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88 中秋

V88 中秋

下午的戲開鑼,沈寄四母子沒有到場。小饅頭小聲湊近父親道:“爹,小弟小妹不依不饒想學凌空翻。娘沒法子,只好帶着他們和四妹出去接大姐姐和姐夫了。希望能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聽到么兒么女想學凌空翻,魏楹呵地輕笑一聲。

小親王笑道:“真是有想法啊!”

嫻姐兒道:“還說呢,都是你跟小豆沙鬧的。都過了這麼半天兩個小的還記得,可見是有多執着了。回頭要是一直心心念念放不下,大嫂還不頭痛死啊。”

“不至於吧,才多點大就有執念了?那也是小豆沙翻得好,我都沒想到她進步這麼快。小八怕是很難追趕上咯。聽戲聽戲!”小親王摸摸鼻子。

馬車上,沈寄拿着小饅頭之前給畫的巴掌大的連環畫冊講給兩小聽。

“咯,這個是小蓮蓉,這個是小餃子。抱着你們逛街的就是大姐姐和姐夫。這張,大姐姐在給小蓮蓉洗香香,大姐夫在給小餃子洗……”

兩小本來是看到每張畫上都是自己這才感興趣的聽着,聽着聽着就聽住了。

小豆沙默默的坐在一隅降低存在感,省得他們看到她又想起翻跟頭的事兒。等大姐姐和姐夫來了,憑他們對小弟小妹那個稀罕勁兒,自己就徹底輕鬆了。他們去帶小弟小妹,那娘就是自己一個人的了。二哥、三哥回來了也不好和自己搶的。就是爹爹肯定不能任由自己霸着娘。

馬車走得不緊不慢的,沈寄講了一陣讓兩小自己捧着連環畫冊在看。這是用各種彩色塗料畫的,兩小很是中意。頭碰頭的看着很起勁,還不時在畫冊上指指戳戳,“我、妹妹”、“哥哥、我”,“姐姐、姐夫,嘻嘻”……

看他倆完全被吸引了,小豆沙動動身子挪過來挨着沈寄,“娘,我要吃梨。”

沈寄拿過小几果盤裏的刀和梨開始削皮。這車是狠花了一些銀子防震的,車又走這麼慢。以沈寄的刀工完全不受影響。她連貫地削出一根果皮,把裏頭的梨給了小豆沙,笑道:“也不大,不切了。你自己拿着啃吧。小心不要把汁水滴到衣服上。要不,給你系個圍兜兜?”

看小弟小妹身前一模一樣的兩張圍兜,小豆沙撇嘴,“不要,我會小心。娘你吃不吃?”

“你自己吃吧,我這會兒不想吃。”

兩下聽到小豆沙啃梨的聲音轉過頭來,小嘴巴張開,“娘,我要!”

“好,等着,這就給你們削。”沈寄正將之前的果皮重新圈成了一個梨形放在小几上。一路車行都沒有抖散,可見有多麼平穩。看兩小伸爪子要碰,她趕緊制止,“別碰,一碰就散了。”一邊挑了一個個大些的給他們削了分切成兩半。不過這樣兩小還是拿不穩的,又再分切成兩堆小塊的,讓他們用銀簽叉着吃。一定得分成兩堆,不然一會兒要為搶最後一塊鬧矛盾的。

兩小看小姐姐是自己拿着吃的,便不要銀簽,要用手抓。

沈寄笑笑,“罷了,來,手伸過來娘給你們擦擦乾淨。回頭吃過再擦一次好了。”一旁的小丫鬟趕緊兌了熱水淘了毛巾擰乾遞上。沈寄把兩小伸過來的手細細擦過才讓他們用手抓着吃。

