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勉勉強強算回憶~囍~
在柯藍家廝混到了午夜12點左右,終於被不耐煩的柯藍趕了出去,午夜的溫度非常之涼,我搓着手掌覺得有點冷。和我一同被趕出來的蜜兒則是披上了外套,她一向很有先見之明,在生活上會努力照料自己,所以她就算沒有男人也能活的很滋潤,這也是季諾屢屢失利的原因之一。
下了樓,分道揚鑣,季諾和蜜兒是鄰居,理所當然一起走,我和司清一起走,本來是想叫出租車,可是走了一段路之後根本就沒發現出租車。因為是熟悉的街道,我倒是不介意走路,挽着司清的手走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人在吃飽了撐着的時候總會有這些感覺。
“你說季諾追不追的到蜜兒啊?”我突然八卦起來,仰起頭問他。
司清想了想,說:“你覺得呢?”
“我覺得可以啊。”我看着他,十分認真的說到:“如果他們在一起了,那樣的話,蜜兒就不用再當殺手了,那樣很危險。”
司清笑了,唇線勾起,拍拍我的頭,說:“如果他們在一起了,那蜜兒只會更危險。”
我疑惑了一下,然後很快反應過來,如夢初醒的“哦”了一聲,然後拉着司清往家裏跑,說:“街上冷起來了,我們快點回家吧!”
在柯藍家,離開了那一群吵吵鬧鬧的人們,安凌夜在家裏打掃着,柯藍做完了文件,嘴裏咬着一塊餅乾,看上去她似乎餓了。
“餓了嗎?”安凌夜詢問到,指了指廚房,說:“要我去弄點吃的嗎?”
柯藍搖頭,說:“夜食會長胖,而且對身體也不好,你快點收拾吧,我先去睡了。”說完,打着呵欠回了房間。
安凌夜說了聲“知道了”,就繼續收拾房間了。
在房間裏呆了一個晚上的小小把房門打開了一條縫,沖安凌夜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怎麼啦?”安凌夜微笑着走過去。
小小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安凌夜,然後丟出一本書給他,書名是《速成戀愛手冊》。
安凌夜接過書,繼續微笑,說:“這本書怎麼了?”
小小指了指那本書,繼續說:“這本書上說,如果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說要先去睡了,那麼就是暗示那個女人叫那個男人和她一起睡。”
安凌夜笑的更好看了,說:“如果是真的就好了。好了,小小,你也快去睡吧,我先去打掃好。”
安凌夜說著,想要轉身回去繼續打掃。
“等一下。”小小叫道:“把書還我,我明天還要去還給閱覽室。”
安凌夜楞了一下,然後把書遞給小小,最後加了一句:“不要讓藍看到你看這種書,她會殺了你的。”
小小點頭,表情嚴肅,說:“我知道的。”說完,關上門。
和安凌夜不同,任何時候,小小的表情都趨於僵硬,即使是在做非常幼稚的事情的時候。
雖然覺得小小難得的小孩子行為很是好笑,而且可能性幾乎為零,可是安凌夜還是不自覺的加快了做家務的速度,花了十分鐘左右,就把整個大廳整理的井井有條,然後快速的去到了柯藍的房間裏。
果然,柯藍睡的很熟。
非常熟,可能是因為太累了,還有輕微的鼾聲。
安凌夜苦惱的皺眉,和藍在一起,果然很容易失去理性呢。好像變笨了,是吧?
正在安凌夜苦惱的時候,在同一間套房的另一個房間裏,小小坐在地板上,表情有點凝重,翻開那本粉紅的《速成戀愛手冊》仔細的看着。十分之不協調。
在同一個城市,另一個簡單的小套房裏,我和司清回到家,司君還沒有回家,打開燈,屋子裏一下子亮堂起來,可能是因為剛從外面回來的關係,房子裏顯得特別暖和,臉頰上也不自覺的出現了溫暖的紅暈,深呼吸一口氣,我屁顛屁顛的接過老公換下來的衣服,十分賢淑的捧着衣服扔到衛生間的洗衣桶里去了。
我把衣服丟進洗衣桶之後,又用熱水洗了一下臉,熱水暖和臉頰的感覺非常之好,我突然意識到,也許我還是很幸福的。至少,現在是,不是嗎?
