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節 殺戮
讓她失望了,幾家珠寶店名錶店裏安靜的很,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衝出來,也不大看的清裏面的情況,光子急死了。
警察來的總是比想像的快。一輛重型警車率先趕到了現場,沒等停穩,後面已經打開了,**個軍裝警察手持點三八左輪紛紛魚貫從車上跳下,訓練有素,動作敏捷。一下子就把往東銀座方向的位置控制好了,東銀座這邊方向也響起了警笛聲,是新橋這邊警視廳來支援了,兩頭一掐死,土匪就是天大的本事也沒用了。先到達的警察正在拚命的揮手,讓馬路左右的平民疏散開,可惜東京市民一個個看到警察已經趕到,又連搶匪什麼樣也沒看到,一個個笑嘻嘻往後挪了挪,站到了對面的金融大廈邊的街上,金融大廈里的保安也出來了,一個個戴着鋼盔,手裏持着雷鳴登八連發霰彈槍,搞不清楚是衝出來防止搶匪衝擊金融大廈的,還是來幫警察助陣的。
遠處又有警笛聲響起,由遠及近。
光子把鏡頭對住了幾個“保護政要組特工”們,令她意外的是幾個特工全把手槍掖進了考究的西服里去了,站在了圍觀市民的最前列,一臉的若無其事。光子一臉的失望,她原本以為,這些特工會上去對警察指手畫腳一番,然後衝進金鋪,神勇無比的將幾個匪徒揪出來的。
現實讓她納悶的時間也沒有,情況又有了改變。
一聲清脆的槍響,先期到達的一個警察被一顆不知道哪裏飛來的子彈打中了腦袋,白sè的血漿和紅黑sè的鮮血把這名軍裝警察隱蔽的車身部位裝點的輝煌燦爛,這名軍裝周圍的同僚顯然是驚呆了,傻傻地看着他的身體緩緩滑倒,帽子慢慢地扣在他的臉上,一切就象默片里的鏡頭一樣,無聲,bī人的沉悶。
光子發現在槍響的那一瞬間,九個“保護政要組特工”們居然全部chōu槍在手,卧倒在地。他們周圍的市民被他們突如其來的動作驚的全部跳了起來,剛剛那個破鑼嗓子就捏着喉嚨尖叫起來。光子亡魂大冒,她忽然發現那九個人的眼光全部集中向了她,天!怎麼會?
光子被這幾道凌厲至極的目光嚇的一個倒退,幸虧有照相機的繩帶掛在了脖子上,否則照相機也險些丟到天橋下面去。驚慌失措的她忽然發現,自己身處的天橋上,居然還有一個男人瀟洒地舉着一桿槍身修長的步槍,又在瞄準着不遠處的目標。槍聲又響了,光子被嚇的打了個激靈,光子看到這個男人漂亮地一個收槍,將步槍塞到了一個帆布套子裏,一甩手,就把帆布套子背轉在了身上,利落地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天橋的人流中了。地上只有兩個黃澄澄的彈殼,證明着剛剛的一切並不是光子的眼花。他是誰?是警方的狙擊手嗎?光子不由得罵了句自己笨蛋,怎麼不把他的英姿拍一張下來啊!剛剛那個男人的臉十分的剛毅,就象是大衛的雕象一般有立體感。
光子慢慢地回過了頭,重新觀察起那邊的情況起來,如果不是今天的場面太轟動,光子去追剛剛那個男人的心都有了。場內的情形又是讓她大跌眼鏡,那幾個“保護政要組特工”中的一個正躺倒在地上,同樣也是腦部中彈。剩下的幾個特工正在揮舞着手槍向這邊的天橋上指指點點,很憤怒的樣子。
“難道是怪我拍照?”光子自言自語道。
正在納悶着,這邊死了同僚的警察們已經把槍對準了手裏持着手槍的黑西裝漢子了。幾個警察大聲喊叫着什麼話,側着身子靠着障礙物,雙手持槍對着這幫特工們。還有幾個警察開始往光子這邊的天橋移動着,每走幾步就要靠住一兩個掩護物,或是樹後面,或是垃圾箱。然後拿着槍左掃右掃兩下,才再往前走。
他們的身畔又駛過一輛掛着警燈的轎車,“滴多滴多”的叫聲還在鳴叫着,車子裏已經躍出了幾個身手敏捷的便衣,男的威風凜凜,nv的英姿颯爽,全部手持點三八左輪,對準了街心的幾個西服男子,也就是光子口中的保護政要組的特工。
光子知道這大概就是警方的jīng銳反黑組的幹探了。連忙不停地“喀嚓喀嚓”拍了十幾張照片,然後又對着那幾個特工又“喀嚓喀嚓”拍了十幾張。光子現在已經看出來了,這幾個人大概不是什麼“保護政要組特工”了,估計是搶匪的同夥。真是沒見過這麼有型的搶匪啊,光子感嘆道,這麼有型的男人居然是搶匪,我的男朋友卻那麼寒磣日語:草的意思)
沒有等她再有什麼過多的想法,場面上最驚人的事發生了。就在西服漢子們和警察在對峙的時候,四家金鋪和名表專賣店裏同時躥出了五個人,動作整齊敏捷輕盈,每個人都是就地一個翻滾,無聲而急速,再看到他們時,他們已經全部半跪着身子到了路中央,六個人背靠着背,背上背着碩大的行囊,手裏是令人膽寒的槍!
