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奔跑的山嶽
將靈魂賣給魔鬼的人,大抵是有強烈的執念而心灰意冷之人。
莫一方現在的執念,無外乎兩個,一是殺掉卡珊德拉為厄娃報仇;二是毀滅黑玫瑰迷宮,掌控魔鬼城,救出賀青雲和父母。
手中的夏小依,不過是獲得力量的犧牲品,或者說是一塊通行證,是變成魔鬼城高等居民、獲取能過量的投名狀。
黑天鵝城堡只收留萬念俱灰要結束生命之人,黑玫瑰迷宮收到的都是因失戀萬年成灰之人,魔鬼城自然不會收一無是處的弱者,要承受魔鬼城的力量,必須擁有永無止境的貪婪和陰謀。
夏小依能夠感受到那股強大的怨念,還有莫一方體內更加強大的黑暗力量,如被韁繩束縛的野馬、被關進籠子的野獸。
只需吃掉自己,那緊縛的繩子、緊鎖的籠子就會被打開。
黑玫瑰牆壁上的空靈門正被一點點吞噬,黑色的玫瑰藤莖已經不滿了門洞,將整個空靈門裝扮得倒像是架在黑色牆壁上的水晶花環。
夏小依倒是希望,莫一方快點吞噬了自己,回到那空靈門中,回到翰墨冰等人的身旁,也許還有一絲生機。
突然,水晶花環中,浮現一抹黑色的影子。
迷宮終究要圍攏了,莫一方只能憑藉自己的力量,走出這黑玫瑰迷宮。
頻死的夏小依,耳邊回蕩着悲歌。
厄咒玫瑰,詛咒之花,花開無愛,一花噬一心,愛念成灰,咒怨自生,花叢迷宮,繞入深淵。墮連地獄,永無超生。
這一歌謠,算是對厄咒玫瑰迷宮的真實寫照。
厄咒玫瑰,吞噬的正是處於虐戀人的夢靈。帶着無邊絕望、世界崩塌的怨念,厄咒玫瑰開過的地方,世界不再有愛。
哪怕情比金堅,在厄咒玫瑰面前,依舊不堪一擊。
美國太陽城一般大小的黑玫瑰迷宮,擁有的厄咒玫瑰何止上千萬。
一花一世界,黑玫瑰迷宮中的何止上千個小世界。也就是說,卡珊德拉所擄掠的夢靈已經有上萬。
剩下的,是魔鬼城的複製品。
上萬夢靈所攜帶的怨念,已經實質化,如同山嶽一般壓在夏小依的心頭。
她能夠感受到,迷宮牆壁上的空靈門異常地沉重,彷彿被一座山嶽敲擊。
最終一刻,空靈門被撞開,一道如山的身影衝破了壁壘。隱現在夏小依的眼帘。
“胡猛飆!”
吐出這三個字,夏小依含着微笑,失去了知覺。
“我靠!”
一出門就看到了自己的好友捧着曾經的女神猛啃,胡猛飆下意識地轉過頭去。
這也太紅果果了。
親熱也不分時候。難道夏小依剛才的慘叫,是被開?苞的痛苦和快樂?
轉念一想,又不對,莫一方的神情不對。
按照吊絲的思維。莫一方應該狂喜才對,至少也要帶着勝利的微笑。
以吊絲的驕傲,更不會抱着心愛的女孩在光天化日之下野戰。供外人觀賞。
情況不對!
老胡準確地把握住命運的脈搏。
他看得出,莫一方的臉上似乎矇著一團黑霧,彷彿一塊黑紗,看不清神情,但他能夠感覺到,這神情中帶着痛苦,帶着猙獰,更帶着無比的貪婪。
“我草!”胡猛飆爆了粗口,“這貨不是在親人,而是在吃人!”
胡猛飆的雙腿有些哆嗦,被夏小依的慘象,更被莫一方的猙獰嚇壞了。
“你??你??,禽?獸,放開那個女孩,讓我來!”