“娘,吃——”小蓮蓉抓了一塊喂到沈寄嘴邊,沈寄張口含下。等她吃完,小餃子立即又喂上一塊。

沈寄咽下道:“嗯,你們自己吃吧,娘夠了。”說完就看到小豆沙把沒咬過的一邊遞了過來,只得又啃了一口以示公平。

小芝麻和徐贇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兩小一下就認出來了。比小豆沙還先開口喊道:“姐姐、姐夫”

那兩人正要躬身給沈寄行禮呢,當即便眉開眼笑的應了一聲,然後對着沈寄道:“娘,怎麼還勞動您來接我們呢?真是讓我們做小輩的過意不去。”一邊說著一邊將兩小抱在了懷裏。

“早上坐了一上午看戲,我就是帶他們出來走走,接你們是順道。”

小豆沙也喚道:“大姐姐、姐夫”

小芝麻用空着的手揉揉她的腦袋,“你怎麼黑這麼多啊?”

“你怎麼也一見面就這麼說啊?哪有黑很多嘛?”小豆沙嘟囔道。

小芝麻便把懷裏小蓮蓉的臉跟她的擺在一起,“自個比比。小饅頭先到了是吧?”

沈寄點點頭,“是啊,他跟我們是前後腳。初九晚上就到了。走吧,今天在你們八叔院子裏聽戲。晚上就在他那裏吃飯。”這些天也就是在梨香苑開了幾次早飯,其他的時候都在各房轉。沈寄和魏楹除了三叔祖母還去拜望了十一叔、十一嬸。除開的,就是各房來邀請了。小親王和嫻姐兒更省事,除了中飯和晚飯是在各房吃。到了吃早飯和宵夜的點他們就帶着人過來梨香苑了。

兩小到了小芝麻她們車上,回程就只有小豆沙窩在沈寄懷裏,“娘,我要敷白白。”

“不用,再捂捂就好了。你看娘什麼時候喜歡塗抹胭脂水粉了?嗯,要不,你就去撒嬌讓你姑父還有三哥幫你做純天然的美白膏。最好是說動你小姑姑一起,她也曬得夠黑的。”當年還得加上一個小包子,三個小傢伙為了討好沈寄,摘了花瓣那些按照小權兒給的書中古方給她製造美顏膏,沒用沈寄厭惡的鉛啊那些,做得居然還很是不錯。如今那方子給了杳然居,賣得也甚好。不過如今小包子有事在身,肯定沒這兩隻清閑。

“好!”小豆沙

“好!”小豆沙一時喜上眉梢。原來姑父和三哥還會搗鼓這些啊。

回到戲園子,正好看到個悲劇結局。小豆沙淚奔,“八叔,怎麼可以這樣?”她從小看小親王的劇目那都是大團圓啊,一時接受不能。

小親王沉吟一番道:“其實,這樣更真實,也更動人!八哥筆力不凡,你的戲班子也功底深厚。”

小豆沙還是接受不了,“嗚嗚,就這麼死掉了!”

嫻姐兒道:“八哥,要不來個番外吧?”

四嬸也道:“是啊,老八,太慘了點。我都想哭了。”

魏杬的親娘六嬸也點頭附議,就是三嬸馬氏還有芳姐兒都在唏噓不已。

魏杬顯然是不大樂意,小親王也說嫻姐兒,“好了,硬栽個番外太生硬了!難不成說他們死後成仙么?”

沈寄蹲下把小豆沙摟在懷裏,“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要是想看大團圓番外,你就自己構思一個。你跟着你姑父看了那麼多戲,看看能不能自己構思一個出來。到時候講給四叔祖母、六叔祖母她們聽好不好?回頭我們小豆沙也可以給小叔叔的書肆供稿了。”

小豆沙淚眼婆娑的點點頭,“嗯。”

四叔看看旁邊一時不好上前拜見的小芝麻和徐贇,站起來道:“好了好了,咱們移步花廳。楹兒家的大姑爺頭回來,你們這些女人就這麼哭哭啼啼的迎接人家。侄孫女婿,她們啊太多愁善感了。咱們大老爺們不跟她們一般見識。”

徐贇忙道:“不會、不會。”他老子也常說戲劇之動人心弦、感化人心有時候比聖人教誨還來得深。不過這話在重科舉仕途的淮陽老宅就不好講了。講了他就成另類了。別說淮陽老宅,就連王家村的鄉親見了面都要問一句你有什麼功名沒有啊。他們徐家人,哦還有岳母是真的不符合主流的。

四嬸、六嬸等人這才注意到侄女婿到了,忙忙整理心情,“見笑了、見笑了!”

