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除夕
又在聽雨軒養了幾天，楊謹才讓我上醫館。自從病了一場之後楊謹對我好得不得了，簡直就象，就象是好姐妹一樣，呵呵，當然這種感覺不能讓他知道，否則他會殺了我，可是，誰讓他長得那麼漂亮又喜歡男人呢，並且還八褂。不過，也就是這幾天一直待在園子裏，才知道他是那麼受歡迎，每天都有姑娘家給他送東西，不是帕子就是秀囊，還有畫，還有很多好吃的東西，我總是在享受着那些美食的同時感慨那些姑娘的明珠暗投，而此時楊謹的眼光簡直可以殺人，並威脅我不許再露出那種婉惜的目光否則不給我東西吃，呵呵。
回到醫館大家也都對我關懷倍至，特別是秀秀說我臉色蒼白給我弄了一大堆補品，害得我幾天就胖了不少。並且意外的發現羅青居然又回來了，這次沒有整天待在屋子裏，而是變成了我的小老師：師傅讓他教我診脈。他也不管我，只是扔給我一本脈象的冊子讓我看。唉，看來我還是比較適合走自學成才的道路。
浮脈，輕取即得，重按稍減而不空，表證，亦主虛證。沉脈，輕取不應，重按始得，里證，沉而有力為里實，沉而無力為里虛。遲脈…
我每天就是這樣念念叨叨的，比記藥難多了，藥還能看得見，這脈只能是自己感受。當我記完了常見的十六種脈象后羅青才開始讓我感受脈象，開始特別容易渾淆，不過幸好回春堂的病人多，常見的脈象都能遇見，所以反覆數次，我也能摸出個大概。
當然這只是個開始，接下來還要學習望，聞，問診，藏象（即五臟六腑的症象），經絡，病因病機，辨證，一股腦的都來了。因我學習時間短，所以學起來很是吃力，不過沒想到羅青還真是個不錯的小老師，看他冷冷清清的對誰都不熱心，可每到有不同的病人不同的病症的時候他都會拿來綜合一一講解，所以我接受起來也還算容易。
不知不覺兩個多月又過去了，轉眼就是春節了。這些天醫館給我們放假，說是春節來了讓大家都好好歇歇。前兩天一直跟着忠嫂忠叔搞大掃除，楊謹看我們搞得熱鬧，也不出去了和我們一起弄，人多力量大，年前該準備的該做的就一下子都弄好了，園子裏都掛上了五彩繽紛的綵帶，門上都貼上了春聯，窗上還都貼上了紅色的窗花，房裏也都擺了好幾盆桔子和水仙，處處都洋溢着過年的氣氛。而今天終於到了大年三十了，倒沒什麼事幹了，我和楊謹倆個就優哉優哉的在前廳烤火，一人拿一本書在看。
“哎！”楊謹叫了我一聲，不理他。
“哎！怎麼不理人啊。”又叫。
“我有名字。”我頭也不抬。
“小文！”
“什麼？”我依然在看手上的醫書。
“你會唱歌嗎？”
抬着看見楊謹一臉好奇的表情，歪頭想了一下，“不會。”真的很少唱歌，那些歌詞從來都沒記全過。
“彈琴？”
“不會。”在皓王爺學的那點三腳貓功夫還是不要獻醜了。
“笛子？”
“不會。”真的沒學過。
“跳舞？”
“不會。”慢三慢四不算吧？
“那女紅總會了吧？”
“不會。”唉，這個更不會了。
“那你到底會什麼？”有人處在崩潰的邊緣。
“吃飯，睡覺。”這是事實。
“古文！”楊謹憤怒的大喊一聲。怎麼那麼生氣？“在！”我再抬頭看他，卻看見他冒着怒火的雙眼。“不是吧？什麼都不會的是我耶，我都沒生氣，你生什麼氣呀？”
“你這十幾年是怎麼混過來的？”雙眼危險的眯着看着我。
“唉，家裏窮，哪有人教我那些呀，你以為都象你一樣啊，一出生就在金窩窩裏了。”我很傷感的樣子。不過也是事實，我一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確實是夠窮的了。
“你家裏很窮嗎？”聲音變成了同情。
“是呀，吃了上頓沒下頓呢，你說窮不窮。”
楊謹懷疑的看着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象。窮人家的孩子哪能象你這樣的。”
“我怎樣？”我奇了，還真不知道窮人家的孩子應該怎樣。
“窮人家的孩子都很自卑，做事都畏手畏腳的，可你一點也不。”楊謹慢慢的說。“還有，你識字，窮人家的孩子怎麼可能識字。”
原來如此。“我也很自卑的，只是你不知道。字是我去村裏的私塾偷學的，不行啊。”我沖他翻白眼。這人想探我的底，沒門。繼續低頭看書，不理他。他一時也不吭聲了。不過剛看完兩頁，那傢伙又不安分了。
“小文！”
“噢？”
“明天我們一起去逛街吧。”
“噢。”
“我還沒和你一起逛過呢。”
“噢。”
“你穿女裝。”
“噢。”咦，不對，趕緊從書中抬起頭。“什麼？女裝？為什麼？”
“那個，還沒見過你女裝的樣子呢，呵呵。”楊謹那笑呵呵的樣子，美是夠美了，只是也很欠揍。
“我穿女裝有什麼好看的。你幹嘛不穿？”
“我是男的，我穿象什麼樣子。”楊謹笑容一下子斂住，滿臉黑線。
“那個，你比我漂亮嘛。”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還是小心奕奕的補上。
“古文！”有人要發飆了。
“好好好，我穿，我穿還不行嘛。”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大過年的可不敢惹他，漂亮的男人顧然可愛，可是生氣的男人更加可怕。記得上次說他比女人漂亮他硬讓大家連吃了一星期的青菜，害得每次吃飯的時候我都被其他三個人用目光凌遲。（本來忠嫂他們是不和我們同桌吃飯的，但兩個人吃太沒意思了，在我的一再堅持下，大家就一起吃了）
想想還是不和他一起坐了，免得又被他算計了去，就跑出去幫忠嫂弄菜去了。
這是我在這裏度過的第一個除夕夜，本以為會是和娘和哥哥一起度過的，沒想到竟是和楊謹他們一起，看來緣分聚散總是無常啊！
吃過了豐盛的除夕大餐，我們就圍着火盆一起打馬吊，等着子時燃鞭炮許願。終於到了子時，四處都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小可也跑到門外去燃炮竹，大家都在雙手合十許願，我也趕緊雙手合十，低下頭許願：希望娘和哥一生平平安安，還有，希望程珏能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