本來這樣一句台詞,夠經典,但胡猛飆的口中卻是含着無比諷刺的意味。
莫一方早已不是跟他吹牛打屁的莫一方了。
即使看向胡猛飆,莫一方的雙眼依舊如同矇著黑色的面紗,看不清真正的面目。
眼神很犀利,也很陰暗,帶着警告的味道,就如同一頭進食的野獸,警惕地看着旁邊的烏鴉。
胡猛飆心中一冷,來自朋友的警惕,無異於來自仇人的仇恨。
剛剛得到夢靈城堡,本來要在朋友面前顯擺一番的心情,頓時消散,無名的業火從丹田騰起。
“莫一方,你個禽?獸,快放下夏小依!”不曾等待莫一方回應,胡猛飆就像一座奔跑的山脈,對着莫一方猛地撞去。
胡猛飆的身體拉出一道道殘影,似乎依舊帶着空靈門的力量,這種速度讓胡猛飆本人也嚇了一跳。
彗星撞地球一般,瞬間與莫一方撞到了一塊。
如同野獸一般,在遇到巨大的危險時候,莫一方本能地丟下獵物,雙翼環繞,護住了身體。
沒有夢靈城堡依舊是莫一方最大的軟肋,不論夢靈如何強大,都不可能是夢靈城堡的對手。
莫一方如同被拍擊的乒乓球一般,彈到了黑玫瑰迷宮的牆壁上。在雙翼的環護下,他再次被反彈了回來,在地上如皮球一般起伏几下,這才穩住了身形。
擦了下嘴角的鮮血,莫一方的嗓子中發出了“呵呵”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恐怖。
胡猛飆抱着夏小依有些呆,驚訝於自己的戰鬥力,也驚訝於莫一方的防禦力,環顧黑暗的黑玫瑰迷宮,他生出手足無措的感覺。
是該逃跑,還是將莫一方救出去。
莫一方靜靜漂浮在半空,雙眸依舊帶着警惕看着地面上的一男一女,雙翼輕輕閃動着,晶瑩的閃光忽明忽暗,似乎正如他陰晴不定的內心。
好強大的夢靈城堡,莫一方本能地認為,自己無法戰勝眼前這個胖子。
“胖子!”
對峙中,倒是胡猛飆臂彎中的夏小依開口了。剛才的顛簸,讓她蘇醒了過來。
“嗚!”胡猛飆恭順地低下頭,聽夏小依說話。
“我在莫一方的夢靈中留下一座空靈門的種子,只要我跟他再接觸一次,就可以將魔鬼城與他的連接通道關閉。你想想辦法!”
胡猛飆略一遲疑,點點頭,雙手托着夏小依再次撞向了莫一方。
只不過。這次速度很慢,慢如牛車。
沒有了空靈門的空間之力,更沒有了夏小依這個坐標,他的速度自然慢下了很多。
莫一方雙翅一振,如雨燕一般輕巧地避開了胡猛飆的撞擊。
嗓子中依舊發出“呵呵”的笑聲,卻是充滿了輕蔑。
連續幾次,胡猛飆已經是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單手撐着膝蓋,大口地喘氣。
“莫一方。有種你別跑!”
但半空中的莫一方依舊以“呵呵”的嗓音回應,充滿了詭異。
夏小依的氣息越來越弱,剛才的顛簸讓她吃盡了苦頭,殘餘的精神力只夠她睜開眼睛,看着一身陰霾的莫一方。
莫一方戲謔地看着兩人,在他的眼中,多麼熟悉又陌生的兩人。
“入侵者,要麼成為魔鬼的信徒,要麼滾出魔鬼城。”
這聲音不似人類聲帶顫動發出的。而像是一個鐵球在嗓子眼裏滾動的隆隆聲。哪裏還有半點莫一方那慵懶中帶着沙啞的聲音。
這話,本身就是一種變相的示弱。
“你是誰?滾出莫一方的身體!”胡猛飆有些火大,但他現在抓不住莫一方,只能任對方囂張。
“呵呵!”莫一方的嗓音中。再次發出咕嚕嚕的聲音,算是回應。
只是這次,配合著嗓音,莫一方的雙翼動了。兩團黑色的火焰如同粘稠的瀝青一般,射了出來。
在深泉的軍事訓練起到了作用。
胡猛飆本能地推出一掌,一堵牆壁一般的山石被平推而出。攔在火焰的前方。
“快躲!”夏小依有氣無力地警示胡猛飆。
下意識地,胡猛飆聽從了夏小依的警告,躲到了一邊。
躲開的那一刻,胡猛飆竟然感到右手有火辣辣的灼熱感,從山岩上傳來。
那兩團黑火,竟然在石頭上燃燒了起來。
“這麼吊?”胡猛飆心中驚訝,趕緊脫離了本身與山岩的聯繫。
使用了夢破,莫一方身後的虛影再也無法隱藏自己的身形,緩緩浮現了出來。
黑色的虛影,一頭長發披肩及腰,身材修美頎長,面容嬌艷,好一個美女。