沈寄給小豆沙把臉擦擦,“看,你嚎這一嗓子,弄得幾位叔祖母都收不住了。快把眼淚擦擦!”

兩小不大懂,仰頭看着小姐姐一臉的迷茫。

到了花廳坐下,小芝麻和徐贇上前給一眾長輩一一見禮。徐贇這樣的女婿還是極拿得出手的。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像馬氏、芳姐兒之流覺得小芝麻就配個四品官還沒入仕的兒子實在是太委屈。但徐贇為人長袖善舞,帶給眾人的禮物都是從江南費心挑選的,極投人所好又很少名貴。再加上他一表人才、說話也中聽,眾人的接受度還是挺高的。

礙着魏楹這個岳父在,也沒人好教訓他男兒在世就該開拓功名什麼的。一則女婿本來就是嬌客,二則人家正經岳父都不出聲,你多什麼嘴充臉大啊?再說人家要是想入仕,本就是舉人功名在身了。可以再去考進士也可以直接候缺。不考進士也就是做不到四品以上大員而已。魏家如今做到四品的,也就一個魏楹。另外還有個小權兒,不過他是武將。

末了,小親王和嫻姐兒輕咳兩聲,示意還有他們呢。耐着性子拜了一圈的小芝麻偷偷瞪他倆一眼。小親王笑道:“嗯,算了、算了,咱們是老熟人就不用了。今天主要是和不曾見過的長輩認識一下。”

小豆沙這會兒已經收拾好了心情,拉着嫻姐兒道:“小姑姑,我有話和你說。”兩姑侄便到旁邊嘀嘀咕咕起來。期間,嫻姐兒看看小親王和小饅頭點點頭。這兩人對視一眼,這姑侄倆又要搞什麼名堂拉他們下水啊?

吃過晚飯,沈寄又領着小芝麻、徐贇去拜見三叔祖母。可惜這會兒老人家不大清醒了,認不出人。小豆沙也一道去的,她去向叔曾祖母道謝,多謝她給的見面禮。小芝麻沒有,她幾歲的時候來奔二老太爺的喪就領過了。

回梨香苑的路上沈寄道:“這幾天都沒有宜祭祀的好日子,而且小包子也還沒到。等過了中秋咱們一大家子再去拜祭你們祖父、祖母。”

小芝麻牽着妹妹,“娘,我怎麼看芳姐兒有點蔫蔫的?”

“不知道。反正在淮陽她出什麼狀況也不用我負責,便沒有多理會。我自己幾個孩子還顧不過來呢。”沈寄不在意的道。

小芝麻想想也是,也就不再過問了。

小包子是八月十四才趕回來的,和他一起趕回來的還有寧哥。哥倆是一路騎馬回來的,虧得寧哥這一年多在東山書院騎射課學得不錯,持久力也還馬馬虎虎。沈寄倒還在意料之中,只是看兒子滿面風塵,衣服下擺還濺有泥點趕緊讓人給燒熱水讓他洗漱,等他出來又親自到廚房下了一碗面端過來看着他吃。

賈氏可就真是意外之喜了,寧哥他爹本想說這樣跑回來也不怕耽誤功課云云。然後想起小包子和小饅頭都是休了學跟着父母在外頭遊玩,然後又各做各的事。小包子更是身在東山書院聽說也沒去上課。他的話就只好咽回去了。長房是標杆,可他們這教育孩子的方式還真是忒與眾不同了些。

