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九死一生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淫威之下，必有軍規。
幾個千戶逃兵的人頭震懾了整個京營，前進雖然基本沒活路，但總比後退必死無疑的好，要是踩了狗屎運能夠首先登上那城頭，千戶的大印就是自己的啦。“不管了，不管了，爺這次拼了，生了榮華富貴，皇宮的美女財寶任我奪取。死了也就無所謂了！”
在這種思想的驅使下，京營士兵的攻勢更猛了，皇城城牆再堅固，御林軍訓練再精銳，也經不起這樣不計傷亡的進攻，京營本來沒什麼攻城器械，叛亂之前只是草草造了幾架雲梯，為了掩人耳目，進城時什麼重裝備都沒帶。這個致命的錯誤導致初期攻城的時候京營士兵甚至無法渡過皇城外的護城河，不過到了現在，除了被壓制在自家營地附近的水師。城中局勢已經基本被京營控制，大炮，弩車等重
裝備才陸續運了進來。戰場上的天平才開始漸漸向京營傾斜……
“不能用大炮啊，用了大炮咱就不止叛了那昏君，而是叛了整個大明啊！”魏國公徐允爵想拉住趙之龍的馬，想阻止他炮轟紫禁城。卻見趙之龍一把將自己推開：“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們已經是叛逆了！要是攻不下皇宮，我們這些時代公卿都得人頭落地！”說完朝着一邊的炮兵吼着：“開炮啊，還愣着幹什麼！快他媽開炮啊！”
“那不是轟皇上謀反嗎？這可是誅九族的死罪啊？大人？”這個炮兵遲疑的話音還沒落，趙之龍的寶劍就落下了，又一個人頭落地，趙之龍用長槍挑起他的人頭道：“違抗軍令者，格殺勿論！”
沒有人再敢忤逆忻城伯的命令，所有的炮兵全部撈開了膀子干。皇城的城樓上頓時一片火光，一些來不及隱蔽的御林軍頓時被炸成了碎肉，全體守軍官兵為之一愣。趁着這個當兒，無數的雲梯架上了城牆……
“哈哈哈，千戶是我的了！殺啊”率先登上城樓的士兵興奮地嚎叫着，只可惜話音還沒落就被七八根長矛戳成了刺蝟。但是城牆上已經空出了一小塊空地，這時從城樓下湧上了一個又一個身影。
“城破啦，城破啦！快去保護皇上！”御林軍本身人數就少，敵軍攻佔了城門意味着什麼他們很清楚，所以當京營士兵最終擠滿了城樓的時候，御林軍官兵已經直奔大殿護駕去了。
轟鳴的炮聲傳到大殿裏，弘光皇帝臉上一片死人的顏色，他的兩個妃子都一身縞素跪在面前，兩人甚至還沒來得及被皇帝臨幸已經面臨殉國的命運，沒人知道她們心裏在想什麼，兩位妃子只是直挺挺地跪在皇帝面前一邊的盧九德手上捧着一個托盤，上面有一絲白巾和一壺毒酒。
“兩位愛妃，逆賊作亂，朕不能讓你們享天倫之樂了，這裏有兩件東西，兩位愛妃各選一樣自我了結吧…免得被賊兵淫辱。”弘光強忍着悲憤，“朕對不起你們，來世我們都投尋常百姓家吧，這皇帝，不做也罷！”
“皇上，不要這麼說，臣妾能與皇上死此社稷，是臣妾的光榮。下輩子若是皇上做個農夫，臣妾便做那洗衣做飯的農婦”
“皇上莫要小看了臣妾，臣妾絕非怕死之輩，我們姐妹二人能與皇上共赴黃泉，也算不枉此生了。”
“好，不愧是我大明皇帝的女人，有骨氣！來一起到黃泉路上做個伴吧！”
整個皇宮到處是喊殺聲，御林軍被逼到了弘光所在大殿的四周，廝殺的身影甚至能在走廊上看到。宮女們被京營的兵痞們四處驅趕，不少地方已經出現了裸屍，當然，更多的宮女為守貞潔上吊自殺了。
一切都似乎是崇禎自吊煤山的重演。皇城外的趙之龍愜意地看着這一切，結束了，總算結束了，什麼馬瑤草，史可法，統統去死吧，明天！就是我上任首輔的日子！看到廝殺聲漸漸遠離城牆，便對着魏國公徐允爵道：“差不多了，進宮吧。”
“奪”地一聲，趙之龍突然覺得身子好像被什麼東西往前推了一下，接着就是腹部一陣疼痛，他下意識地用手按了按肚子，拿起來的時候卻發現手上全是鮮血，這定睛一看不得了了，肚子上插了一根長長的弩箭。
“大人，不好啦，後面皇帝軍隊打過來啦，啊……”這個傢伙還沒說完，身上也多了根箭羽，一聲不吭的倒下了。不過射中趙之龍的弩箭沒傷着要害，他強忍着疼才知道，張建強的水師出手了。
“不可能，他們連自己的大營都守不住，怎麼會來送死！”在他心裏，水師雖然留着是個禍害但完全還沒到有實力找他麻煩的地步。
“啟稟大人，來者似乎不僅僅是水師，還有不少人跟着一個叫閻應元的典史後面，拿着鋤頭竹槍就來了！兩邊加起來絕對超過一萬人！”
“啊！”
就在趙之龍發獃的功夫，幾匹白馬衝到了他視線範圍內，為首的正是他要剷除的史可法。史可法勒了下馬，用馬鞭指着趙之龍罵道：“好你個忻城伯，竟敢以下犯上，起兵造反，還不快快下馬受降，聖上仁慈，或許可以網開一面饒你條狗命！”
“哈哈哈哈，史大人，京營勇士已經衝進皇宮了，這會弘光小兒怕是已經自盡死此社稷了吧！”
史可法這下慌了神，連忙叫張勇拖住趙之龍河徐允爵，在水師和京營纏鬥在一起后，趕緊帶着一千多水師精銳策馬進宮去了。
京營士兵在宮裏大肆略劫，早就把自家的陣型給瓦解了，兩兩三三在各處宮室燒殺淫辱，水師的一千人馬很快肅清了大殿附近的敵人，之後便分為幾組配合御林軍去其他宮室清剿殘兵去了。
聽到門撲通一聲打開，弘光和他的兩位愛妃立刻舉杯準備喝下毒酒，卻看見兩個士兵趕緊上來把酒杯全部打翻在地。
“你們這群逆賊，讓朕去死！”弘光像發了神經一般朝着這兩個一臉無奈的兵士狂吼。
這時，史可法趕緊沖了上來，朝弘光跪拜：“臣救駕來遲，讓聖駕受驚，請皇上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