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受辱
“請問怎樣成為一名傭兵?”唐聰盯着已經石化了的美女,半天見他沒反應后,才略微提着膽子又問了一遍。
“你,你不是來領S級任務。而是想成為一名E級傭兵?”櫃枱前的美女不可思議的望着唐聰,亮眸中透漏着驚訝的神色。
唐聰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不料,正是自己這一舉動,頓時引爆整個大廳內無數傭兵們的唇槍舌劍。
“乖乖,我還以為是一個超級高手呢!沒想到是一個無知的菜鳥!”“什麼菜鳥,那人簡直就是一個落魄乞丐加白痴低能!”“唉,失望啊”……
唐聰耳邊聽着周圍的談論,羞得恨不得鑽到地縫中去,腦袋低的都快要貼到胸前了。
櫃枱美女很快一掃尷尬局面,重新整頓心態后,對着唐聰語氣熱情顯然少了不少,說道:“對不起,本櫃枱不辦理申請傭兵!請到三號櫃枱辦理!”
“傻子!”“白痴!”“二百五!”……
在眾人的嘲諷中,唐聰很想挺直胸膛大聲回罵羞辱自己的人,但此刻為了異世求生存,他只能低着頭默默的走到三號窗口。
“嗯?”一個體壯如牛的牛頭人肩膀上扛着一柄殘刃斧鉞,冷冷的低瞰唐聰一眼。“菜鳥,排隊!”
唐聰當即唯唯諾諾的點頭稱“是”,小心謹慎的排到牛頭人身後,等待辦理傭兵事項。
牛頭人似乎很滿意唐聰對自己的神情,轉過頸項望向同伴說道:“這臭乞丐可真幸運!要是擱在從前,本大爺早就一斧子將不懂事的人劈成兩段了!”
在眾人的嘲笑中,唐聰湧起陣陣戾氣,這種暴戾感覺是生前從來不曾感受過的。
人員輪流轉換,終於輪到唐聰的時候,自己還未張口,突然一隻利爪尖銳的刺進自己的肩膀內,直接將唐聰拽出隊伍中去。
“啊!”唐聰吃痛的大喊一聲,右手急忙捂住肩膀,帶着不解的神色望着鷹人,心中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又沒有得罪他,他為什麼要傷害自己!為什麼這裏的每個人都要欺負自己,他只能怪自己沒本事,他恨啊!
面對野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不知為什麼,鷹人忽然一剎那間產生一種錯覺,一種讓他感到非常難受的滋味。就好像無意中踩了老虎尾巴一樣,這種被人盯着的感覺令鷹人感到大為失面子,更何況還是一個被公認為是一個初來乍到的菜鳥瞪着。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鷹人硬着頭皮直接用力抓再次硬生生刺進唐聰骨骼內,一揮翅膀,將唐聰摔出去老遠。似乎是為了增加內心恐懼的底氣,鷹人扯着嗓子大聲喊道:“兔崽子,快滾!下次讓小爺看見你,就活吃了你!”
“咳咳”此刻唐聰沉默了,他全身已經變成了血人,流淌在外的通紅鮮血逐漸變暗,巨痛已經開始被麻木所替代。嘴唇變得賓白,他知道此刻不宜久留。於是,唐聰咬着牙,在眾人譏諷與嘲笑中,忍着劇痛,邁着越發艱難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出大門!
誰都沒有注意到,這個落魄乞丐的手掌緊緊地攥拳頭,甚至手指甲俱插進了肉縫中!緩緩流淌出的鮮紅血跡,也不知道是不是全部從肩部流下來的。
大廳內,嘲笑聲逐漸消逝。直到唐聰的身影完全消失后,眾人才彷彿心有餘悸的鬆了一口氣,很快,大廳內又恢復了從前的吵雜聲。
重新流落街頭,唐聰一言不發的拖着疲憊軀體躺在一處大戶人家的草堆前,充滿仇恨與不甘的瞪着天空,良久不眨眼!
