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中毒

112 中毒

在彤夫人看來,薛婧萱對薛婧晗的打趣,更加體現了兩姐妹的親昵。

再次囑咐薛婧晗在夫家處事要小心后,彤夫人便前去盯着大廚房,將時間留給兩姐妹。

彤夫人一走,薛婧晗便嗔道,“妹妹也不害臊,平日裏咱們姐妹間說說便算了,今日你當著母親還這般說。當心母親說你。”

語氣中並無責備,反倒是滿滿的寵愛。

薛婧萱扮了個鬼臉,“母親才不會說我呢。”

說到底,薛婧萱也只會在薛婧晗面前有這般行徑。

頂着前世的記憶,心理年齡都接近三十了,哪裏能那般像小孩子。

但在薛婧晗面前,薛婧萱總能放下心中包袱,當一個簡簡單單的小孩子,說著小孩子才有的玩笑話。

見薛婧萱這般,薛婧晗只得無奈道,“我是說不過你的,不過你這小孩子心性還是得收斂收斂,將來出嫁,須得有當家主母的威儀才行。”

薛婧萱聽后,點頭如搗蒜,笑嘻嘻地說,“好的好的。”

薛婧晗還想說些什麼,但轉念想起薛婧萱平日的冷靜淡然,遇事時的從容應對,又覺得是她多慮了,忙道,“虧我還這般擔心你,倒忘了你有顆比我聰明的腦袋瓜子了,裝滿了各種點子。”

調皮地吐吐舌,薛婧萱道,“府中祖母和二姐姐最是關心萱兒了,萱兒就愛聽二姐姐說這些。”

薛婧晗憶起成親之日之事。“六妹妹,我成親當日,究竟發生了何事?我問子任。子任也不與我詳說。”

聽罷,薛婧萱心思一轉,二姐姐一向善良,內宅中的齷齪事,何苦與她講,加上姐夫也是有意避過回答,她自然不能拂了姐夫的一片好心。便道,“萱兒也不大清楚。應是與姐夫說的一致吧,那小廝誤了事。唔,後來不是沒事兒么,二姐姐不必多想。”

薛婧萱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薛婧晗也知曉她不願多說,遂不再問。

薛婧晗與新姑爺是次日一早離開的。

薛婧晗夫婦在時,彤夫人一直都是心情愉悅,十分放鬆,他們一走,彤夫人就打起萬分精神,時刻提防着饒氏。

因着薛婧瑤與薛婧萱的婚期都不遠了,饒氏與彤夫人便各自忙着準備。

兩姐妹雖不親昵,但婚期卻巧合的定在了一天。

對饒氏來說。薛婧瑤與薛婧萱同一天成親簡直是對薛婧瑤的侮辱。

正牌嫡女與一個頂着嫡女光環實際卻是丫鬟肚裏出來的庶女同一天大婚,沒得降低了薛婧瑤的檔次。

為了全了薛婧瑤的面子,饒氏不僅備了豐厚的嫁妝。還用私房購置了許多大大小小的首飾。

她知道,依薛世平的性子,兩個嫡女出嫁,必定按照同等規格同等排場,故而她能做的便只能是在嫁妝上比過薛婧萱。

她尋思着,薛婧萱到底不是彤姨娘肚子裏出來的。彤姨娘為她準備的嫁妝,定不會多於親生女兒薛婧晗。即便彤姨娘備的多,她一介姨娘能存多少私房,有私房怕也已經貼補給薛婧晗嫁妝里了。

饒氏不知道的是,彤夫人私房雖然不多,但給薛婧萱的也不會少。

彤夫人還是有些家底的,當初作為姨娘太進門,父母為讓其在薛府過好,特意給了好好些銀兩,只為在府中上下打點,尋個方便。

這些年,她一向節儉,用得甚少。

薛婧萱是個惹人憐的孩子,不止一次的幫她,何況她是將薛婧萱當做親生女兒的,怎樣都不會輕待了薛婧萱。

除此之外,薛老夫人還給薛婧萱備了嫁妝,加上彤夫人備的,薛婧萱的嫁妝並不會比薛婧瑤少。

轉眼十日便過去,薛府中原本光禿禿的櫻樹也開始發芽,一顆顆綠芽兒青翠欲滴,好不可愛。

這日,彤夫人請了成衣坊的裁縫前來為大家量身,準備訂製春衣。

這幾日,饒氏十分安分,不曾興風作浪,彤夫人也能藉此喘口氣。

這會兒,便正斜靠在踏上,聽楊柳哼曲兒。

楊柳有一副好嗓子,這些日子見彤夫人太過勞累,便想起哼曲子給彤夫人解解悶兒,緩解一下疲勞。

一曲民間小調,腔調圓潤,聲音悅耳。

彤夫人正聽得舒服,卻被一小丫鬟着急的聲音打斷。

下意識地皺皺眉,問道,“何事如此慌慌張張?”