美女纖長的手指,正擺弄着幾根黑色的絲線,就如同木偶師一般操控着莫一方的身體。
牛刀小試,美女的虛影顯然對莫一方的夢破很是滿意。
“賀青雲?”夏小依吃驚道。
莫一方如夢令中,天鵝湖天鵝橋上的男主角,像極了身後的美女虛影。
“我管你是誰?”胡猛飆有些火大。
不管是誰,這樣控制自己的朋友,都是罪大惡極的。
心念一動,無比巨大的山脈充斥了整個迷宮的中心。
夏小依拼着最後一口氣,扔出一把鑰匙。
莫一方背後的黑色絲線突然斷裂,身後的虛影有些驚訝,但已經來不及補救,被猛獁象山擠到了一個角落,如同肥皂泡一般破裂。
胡猛飆趁機從猛獁象山竄出,一把抓住了莫一方的翅膀,送到了夏小依的面前。
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幾乎用盡了胡猛飆全身的力氣。
黑如鋼鐵的山脈,竟然壓塌了黑玫瑰迷宮的一面牆壁。接觸到黑玫瑰迷宮的猛獁象山,正被黑色的詛咒之氣沾染。
山脈再大,但對比黑玫瑰迷宮,依舊如同玩具一般可愛。
那帶刺的藤蔓,順着山脈快速向山頂蔓延。玫瑰的黑刺,竟然無視山體的堅硬,深深刺進了黑色的岩石中,彷彿扎進了胡猛飆的身體之內。
詛咒正通過這堅硬的山嶽,傳遞到他的夢靈之中。
詛咒之毒,雖然被山體過濾,但依舊傳遞到胡猛飆夢靈之中。
疼痛難當。
說不出什麼感覺,總之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變淡,由黑變紫,由紫變紅。彷彿墜入了血色的世界。
哀鴻遍野,倒出都是失戀絕望之人的控訴。
這讓胡猛飆想起了哈瓦娜。只是,現在的情形,不適合胡思亂想。
咬緊牙關,胡猛飆依舊死死地扣着憑藉本能掙扎的莫一方。
夏小依單手放在莫一方的頭上。空靈門緩緩關閉,徹底斷絕了與魔鬼城的連接。
“呼,呼!”莫一方穿着粗氣,如噩夢初醒,全身酸軟無力,靠在了胡猛飆的身上。
黑色的玫瑰花影,浮現,一點點蠶食着夏小依的皮膚。
“不能在這裏久呆。”夏小依閉目養神,不再說話。
莫一方點點頭,從胡猛飆的手中接過夏小依。沿着黑玫瑰迷宮的通道向前走去。
迷宮如迷,兩人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在黑暗的迷宮中亂闖,卻怎麼能走得出去。
“一方,我們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胡猛飆扒下身上的黑玫瑰藤蔓,黑氣爬上了臉龐。“我好像產生了幻覺,耳邊怎麼全是失戀拉、要死要活的哭聲啊。是不是要下地獄了。”
身中厄咒玫瑰的詛咒之毒,竟然只是有點幻聽。
被厄運玫瑰包圍,失去厄娃的痛苦。被無限放大。
這讓莫一方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精力去笑了。
那種失去至親至愛之人的傷痛,絕不是他這等小人物能夠承受的。
那個黑暗的世界,放眼望去,是無邊無際的血色。
無數的戀人用匕首相互刺穿着對方的身體。挖出鮮紅的心臟,相互啃噬。
愛人愛到了極致,愛到了瘋狂,愛到了絕望。那是一種怎樣的心碎,是怎樣血腥的浪漫。
無論向那個方向走去,都是無邊的愛戀和殺戮。耳邊充滿了慘笑、痛哭和嘶吼,那是足以撕裂靈魂的哀傷,充斥了整個人的每一個細胞。
絕望,陷入厄運玫瑰詛咒,有的只是絕望。
魔鬼適時出現了,將他引入了無比的深淵。
心力憔悴之際墮落,這是無數人類最無奈的選擇。
幸好有夏小依,用自己的生命,關閉了那扇黑暗的大門,將自己拯救出來。
夏小依靜靜地躺在莫一方的懷中,周身佈滿了黑色的花影,詛咒之力已經開始向夢靈的深處蔓延。
原本溫潤的身體,也慢慢開始變得冰冷。
莫一方欲哭無淚。
眼前,依舊如老樹一般盤根錯雜一般的迷宮,無論如何行走,似乎都在原地打轉。
“怎麼辦?夏小依,你不能死!”莫一方雙手抱頭,無力地蹲在地上。“不行,無論如何我都要救你!”
