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 狩獵遇襲
不管衛五少願不願相信,這一局的確是平局。這就代表,即使他最後一局勝了,結果也只是和夜鳳邪打個平手,而萬一他敗了,那屬於他的騎射第一從此將化為烏有,而他也會失去右手!
衛五少嘴唇發抖,失魂落魄的呆站着,還是衛大少回頭拉了他一把,才將他拉走了。
“大哥,”衛五少不安的說,“大哥,我會不會輸?如果我輸了怎麼辦?”
衛大少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的說:“放心,你絕對不會輸!”他絕不會讓五弟輸的,不管用什麼辦法!
衛五少轉頭去看他。
衛大少對他笑了笑,表情已經說明了是什麼意思。
若是平常,衛五少絕對不會同意,他有自己的驕傲。但是此時衛五少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拳頭,他絕對不能輸,他接受不了輸的後果!
衛六少被抬進帳篷,衛郡公聞訊趕來,看到渾身是血的六兒子和神情恍惚的五兒子,和垂頭站着的老大老二,立刻就想發火。
君習玦道:“外公,太醫說六舅的情況很危險,一個不好就會危及性命,有什麼話還是晚些再問吧。”
衛郡公再大的火都發不出來了,其實比試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根本沒放在心上,他並不認為不學無術的隱侯會是老五的對手,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老五失利不說,暗算別人反而傷了老六,現在外面流言已經傳遍了,衛家的臉面全丟盡了!
這時衛寒焰揮開簾門走了進來。
衛郡公看到他,遷怒道:“你還知道過來!老六受傷的時候你在哪?怎麼雪千歌那個女人你來得及救,老六這個親兄弟卻不見你出手?!我沒你這樣的孽子,你給我滾!”
衛寒焰冰冷的眸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兒子告退。”說完轉身又揮開簾門出去了。
衛郡公氣得差點一個仰倒,連聲大罵孽子,這個兒子生來就是為了折他的壽的!
“四弟的脾氣向來如此,父親彆氣壞了身子。”衛大少和二少都連忙勸慰道。
衛郡公被氣習慣了,氣來得快去的也快,重重嘆了口氣,對一旁的太醫道:“老六就拜託太醫了,請太醫務必救好他。”
一旁的小廝拿了塊玉佩往太醫手裏塞。
太醫忙推謝:“郡公爺客氣了,一切等下官先救下六少爺再說。”若是萬一有個差池,他先收下賞賜就更不好交代了。
“等、等等,”衛六少氣若遊絲的開口,“父親,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父親一定要為我報仇!”
“你閉嘴!”衛郡公眉頭皺成一個疙瘩,“想報仇就等自己好了,親自去報仇!”
“六弟別胡思亂想了,”衛大少道,“太醫,快給六弟拔箭吧!”
太醫走到床邊,給衛六少用了一些麻藥,還好來之前就防着會出現誤傷的情況,他帶了不少麻藥,否則直接拔箭,這嬌生慣養的衛六少八成會挺不過去。
片刻后,等藥性起了作用,太醫用手在傷口處摸索了一下,找到箭頭倒勾的大概位置,取來在沸水中煮過的刀子,劃了個刀口,然後握住箭柄用力往外拔。
本來安靜的躺着的衛六少這時候突然大叫一聲,猛的掙紮起來,太醫手中的箭非但沒拔出,反而因為他往上一彈,刺的更深了。
太醫嚇了一大跳,慌忙鬆開手往後退了幾步。衛家父子則慌忙圍了上來,大叫着衛六少的名字。
衛六少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傷口和口中都湧出大量鮮血,只是幾息時間,便脖子一歪斷氣了。
外面遠近的人都聽到帳篷里發出的哭喊聲,不用問都知道,肯定是衛六少沒有救回來。
半個時辰后,衛二少護着六少的遺體連夜回京,希望能找玉嬋仙子起死回生。
衛郡公到元帝面前申訴,眾人才知道,太醫的麻藥被人動了手腳,中途失效,才導致拔箭失敗,衛六少慘死。
元帝震怒,先是校場有歹徒暗箭傷人,后是太醫的葯被動手腳,狩獵首日便狀況頻發,元帝下了死令,三日內務必查明真兇,將其繩之以法!
