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奇計9 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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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雪狼見獵物逃走，自然不肯離去，圍着石屋狂嚎不已，利爪還不住抓扯着鐵門，發出陣陣嗤嗤的響聲。東方林眼光四掃，見石屋並不甚大，空空落落的。目力所及，連地上都鋪着方方整整的大塊條石，瞧着就堅固異常，心想那些雪狼們必定無法攻得進來，心裏才略略寬心。

石屋無窗，光線暗極，隱約可見東頭正中間有黃幔低垂，也不知後面供着的是什麼神像還是先人的遺容，除了案前簡簡單單幾個蒲團，別無一物。神案上鋪着同色的黃緞，古老而陳舊，竟給這石屋平添了幾分凄迷蒼涼之意。

單嬸驚魂稍定，對東方林福了一福，說道：“老婆子謝過公子，救了我家的小烏。”東方林道：“這位大嫂客氣了，區區小事，不必掛齒。我和冷姑娘若非有幸遇着你和這位笑笑姑娘，此刻必定已成了這群餓狼口中的美餐。這救命之恩還要先行謝過！”一面說一面對着單嬸和笑笑躬深深一揖。那小丫鬟笑笑先前見東方林力助小烏，心中已頗為感激，此時見他謙恭有禮，更多生出了幾分好感。她是精靈頑皮之人，雖方脫險境卻不改本性，當下掩着嘴壓低了聲音道：“公子快別這樣了，咱們這兒最不講究這些虛禮的了。笑笑也不懂什麼客套話，等下單大嬸又該要教訓我了，說我沒規矩……”單嬸卻只聽着‘單大嬸’幾個字，當下笑罵道：“你這小蹄子，沒大沒小的，又不知道在編排我老婆子什麼了。等咱們回去了，要好好打幾大板子，你才會老實。”笑笑睜大了圓圓的眼睛，對着東方林吐了吐舌頭，道：“哎呀，果然給我猜中了吧。還沒回去，單嬸就抬出家法來了……”東方林自小便無兄弟姊妹，見她天真爛漫，極為可愛，不禁心想：“這個小姑娘極是有趣，要是我的妹子那有多好。”

正出神間，忽見旁邊小烏飛撲而上，東方林毫無防備，吃了一驚，欲待閃避又哪裏來得及，那小烏已人立起來，兩隻前爪搭到了他肩上。見他神色慌張，笑笑抿嘴笑道：“公子你莫慌，小烏是向你謝過救命之恩。”果見那小烏並無惡意，挨在東方林身邊搖頭晃腦的，甚為親熱，東方林不禁啞然失笑，也伸手出來想去撫其脊背。忽聽得‘咕咚’一聲響，三個人都嚇了一大跳，忙轉過頭去，但見冷紅煙不知為何倒在了地上。

笑笑‘啊’得一聲驚呼，搶上前去，俯身抱起冷紅煙，只見她玉容慘淡，雙目緊閉。原來冷紅煙受傷之後全身虛弱，全仗着一口內息苦撐，此時進了石屋，一鬆勁后再也支持不住，暈了過去。笑笑知單嬸頗通些粗淺的醫理，忙道：“單嬸，你快瞧瞧這位姊姊！”單嬸見冷紅煙雙頰發赤，忙伸手摸了摸她額角，又一搭她的脈搏，但覺她脈息微弱、時斷時續，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東方林見其神色凝重，問道：“冷姑娘怎麼了？”單嬸道：“這位姑娘傷得極重。受傷之後又強運內力，此時若不再好好調理救治，只怕會有性命之憂。”

笑笑道：“單嬸，那你快救救這位姊姊啊！”她心中對東方林大生好感后，此時愛屋及烏，早已忘卻了適才與冷紅煙的些許不快。單嬸搖頭道：“這兒又不是咱們莊裏，哪裏來的葯？”笑笑急道：“那咱們快些回莊裏去啊！”單嬸道：“傻丫頭，咱們躲進來就是為了避開那群餓狼。這會兒又怎麼能回去？

笑笑眼珠轉了幾轉，道：“單嬸，咱們要回莊裏去，也不是沒有法子。只不過……”單嬸奇道：“死丫頭，有什麼好法子還不快說？”笑笑道：“咱們回莊子去的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她這麼一說，那單嬸登時醒悟，臉色一沉，將頭搖得象撥浪鼓般，大聲道：“不行，不行……萬萬不行。”頓了一頓又道：“你難道忘了咱們莊子裏的規矩？”笑笑滿臉央求之色，又道：“單嬸，我也知道此事……

東方林見單嬸面有難色，百般不肯，朗聲道：“多謝大嫂和姑娘義舉。你們也莫要為難了，我這就帶着冷姑娘走。”笑笑道：“你們要衝出去？”東方林昂然道：“橫豎就是一死，再這般拖延下去，只怕冷姑娘挨不了多久。倒不如衝出去，或還有一線生機。”單嬸嘆了口氣，道：“公子，實是這裏的主人定有嚴規，老婆子也是沒有法子。這位冷姑娘能得着你這樣的有情有義愛侶，真也是不枉此生了！”東方林道：“大嫂說笑了。冷姑娘與小可並非愛侶。”單嬸與笑笑對望了一眼，道：“哦？這冷姑娘不是是你至親至愛之人么？”東方林搖了搖頭，道：“不是。在下與她也只可算是萍水相逢。”當下將二人之事三言兩語擇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