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93 開會
徐贇和小芝麻分食了一碗素麵，小親王和小包子也分食了一碗。末了再給嫻姐兒和南安郡主帶回去一碗。
嫻姐兒已經安排好晚上的菜色，各色食材廚房裏正準備着。這會兒便安安心心到大廳來陪客，和南安郡主一起吃着素麵。
“真的是很好吃啊！”南安郡主已經換了一身鵝黃色的衣服，依然梳着雙環髻，看着嬌俏可愛，吃得鼻尖都有些冒汗的說道。
嫻姐兒道：“我大嫂最會吃了，吃半山寺的素麵二十多年一直很喜歡。”對魏家人來說，沈寄的舌頭就是品質的保障。不過聽小姑姑這麼說，小芝麻還是看了她兩眼。我娘在外頭形象很好的，你又口沒遮攔的把她賣了。沒見南安郡主都楞了一下么。
小包子坐在一邊用棉布蘸水細細的擦着桃子上的細毛。吃桃子的時節其實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不過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半山寺的桃子本來就比山下成熟得晚些，而且這是和尚們費心保存起來的。所以這會兒吃着也還是很爽口的。收桃子的和尚，往年每年都要給魏家留着一筐，今年想着小包子肯定是要回來的也沒忘了給留半筐。
小親王戲謔道：“要給方姑娘送去么？那也不用自己擦，讓下人擦就是了。瞧你這個上心勁兒。”
小芝麻道：“我記得小時候來半山寺吃桃子，小包子也是這樣細細的擦瞭然后奉給娘，娘削了皮再分給我們吃。”
小包子笑笑，“小時候看娘削之前總要擦乾淨。我當時又做不了別的，就幫着擦。如今就是擦習慣了，看到了就要拿起來擦。那削的人總是要擦一擦的嘛。”
南安郡主一路看小包子都覺得他挺少年老成的，一心想着自己要是有這樣一個嫡親兄長多好。那樣娘和自己的日子都要好過許多。這會兒看他在那兒擦桃子皮上的毛，才見出幾分少年的意味。心下不由思忖，看來這半山寺還真的是和十四叔、和魏家淵源深厚。這魏家的長公子在這裏心態相當的放鬆，估計跟在自己家差不多了。
次日，拜別了伽葉大師眾人進城去。然後徐贇和小芝麻便回京兆尹府後宅，徐茂沒有在京城置產業。徐家的銀子是壓在生意上的，像魏家那樣拿六七萬出來專為了買個大宅子徐茂覺得不值。反正京兆尹府後宅是朝廷給他住的，後來沒在納妾家裏人口也還算簡單，還算住得下的。小芝麻名下倒是有一座陪嫁的宅子，偶爾和徐贇去住住。
剩下的人繼續往朱雀大道走。小包子回了自家，南安郡主跟着小親王和嫻姐兒到隔壁的醇親王府暫住。
帶回來的桃子，三分之一送去了方家，剩下的小包子帶上了東山書院給傅清明等人吃。當然，也沒有忘記王家兄妹。這段時間籌辦女學的事宜，眾人往來也是很密切的。
小包子在東山書院已經沒了住處，如今每次上來都是住在傅清明的屋子裏。他一個人回到家裏的大宅子，感覺很是不習慣，還是在這兒擠着住舒服些。
傅清明吃着桃子問道：“大哥大嫂他們都還好吧？”
“好着呢，爹娘還是老樣子。小豆沙長高了一截，夏天在王家村晒黑的皮膚也差不多養回來了。兩個小的如今走得很穩當，喊人也很清楚。娘說其實分開看也不算多淘氣，但是加一塊兒有時候就挺讓人操心的。小饅頭從黃山下來看着也長大一些的感覺，稍微不那麼憨了。京城裏怎麼樣了？”
“平王還沒有痊癒。太子那裏看起來也是按兵不動，但他之前派了心腹去靠山王的封地。靠山王沒以前強壯了，一個小風寒也纏綿病榻小半月。哦，來了幾個小郡主，說是重陽宮宴上會亮相。朝野上下都說是又要和親南越了。”東山書院關於朝政的各種消息還是迅速的。而且傅清明手裏還有魏家背地裏的勢力，想知道什麼是不難的。他三言兩語挑要緊的把小包子離開這一個月的事兒說了下。