暴風城內,有些好心人實在看不下眼,在經過唐聰時候,留下了一兩枚銅板。越來越多的人扔下銅板,不多時,竟然已經有十餘個銅板擺在唐聰身前。
這時,一些跟唐聰打扮相差無幾的露宿乞丐,在一個中年乞丐的帶領下,氣勢洶洶的來到跟前。二話不說,照着唐聰的腹部就是狠狠一腳。
本來就傷痕纍纍的唐聰,頓時巨痛的捂着肚子,口中突出一大堆白沫。眼神中少了以往的恐懼慌張,多了幾分不曾見過的冷漠。唐聰抬起頭,冷冷的掃視眾乞丐,最後將目光停留到踢自己肚子的中年乞丐身上,平靜的問道:“你為什麼踢我?”
中年乞丐似乎很不滿意唐聰的態度,又是狠狠踢了他一腳后,才蠻橫的收回腿腳。中年人惡狠狠地指着唐聰鼻子說道:“你***狗養的!沒經過我的允許,誰讓你在這乞討的!”
唐聰感覺身體更加虛弱了,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我沒乞討!”
“呀哈!”中年乞丐一聽唐聰回答,看着地上堆積不少的銅板,以為他在跟自己抬杠。一揮手,站在中年乞丐身後五六個小乞丐一擁而上。
在經過一炷香的暴打后,中年乞丐不僅將唐聰打成半死不活,更搶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錢!在中年乞丐一聲令下后,所有乞丐統統消失在人群中。在草堆角落處,只留下無比虛弱的一個人。唐聰躺在草叢中,無力的看着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一切。心中不停回蕩着一句話,為什麼!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並沒有做什麼!他們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究竟為什麼!
為什麼啊!!!
夜幕降臨,一抹月色映在半空中。在暴風城的上空,殘月隨着黑雲縈繞,越發殷紅獰人。
大戶人家的府邸大門突然開了,從裏面走出一個背部佝僂的老叟,手裏還攥着一把竹子編製的大籃子。老人小心走下台階,慢慢的走到草叢堆旁拾起乾草來。乾癟的枯手正拾着,老人隨意一抬眼,猛然看見一個高大的人身躺在草叢中一動不動,渾身斑斑血跡染紅了一大片枯草。
見狀,老人頓時嚇癱在地,渾身顫抖不止,口中還不停哆哆嗦嗦大聲喊道:“屍,屍體!”
“什麼事?”聽到老人的大喊聲,府邸內迅速跑出一隊整齊劃一的護衛。這些護衛實力不差,俱達到了階級實力,最差的一階,最高的三階。一位看似頭領的護衛急忙跑到老人身邊,蹲下身子,用手慢慢扶起老人,脖頸轉向草堆旁,嘴中問道:“阿伯,怎麼了?”
老人已經嚇得有些神志不清,只是用手顫抖的指着草堆方向,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頭領扶着老人,瞬間快遞給身旁其他護衛一個眼神,示意他們過去瞅瞅。
“唰”亮閃閃的刀光紛紛從護衛腰間閃過,一個個手握重劍小心謹慎的慢慢靠近草堆邊。待護衛們用刀撥開草叢,看到是一具血跡斑斑的“死屍”后,每個人的臉上俱鬆了一口氣。一個一階實力的護衛跑到頭領護衛前,行禮后說道:“報告頭領,草叢內只是躺着一具屍體!”顯然護衛們已經見慣不怪了,因為在暴風城內,每天都會有人死。如果哪天沒有人死,那才會讓人感到奇怪不已。
“哦,只是一具死屍”頭領的語氣也輕鬆了不少,扶起老人後,右手指着靠近“屍體”旁最近的兩位一階實力的護衛說道:“你們倆,將這具屍體扔出城外去!別讓老爺回來看着煩心,快去!”
“諾!”
