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四 守孝不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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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雅琳覺得自己快要被氣死了,自從她那個庶妹搬進來以後,她就沒睡過好覺,好不容易熬到半夜,忍着睏倦對外面使喚要喝水,可是叫了半天也沒人答應。
最後還是自己的丫鬟在二房聽到了,趕緊來給倒的水,那個人呼呼大睡,絲毫沒有被吵醒的跡象,後面幾日她又換了花樣,不是說是裏間就說睡不着,可是不管哪一次她喊什麼,回答她的永遠是自己的丫鬟,幾日下來,沒折騰到別人,自己先累得不行,每日起來,眼睛下面都是青色的。
“昨晚上我叫你給我倒杯茶,你怎麼沒來?”
雅容瞪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王雅琳,問道:“二姐昨日叫我了嗎?可是我什麼都沒有聽到啊,果然還是二姐這裏舒坦,就是榻上都比我那邊的床舒服。”
王雅琳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憤憤的對雅容道:“以後不可再睡得那麼死。”
雅容猛點頭,表示自己會很努力的保持清醒,可是往後幾日,依舊沒有任何成效,王雅琳又接了家裏四季衣服的差事,於是徹底的放開了雅容。
其實雅容怎麼會沒聽到王雅琳的喊聲,只是她選擇了忽略而已,好在日記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了下來,又到一年的初春,南方的冬天儘是濕冷,雅容覺得就是再多穿兩條褲子也無濟於事,只盼着天能暖和起來。可是還沒等她盼來春季,這春衫卻先送來了。
因為家裏正治着喪,所以衣服的樣子布料都很清淡。這些不是王雅琳的口味,她無奈的看了兩眼然後提着丟給雅容。
“我衣服夠多了,這些樣子我都不太喜歡,全送給你吧,反正你不高,就是留着明年也能穿。”雅容卻之不恭,若是自己不喜歡的。也可以轉送給別人。
領完了東西就去劉氏那裏道謝,王雅琳也要過去。兩人就約着一起去了,還沒走到正堂呢就聽見從裏面傳來的哭泣聲,還有高氏的呵斥聲。
“如今我們是靠別人過日子,自然不比從前。可是怎麼說我也是你們的大嫂,咱們是一家人,你們怎麼能這麼欺負人,我青燈古佛的,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可是愷兒和琴兒好歹也是你們的侄兒侄女,看在你死去大哥的份上,也該多看顧看顧他們啊。”
王雅琳冷笑一聲,揮手支開守在門口的丫頭。拉着雅容站到一邊,開始正大光明的偷聽,丫鬟無奈的看一眼兩位小姐。知趣的縮着脖子退下了。
“大嫂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難不成我薄帶了愷哥兒和琴姐兒不成?或是家裏的丫鬟下人有那起子眼皮子淺的不聽話,你只管告訴我叫什麼,我定然重重的罰,然後再給你換了好的去。”
劉氏較之平常顯得多了幾分耐心,可是汪氏卻是絲毫不放在心上。依舊扯着嗓子大喊:“下人?哪個丫鬟婆子不是逢高踩低,看主子的眼色行事的?你既這般看不上我們孤兒寡母的。下面的丫鬟婆子我還敢管教嗎?”
汪氏一邊嚎一邊看高氏的臉色,她今天硬拉了高氏來就是存了心思要鬧大的,好叫老太太看看,她這個性子和善寬厚的二媳婦是個什麼樣的嘴臉。
高氏也是做過當年主母幾十年的,下人們那些個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她有豈會不知,當下就有些遲疑,難不成大房那邊真的受了什麼委屈?
汪氏見高氏的樣子,就知道剛才的話是說到她的心窩子裏去的,於是越加賣力,對着劉氏直接道:“旁的我就不說了,就說前兩天你給我們那邊撥去的衣衫料子吧,那哪裏是拿來做衣裳的,就是你家裏的下人都沒穿那麼爛的布料,二弟妹,你是看不上我們大房誠心寒磣我們吧。”
家裏的主子穿得還不如下人,這不是擺明了打大房的臉嗎?更別說愷哥兒和琴姐兒還是長房長子和長女呢,高氏眼光銳利的看着劉氏,若真是這樣,她是斷不會讓這種心思惡毒的女子掌管家裏的後院的,不然自己其它兩房的兒子孫子還沒過活。
說不得以後他們這兩個老不死的還要看她的臉色過活呢,不行!要提點老二兩句,不能叫這個女人牽着鼻子走。
劉氏似乎沒察覺到高氏的眼光一般,只對着汪氏可有可無的辯駁兩句,不過那辯駁是半點威力也沒有,倒多了幾分掩飾在裏面,汪氏見狀哭得更傷心了。
王雅琳在外面聽得心頭火氣,她家收留了大房一家,家裏的下人分了一半出去,屋子分了一半出去,自己被逼得要跟一個丫頭聲的庶女擠在一起,可是大房的人居然還不知足,吵吵着要什麼衣裳料子,立刻就氣得要衝進去。
雅容及時拉住了要往裏闖的王雅琳,見她憤怒的瞪過來,先一步開口堵住她要呵斥的聲音。
“二姐,大伯母怎麼說也是長輩,頂撞長輩就是我們的不對,不如去拿了母親給的衣裳料子,咱們給大伯母看看,叫大伯母沒話說。”
王雅琳一聽連連點頭,趕緊叫跟着自己的小丫頭跑着去將衣裳料子拿來,拿到那不如往日的料子后才往裏面闖。
“娘,我不喜歡這個顏色的料子,我想全送給三妹使……”
一溜煙跑進去,根本沒有給高氏和汪氏見禮,劉氏眼裏全是寵溺,不過臉上卻扳着臉,呵斥王雅琴:“你祖母和大伯母在這呢,風風火火的是什麼樣子,往日的莊重到哪裏去了!”