小包子點頭，“是這樣沒錯。這次回京，都有個南安郡主跟着王爺一道上京。她本人是聽到了這樣的風聲的。應該是從宮裏派去的人那裏打探到的。這會兒人就住在醇親王府里。”
關於南安郡王妃和南安郡主的用意，小包子和小芝麻路上也都揣度過，他們的看法和沈寄差不多。如果不損及魏家的利益，可以適當的幫一把。
小芝麻說來了五個郡主，一個和親南越，剩下的四個裏完全可以替小饅頭尋覓一個媳婦兒。這五位都是家道已經有敗落之勢的。如果是父兄有能力家門還昌盛，自家又不願意的，在太后問起來的時候便不會有人提起來作為備選對象。很自然的就避過了這場事。所以，剩下的四個和小饅頭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的。
小包子不贊同摻和進這樣的事裏，讓小芝麻不要輕舉妄動。其實他不說，小芝麻也不會的。她本來想的就是剩下的，可沒打算跟皇家搶人。他們只是臣子，得知道分寸。不過姐弟倆這一路不動聲色的觀察南安郡主，的確是覺得如果沒有和親這回事兒，她還蠻不錯的。如今，就只能是按母親信里說的以不變應萬變。
傅清明聽完小包子說的小芝麻的主意詫異道：“大哥不是挺中意王山長家那小丫頭么？”那個南安郡主和魏家、醇親王府走這麼近，估計心頭也是有點想法的。
“我爹中意的是東山書院山長桃李滿天下的人脈，還有他背後的王家也
，還有他背後的王家也是老牌世家，不冒頭但一直是不可小覷的力量。這麼多代人從來都是中庸守成，沒卷進過什麼大事兒。這人脈和力量是想給你和小餃子備着的。再加上隴西方家在文臣武將里都有不少子弟，是西北一方的巨擘。還有淮陽那邊這二十年又慢慢起來，有了些氣候。這樣以後你們的路子會好走許多。”
傅清明也知道是這個用意。說到這裏他真的是好佩服大哥，大哥幾乎是在沒有什麼臂助的情形下走到最高處的。要說家族魏家二十年前已經現了敗勢，如今才漸漸起來的。魏家那位六爺讀書讀迂了的，也幫不上什麼。自己哥哥倒是不錯，但年歲詫異太大。等他起來的時候，大哥已經混到高處了。至於岳家，大嫂家裏五服都沒人了。最多也就有個不太靠譜的表姐，對大哥也沒什麼政治上的幫助。倒是大嫂本人弄的那個慈心會是相當大的助力。哦，還有大哥的外家，也是完全不能依靠的。
小包子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我娘看了清瑕的信，覺得王師妹和小饅頭的性情都是有些嬌憨不理事務的。她說你跟王師妹應該很互補。她還說反正奪嫡的風波不過去，王師妹都不會許人。要是你這幾年做出成就來，入了山長的法眼。身世什麼的，只要不大白於天下，只是私下裏告知一聲的話，這事兒估計能成。小饅頭自己也說想找個漂亮又能幹的。娘和姐姐都在提他尋摸着呢。”
傅清明有些愕然，小包子笑道：“明叔都定親了。你也是十七八的人了，我娘肯定在尋思你的終身大事啊。不過她說男人等得，你再等個四五年也是二十二三，還是一枝花。”
要是旁人說他是一枝花，傅清明肯定是要生氣的。可沈寄說的，他就不好生氣了。
“大嫂她，不怪我么？”還這麼一心為他打算。王師妹自然是有心在仕途上進的人的良配，撇開身世他自身還是有自信可以匹配的。只是之前大哥是有意用小饅頭聯姻，他自然不會往這個方向想。如今聽小包子一說，還真是有些動了念頭。大嫂說得沒錯，那小丫頭跟小豆沙的秉性差不多，自己的確還挺有好感。只不過之前都是當她是小饅頭未來媳婦兒，所以有好感也只是替小饅頭高興而已，沒敢往別處想。