……
兩個一階實力的護衛,一前一後的抬着“死屍”往前走。唐聰拚命的挪動着嘴唇想要說自己還沒死,但身體因為失血過多,連眼皮都無法睜開。在加上這兩名護衛毛手毛腳的抬着,唐聰經受不住顛簸,又暈死了過去。
“咦”忽然抬着“死屍”頭部的那名護衛摸着唐聰脖子有餘溫,故而驚奇的向另一名護衛問道:“這個人好像還沒死?”
“什麼?”另一名護衛先是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用右手觸摸了一下唐聰的體溫,隨即點頭開口道:“沒錯,他還活着!”
“那我們怎麼辦?”抬唐聰頭部的那名護衛問道。
“雖然他還沒死,但顯然他也離死不遠了!”另一名護衛冷冷的看着唐聰說道。“我們只要遵守命令就好,按吩咐從事就行!”
兩名護衛抬着唐聰走出了暴風城,不過由於是深夜,他們兩人雖然達到了階級,名義上很厲害,但那也只是對普通人講而已。
“咚”一聲悶地重響,兩名護衛在魔獸森林最外圍扔下唐聰后,神色緊張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小心提防着突然殺出的低階魔獸。一隻兩隻低階魔獸還好說,但就是怕群居的一階魔獸群攻。聽着四周不時響起的魔獸吼叫聲,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匆匆離開這事非之地。只留下一身傷痕纍纍的唐聰一人無力的躺地喘息,他身體上緩緩流淌出的血跡化作濃濃的血腥氣味隨着風向朝魔獸森林深處飄去。
“吼”在魔獸森林漆黑的參天大樹里,猛然亮起無數道血紅寒光!
漆黑的夜幕下,突然從魔獸森林中竄出一隻矮小丑陋的地精!沒錯,竟是曾經主宰整個艾澤拉斯大陸並創造千年傳奇文化的地精!當它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唐聰后,激動地跳了起來,手舞足蹈了半天,嘴中興奮地直喊“歐克”。這隻矮小丑陋的地精渾身上下裹着滿是窟窿的破獸皮,短小的四肢顯得頭部特別大,手裏握着一隻不知從那撿來的荊棘短棍,瞪着一雙溜圓精明的眼神不停的在唐聰身上遊盪。它先是用荊棘短棍小心戳了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唐聰,良久見他沒反應后,才膽大了起來。
走到唐聰身前,地精扯着嗓子大聲喊着“歐克”也沒拖動唐聰分毫。無奈之下,它又不捨得放棄難得的“食物”,豎起尖尖長長的耳朵仔細傾聽了四周后,有些氣餒的蹲在唐聰身邊,口中沖他抱怨的直喊“歐克”,想來是怪唐聰身子太重。
“吼~”不遠處,響起一隻飢餓的魔獸深夜覓食聲。
膽小如鼠的地精猛然渾身一顫,知道這隻魔獸離這邊越來越近,逃跑晚了的話,就連它自己也將變成這隻魔獸的宵夜。地精一開始準備撒腿就跑,但它戀戀不捨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唐聰后,又轉回了身子來。精明的雙眼一轉,拚命的從周圍土丘里用雙手挖着灰土,不停往唐聰傷口上撒着。片刻,唐聰渾身已經佈滿了層層污垢。地精見有效地阻止了血腥氣味散播后,又從旁邊找了一些殘枝粗葉遮蓋在唐聰身上。
這時,地精身前的草叢猛烈地抖動開來。它怪叫一聲“歐克”,急忙朝另一面跑去!
“吼”一隻四不像的怪獸撲了過來,它愚笨的腦袋先是疑惑不解的望了一下前面的破樹枝,然後又轉過腦袋瞪着牛眼看着另一邊抖動的草叢。終於,在短暫的決策后,這隻四不像怪獸放棄了前面的破樹枝,轉而朝另一邊襲去!
這隻聰明的地精拚命往前奔跑,頭也不回的同時口中還蚊聲可聽的喊着:“歐克,歐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