賈氏見狀忙道:“你曾祖母可惦記你了。那天盯着小饅頭看了半天,然後失望的說不是寧哥啊。趕緊的洗一洗,然後過去給她老人家請安。”

寧哥他爹就更不好說什麼了。

彼時,嫻姐兒正打發人將十五嬸和葉氏從京城送來的中秋節禮送到各房。聽說小包子趕回來了,忙忙的就往長房來了。她要當面問問女學的事

問女學的事兒。走到半道想起小包子這剛回來,怕是顧不上說這茬,不過出都出來了,去看看侄兒也好。

沈寄也是剛將年節禮分送完,也收到了不少的禮。打發了小芝麻帶着小豆沙在看着人清點入庫。主要是個讓小豆沙跟着鍛煉鍛煉的意思。

小包子的寢房外室,兩小趴在桌上看剛回來的二哥動作快捷卻不失優雅的吃着面。小包子把兩塊燉得軟糯的牛肉在清水裏涮涮餵給他們吃。

沈寄下了面又熱了一碗骨頭湯過來,“面夠不夠?來,這兒有湯。”小饅頭回來沒吃上她親手下的面,可那會兒是趕巧了正好要吃接風宴。要不然,沈寄肯定也是要親自給他下一碗的。

“娘,夠了,你別忙了。小饅頭呢?”

“和王爺去摘花給你小姑姑還有小豆沙做美白膏去了。你大姐夫閑着無聊也一道去了。咱們院子裏基本都是梨樹,這會兒全結了果,花得等明春了。”

小包子想到進門的時候,兩小就仰頭站在梨花樹下指揮下人摘梨子來着。看到他居然還主動喊了聲‘二哥’。很是讓他驚喜了一把。

“那爹呢?”

“你四叔公讓人請他到祠堂那邊去了。大概是明兒祭祖的章程過問他的意見。”明日祭祖嫻姐兒、小芝麻這樣的出嫁女是不用去的。徐贇和小親王自然也不用去。不過,中秋的宴席他們是可以參加的。

而且小親王和魏楹一起到淮陽,這是魏氏全族的大事。明天五服以內的親戚都回來。宴席的場面很大,只能擺在祠堂,而且還得對號入座。四嬸已經把位次全都排好了。小饅頭看到他又是孩子王,而小包子的位置安排在成了親或者訂了親的堂兄弟那邊一陣的鬱悶。不過寧哥趕回來的事實肯定能讓他高興起來。寧哥也沒有定親的,到時候和他是一桌。

這還是因為這是中秋闔家團圓的日子。要不然,就沖小親王和魏楹回來了,還不得天天客似雲來。估摸着中秋一過完,就有人要上門遞拜貼了。

嫻姐兒邁步進來,“喲,小包子吃着呢。慢慢吃,我就是過來看看你,不為別的。”說著在旁邊搖着宮扇坐了下來,一邊吸吸鼻子,“好香啊,是大嫂親手下的吧。”

沈寄就笑着問道:“你要不要來一碗?”

嫻姐兒搖頭,這趟出來她除了黑了還屯肉了。這會兒小肚腩都要靠衣裝遮一遮呢。王爺昨天還戲言看着應該有兩個月了。再沒個節制,那不得有三個月啦。

小包子便只是招呼了聲‘小姑姑’沒有多理會,徑直低頭吃面。太熟了,不用拘禮。不然,長輩上門他還在吃吃吃就不妥了。

小餃子把牛肉吃完又喊道:“二哥,肉肉。”

沈寄道:“我給你下的牛肉麵,怎麼不見你這麼喜歡吃肉啊?”

小包子笑着又夾了一塊涮涮,“他肯定是喜歡吃有味兒的。”

小餃子點點頭,“好吃!”