那小丫鬟忙福了福身,低聲回道,“夫人,不好了,五少爺此刻上吐下瀉,蓉姨娘着急得都暈過去了。”

平日裏,薛致恆都在書院讀書,只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這三日會回家。

今日恰逢十五。

“可派人去請了大夫?”彤夫人一想明白便趕緊問道。

“已經派人去請了,因着蓉姨娘昏倒了,這會兒院子裏正亂作一團,還請夫人前去主持大局。”

彤夫人點點頭,隨後起身由楊柳服侍着披上披風,“這事還是要知會老爺和夫人一聲,我先去看看。”

彤夫人到的時候,竟發現饒氏也在。

她先是一愣,隨後便福身見禮,“見過姐姐。”

饒氏輕哼了一聲,語調陰陽怪氣,“我掌家時,府上從未出過這種事,換做妹妹掌家,便出了這種事。我還真有些想不通。”

從見到饒氏在此時,彤夫人就知道饒氏安分了那麼久,今日必會藉此發作。

只柔聲回道,“人生在世,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恆哥兒此病來得突然,卻也屬正常。”

話畢,她走向躺在床榻的薛致恆,抬手摸了摸其額頭,見未發燒,雖面色發白,但到底還不算嚴重,又想起蓉姨娘也暈倒了,便開口問道,“蓉姨娘那裏如何?”

“奴婢們掐姨娘人中,現在慢慢緩過來了。”有丫鬟出聲答道。

正說著,便有丫鬟扶着蓉姨娘過來。

只見蓉姨娘面色蒼白,腳步輕浮,整個人似老了好幾歲。

彤夫人非常體諒蓉姨娘的心情。

薛致恆是她唯一的兒子,是她在府中唯一的依靠,依她對薛致恆的寵愛,薛致恆有任何事情,對她來說都是打擊。

一見到彤夫人,蓉姨娘便推開丫鬟,跪地哭喊,“求夫人找大夫看看恆哥兒,恆哥兒今兒早上還好好的,不過用了午飯,便開始上吐下瀉,也不知是怎的了。”

彤夫人正要說話,蓉姨娘又道,“恆哥兒是妾身的命根子,他若有任何閃失,妾身也不活了。”

蓉姨娘邊說邊抹眼淚,“這是作的什麼孽啊。”

彤夫人上前扶起蓉姨娘,而後看向饒氏,等待饒氏發話。

但饒氏卻只顧着擺弄指甲,一副不願搭理的樣子。

彤夫人只得出聲安慰,“妹妹莫急,我已派人去請了大夫,恆哥兒身子一向壯實,定能平安無事。”

彤夫人還是知曉尊卑的。

雖然從明面上說,她與饒氏平起平坐,但到底是從姨娘抬為平妻,哪裏比得過明媒正娶的饒氏。

平日裏,除卻在中饋一事上由她獨自做主,其他事宜她都會去找饒氏商議。

但今日饒氏除了剛見她時言語怪氣,而後竟未為難於她。

彤夫人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未多想,“楊柳,你去吩咐大廚房多備些熱水,一會兒許能用得上。”

哪知蓉姨娘卻突然攔住楊柳,“夫人,您可要為恆哥兒做主啊,恆哥兒上吐下瀉說不得就是因為吃了大廚房的飯菜,都是她們在害恆哥兒。”

“胡鬧。在未查清事情真相之時,怎能如此胡說。”彤夫人不禁喝道。

彤夫人只顧着看蓉姨娘,卻未發現身後的饒氏詭異一笑。

蓉姨娘卻不打算就此住口,接着嚷嚷,“恆哥兒身子一向康健,從小到大甚少生病,在書院也一直好好的,可回家才吃一頓飯便出了問題,不是飯菜有問題是什麼?”

薛府的飯食一直都是大廚房準備,而今中饋歸彤夫人管,那大廚房也是彤夫人掌管的,蓉姨娘這麼一說,豈不是將所有根源都往彤夫人身上推?

府中眾人所用飯菜都是一樣的,大家都沒事,只薛致恆一人出了事,彤夫人自然不願背黑鍋。

正要說話,饒氏卻從身後走出,掏出絹帕,先是幫蓉姨娘擦拭面部淚痕,后才緩緩說道,“妹妹放心,我定會派人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絕不姑息任何人。”

話畢,偏頭看向彤夫人,“彤妹妹,大廚房可是你在掌管。”

話語中飽含深意。

彤夫人想說,大家吃食一樣,就連蓉姨娘也沒事,根本不關大廚房的事。

但張了張嘴,還是未說出口。

事實勝於雄辯,不需要做過多解釋。

這時,丫鬟領着大夫進了屋。

那大夫還是之前薛府常用的大夫羅大夫。

羅大夫診脈后道,“五少爺今日食用了哪些吃食?”

薛致恆的貼身小廝躬身答道,“五少爺早上是在書院用的清粥加包子,回府後用的水晶蝦餃,碧玉蘆蒿,清蒸鱸魚。”

羅大夫微微沉吟,復又問道,“可還有食用其他?”

小廝搖頭,“未曾。”

羅大夫摸摸鬍鬚,疑道,“這可就怪了。”

他接着道,“論理,府中眾人所食一致,若是飯菜有問題,大家都會與五少爺一樣。但老夫觀大家都好好的,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五少爺是中毒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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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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