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報部門
金玉沒同意花朵朵的建議，她和林瓏都不過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別人肯順手相助那是心善，自己又憑什麼巴巴的讓她甚至那個軍官再幫忙？做人得識趣，不能得寸進尺。
“何況，當初那位周上校就說過自己只是到c市辦事，現在人在不在這城市還不一定呢。求人不如求己啊。”金玉笑了笑，不再說這話題，只在之後的日子裏認認真真的和邱律師商議着如何繼續與陳家鬥智斗勇。
比如，陳家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並且愛面子，金玉卻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她能採取匿名的形式通過博客、論壇等網絡媒體訴苦，側面向陳傑施加壓力；開搬家公司的江小滿隔三差五的還讓手下的工人偽裝成社會閑雜人員，穿成一副不正經的樣子，什麼都不用干，就蹲在陳傑的醫療器材公司和店鋪門口抽煙、打牌，嚇跑他的潛在客戶甚至動搖員工的忠誠度……
如此這般，折磨得陳傑苦不堪言，只得自動和金玉聯繫，再次商量賠償數目問題。他這才深切的體會到——出來混，千萬不能小瞧了任何一個人，即便是螞蟻，發狠了也能咬死大象！
眨眼，三個月時間就過去了，入秋後正當金玉的離婚官司漸漸露出勝利的曙光時，周純卻頂着滿頭的烏雲再次回到了c市，短暫逗留三天參加會議，至於會議的名字，似乎叫做——研討如何樹立和堅持軍民融合發展新理念。
之所以用“似乎”這詞，是因為周純實在沒興趣去記住一個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無聊會議的冗長全稱，身為成天窩在山坳里的一線作戰部隊軍事主官，軍民融合跟他有屁關係！平日裏，他能面對的除了上司、同事、下級就只剩敵人，沒有人民。
聽着台上的人嘰嘰呱呱講話，縮在角落裏睜着眼發獃養神的周純突然有些惆悵，覺得自己真是老了，或者說有點廢了，他居然已經記不清楚自己這三個月以來究竟是第六次還是第七次奔赴全國各地參加這種吃飽了撐的會議。
“穿小鞋啊，確實挺難熬，唉！”周上校輕聲嘆了口氣，他實在覺得無聊又不能閉眼睡覺，乾脆就摸出一疊信紙開始順手塗塗畫畫。
年初時，周純本來以為自己妥妥的能更進一步，升任副大隊長，沒想到突然調過來一個空降兵搶位成了他上級，更沒想到的是那人居然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
草包同志沒法在新地方憑真本事立威，就開始嫉恨搶了他風頭甚至當初還差點佔了他位置的周純，總覺得這下級在虎視眈眈的盯着。於是，他竭盡所能的防備、隔離“敵人”，不讓對方做擅長的、容易出彩的工作。
“派出來開會，多好啊，眼不見心不煩還沒法給他找事兒！”周純一面畫著圖，一面烏雲蓋頂滿面黑氣的暗暗盤算，“老子還沒滿四十歲，難道就要一直坐着冷板凳開始考慮退休養老問題了？”
不成啊，人生道路還長着呢，哪能坐以待斃！敵不動我動，要不，年底想辦法挪個地兒？正當周純左右盤算時，隔壁鄰座突然向左一移，貼在了他身邊。
“覺着挺無聊吧？”那人低聲跟周純搭訕起來。
瞥眼一看，兩人年紀相仿，並且對方也是個上校，看着白白凈凈斯斯文文，屬於扔人堆里就找不出來或者看誰都挺像的那種大眾臉，不過，記憶力相當不錯的周純很確信自己絕對不認識對方，再一看他掛脖子上的入門證“狗牌”，此人叫李強，隸屬c軍區後勤某部。
