,琴聲也停了。
她笑看着他,氣息因方才的轉動而微喘。“沒想到你也會彈琴。”令她吃了一驚。
火浦夏看着她,低低說著:“這琴是我母親的遺物,我有記憶時,她常常彈這首。”
若是你討厭我,就由我喜歡你;被我愛上,你就要小心了。這是否就是母親的、心聲……
“是嗎?”汪彌喜側着頭,笑着點頭。“我能理解,因為我也一樣,若是你討厭我,就由我喜歡你;被我愛上,你就要小心了。”閉上眼,她輕輕哼着,不住重複“被我愛上,你就要小心了”。
他笑看她臉上的笑,心裏溢着滿滿的柔軟,站起身,張手一把抱住她,將她放在琴鍵上。
“啊!”她的舉動惹來她的驚呼,卻全數被雜亂的琴聲掩沒。“你做什麼?琴會壞……”剩下的話全被他吻人嘴裏,她細哼着,回應他的吻。
他的手解開她身上的襯衫,溫柔的撫觸如彈琴般彈奏她柔軟的肌膚,輕微的動作引動琴聲,也喚醒她的理智。“別在這……”琴會壓壞的。
抗議無效,喘息、琴聲,在房裏細柔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