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奇計7 戰獒 下

東方林心想：“此事的來龍去脈，一時半會的，卻又哪裏能說得明白。”遲疑了片刻方道：“這個……我們……”那青衣少女見他如此神情，更添了幾分疑心，大聲道：“哼！說不出來了吧。瞧你這樣子，莫不是又在想編什麼謊話出來騙人？”指着那隻黑毛巨獸道：“告訴你們吧，咱們家小烏是最有靈性的了，是不是好人，它瞧一眼便可知道……”冷紅煙也早已下了馬立於旁邊，被這青衣少女連番數落，心下老大的沒趣，再也忍不住，眉毛橫挑，冷笑道：“小妹妹，它又不是你的家人，難道會口吐人言？什麼時候又能告訴你，我們不是好人了呢？”那青衣少女聽出冷紅煙語帶譏諷，粉面一紅，厲聲道：“我家小烏這麼不喜歡你們，就說明你們二人必定不是什麼好人。”東方林見她不過十四五歲年紀，一雙眼睛又圓又亮，聲音極是清脆，卻偏偏要做出一番兇巴巴的樣子來，說出來的話又是這般強詞奪理，只讓人又好氣來又好笑，便要開口再分辨幾句。

正在此時，只聽得花叢后遠遠得又有一個女子的呼喚傳了過來：“笑笑……笑笑……”青衣少女笑笑忙側過頭去回應道：“單嬸，我在這兒，你快過來。”那單嬸循聲而來，嘴裏嘟嘟囔囔道：“你這個小蹄子，野出來了就只知道瘋玩，這麼一大會兒功夫也不知道着家啊！”不大功夫，就從花樹後轉了出來，東方林眼見她四十多歲年紀，作僕婦打扮，容貌頗丑，目光中卻透出平和仁慈。單嬸走過來瞧見了東方林與冷紅煙二人，驚噫一聲，粗聲粗氣道：“笑笑，你這小蹄子平日裏有小姐寵着，越來越沒規矩了，怎麼把些不相干的外人都領到這裏來了？小心給老夫人知道了，不打你個半死！”笑笑睜着圓圓的眼睛，嘟起了嘴，滿臉的委屈：“單嬸，你也不問個清楚，就這麼胡亂得責怪人！這兩個人哪裏是我領來的？我正在後面葯圃里幫小姐採花兒，這兩個人擅自闖了進來，偷偷摸摸的。虧得被小烏髮覺，要不然丟了什麼東西都不知道。你沒瞧見我正在盤問他們嗎？”冷紅煙怒道：“我和林公子不過是誤打誤撞，才到了這裏。怎麼偷偷摸摸了？”笑笑冷冷道：“哼，我看不見得！連小烏都瞧出來你們不象好人”東方林見他們越說越僵，不願多生事端，忙朗聲道：“在下姓林，與這位冷姑娘確系避難途經貴地，並非有意擅闖。”那單嬸見他言語甚為有理，點了點頭，對着東方林道：“既是這樣，你們兩位請快些走吧！這裏不許外人停留的。”轉過頭去對笑笑道：“咱們也該回去了。”

冷紅煙輕輕扯了扯東方林的衣袖，道：“林公子，咱們走吧！免得又被人當成是個賊了！”東方林點了點頭，正要轉身上馬，卻見那叫做小烏的黑色巨獸突然人立起來，豎起了兩耳，大聲咆哮，登時將眾人皆嚇了一大跳。笑笑道：“小烏……”

連兩匹馬都亂跳亂嘶起來，只聽遠處傳來一陣陣慘厲的狼嗥之聲，笑笑臉上略現驚惶，叫道：“單嬸，你聽那是不是狼叫？單嬸臉色一變，道：“糟糕，這群畜生怎麼會跑到這裏來？”東方林道：“這位婆婆，我和冷姑娘就是為了躲開這群狼，才逃到了這裏。”笑笑指着東方林怒道：“都是你們！我說這狼群怎麼會無緣無故得跑到這裏來，果然就是你們引來的。”就這麼短短几句話的功夫，只聽那狼嗥聲越來越近，聲音凄厲，雖是白日，聽起來也是驚心動魄，竟已直奔這石屋而來。

單嬸眉頭緊蹙，道：“咱們就只有小烏在，也不知道能不能退得了這群畜生。”東方林急道：“婆婆，那群惡狼很是兇惡，我瞧你們還是快點想個法子躲躲才好。”單嬸尚未回答，那笑笑已搶着說道：“咱們家的小烏才不會怕這些什麼狼！就只怕弄壞了小姐的那些花兒和葯”東方林和冷紅煙對望了一眼，面面相覷，均想：“小姑娘（小丫頭）滿嘴大話。這小烏怎麼敵得了那些惡狼？只怕到時哭都來不及！”單嬸道：“林公子，你們兩位牽了馬兒，退到小烏身後來，等狼群退了再走不遲。”東方林見這單嬸心腸甚好，此時確又實在無處可去，當下滿心感激，與冷紅煙牽了馬，退到石屋門口，靜觀其變。

這麼一耽擱，雪狼群已然迫近。小烏狂吼一聲，飛撲上去。領頭的一匹雪狼避讓不及，被小烏巨爪打在臉上，登時鮮血淋漓。那雪狼急了，扭頭就咬，小烏身子雖大卻不顯笨重，閃身躲開。那雪狼一咬落空，後面跟着的雪狼們想必是餓得狠了，此刻聞着這血腥味，竟蜂擁而上，撕扯撲咬那隻受傷的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