我綻放出很漂亮的微笑,當然,只是我自己那麼以為而已。
司清走進來找自己的剃鬚刀,我熟門熟路的幫他找到,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我記得這東西我燒掉了啊,暈,不管啦。
“老公。”我抱住司清,把剃鬚刀先放在大理石的洗臉台上。
司清笑了,拍我的頭,說:“怎麼啦?”他已經很習慣我偶爾的撒嬌行為了。
“你在真好。”我很努力的抱住他,語氣里儘是甜膩膩的味道。
司清楞了一下,很快又綻放微笑,說:“是嗎,很好啊,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啊。”
我把頭從他的懷裏抽離出來,然後踮起腳尖,很戲劇性的親了他一下,然後放開他,綻放大大的微笑,說:“那,我先回房間了,哈哈哈~~~”說完,轉身,紗巾一樣的長圍巾在空中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拿下紗巾,唇邊不自覺的溢出一個微笑,輕輕勾起,帶着一點邪氣,卻和我眸子裏的驕傲相得益彰。
衛生間的燈光微微有些發暗,也許是因為真的用了太久蒙上灰的關係。鑲嵌在衛生間牆壁上的大鏡子裏,戴着茶色眼鏡的男子輕輕推了一下眼鏡鏡框,臉頰猶如西方人一般的白皙,卻透出一絲詭異來。腰間的手賬微微震動,男子拿起小小的手賬,看了一眼,然後丟進了垃圾桶。
遠在美國的另一頭,金融交易大廳中也傳出了一陣人們的哀嚎,自然,也有一小部分人的歡呼。夏桀的公司,合資成功,可是同時,身為股神的他也在這一次合資交易中資產近乎蒸發一半。不過夏桀認為最慘的絕對不是自己,因為據他所知,受傷最大的vill,緊隨其後的就是安得斯,也是因為這件事情,主導人的第一夫人亞希法被vill的董事十二道詔令叫回了vill的人造島總部接受制裁。安得斯也似乎面臨同樣的命運,不過他的狀況要好很多,他的名氣不是白蓋的,就算髮生了這種跟盤失策導致資金流失的事情,董事會估計也只是吵幾句,不會影響到實權。
夏桀看着已經合資成功的公司註冊表,就這樣薄薄的幾張紙,這次吸走了多少錢啊。伊萊在一旁收拾各個公司的文件,收拾到一半,看着在發愣的夏桀,突然插話到:“你這樣做真的值嗎?”
夏桀很快反應過來,抬頭,笑了,說:“什麼值不值的,都是商人而已,雖然這次蒸發了近一半的資產,不過還好啊,有一個華爾街新大鱷的稱號,不錯啊。”
伊萊一堆文件扔過去,說:“不是這個!我是說那個女人!”
“喂,輕點。”夏桀把砸到自己臉上的文件好好收好,開玩笑,這可都是這次戰鬥的全過程記錄,絕對值得研究。
“我收到消息,vill家主已經在兩天前交接好事務繼續消失了,我想應該是去了中國。喂,你不去嗎?!”伊萊坐下來,隨意的把桌上的文件整理着。
夏桀笑的很好看,右邊的臉頰顯出一個淺淺的酒窩來,東方人柔美的五官讓他看上去格外的悅目,連伊萊也忍不住大讚自己的總裁不去當明星真是浪費人材。
“當然會回去啊,那裏是我的故鄉啊。”夏桀是那麼說著,眼睛微眯,笑意盎然。
“你花那麼時間和精力把自己扶到和司清一樣的位置上,什麼都不做,真不像你。”伊萊皺眉,對夏桀這種行為很是反感,在她看來,值得努力得到的東西,就算再怎麼困難也要努力得到,夏桀這種什麼努力都沒做過的模樣讓她很是不悅。
“對啊,真的不像我哎。”夏桀自嘲式的笑了,然後把文件放進檔案袋裏,說:“就這樣吧,只要她能幸福,不是很不錯嗎?”