槍有五把,四把是本屬於警衛的雷鳴登霰彈槍,還有一把是手槍。拿着手槍的男人一下子就把光子的眼光全神貫注地吸引住了,他猶如一塊磁鐵一般具有着魔力,光子沒見過一個男人的臉居然可以長的這麼的威武和英俊並存,暴力於優雅兼具。這個男人的臉上dàng漾着輕輕的微笑,如果chūn風一樣蔓延開來。
光子傻眼了,連快mén也忘了撳。
槍聲在這一剎那驟然響起,英俊男子手持一把烏黑酲亮的五四手槍對着警察摳動了扳機。光子的眼前畫面幾乎是靜止地在流動着,就和天上的雲一樣走的緩慢。光子眼睜睜地看着他手槍里跳出一顆顆灼熱的空彈殼,一個接一個的警察,包括反黑組的幹探們全部連反應也來不及就倒在了他的槍下,瘋狂的五四子彈不但攮穿了警察的身體,也在他們身後的障礙物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光子清晰地看到,一個警察倒下之後,身後的垃圾箱上那一片血跡中間的那個空深邃的看不到邊。
光子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的出槍可以這麼的快,快到給人的反應都沒有,警察的掩護基本上都找的不錯,只有個脖子露在外面,可就是這段脖子,既然讓這個男人在一瞬間就將面前的7個神勇的日本警察擊斃在面前,有個警察躲在了車后,聽到槍聲響了7響,勉強打着寒戰,硬着腦mén沖了出來,一把破空飛來的手槍直直地砸在了他的鼻樑上,鮮血就象一道彩虹從倒下的警察的鼻子裏飛飆而出。
shè擊完的男人拍了拍手,得意地笑了。光子在鏡頭看着這個男人在發獃,看着他慢慢地走到警察躺倒的前方,將那把砸過來的手槍揀了起來,往空槍膛里又塞進一發壓的滿滿的子彈匣。還有幾個警察就在不遠處,卻沒人敢再露出頭來了,個個都緊張地拿着手裏的點三八,光子甚至看到有個警察居然在發抖,她毫不猶豫地拍下了這張珍貴的照片。
英俊男子站在了路中央,原地轉了個圈。他的一頭長發被風鼓動的和身上的風衣一樣飄dàng開來,周圍的市民這時才醒悟過來,原來這是個殺人的狂魔,齊齊一聲尖叫,這次沒讓那個喉嚨再逞強。
“我是大圈崽!”長髯男子咆哮着發飄舞之中,就象一頭草原中竄進都市的雄獅。一邊咆哮,一邊開槍,槍聲如雷般炸響,市民開始象炸了窩的獸群,四散狂奔往哪個方向的都有,新橋方向來的警車已經快要到了,被擁擠的人群堵住了來路,動彈不得。
幾個手持着雷鳴登的漢子,也站了起來,平端着霰彈槍,和英俊男子大步走向了幾個身穿西服的漢子,有個穿西服的漢子剛剛從驚愕中恢復,手槍剛剛揚起,就被一顆飛曳的子彈打斷了手腕。也打斷了所有西服漢子的妄想。
這是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
幾個並排而走的漢子齊齊開火了,雷鳴登霰彈槍強勁的子彈呼嘯着打在了成群聚集的西服漢子的身上,幾聲雷火閃動之後,地上已經是一堆血ròu模糊的人形物體了,有一個西服漢子還在兀自扭動着身體,臭烘烘的肚腸和打歪了的身體就象一堆會蠕動的鼻涕蟲。這時的金融大廈的保安們已經全鑽進了金融大廈里,連個探頭的人也看不見了。
彈殼還在滾動,英俊男子接過了身邊遞來的還在散着硝煙的雷鳴登霰彈槍,腳踩住了地上還在兀自扭動着的腦袋,又放了一槍。血花居然象làng花一樣,“撲”地飛濺起來。
看着鏡頭的光子只剩下了chōu氣的聲音了。
她的眼中只剩下了那個英俊男子迎風luàn舞的長發。
新橋方向來的警車已經躲開了擁擠的人群,開足了馬力往這邊飛馳。長髯男子冷冷地笑了,身邊的每個漢子都從懷裏拿出了個圓形長柄手榴彈,一咬弦子,手臂在空中掄出了個漂亮的圓弧,手榴彈忽忽悠悠砸向了正在駛來的警車。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警車已經成了一堆正在冒着黑sè濃煙的廢鐵了。英俊男子瀟洒地轉身,帶着身後的漢子們走向了這邊的反黑組開來的轎車,剛剛剩下的幾個警察倉皇地扭頭跑向了新橋警視廳方向。光子在高倍數相機的鏡框裏很快就再也找不到他們的蹤跡了。
幾個搶匪帶着滿載的微笑,從容地進入了轎車,就象是赴一場體面宴會的紳士,他們背後的包裹巨大而沉重,光子甚至在看見他們進車的時候,車體那巨大明顯的下沉。
隨着下沉的還有光子的心。她看到了在一個花圃後面,那個在天橋上曾有了一面之緣的那個背着帆布套子的男人正帶着得意的笑,站起了身,走向了汽車。
光子最後關頭終於想起了自己狗崽隊的身份,她瘋狂地按動着快mén,斜倚在車mén上的英俊男子和背着帆布套子的男人的一個擊掌成為了光子的最後一張特寫,光子再按快她的膠捲已經沒有了。
光子幾乎是一邊手忙腳luàn地裝着膠捲,一邊看着轎車穿過了警車熊熊的烈焰逸塵而去。
“他是誰?”光子幾乎是吶喊着問自己。
光子不知道,正是因為她的這張照片,導致她一下子躍居成了東京最最至手可熱的記者。
命運的齒輪永遠就是這麼的神奇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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