“我娘對受父母連累的人有一種莫名的好感。連對莫家小姑娘都憐惜不已，何況是對你了。這次的事已經過去了，你也不必耿耿於懷。要是覺得將來可能有後患，那就強大起來，到時候護着我吧。王山長那裏，你就自個慢慢下功夫吧。成為他最得意的弟子再高中的話，離東床快婿也就不遠了。到時候讓我爹娘出面提親，讓姨婆把聘禮準備好就成。”
傅清明想了想道：“我現在是秀才，如果順利三年之內就有望金榜題名。”
小包子笑道：“那就是又可以出個不及弱冠的美探花了。”傅清明讀書有多用功、天分又有多高，小包子再清楚不過。為此，王山長甚至給他配了一把書庫的鑰匙，方便他隨時進去學習。他好多時候晚上都泡在裏頭很晚才回來休息。就從這裏就能看出王山長對這個弟子的重視了。
有人叩響房門，信哥笑嘻嘻的聲音傳來，“小包子，方姑娘上山來了。”他半道遇上這位未來弟妹，便過來通知一聲。
方清瑕也是籌辦女學的積極分子，這段時日常常上山來。方母身體已經調養好了，如今在親自處理中饋事務。方清瑕的閑暇時間自然就多了。原本定親之後就要在家綉嫁妝，但她這個情況特殊，婚期在四五年後呢。總不能關在家四五年吧。索性就當成雙方有了默契那樣處理了。
而且籌辦女學也是嫻姐兒和小芝麻出頭，她來幫忙家裏肯定不會攔着。小芝麻是大姑子，肯定是要處好的對象。嫻姐兒不但是未來堂姑姑，還是親王妃，方家二伯、二伯母都讓她好好下功夫。方清瑕面上聽着，心頭不以為然。她是自己想來做這件事，而且小姑姑的性子要是上趕着去諂媚那才是弄巧成拙呢。不如大大方方的相處還好些，她自己也不至於因此彆扭。
小包子這次回來還沒有去拜見准岳父母，再有幾日就是重陽了他打算到時候再拎着年節禮去。不過這會兒未婚妻上山來了，又是一個月都不曾見面，當然是要過去見一見了。
在王山長撥給他們這些籌辦的人的一個小院裏，不但方清瑕和王懿到了，嫻姐兒和小芝麻也來了，甚至南安郡主都跟着嫻姐兒來湊熱鬧。她聽說要籌辦女學，也是舉雙手贊成。他們家的情況，她肯定是對男尊女卑、重男輕女最反感的了。
傅清明也和小包子一起過來的，他也算是編外積極分子。小包子一看這些女子聚在一堂，心頭冒出一個想法：這要是都按他娘的設想走，活脫脫就是魏家年輕一代的女眷碰頭會啊！想到這裏，他清清嗓子，意有所指的道：“這可就差小豆沙了！”小蓮蓉還在吃奶，暫時不算人頭。
王懿笑道：“是啊，小豆沙可是女學的發起人呢。”
王家和魏家也能勉強稱得上通家之好，所以少年男女這麼光天化日的聚於一堂，倒也不是什麼失禮的事。而且，小包子和眾人打過招呼就和方清瑕出去後山散步了。他們未婚夫妻走在一處，身後又有各自的下人跟着，就更無礙了。這次方劭不在，方夫人拗不過還是讓方清瑕的庶弟跟着來刷臉熟了。方父千叮萬囑去了
叮萬囑去了切不可淘氣，萬事都要聽長姐的，對未來姐夫一定的尊敬。他知道方清瑕雖然不喜王姨娘，但對庶出的弟妹並沒有太多仇視。而且在外頭，肯定是要照應着的。
而傅清明也只是現身打個招呼，就退開了。這就更不會被人說到什麼男女大防上頭去了。反正如果有事兒女孩子不便出面，就知道找上他和小包子去做的了。嫻姐兒有意找他說兩句話，便尋了個由頭跟出去，讓南安郡主先跟着小芝麻。
南安郡主‘哦’了一聲才從傅清明的美貌衝擊中回過神來。
小芝麻笑道：“每個頭一次見到清明叔的人都是你一樣的反應。我四妹最誇張，兀自看得目不轉睛的。甚至後來還帶着小姐妹去清明叔屋裏專門看他。”其實她娘看得也挺仔細的，不過這個就不好對外人說道了。她才不會像小姑姑那麼口沒遮攔的。好在，她提醒過之後小姑姑也反應過來了。