莫一方臉再次陰了下來,將夏小依交給了胡猛飆。他雙手連揮,對着黑玫瑰迷宮的花牆試圖放出那黑色的火焰。
七彩火光只是在雙手上閃現,卻無法真正地釋放出來。
心急如焚的莫一方,臉被怒氣憋得青紫。帶着哭腔,如同潑婦打架一般,瘋狂地揮動着雙手。
那力道,那瘋狂,那氣勢,足以粉碎一切敵人,但面對看似柔弱的花牆,卻無能為力。
胡猛飆有些不忍,剛要伸手去拉住莫一方,卻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莫一方七彩雙翼展開,對着那玫瑰花藤編織的牆壁狠狠地撞了過去。
“箏!”如古箏流響,又如花鼓轟鳴。
胡猛飆感覺全身一陣寒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有些牙酸的感覺。
這一撞,震得花牆一陣晃動,幾根花藤斷裂,露出了人頭大小的洞來。
莫一方被反震之力扔到了地面,身體之上扎着許多的玫瑰花刺,彷彿脫了毛的刺蝟。
倔強的莫一方從地面爬起來,再次撞向那個缺口。
這次卻卡在了花牆之上,進退維谷,尷尬的要命。
胡猛飆搖搖頭,伸手將莫一方從牆面上拽了下來。
在兩人接觸的那一刻,胡猛飆感覺如墜血獄,陷入了無邊血海當中。嚇得他一把將莫一方給扔到了身後。
看看自己的雙手,似乎沾滿了鮮血。再看看莫一方,面色潮紅,似乎能夠滴出血來。
莫一方經歷了怎樣的痛苦,胡猛飆明晰地感覺到,至少是自己痛苦的千萬倍。
“你不要命啦!”胡猛飆吃驚地看着自己的朋友。
莫一方有氣無力地回答,“我們必須快點出去,小依,她撐不了太長時間了。”
雙目含淚,七彩雙翼再次張開,步履蹣跚地走向玫瑰花牆。
“她,她只是昏迷啊,一切生理指標都正常啊。”上過戰地急救課的胡猛飆有些不解,“迷宮總會有出口的,只要沿着邊緣走。”
“厄咒玫瑰,詛咒的是有情人。剛剛,夏小依已經動了情!為了我,她願意犧牲自己。”莫一方的話很簡單。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出來,黑玫瑰迷宮,充滿了誘?惑,動情越快,死的越快。
胡猛飆張大了嘴巴。
夏小依一直都是大姐頭的做派,想不到竟然是情愫暗生。
要是在以前,胡猛飆一定忍不住要調侃幾句,只是現在卻沒有了心情。
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胡猛飆想到了哈瓦娜,卻是莫名地感到一陣心痛,甚至有些絕望。
他趕緊斷了思念哈瓦娜的念頭,決然地抬起頭來,說到,“我來!”
“你!”莫一方猶豫了。
“離遠點!”
不由分說,胡猛飆將莫一方撥到身後。他的身體在迅速膨脹,充滿了山嶽的厚重感。
黑如鐵的猛獁象山,而胡猛飆則像是一頭背負着山嶽奔跑的猛獁象。
大地在輕微地顫動,山嶽在緩慢向前移動,速度雖然不快,卻充滿了力量。
“轟!”
猛獁象山實打實地撞在了牆壁的缺口上,如同坦克一般碾壓着脆弱的花牆。
厄咒玫瑰受到了攻擊,生出了自然的反應,無數的枝蔓饒向這座山嶽,尖刺深深地扣住了山體,要將胡猛飆拉回。
依靠慣性,猛獁象山衝破了十餘道玫瑰花牆。
每一次的撞擊,猛獁象山最外圍一圈的山岩都如同玻璃般破碎。
玫瑰花牆也不甘毀滅,長長的枝蔓纏繞整個山嶽,似乎要在上面紮根。
“啊!”
玫瑰花刺,刺痛心扉。厄咒玫瑰,充滿了魔力,中咒之人,幻象恆生。
胡猛飆想到了死,想到了家人,想到了愛人,想到了哈瓦娜。
父母、親戚、朋友、愛人,一個個慘死,在自己的面前離去。
那種撕裂**,撕裂靈魂,撕裂理智的疼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衝擊着胡猛飆的心智。
巨大的山嶽竟然緩緩停了下來,被俘山嶽的脊樑被沉重的絕望壓彎。
“小胖,穩住心神,不要胡思亂想,那些都是幻象。”
莫一方看着胡猛飆滴落的汗珠,心中大驚,在他耳邊猛地大喊。
如炸雷平地起,炸散了眼前無數的幻象,胡猛飆終於清醒了過來。
“好險!”胡猛飆吐了吐舌頭,擦了把冷汗,後退幾步,助跑沖向那重重疊疊的玫瑰花牆。
咬着舌頭,埋頭衝撞,任憑黑色的玫瑰花刺刺痛自己的靈魂。
目標只有一個,衝破黑玫瑰迷宮,帶着莫一方進入魔鬼城。
前路迷茫,不知終點,只有黑色玫瑰的單調。
背負着山嶽奔跑,衝破一道道迷宮之牆,碾碎一條條帶刺的荊棘。
前方也許是無底的深淵,也許是快樂的天堂,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要你稍微停息,山嶽就會壓倒你的脊樑。
多像現實的生活,是男人就要背負着山嶽奔跑,為自己、為家庭、為了夢想,永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