後勤？相隔較遠，不會打交道、沒利益衝突，隨便聊聊也沒關係，在極短的時間內周純得出了這麼個結論，打了個小哈欠后回答說：“是啊，狗屁會議。一籮筐廢話，純屬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說不定，下次還要開一個關於‘如何解決機關單位會議過多過雜的研討會議’，”那人目光一閃，低聲說了句笑話，然後指着周純的隨手塗鴉略有些好奇的問，“你畫的這是滄瀾江流域到境外的湄母河？”
周純起先還跟着對方輕聲笑笑，當后一句話問出來時，他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已經有些犯嘀咕——自己的繪畫功底還不至於好得天妒人怨吧？信手亂畫的地圖都能讓個後勤部隊的普通軍官一眼認出來？
“你覺得呢？”他沒直接回答，只拋出了一個也可以算是答案的反問。
“哎，肯定是！”李上校鍥而不捨的繼續低聲講話，“最近那邊亂着呢，看來，你也是有點內部消息的啊？”
“三不管地帶嘛，獨特的地理位置、要人瘋狂的‘土特產’和各種歷史殘留問題，不亂才怪。”周純泛泛而談，避重就輕繞開了對方所謂的“內部消息”問題。
“毒品，萬惡之源啊！”那人也沒在意周純的迴避，繼續笑盈盈的問着，“你標註星號的國內城市怎麼不是湄母河邊上的x自治州，而是t市？”
“這你都看出來了？人才吶！”周老大看了一眼自己本子上完全沒按照比例尺畫的草稿圖，再看一眼那李上校的認真詢問神色，終於拋出了一句大實話，“販毒，嚴格來說是屬於走私吧？t市，古時候就是出了名的翡翠之城，從緬甸走私原石几乎是業內眾所周知見慣不驚的事情，還跟廣東那邊有關。我只是在想，這兩個夾帶貨物的‘網絡’有交集么？即便是沒有，以後又會不會因為這個大家都默認的行為造成重大損失？當然，只是閑得無聊隨便想想啊，這事兒不在我業務範圍內，也不知道該誰管。”
“不論該誰管，也不是嘴皮子上下一碰的簡單事兒，”李上校說罷看看腕錶，發現上午的會議差不多到點該結束了，下午主辦方沒安排，給時間讓人自由的旅遊、勾兌。於是，他直截了當的問道，“周隊長，待會兒有空的話，咱倆聊聊去？”
周隊長？這軍裝上確實別著銘牌，誰都能知道對方姓名，可是，真要是陌生人，應該喊的是軍銜！保密部隊行動隊的中隊長不可能是誰都能認出來的吧？周純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位“後勤”的李上校沒搭話，等着他的後文。
果然，那人低聲一笑，從衣袋裏摸出本證件翻開遞了過去，自我介紹道：“敝姓李，李強，名字是沒錯的。”
得，名字是真的，單位是假的！總參t部，李參謀。周純恍然大悟，情報部門啊，就說嘛，一個後勤的都能這麼鬼？那自己也甭在特種部隊混了，直接回家種地去吧。
不過，一個t部的參謀居然跑來參加這會議，還故意跟自己搭訕？周純還了對方證件后，摸摸下巴挑眉笑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挖角？”
“聊聊而已，”李強沒有給他明確答覆，只是輕描淡寫的回答，“就朋友般的閑聊。”
“哦！閑聊……”兩人正說著，這會議突然結束了，周純讓李強稍等片刻，然後他自己從最後一排逆着人流快步走到了講台邊，從桌下摳出個東西揣褲兜里才招呼李參謀一起出門。
李強有些好奇的問：“你剛才從那兒弄下來的是？”
“早上粘上去的錄音筆，或者說竊聽器？誰讓我一個字沒聽——你也是共犯啊！”周純爽利的笑道，“必須得錄下來，回去好交給手下那幾個筆杆子幫忙寫‘與會心得’。”
“哈哈，挺會想折！”李強也是爽朗的笑着，順帶拍拍周純的肩嘆道，“其實，我一直挺期待和你深切交流，今天一見果然合胃口！”