伊萊不悅,皺眉,說:“如果是我,我一定努力到最後,你明明什麼都沒做過。”
“所以我是老闆,你是我手下。”夏桀眼線彎彎,笑的十分開心。
伊萊冷哼一聲,不給予評論。
夏桀把文件夾放進自己的書架上,放好之後,背對着伊萊,說:“我就是什麼都做過了,所以覺得好累,我承認我想過把自己扶到和司清一樣的位置,也許有實力競爭吧。可是,我發現我錯了,司清可以放掉一切去陪着飛飛,我卻做不到,因為我天生,只適合在金融界打滾,如果叫我像他一樣做一個小作家,可能我會不甘寂寞吧。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感覺,無論我怎麼努力,始終到不達她的心底,不是嗎?”
“白痴。”伊萊下了評論,站起來,說:“我的愛情觀和你完全相悖了,我們沒有共同話題。我說,BOSS,大概在很多年以前,你就是因為那麼想到了美國的吧你,少了點勇氣。”
“你說的對。”的確,如果十幾年前是留在中國的話,也許現在陪在那個人身邊的,是自己。只是現在,自己已經離席了,失去資格。他狠不下心,去破壞她的幸福,破壞曾經給過他幸福的她。
世界的另一旁,躺在床上享受暖氣的我,往杯子裏縮了縮,開心的笑了。燈已經關了,身旁的人傳來輕輕的呼吸聲。我推推他,從後面抱住他,然後問:“喂,老公,我問你啊,如果那次相親我媽沒有向你強硬推銷我,那你會不會娶我啊?”
司清揉亂我的頭髮,話語裏可以感受到淡淡的笑意,說:“不會。”
“啊,你那個時候就不會覺得我很可愛很特別之類的嗎?不是這樣,為什麼別人強硬推銷你就要啊?”我不悅,嘟嘴,我有那麼沒行情嗎。
“恩,很可愛。”“”這還差不多。
司清也伸出手來抱着我,輕聲在我耳邊道:“那個時候,我沒有要結婚的打算,不過你的話,我不介意。”
哎呀,人家會不好意思啦才怪!我把紅通通的臉埋到了司清懷裏,無限嬌羞狀的繼續問:“那,那個時候你就覺得我最可愛嗎?”
“恩你媽也很可愛。”“”司清你還是去死吧!
感覺到自己懷裏的人僵硬了一下,司清唇邊的笑意更盛,把懷裏的人抱的更緊了。
相親么,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司清閉上眼睛,十幾年前的一天,習慣了一個國家,一個城市,一個小社會之後的自己,被拉去相親了。見過了很多女孩子,他的記憶一向很好,無論哪一個,長相特點,職業習慣,他都記得清清楚楚。自然,也不會有哪個印象深刻了。
中國的婦人似乎都特別熱情,他在公寓收到了一個相親對象母親送來的煎餅,他的中文學的很好,可是他卻忘了學自己呆的城市的本土方言。婦人的普通話不錯,卻喜歡用方言說著說著,說到了最後,婦人站起來,說:“看來你對我女兒印象不錯啊,我女兒也是。呵呵呵,那我現在去和你母親談談,哈哈哈。”
他在中國認了一對養父母。人很好,喜歡釣魚,自然,背景單純。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司清才知曉了婦人的意思,婦人也怕他會後悔似的,走的很快。幾天之後,連訂婚的日期都快訂下了,司清想去說清楚的時候卻撞上了婦人的女兒,臉龐和特徵都還記得,感覺卻像第一次見面一般。他記得,這個女孩子,叫雲飛飛,是一個導遊。
飛飛笑的很好看,和所有同齡的女孩子一樣,燦爛的笑容,明媚,而且耀眼。
這樣的女孩子,並不會有什麼特別,可是接下來,她說:“你是司清,你答應和我結婚了么?太好了,我們一定會成為很好的夫妻的,以後要多多指教哦,我會努力讓你幸福的。”
“好。”因為那句話,他答應了,人生在世,嘗試不同的東西比較好,而且,這個女人,不構成威脅,自然,這個結論,是錯的。
和所有要結婚的年輕男女一樣,兩個人忙着看房子,買傢具,請親戚,忙的不可開交,等忙好了一切,結婚的那一天,飛飛喝醉了,抱着他,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後說:“你不可以對我不好!”