菀妃哭成一個淚人兒,明裡暗裏指責隱侯就是真兇,但並沒有被元帝聽從,反而被幾個嫉恨她的妃嬪諷刺了一頓。
元帝下令,隱侯與衛五少的第三場比試由翌日狩獵獵物的大小、數量定輸贏,這種比試最容易被人動手腳,元帝這個決定顯然是偏幫衛家。
夜鳳邪接到旨意倒也不驚訝,衛郡公老年喪子,衛五少的確是騎射的良才,不管是安撫重臣,還是憐惜人才,元帝都不可能坐視衛五少輸掉比賽,最好的結果當然就是平局。
既然元帝已經擺明了態度,夜鳳邪也不好明着與他作對,況且就算他全力以赴,衛家也能買通幾個人幫着衛五少狩獵。所以第二日狩獵時夜鳳邪就有些漫不經心,別人都去追趕獵物,他卻左顧右盼的尋找。萬安宮裏養着一隻雪狐,千歌喜歡的緊,他正好趁這個機會給千歌尋一隻可愛的小動物。
夜鳳邪在樹林裏轉了幾圈,才找到滿意的,他仰頭看着枝頭上蹦蹦跳跳的松鼠,這隻松鼠渾身毛髮是一種接近紅的栗色,一隻蓬鬆的大尾巴比身體還要大,一對小眼睛烏黑髮亮,滴溜溜的轉着,分外可愛。
想到千歌抱着這隻小松鼠,兩雙黑亮的眼睛對視的場景,夜鳳邪輕輕一笑,縱身一躍,悄無聲息的潛伏到小松鼠的身後。眼看就要將小松鼠抓住,突然一支利箭從旁邊飛來,射穿松鼠的脖子,將它釘在了樹榦上。
夜鳳邪眼中閃過厲聲,轉頭望去,就見衛大少和五少帶着六個人騎馬停在不遠處,衛五少還保持着射箭的姿勢,見他望過來,冷冷一笑:“不好意思,隱侯晚了一步,這隻獵物是我的了!”
夜鳳邪笑了,笑容之盛讓對面幾人都不由呆了呆,“看來五少還沒弄清楚我夜輕笮是什麼人,不明白什麼人能惹什麼人呢不能惹。”話音未落夜鳳邪已經一箭射出,正中馬的一隻眼睛,將衛五少連人帶馬掀翻。
衛五少慌忙躍下馬,才沒有被馬屍壓住,驚魂未定的瞪向夜鳳邪。
“隱侯!你找死!”衛大少怒吼一聲,沖身後的人揮手,“殺了他!”
那六個隨從打扮的人扯掉身上的外衣,裏面是一身黑衣打扮,臉上容貌平凡的面具也被撕掉,露出陰冷僵硬的面容。他們抽出劍朝夜鳳邪衝來,不動時並不引人注意,一動之後身上立刻露出凌厲的殺氣,顯然不是普通的家奴,而是衛家養的死士。
衛家帶着死士隨行已是不合規矩,現在把死士派出來,是打定主意要將夜鳳邪留在這裏了。
夜鳳邪見這六人的走位,就知他們會合擊之術,立刻抽出三支箭矢搭上弓弦,三箭齊發攻向為首之人,那人連忙揮劍去擋,其他五人不慌不忙,陣型絲毫不亂。
夜鳳邪又是三箭齊發,卻是射向衛大少和衛五少,最後兩個死士立刻回身救援,陣型立刻被打亂。
此時前面四人已經到了夜鳳邪面前,夜鳳邪一夾馬背,不退反進,迎着那六個死士衝過去,對其他三人的攻擊只是閃躲,專盯着為首的人打,等後面那兩人趕上來時,恰好削斷為首死士的喉嚨。如此一來,夜鳳邪應付其他五人便遊刃有餘。
衛大少看得恨極,下令道:“快殺了他!”等會若是有人來了,一切就完了!
五個死士的攻擊愈加激烈,只攻不守,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夜鳳邪一時間落入下風。
衛五少拉弓瞄準夜鳳邪,找準時機發出一箭,夜鳳邪卻拼着左臂受傷將一個死士扯做擋箭牌,死士被射中背心,直接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衛五少沒能暗算到夜鳳邪,卻反而幫他解了危難,氣得把弓一扔,拿起刀就想親自殺上去。
“有人來了,我們快走!”衛大少一把抓住他,兩人同乘一騎,掉頭就飛快的走了。
夜鳳邪看了一眼兩人逃走的方向,唇角勾出一絲冷笑,手上攻勢猛的大漲,讓四個死士抽身不得。
很快,一小隊禁軍聞聲趕來,一見被黑衣人圍攻的夜鳳邪,隊長立刻道:“快救隱侯!”
有這一小隊禁軍加入,四個死士很快伏誅,倒在地上的那個死士並沒有死透,只是昏厥過去了,夜鳳邪一腳將他的下巴踢的脫臼,阻止他服毒自盡。這種死士是不可能審問出什麼的,但他要的就是什麼都審不出來。
夜鳳邪剛才又故意讓身上受了幾道傷,傷勢不重,但是看起來頗為狼狽。
隊長忙道:“隱侯,您的傷怎麼樣?屬下這就派人去請太醫過來!”
“不用了,我還撐得住,”夜鳳邪氣虛喘喘的道,“這些黑衣人想必就是昨日暗算衛六少的人,剛才還有幾個黑衣人朝那邊逃跑了,你們快派幾個人去追,莫讓他們傷到其他人!”
隊長一聽頓時精神一振,皇上下令找到兇手,他們正一籌莫展,把這些人抓住,他們就可以交差了!隊長連忙留下三個人送夜鳳邪和那名死士回去,帶着其他人朝衛大少和五少離開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