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姑爺

110 姑爺

饒氏按捺住心中的喜意,又道,“自從我身子不舒坦,內宅之事便交由妹妹打理,這次晗兒出嫁,妹妹因忙不過來而有所疏忽,倒是情有可原,只是…”

正說著,便被一陣響亮的炮竹聲打斷。

饒氏臉色一變,那炮竹明明已被動過手腳,怎的又能繼續燃放?

薛世平原本在前廳接待賓客,聽到炮竹聲驟停,也趕了過來。

一見饒氏出現在這裏,便反射性地皺了皺眉。

隨後並不看她,只看向彤夫人,問道,“為何炮竹聲斷了?”

彤夫人也不知作何回答,她明明派了楊柳前去檢查,怎的還是出了這種事。

正當彤夫人左右為難之時,新姑爺帶着迎親的隊伍匆匆趕來,先是朝着薛世平及饒氏、彤夫人都作了個揖,方才恭敬地道,“岳父,兩位岳母,此事都怪子任魯莽。因着家中也備了炮竹,子任便打算在前院之時與岳父家準備的炮竹一起放,這樣會更加喜慶,加之祖母是信道之人,曾經有道士斷言子任成親之時,須得備上一百發炮竹,從岳丈家一路燃放到拜完堂,方才能平安一生。但岳丈家又是備好了炮竹的,子任實在不好意思提及,便自作主張與岳丈家炮竹一起燃放。”

饒氏卻不相信,忙問道,“那為何中途有炮竹聲斷了?”

新姑爺忙喚來小廝,小廝支支吾吾道。“奴才準備放炮竹之時,府中小廝突然停了下來,奴才便沒有再管。獨自在那兒準備帶來的炮竹,隨後便開始燃放。”

小廝一說完,新姑爺便急了,“你竟沒有給那小廝說明你為何要燃放炮竹?”

那小廝害怕的點點頭,低着頭道,“少爺,都是奴才的錯。奴才只顧着炮竹,忘記說了。”

話畢。又獃頭獃腦地抹了抹後腦勺。

那模樣,傻傻獃獃的,任誰看了,都不忍發火。

新姑爺只得無奈地低喝道。“瞧你辦的事兒,你個笨蛋!”

隨後小心翼翼在薛世平面前賠着笑臉,“岳父,兩位岳母,您看,都是這子任好心辦了壞事,一心想着完成祖母的囑託,竟惹得大家都不高興,子任在此向大家賠罪。”

一席話說完。眾人面色各異。

彤夫人臉色由寒轉暖。

她雖然不知新姑爺所言是否屬實,但到底替她解了燃眉之急,保全了薛府及她的面子。

而饒氏臉色則是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只剩下濃濃的不甘心。

她不相信新姑爺家的老夫人會有這種囑託,更不相信那小廝的一面之詞。

忙道,“新姑爺這一說,實在是難以讓人信服。”

饒氏這一說話,彤夫人便知,饒氏是鐵了心要追究她的責任了。

果然。饒氏接着道,“即便如新姑爺所說。那我府中小廝竟然因為有其他人燃放炮竹,便忘了繼續燃放炮竹之事,是否也應該究其責任?”

饒氏口中說的是追究小廝責任,但雙眸卻是緊盯着一旁穿得喜慶的彤夫人。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薛世平看了一眼饒氏,道,“晗兒成親之事為大,待得事情忙完之後再行處理這事,都散了吧,儀式繼續。”

話畢,叮囑清歌,“夫人身子不好,見不得風,還不快些扶夫人回去修養。”

饒氏還欲再說,但見薛世平目光冰涼,只得將欲出口的話,吞回肚裏。

薛世平以為饒氏會乖乖離去,哪知饒氏卻道,“夫君,今日乃晗兒大婚,妾身一直待晗兒如親生,此等終身大事,哪能有不在場的理,妾身…”

饒氏話還未說完,薛世平的臉色卻是愈加轉寒。

見狀,薛婧瑤忙上前攙住饒氏,道,“母親,您身子不好,即便不在場,二姐姐二姐夫以及眾多賓客都會理解的,瑤兒這便扶您回去休息。”

一面說著,一面暗暗用勁,示意饒氏先回去再說,再待下去,父親怕是會怒了。

饒氏這才乖乖離去。

饒氏一走,大婚儀式繼續進行。

炮竹聲響徹整個薛府,一直到新姑爺府上,都再未曾斷過。

待得行完儀式,送入洞房,薛婧萱才找得空閑,前去找尋彤夫人,詢問情況。

那時,薛世平正與一熟悉的友人談天,而彤夫人則在不遠處與楊柳小聲說著話。

“母親,之前到底是怎麼回事?”薛婧萱低聲問道,“是真的因為姐夫派小廝燃放炮竹就把府里的小廝給嚇着了還是?”