王雅琳垂着頭,這才跟高氏和汪氏行禮,雅容這才慢悠悠的走了進來,也是規規矩矩的行了禮,然後就站在王雅琳身後,或是因為有晚輩在,汪氏收住了眼淚,雖然看着樣子還有些狼狽,不過總算是收斂了許多。
劉氏才問王雅琳來到底有什麼事,王雅琳又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給劉氏聽,劉氏一聽就笑了,道:“你愛護妹妹是好的,不過咱們家如今還在給你大伯守着孝呢,你那些花哨的衣服卻是不可再穿了,乖乖的用剛給你的料子做了衣服,你妹妹的衣裳不勞你操心。”
王雅琳這才罷了,乖乖的應了,轉而問道:“娘,你們在說什麼?可是說開春了去大安寺上香的事?我也要去……”
雅容悄悄朝着汪氏那裏看去,只見汪氏的臉色瞬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因為她看見王雅琳手裏的那件料子跟她身後丫鬟手裏拿着的料子差不多,原來是為了給自己的丈夫守孝才給的這個,不是為了大房,可是隨即她又覺得劉氏剛才故意不說清楚,是叫她在老太太面前丟臉,真真的和從前一樣狡猾。
高氏恍惚了一下,想來是想起了死去的大兒子,然後看劉氏的眼光是越看越柔和,她覺得二兒媳原本就是好的,那些不好的心思應該是不會有的,剛才的那一點子不滿頓時煙消雲散,反而狠狠的瞪了一眼汪氏。
還不等劉氏開口就回答王雅琳,道:“大安寺?去,開春了咱們就去,咱們家這兩年來連連遭難,是該去菩薩上柱香,求菩薩保佑,隨便也給你爹上柱香,讓他往後的官運更加亨通。
最高領導人都說了,劉氏還有什麼不同意的,也跟着笑眯眯的點了頭,隨即又說起別的話來,汪氏則是完全被丟到了一邊,沒人理她。
雅容這裏一場鬧劇剛剛落下,可是遙遠的京城巨大的變動卻是剛剛開始,一早,沈尚書就奏請太子的親舅公在登州救援一事上中飽私囊,私吞朝廷撥去的救災糧食,致使登州死者上百萬,堪稱人間地獄。
太子舅公寶興候自然不承認,就跟沈尚書在朝中爭執了起來,最後這事交給了朝中最不管是的長安侯來審理,刑部協助。
沈文暄看着桌面的兩張信,皺着眉問旁邊站着的一個穿着寬大袍子的白面書生,那書生面色蒼白,像是生病了一般,大大的袍子籠在身上,原本高高的各自顯得越發的瘦弱,像是一陣風也能吹走了一般。
“說是原本也要跟着嫡母進京的,可是在出發的前一日十足落水,只得作罷,這真是意外?可是這意外也太巧了一點。”
白面書上聞言啪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里的茶水濺出來幾滴在茶几上。
“你怎麼還在看這個,都說了好幾次了,那丫頭家和宋家都是這麼說的,你還有什麼不信的,天底下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家老頭子是個什麼態度!”
沈文暄的視線挪到另一封信上,勾起嘴角嘲弄的笑了笑,才道:“我家的老狐狸是不可能有態度的,你別問了,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只要只有我爹的想法就行了,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老狐狸是想法不重要,重要的別人眼中沈家的想法。”
白面書生嗤笑一聲,懶懶的靠回椅子上,道:“你也知道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那你呢,你可逃得掉,啊,不對,你也是其中的莊家之一,若是贏了,封侯拜相,封妻蔭子都不在話下了。”
說著坐直了身子,似模似樣的摸着光滑的下巴沉吟道:“嗯,這樣的誘惑,似乎真值得放手一搏……”(未完待續)
ps:昨天寫着寫着就睡著了,電腦還沒關,更別說自己寫了什麼都不知道,大家原諒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