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奇計16 蛆也能做菜？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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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大嬸瞧見二人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笑叱道：“東方公子，冷姑娘，你們別聽笑笑這蹄子亂扯，這竹蛆瞧着雖與別的蛆蟲一般模樣，卻實是一樣極難得的寶貝，你們趁熱快吃。”郭雪見二人面露難色，也不由抿嘴而樂，道：“兩位，單嬸子所言不虛，我細細說給你們聽。這竹蛆可不同於一般的糞蛆，它長於玉蓮泉邊所獨有的七星龍竹密閉的竹節中，以竹子裏層的清香竹衣為食，慢慢得長大長肥，絕見不着一絲兒陽光雨露，也無塵土沾污，潔凈無比。這些竹蛆雖不算甚麼極珍奇的物事，卻也得來不易。它成蟲的時節又短，生得又少，成千上萬根竹子中也未必能尋着一兩節竹子中長着有這竹蛆。二位別客氣，快請多吃幾口。”當下東方林依言挾了一筷竹蛆送入口中，果覺回味之下更是絕美，冷紅煙卻仍不敢食用。

東方林贊道：“這世間萬物果然奇妙，象這些東西平常人見了唯恐避之不及，又哪裏敢做成菜吃下去，卻實在是想不到竟是如此的味美。”笑笑插嘴道：“這竹蛆連咱們兩位老尊主都是極喜歡吃的，今年他們就沒趕上這口福……”她這句話才出口，忽然想到此時提到二老大大的不妥，只怕會勾起郭雪心中思念之情，忙住了口，偷眼去瞧郭雪。郭雪慢慢得低下頭去，過了一大會兒方抬起頭來，只見她眼圈有些發紅，秀美的面龐上隱隱藏着憂色，輕嘆一聲，說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些天我老覺着心裏有些發慌，不知道爺爺奶奶他們……他們會不會出了甚麼事，為什麼一直都沒有音訊……”

東方林想到二老殞命荒谷，心中忍不住一陣酸楚，他又不擅作偽，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郭雪道：“讓兩位見笑了，我從小兒跟着爺爺奶奶長大，和他們分開了許久，一時想到了，就忍不住……”冷紅煙道：“那你爹爹媽媽呢？”郭雪幽幽道：“我生下來懂事起，就從來沒見着過爹爹媽媽，有幾次問起，爺爺奶奶就傷心生氣，我就不敢再問了。只怕……聽怕他們早已不在世上了……”說著眼圈兒又紅了，長長的睫毛上掛着一滴淚珠。

單大嬸高聲道：”雪兒，快別說這個了。咱們今日為冷姑娘送行，得開開心心的，你又提這些陳年舊事做甚麼！”郭雪道：“嗯，都是笑笑這丫頭招惹出來的。”笑笑忙道：“小姐，你這會兒冤枉了我，等會回去。只怕單大嬸又要重重責罰我了。把我嚇傻了，再不會說話了，以後這莊子裏可沒有人跟你說話解悶了。”郭雪笑了起來，道：“瞧你這伶牙俐齒的，也不知道你爹娘是怎得生出來的。”笑笑又道：“這可不是我爹娘生得好，是跟着小姐你學得好，又有單大嬸平日裏教得好。”那單大嬸也給她逗引得笑了，忍不住道：“你這丫頭，真真是生成一張巧嘴，我不來招惹你，你偏偏夾槍帶棒的編排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笑笑睜着圓圓的眼睛，故意作出一副極害怕的神情來，叫道：“單大嬸，單大嬸，你就繞了笑笑這一回吧，笑笑以後可再也不敢了……”一邊叫一邊向郭雪的身後躲去。

東方林見他們三人說笑鬥嘴，心下尋思：“瞧這雪兒姑娘的樣子，身子已然無礙，我也算是不辱使命，完成了二老的重託。也不知道石伯伯、霜妹和九哥他們怎麼樣了，我得儘快去找他們才是。”想到這裏，說道：“郭姑娘，我這次出來的日子也不短了，只怕家中親人思念，今日就趁便告辭，明日就和冷姑娘一起出谷去。”郭雪道：“東方公子，我的病全靠你相救，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也無以為報。你不如在谷中多住些日子，等爹爹和婆婆他們回來了，一定會重重得酬謝於你。”東方林微笑道：“這個也不必了，我和冷姑娘那日被雪狼所困，還幸得你們出手相助，不然只怕連命也不保了。要說報恩，那算來也該是我和冷姑娘報你們的大恩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