南安郡主本來有些赧然，居然看個陌生男子看住了。聽小芝麻這麼說便稍微放開些了。一路相處，她最艷羨的就是小芝麻和小包子的姐弟情誼，而且聽他們說起幾個弟弟妹妹來，也都是親近得很，比她家裏真是強多了。她很喜歡這樣的家庭氣氛。怪不得十四叔在魏家一待就是十年，末了還一定要娶魏家女為正妃，延續這樣親近的聯繫。
嫻姐兒也沒和傅清明說幾句，就說讓他放歸宿假的時候記得上醇親王府來。別小包子住在山上，大哥大嫂又不在，他就懶得回去了。讓他回頭也跟小包子說一聲。爹娘不在家，可以到姑姑、姑父家嘛。她就算才剛剛開始做主婦，也不是就不能把他們照顧好的。
“好，我記住了。你回去吧，你們不是要開會么。”傅清明眼含笑意說道。聽嫻姐兒一副長輩口氣要他轉告小包子的話，實在忍不住想笑。
嫻姐兒答應着就回去了，沒一會兒方清瑕也回來了。嫻姐兒小聲在她耳邊問道：“半山寺的桃子好吃么？小包子特地把毛毛都用棉布擦掉的。”
方清瑕耳根微微泛紅，然後道：“嗯，好吃。脆甜爽口！”這會兒市面上沒桃子賣了，那一小籃桃子也就顯得金貴了。最要緊是小包子有東西會想着她、想着岳家尤其難得。
嫻姐兒輕笑兩聲，不再取笑了。
幾個人正兒八經的開始了解進程，然後制定解決方案。南安郡主還在旁邊幫着筆錄。幾人還分了下工，之前便是王懿負責保管銀子，反正眾人籌集的銀子就是放在她家十分省事兒，而方清瑕管賬。如今還是一樣。因為嫻姐兒身份最高，這件事便以她的名義牽頭……
等到商量妥當，都快近午了。王懿便把人都邀到她家去午飯。王師母早準備上了，索性把傅清明、小包子也叫來陪着王山長父子一起小酌。男賓、女賓被屏風隔開，說話卻是無礙的。
小芝麻和嫻姐兒笑吟吟的給眾人講他們一路遊玩經歷的事兒。王懿、南安郡主一時都聽住了。王懿還沒有機會出遠門，而南安郡主這次是頭回出遠門。但因為要趕着重陽的節氣路上也沒有耽擱。
嫻姐兒已經遞了牌子要進宮給太后請安，不過太后還沒有召見。看着架勢大概是對她牽頭籌辦女學有些不喜，覺得她不夠安分守己呢。而跟她一起上京的南安郡主也沒有立即受到召見，估計是要晾她們倆一下。兩人這才能在今天上東山書院來開會。
末了，小芝麻最先告退，說她還約了六嬸跟阮夫人等人下午見面。
王師母道：“你六嬸也有日子沒上山了，聽說是在準備琳姐兒出閣的事兒，見到了替我帶聲好。對了，你父母還有弟妹他們幾時回京啊？”
小芝麻笑道：“還不確定，但至少是要在淮陽老宅過年的。到時候二弟也要去。”
“應該的、應該的。就當歇歇好了。”王師母心頭嘀咕，這傅清明那孩子也是魏家送來的，勤學刻苦遠超常人。夫婿非常的看好。怎麼魏家這兩個孩子一休學就是一年，家裏大人一點都不着急似的。那也是兩個讀書的好苗子呢。不過夫婿說，那兩兄弟跟着魏大人，大概是魏大人這一年閑着親自在教吧。那自然不會比在東山書院讀書差了。可是她方才聽那兩姑侄所言，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兒，小包子如今就在忙活女學的事兒，小饅頭更野，就成天到處畫畫啊。罷了，反正魏家的孩子肯定不愁前途的，選擇餘地大得很。
嫻姐兒道：“那我們也跟你一起下山好了。阿嫣，回頭再帶你去慈心會看看。那兒做事的也盡都是女子，做得有板有眼的。”
南安郡主一口應下，“好！”這麼一群女人聚在一起做事情，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比在內宅鬥來鬥去天地寬闊多了。如果女學真的辦起來，自己都好想來念書。慈心會就更是珠玉在前，這十多年做成了無數的事。魏家的女眷，好像活得真比旁人要自在多了。也難怪母妃見了魏夫人一回，就說她必定是處處舒心順意的。要不然，整個人的狀態不能那麼的好。