沈寄笑道:“成,明兒起也給你們放點辣子。”

小包子吃好了漱口,又端了骨頭湯喝了,然後丫鬟收拾了桌面。他這才開口道:“小姑姑,女學已經動工了。山長的意思,先在年前完成一部分工程,反正明年開學也不會有太多女學生。辦起來了打出了名聲然後再慢慢擴充。所以,明年春季開學不成問題。不過,麻煩還很多,你有個心理準備。”

嫻姐兒點點頭,“嗯,我和小芝麻、小豆沙這兩天也商量過這事兒。你一路辛苦了,回頭閑了再慢慢說給我們仨聽就好了。”

“好!”

翌日入席,小豆沙細細查看引路的下人給指的這一桌椅子後面的名字,找到了,魏錦年。她的位置在這兒。然後,旁邊是魏嘉年,“小妹,你在這兒。”倒不是下人敢怠慢讓他們自己找,是小饅頭看來的人太多了讓下人自去忙的。反正也不是不認得自個名字。

找到了,小饅頭讓人把大椅子換成自帶的圈椅,抱起小蓮蓉放進去。小豆沙繼續去找,魏嘉年旁邊是魏鶴年,“小弟,這裏。”

照顧兩小坐下后,小饅頭瞧了一下,魏鶴年旁邊就是魏華年,徑直坐了下去。

出嫁女回來過中秋的大概只有小芝麻和嫻姐兒,嫻姐兒自然是坐首席。小芝麻四嬸將她安排和芳姐兒這批已經定親的妹妹坐一起。徐贇自然不方便在一桌,他的位置挨着小包子。女婿是半子,當兒子安排也說得過去。這是事前問過沈寄的,沈寄讓四嬸怎麼安排方便就怎麼安排吧。沒那麼多理可挑的。四嬸想想她的確不是愛挑理的人笑笑自己安排了。不過有些人地位沒到這一步卻是頗多講究,弄得她為了這個位次也是破費腦筋。

小芝麻落座,芳姐兒道:“琦年姐姐的名字真是好聽。嗯,你們家三個姐妹的名字都挺好聽的。既有男兒英氣又有女子的嫵媚。”

小芝麻笑笑,“我可是一直等到入學才正兒八經有了學名。算下來,爹娘推敲了幾年呢。能不好聽么?”講究一些的人家小孩兒小時候都先取小名,等到入學的時候才取學名的不少。那會兒才記上族譜也是正合適。畢竟這年頭小孩夭折的太多了,很多不及序齒就輪迴去了。

小芝麻心頭思忖,這芳姐兒一坐下就說好聽的話,莫不是有所求?不過,不管她了。就是娘說的,如今又不是在他們家裏,就算有什麼么蛾子也不關他們一家子的事。而且,這一

而且,這一桌的妹妹見了她,個個都說好聽的。芳姐兒這般也可以不當回事的。不過舉目四望,有不少親戚真是見都沒見過啊。魏家真是枝繁葉茂!一會兒還是埋頭苦吃好了。

魏楹他們在首席就更多人來敬酒了,一撥接一撥的。喊他大哥、大伯、大侄子的一堆。他來者不拒,都意思意思抿一口就好。這樣也不至於會喝過了。以他的地位哪怕來人喊他大侄子也一樣可以這樣。小親王也是同樣的做派。他在皇家輩分高,到這邊依着嫻姐兒卻也不低。叫他姑父、姑祖父的居多。

沈寄和嫻姐兒自然也不可避免,一直喝到臉蛋紅紅的。沈寄喝酒愛上臉,腦子卻相當的清醒。這樣別人就不好多灌她。魏楹冬日就最喜歡拉她小酌兩杯,一會兒便美人面上紅霞飛了。

祭祖的事兒,自然是在飯前。沒有酒足飯飽了才去獻祭祖宗的道理,那樣太不敬了。當時,黑壓壓的一片族人啊。不過他們一家位置是最靠前的,最後分別將祭品端上供桌的就是魏楹和沈寄。他們也是不得不把進宮的那套穿戴都披掛上了。整個祭禮由飽讀詩書的四叔主持,氣氛還是相當莊嚴、肅穆的。