“是嗎？”周純挺不要臉的直言道，“我這人，向來人際關係極好，跟誰都能合拍——除了那些羨慕嫉妒恨的。”
兩人在說說笑笑中吃了豪華工作餐，之後慢慢散步走到了一處風景優美的公園，找了個露天茶鋪坐下，在初秋不算冷冽的清風中，看着綠樹□伴着蕩漾湖水，談古論今、熱議時事。可以說是相談甚歡，才怪！
一兩個小時聊下來，周純覺得自己腦門都在發疼了！這李強，簡直就是只藍貓——好奇三千問！
他東拉西扯、旁敲側擊的非得讓周純就各種事件發表自己的真知灼見，還一圈圈的繞着去了解他的性格、興趣愛好和私生活狀況，以及對金錢、權勢的態度……
問，也不是不能問，可你憑什麼打探這麼多東西？又不是換單位的面試！周純確實是有挪窩的打算，可他壓根兒沒奔着t部去，自動找上門來的李強還對他工作這事情採取了不回答、不承諾的態度，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味兒。
太小瞧人了不是？這年頭都是雙向選擇，沒道理一直單方面考察卻連提問的機會都不給對方留一個。
“聽說你們那兒有的部門挺適合養老啊？閑得成天看報喝茶，而且連出個轄區都得打報告？”周純可不想再做“知心大哥”，瞅准了機會也開始“拷問”李強。
“哎，也不能這麼說，有的人的工作那就是看報分析啊！不需要出門的自然待家裏比較安全，需要出門的也挺多跑動的機會。”李強趕緊這麼說著，周純的問題彷彿是隨口說說而已，他卻聽出了活生生的火藥味兒，不解釋可不行。
想要考察挖角一個喜歡到處蹦達並且實戰能力非常彪悍的強人，對方卻懷疑他們單位光養閑人，還不準挪窩——這問題，相當犀利並且誅心，是在強烈表達不滿吶。
可李強也挺無奈，他的任務只是初步接觸，確實沒法多說什麼，這頭周純也有點不爽，再沒別的話想聊，兩人對視而坐各喝各的茶，一時間突然陷入了沉默的僵持中。
正在此時，突然有一道窺探的視線落在了兩人身上，那若有若無的偷瞟，要換成普通人肯定無法察覺，但周純和李強嚴格意義上來看都不屬於凡人，立馬就有了反應。
李強是藉著彈煙灰的動作微微側身甩了個背影給那方向，周純則直接猛然抬頭，眼神犀利的盯了過去。
沒想到，茶館的那端坐着的居然是個娉娉婷婷的溫柔女子，被上校同志抓包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轉開眼神，雙頰也隱約透出了粉嫩的紅。
周純卻是心裏一喜，他不樂意被李強東問西問，更不想和他一起傻坐，可也說不準自己將來有沒可能真的調t部去，自然不好直接走人，這天上突然掉下來個認識的美女，不正好用來緩和氣氛嘛！
瞌睡來了碰巧有人送枕頭！周純咧嘴一笑，直接高抬起左手招了招，大聲吆喝道：“好久不見啊，過來這邊坐會兒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誰來了呢？是哪個美女呢？
話說，本章里寫的t部、滄瀾江、湄母河等等，並不是墨魚筆誤哈，是故意用的似是而非的代號。俺的上兩個文是在寫實的基礎上yy，這一次準備在yy的基礎上寫實，因為後文有一些關於諜戰的內容，為了避免麻煩，國家、地名什麼的都不會寫真實有的了。大家可以猜着腦補，或者，反正就只是小說，看看樂樂就行了哈，不用深究！
相關背景資料，像以前一樣，還是會提供，嗯嗯，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湄公河：世界第六大河流，發源於中國青海省玉樹藏族自治州雜多縣。流經中國、老撾、緬甸、泰國、柬埔寨和越南，湄公河上游在中國境內，稱為瀾滄江。赫赫有名的毒品泛濫的“金三角”就處於湄公河流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