彤夫人將薛婧萱拉到一邊,“當然不是,還不是主院那位乾的好事,這事兒咱回去再說。”

後來薛婧萱才知道,這事虧得新姑爺腦袋轉得快,方才讓婚禮安然進行。

據彤夫人說,府中備好的炮竹被饒氏動了手腳,原本薛婧晗剛跨出所住院落時燃放的第一響炮竹就沒有燃起來,彤夫人為防萬一,早早讓楊柳另外備了些,那炮竹沒有點燃恰巧被楊柳發現,及時替換了下來。

隨後楊柳便一路往前廳檢查,發現多數都有問題,並一一替換。

奈何備用的炮竹到底不夠用,快到那小廝那裏時,便剛好沒有了。

楊柳一下便懵了,心中第一個念頭便是去找彤夫人想辦法,她正準備倒回內院時,不小心碰到了新姑爺,而新姑爺身後的小廝恰好抱着好幾卷炮竹。楊柳暗想現在回去找彤夫人也解不了燃眉之急,乾脆把心一橫,向新姑爺道明炮竹受潮,無法點燃。

新姑爺倒也爽快,一聽楊柳這樣說便叫小廝趕緊去燃放炮竹。

接着便急忙到內院向眾人解釋。

當然,新姑爺的出現確實是巧合。

新姑爺說的的確是實話,他的祖母確實是聽從道士之話,打算讓他派人一路燃放炮竹,他打算在內院與前廳的交界處開始燃放,就碰到了着急的楊柳。

而楊柳一說出實情,新姑爺便知道事情輕重,這事若處理得不好,作為新郎,他的家人朋友也會因此受到嘲笑。

這便有了後來的一番解釋。

彤夫人一面慶幸遇到新姑爺,一面又極為憎恨饒氏,若不是饒氏,今日也不會出現這等事情。

好在晗兒的婚事最終順利完成,沒有受到太大影響,若是因此受到影響的話,她一定會找饒氏拚命。

這次就算是有驚無險,但彤夫人也不打算輕易放過饒氏了。

本來她不想計較饒氏曾經對她和一雙兒女所做之事,但今日饒氏所為已經觸碰了她的逆鱗,她不想再忍下去。

彤夫人找到薛世平,將被動了手腳的炮竹一併帶着。

一見彤夫人這架勢,薛世平便明白她來此為何。

彤夫人示意丫鬟將每卷炮竹的煙須都攤開來,原本應該是乾燥的煙須因着沁了水,顏色變得有些深。

“夫君,那些炮竹煙須都被沁了水,難怪燃不起來。”彤夫人說道。

接着,彤夫人又道,“炮竹一停止燃放,姐姐便來了,一來便說著要追究責任,若說這事與姐姐沒有一點關係,妾身是一點也不相信的。”

彤夫人說得這麼明顯,薛世平當然知道她的意圖。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處理又是另一回事。

雖然薛世平偏向彤夫人更多一些,但饒氏到底是她三媒六聘娶回的正妻,即便她之前犯下一些過錯,他也不能因此便將饒氏休了。

思來想去,薛世平還是打算給彤夫人一個說法,便道,“彤兒,你說的這個事情,為夫定會查個明白,即便這事真為春柔所做,到底還是沒有釀成大錯,便就此揭過吧。”

彤夫人一聽薛世平其實並不會真去追究饒氏的責任,便寒了心。

“既然如此,夫君便當妾身從來沒有來過,不曾說過此事。夜深了,夫君早些歇息。”話畢,彤夫人不做停留,快步離去。

後來的兩日,彤夫人情緒都不大好,每日懨懨的。

這兩日彤夫人一直派手下之人密切關注饒氏,並且查詢之前的一些舊賬。

她希望能在這些地方找到一些饒氏犯錯的蛛絲馬跡,但饒氏做事實在太過乾淨,她竟沒有找到一點痕迹。

她有些頹喪。

莫不是她終究鬥不過饒氏?

彤夫人院中的事薛婧萱多少知道一點。

她明白彤夫人現在與饒氏勢不兩立,在尋找着能讓饒氏下馬的法子。

暗道,看來還得她去加一把火才行。

見到彤夫人的時候,薛婧萱有片刻的失神。

不過兩日,彤夫人的精神便如此萎靡。

“母親,”薛婧萱輕聲喚道。

彤夫人示意薛婧萱坐下,隨後道,“這兩日沒顧得上你,可還好?”

薛婧萱點點頭,“多謝母親關心。母親可是為主院那位煩惱?”

彤夫人嘆口氣,“可不是,也不怕你笑我,我查了兩日,毫無頭緒。她果然是只狡猾的狐狸。”

薛婧萱想了想,道,“母親不必憂心,即便您挑到了她在賬務上的錯,也無法絆倒她。倒不如從其他地方着手。”

此話一出,彤夫人眼神一亮,“萱兒可是知道些什麼?”

“父親最在乎的是誰?是祖母,”薛婧萱繼續道,“早年主院那位犯過的錯也不少,父親哪次管過?唯獨這次祖母出事,父親禁了那位的足。”(未完待續)

ps:抱歉,今晚更得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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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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