魏楹在最前方一本正經念祭詞,聲音清朗,頗有些低音炮的意味。沈寄聽着聽着忽然有點心猿意馬起來,她很少聽魏楹這樣的講話,還真是有種禁慾的美感。搞得老夫老妻的了,她居然還聽得有點臉紅心熱的。趕緊眼觀鼻、鼻觀心的收斂心神、一派肅然。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可以這樣想入非非?

宴席沒完,三叔祖母已經在打瞌睡了。賈氏夫妻便離席送了她回去先歇着。沈寄不由想起小親王前兩天念叨的‘三叔祖母也是個吉祥物啊’。當時她瞪了小親王一眼,說他沒大沒小的。不過細想想還真是這麼個理。不過今天沒出五服的太公、太婆什麼的都來了。聽說裏頭還有三叔祖母的長輩呢,乖乖!她和魏楹之前也被四叔、四嬸領着過去一一見禮來着。

吃過宴席移步戲樓,小豆沙找了棉花捏成團塞進兩小耳朵眼裏。一會兒不但有鑼鼓齊鳴,還要放焰火呢。一品大員的族長今年回來過中秋,還有當朝親王親臨,族裏狠砸了一筆銀子買了許多的焰火。要讓整個淮陽的人都能感受到魏氏今日烈火烹油一般的榮耀。

怕兩小被轟鳴聲驚嚇到,沈寄就囑咐了小豆沙給他們把耳朵堵上。小餃子和小蓮蓉分別坐在小芝麻和徐贇腿上都拿小手去掏着耳朵。

還沒掏出啦呢,第一朵焰火就在半空綻放了。正好在戲樓正對面,仰頭就可以看到。小芝麻指着道:“小弟、小妹快看。一下子就要沒有的。”

兩小果然仰頭來看,見到消失了不依的出聲,也就忘了掏耳朵的事了。

徐贇道:“又來了、又來了!”

兩小復有露出笑顏,手舞足蹈的。他們不像小豆沙這幾年都去宮中參加宮宴,焰火什麼都都看得多了。這會兒着實稀罕的緊。沈寄是不捨得花幾千上萬兩銀子買這麼大朵大朵焰火來放的。有那銀子放到慈心會不知道多幫多少人了。再說了,反正他們家離皇宮近,宮裏如無意外年年都放,一仰頭就看到了。

焰火過後是小親王帶來的戲班子和魏杬養的家戲班子輪番斗戲。不過,魏杬的戲班子演的是小親王寫的劇目。小親王的戲班子演的卻是魏杬寫的劇目。只有區區六天的準備時間,不過聽小豆沙說還很是看得。當然,這樣的日子魏杬就不敢上BadEnding的劇目了。

兩小看焰火的時候太興奮透支了體力,這會兒戲剛上來小腦袋就一點一點的了。

小芝麻道:“娘,我和贇哥哥送他們回去安頓。您就安心在這兒看戲吧。”他們夫妻到了之後,兩小基本就跟着他們了。之前不熟悉的族人還有以為他們是帶着孩子回來的呢。

沈寄點點頭,“嗯,去吧。”一邊用眼角餘光看一下小豆沙,她是從小培養的鐵杆戲迷,正看得目不轉睛的呢。又往兩個兒子的方向瞅瞅,也正看着。不過沒小豆沙投入,小饅頭在嗑瓜子,小包子在吃水果。

魏楹往沈寄的身邊湊了湊,“你想去臉紅個什麼勁兒啊?”

“沒什麼。就是很少聽你那樣肅穆的講話而已。”

“那也不至於臉紅啊。當時想什麼呢?”聲音里滿是笑意,一邊接着袍袖的遮掩捏捏她的手。

“好好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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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童養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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