是缺乏安全感的人呢!司清只是笑,脖子上留下了齒痕和絲絲血跡。他已經開始信任面前的女人,如果自己新婚的妻子是對手派來的殺手,那麼剛才那一咬,只要在牙齒里裝上一點點的毒劑,那麼,他就死定了。血液,會把毒運送的很快。司清當然也知道這點,卻神經般的沒有避開,甚至還覺得,就算這樣被她咬死,也可以算是很幸福的事了。飛飛很可愛,很喜歡撒嬌,努力做好家事,在他的面前還會裝乖,實際上,他看過她在修車房和她的兄弟修車,然後砸爛一個千斤頂和一箱啤酒的全部過程。
司清也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始習慣和這個女人的生活,習慣到,幾乎不想放開。本來就只打算出來幾年就回去的,卻越拖越久,而且更糟糕的是,自己居然還樂在其中。飛飛懷孕的時候,最緊張的是他,他有的時候甚至會想打掉孩子算了,生孩子太危險了吧?可是他知道,無論是飛飛還是岳父岳母還有養父養母,是沒有一個會同意的。所以,他只能盡心照顧懷孕的飛飛。
可能是被照顧的太好了,懷孕的飛飛運動太少,結果早產,孩子生出來之後又在醫院的隔離箱裏生活了三個月,雖然保住了命,可是身體素質卻差的要命,更離譜的是,孩子連奶水也咽不下去,不過這樣讓有餵奶恐懼症的飛飛鬆了一口氣。接下來的半年,取名為司君的小寶寶是靠營養劑活下來的,本來應該白白胖胖的嬰兒,司君卻是乾巴巴的,看的飛飛這個超級顏控大呼不甘。不過好在,基因優良,再長大一點的司君,美艷的不可思議,活脫脫從希臘神話里走出的那個水仙花少年,自然,他的脾氣臭也是出名的。
有了孩子,一家三口的生活美好的不可思議。
司清開始教自己的孩子要好好念書,天天向上,這些是養父教他的,他就照搬教君君。
飛飛則是對自己孩子的性向產生了巨大的興趣,直接導致的結果是君君不再交男性朋友,誰想和一個男性朋友走在一起就被自己老媽用異樣的目光看着?久而久之,司君的朋友就只有鄰居家的小女孩子紫月一個了。
司君八歲的時候,繪畫比賽得了一等獎,獎勵了一塊很大的巧克力,飛飛想吃,就問他說:“你知道世界上最小的鳥是什麼嗎?想知道嗎?媽媽告訴你哦,不過你要把巧克力給媽媽。”
“世界上最小的鳥是蜂鳥。”小司君冷冷的說,然後把巧克力放進口袋,說:“我不喜歡吃巧克力,不過我不會給你。”
小時候的司君,那個酷勁啊,看的飛飛直叫小攻。
按捺住揍兒子一頓搶走巧克力的衝動,飛飛開始耐心的勸說司君,在勸了半個小時左右,司君終於答應,只要他們比賽,誰贏了巧克力就歸誰。
小司君的數學和化學很好,他看遍了圖書館裏關於這兩類的書籍,也知道自己的智力應該是超於常人的,只是有一個晚上,一個男人拍着他的頭,茶色的鏡片中沒有一絲色彩,唇邊卻是一抹溫柔微笑的對他說:“君君,做人,有的時候可以不用那麼聰明。”微笑着說的話,寒意卻衝上了腦門,小司君點頭,開玩笑,他還小,不想那麼早投胎。
他們比的是高等數學。
天知道飛飛把大學教的東西忘到哪裏去了,上次司君問她唐明皇是誰,她想了半個小時才想到。
司君看了看大學的微積分試題,丟到一邊,然後拿了數學界上有名的三角問題做了試卷。
十分鐘,他可以寫好。
司君分好試卷,把自動筆給了自己的母親,然後坐下來,慢慢的寫着。
在寫完第一個數式之後,他卻聽到了自動筆落下的聲音。
飛飛,已經寫完了。
很潦草,卻沒有一絲錯漏,近乎完美。
巧克力被拿走了,飛飛親了司君一下,說了一聲“真乖”,開開心心的跑去了自己的卧房。
看着那張被公式填滿的白紙,司君突然覺得一股寒意,像是置身冰窟,連血管都凍僵了一般。
那張白紙,最後被司清收走,放進了碎紙機變成垃圾。
十幾年後,司清突然發現,自己也許是掉進了一張網裏。
飛飛精心編織的網,細密精緻,不斷的在收縮卻不讓任何人察覺,直至將你完全困住。
司清,就是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