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真水無痕
這之後的日子裏,每個人都愁眉不展,一副馬上就世界末日的表情,除了“桔子”。當然,並不是中指上的戒指使她快樂〔也有一點〕,她高興她能守護在禪明身邊。當禪明和棄愛都在第二學區時,他們不止一次相遇。校車上棄愛和禪明曾四目對視,那是一種看穿心底的對視。棄愛永遠記下了這個帥氣的男孩,但禪明肯定轉身就記不起這個不足道的女孩。所以,這是一個人的愛戀。偌大的校區里,棄愛會格外期盼禪明的出現。格外在禪明出現時表現出隨意與不在乎。即使不止一次相遇,他們也不過是路人,留給棄愛的只是一個人的背影。誰會想到還會在這種情況下相聚?嘆一聲造化弄人吧。“桔子”全身心地投入到照顧禪明的工作中,這種做法漸漸引來其他人的怨氣。一天,戀夕對棄愛說:“桔子,你比誰都關心禪明,我們能理解。但你的身份不同了,你的行動要記掛魔族的生死,是否該想辦法採取一些行動呢?”棄愛究竟不是桔子,她沒有責任的概念,而且討厭別人的教訓。“知道了,知道了。”有些不耐煩。戀夕感到很委屈,但極力剋制自己不生氣,場面很尷尬。這時,眉鎖推門進來。“嗬,剛當上族長,脾氣就大了。”棄愛滿不在乎,可她一想,今後很有可能要一直同這些人生活下去,還是打好關係為妙。於是就打圓場,“戀夕,不好意思,我只是希望禪明早一天蘇醒。戀夕哥,那我該怎麽辦?”“你是族長,想一想,就該會有辦法。”眉鎖冷冷地說:“你想不出辦法,就把位子讓給能想出辦法的人。”棄愛狐疑地看着眉鎖,心裏在說“讓給你?”眉鎖毫不示弱,她的聲音銳利起來:“桔子,你真沒覺着戀夕比你合適一千倍嗎?”戀夕意外極了,還很窘迫,“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眉鎖你在說些什麽?”眉鎖逕自走了出去,禪明道別後也快步走出去。棄愛鎖上門,吁了一口氣,然後得意地笑着:“真是夠亂的,一群傻瓜,都沒弄清楚就來找我麻煩。說實話,這麽鬥鬥也挺有意思。”禪明一直未醒,他的氣息仍然微弱。棄愛喃喃道:“你不會聽到我說話吧?你還要睡多久?”就在這天晚上,棄愛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夜色中一團白光從天空落入城堡,帶來涼意。她從夢中醒來,仍然能感覺到那股涼意,隱約中,她聽到走廊里有細微的聲響和唏嗦的腳步聲,便推門出去看個究竟。冷不防,她的一隻手被人握住、嚇了她一跳。原來是墨涵。墨涵忍不住咯咯低頭笑着,“真是,每次都被嚇着。”棄愛不喜歡被人握着,真不自在。墨涵倒是一直問:“你做那個夢了嗎?白光把寒冷帶到城堡的那個,發生什麽了?”棄愛又很煩,她不願和別人打交道時,被別人打擾就會煩,所以不說話,只是點頭或搖頭敷衍一下。尋着聲音,拐了兩次上了一層就到了事件發生地。那裏有一個陌生的女子〔至少是桔子的記憶中不存在的〕斜跪在地上,顯然中了保護咒語,手腳被光鐐銬束縛着。棄愛仔細地打量着不速之客:一個很瘦削的女子,皮膚白如雪,與黑色髮髻形成鮮明對比;衣服上佈滿各種雪花圖案,沒穿鞋;沒有任何裝飾,卻極盡奢華地詮釋什麽才是清新的美麗;最乍眼的是她的右臂上有一個十分獨特的雪花圖樣。期間,白膚女子低着頭,兩隻手按着地毯,微微痙攣着,光鐐銬已經灼傷了她的手腕腳腕。不一會兒,所有的人就都到齊了。羅新走近一些,厲聲問道:“你是誰?來這幹嘛?”一個好聽的聲音回答:“我是精靈公主,來自冰雪王國,來救一個病重的人。”羅新快步走到她右側,一看見雪花圖樣就激動地喊起來:“您是我們尊貴的客人。”然後解開束縛扶,着她向禪明的房間走去。小輩的人都不知究竟,在一旁跟着看着。外面還是一片黑暗,無邊無際,可古堡內霎時燈火輝煌。精靈公主抬頭時,每個人都注意到了那張精緻的娃娃臉。精靈公主跛着走向禪明,仔細端詳了一陣那仍帶痛苦表情的臉。“原來,你是我最後的宿命。”精靈公主的手一碰右臂上的雪花圖樣,圖樣就凸起成一塊雪花雪片,不過臂上的圖樣也未消失,她把雪花放在禪明手心裏。自己旋轉起來,越轉越快。轉着轉着,衣服上的雪也不再是靜止的,而是飛舞的;雪花已不是停留在衣服上的,而是充斥在天地間的。精靈公主的外形無法被辨認,她變成了一大滴淺藍色水珠。這滴旋轉的水珠越來越小,顏色越來越深。當她的顏色變為最純粹的藍時,水珠剛好落入禪明嘴中。禪明的身體從嘴向兩邊溶入藍色的柔和光芒中,待藍光消失后,禪明也睜開了眼睛,手心裏的雪花沒有變化。眾人看呆了,這一切又象個夢,那個白光的夢的延續。禪明看見大家都在,“桔子”淚眼模糊地也回來了,痛苦的表情換成了恬淡的微笑。“發生什麽了?”爾德先生把一切講給他聽。“哦,精靈公主?她來救的我,這是為什麽?”羅新說:“傳說魔王創立這個世界時,還建立了一個冰雪王國。它是魔族的附屬,負責冰霜雨雪。同時,魔族的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冰雪王國的人保護。如果這個人陷入極度病痛中,他的保護者就會來到他身邊,化做真水,消除病痛。他的守護者化的雪,即使落到他身上也不會化。我一直以為這只是個動人的傳說,原來這是事實。禪明,那個雪花你要認真保護,千萬別讓別人碰到。”夜正深但沒有人有睡意。大家散了,心裏都有了一絲柔軟。後記:禪明蘇醒后,老人們就搬出古堡,去了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居住。羅新說,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只有離開,我們才能有更快地發展。以後,會有一個仕女來做兩邊的橋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