小芝麻同六嬸王氏、阮夫人、容七夫人等人約在杳然居魏家人專用的包廂。是這幾人知道她回京讓六嬸出面約的她。知道小芝麻上午去忙活女學的事了，她們關切的問了幾句就把話題轉向問詢沈寄幾時回來上了。
“至少要過完年。”
阮夫人笑道：“你娘的日子真是好生自在。我們收到呂夫人的信
呂夫人的信，知道她在各地轉悠，也見了不少人。如今京城的慈心會態勢可不怎麼好。各地分會，只怕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小芝麻挑眉，“怎麼說？”
容七夫人嘆口氣，“往常我們幫人，得到的大多是感激。可是如今，竟然出了些刁民，反倒抱怨我們做得不夠。都是讓蘇夫人和平王妃養叼的。”
王氏也皺眉，“是啊，都說救急不救窮。可之前蘇夫人和平王妃母親、嫂子的做法就是拿着銀子收買人心。如今後患開始出來了。很多從前做執事的夫人都不樂意繼續做了，出錢出力還落埋怨。以前大嫂牽頭可從來不是這樣的。再不改回去，怕是人心都要散了。那大嫂將來要扭轉這股風氣也不容易了。”
小芝麻端着茶道：“那六嬸和諸位伯母就索性回家歇歇，把舞台都留給蘇夫人手下的人吧。至於今後怎麼扭轉風氣，我娘說不破不立。看蘇夫人和蔣夫人婆媳這樣撒銀子能玩得多轉吧。”
“這是你娘的意思？”阮夫人問道。
小芝麻點頭，“嗯，我上京前娘就是這麼跟我講的。”
王氏點頭，“行，就聽你娘的。對了，你得閑來家裏陪陪琳姐兒說話。我看她要嫁了，心頭有點忐忑。曦姐兒太小，跟她說不上話。”
“好勒。”小芝麻一口答應下來。本分的琳妹妹可比心高又只想沾光的芳妹妹討人喜歡多了。她也很樂意這種時候作為姐姐去開導幾句的。
阮夫人和容七夫人也點點頭，她們之前是怕蘇夫人等人的做法把慈心會弄亂了。如今看來沈寄不在，她們幾人的力量是擋不住的。那就按沈寄說的辦好了。
阮夫人笑笑，“不過這也有利有弊。至少，如今各家夫人是知道蘇夫人這套不能長遠了。做了善事還要受埋怨，又不好和那些刁鑽的百姓多計較，卻又不能跟蘇夫人她們嗆聲，可不就把不滿都要壓抑下去了。不過這些不滿早早晚晚是要發作出來的。如今，就給她個慈心會的空殼子讓她玩去。”
容七夫人道：“其實，蘇夫人也不是很贊同這麼急功急利的做法。但我們都不太支持她，她也只能靠着蔣家婆媳那幫子人。這樣的人，不適合當會首啊。性子綿軟了些，也收服不了下頭的人。”
一時喝過下午茶眾人就散了，小芝麻回到家把這些事都給婆母講了講。陳氏笑道：“我早知道這樣不能長久的了。所以你離京后我就再沒摻和過慈心會的事。不過啊，怎麼都陷入一個誤區了？誰說慈心會的會首就得是丞相夫人啊？其實當初你娘如果想把那個位置拿回來不難的。她也是堂堂的一品誥命夫人，慈心會又是她首創的。”
小芝麻道：“那會兒蘇相勢大，我爹又丟了實職。肯定會有跟紅頂白之輩。然後我今天見的六嬸還有其他伯母，還有母親您肯定站我娘一邊。到時候就可能搞出分裂來。至於此時，我娘肯定是不肯出來收拾爛攤子的。如果事情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還是會有不少人跟在蘇夫人、蔣世子夫人身後跑的。沒事，反正老百姓也沒吃虧。就是養了不少懶漢、閑人出來。平王愛撒銀子就讓他撒唄。到時候難道還有人敢來質疑慈心會不養懶漢閑人了？”
陳氏點點頭，“你娘不在，回頭歸宿假喊你兄弟他們過來吃飯。還有你那個美人表叔。”
“哎。”小芝麻答應下來，想着美人表叔的稱呼好笑。這要是讓小豆沙聽到了，沒準就直接替換了‘清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