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攜嬤嬤拜訪惹風雲

進了賈母的屋子，毫不例外的是滿滿當當的人。熙熙攘攘,熱鬧得緊。

不知她們這一天怎麼能這麼閑。林璟玉轉眼一想,現今賈母是榮國府的實際掌權人,自是要到她跟前討好賣乖。

低下頭直接朝站在邢夫人身後的煙柳瞧去。神情憔悴,時不時的偷眼看一下在賈璉懷裏好奇地四處張望的玦哥兒。看到林璟玉的時候,眼底是壓不住的激動。示意煙柳平心靜氣、稍安勿躁，林璟玉淡然的朝在場的眾人見禮問安。

“酥、叔、酥叔”

小人兒在賈璉的懷裏使勁地朝外撲騰,扯着賈璉的頭髮往林璟玉和黛玉這邊拉。

“嘶——”

賈璉輕笑着拍了一下玦哥兒的小肉手，將自己的頭髮從抓得死緊的小人兒手上解救出來。

“你個小壞蛋,我一天到晚在你跟前晃蕩，都沒見你這麼急切。”

邢夫人瞧着賈璉取笑道：“你這就委屈了，現今你總算是明白了我和林姨娘的心了。”轉過目光,為目露疑惑的林璟玉說道：“我和林姨娘衣不解帶的照顧他，可他倒好，一見着他父親就將我們都給忘了。以前璉兒在我面前顯擺得緊，現今他可算是遭了這會罪了。”

林璟玉從賈璉懷裏接過玦哥兒，玦哥兒一到了林璟玉懷裏就使勁兒往上蹭。在賈璉一口顯擺語氣的教導下，林璟玉總算是將玦哥兒給控制住了。

這和小人兒打架，絕對是穩輸啊。長出了一口氣，才嘆道：“玦哥兒也忒有勁了。”

邢夫人嗔了林璟玉一眼，取笑道：“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小孩子有勁兒才好呢。”

王夫人接話道：“是啊，大嫂這話可是經驗之談。”

邢夫人的臉僵硬了一下，瞥了滿臉恭敬神色的王夫人一眼，當做沒聽見。

林璟玉將小人兒一直在他臉上作怪的手拉下來，含笑逗弄着企圖將手再次往他連撒很難過招呼的玦哥兒。邢夫人沒生過孩子，又哪來的教導的孩子。這看似平淡的一句話，可是直接往人心肺子上戳啊。經驗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王夫人都能接着這話頭嗆邢夫人了，也不知是什麼由頭能讓王夫人一別往日撅嘴葫蘆的形象。

看邢夫人完全接不上王夫人的話，林璟玉索性仔細將玦哥兒看了好一會兒才笑道：“現今眉目張開了，倒是越發像璉表哥了。”

誰不歡喜自己的兒子長得像自己？賈璉聽得林璟玉這句話，心裏熨帖得跟什麼似的。

“哥哥，我瞧瞧。”

黛玉挨着林璟玉對着玦哥兒和賈璉比劃了好一會兒，才驚奇地說道：“是哎”

林璟玉手一僵，什麼時候自家姑娘也要用這些心機了？！聽得黛玉滿是真誠的語氣，林璟玉只覺心裏疼得緊。在心底長嘆了一聲，罷了，早學會這些，也免得到時候像大舅母這般生生咽下這口氣。

被黛玉抱在懷裏的玦哥兒還要往林璟玉懷裏撲騰，黛玉假裝不快地說道：“你個小沒良心的，當初姑姑我多疼你啊。你那叔叔不過是瞧了你幾眼罷了，如今倒好，全忘了我了。”

林璟玉左手不自覺的摩擦着手上的玉扳指，心裏只覺悵然。即使抬頭看見了沈嬤嬤眼底滿意的神色，終歸是不平。

黛玉自稱為姑姑，便言明了是賈璉這邊的親戚。這煙柳即使飛上了枝頭，依舊是林家上不了檯面的奴僕。要是今兒玦哥兒的母親是林家的小姐，不管親疏遠近、嫡出庶出，那黛玉今兒的自稱想必就會換成‘姨’吧。

王熙鳳似是想起什麼，笑得張揚明媚。王夫人問道：“你這丫頭，笑什麼呢？”

王熙鳳接話道：“不過是想起個笑話兒罷了，林表弟生得標緻，小孩子自是更喜歡待在林表弟身邊。巧姐兒這麼大的人了，還喜歡那些個精緻亮麗些的物件兒呢。”

林璟玉他自己倒沒什麼感覺，這種口舌之爭壓根就沒什麼用處。將林家家主和精緻漂亮的物件兒放一處比較，還真不知這王熙鳳仗的是什麼？難道是很久沒有人給她這種氣受，所以就忍不下去了？只是不知安嬤嬤在她脈門上一搭，到時候看着安嬤嬤難以啟齒的神色的時候，不知還能不能笑得這麼張揚。

黛玉忍了忍，感覺手上的帕子都快撕裂了還是忍不下這口氣，索性就扯開了說。尋常人覺得不過是佔佔口頭上的便宜，忍忍就過去了。可黛玉卻偏不，之前被林如海和林璟玉護得太近，除了榮國府，還真沒人給她星點氣受。如今雖說她這十多日了解了不少凡俗事物，可性子卻是忍不下的。

“樣貌不過是皮相，心底才是最重要的吧。小孩子最是靈敏，誰真心待他好，他自是明白的。”看王熙鳳被噎得說不出話，黛玉索性問一直沒有開腔的賈母。

“外祖母，你說是嗎？”

黛玉這話才是問得刁鑽。玦哥兒從一見面就不喜王熙鳳是明眼人都能瞧見的事情，要是賈母應‘是’，那便是認了王熙鳳心底不好的事情，就給王熙鳳帶了‘不慈’的名聲。要是不認，那就是說王熙鳳樣貌還比不過林璟玉。你一個內宅婦人，長得不如男子就算了，還將人相貌拿出來說道。連比你長得好看的表兄弟你都容不下，你又容得下什麼？

自林璟玉和黛玉行了禮之後，林璟玉和黛玉就被玦哥兒勾走了心神。她一個長輩，自是不好跟玦哥兒這樣的不滿周歲的孩子計較，而她又拉不下臉來去主動和林璟玉說話，她就只好生生忍着。王熙鳳沒有忍住，所以才遭了現在的局面。雖說也牽連上了賈母，可賈母是何許人？

沒有回答黛玉的問話，轉而對賈璉和顏悅色的說道：“你也是個沒眼色的，你表弟抱了好一會兒，手都在打顫了，你還不接過去。”

抬頭果然看見林璟玉手臂有些晃動，賈璉忙站起來接過精力旺盛的玦哥兒，賠罪般地說道：“我倒是沒有注意到，表弟快坐下歇息一會兒吧。”

黛玉也不糾纏，隨了林璟玉坐到為他們設的位置上。

問了一下林璟玉的身體是否還安好、書本可是拉下了，聽得林璟玉依舊不驕不躁的回話，賈母暗自點了點頭。可惜不是她女兒生的，跟她賈家沒什麼關係。

賈母寒暄了好一會兒，才漫不經心地嘆道：“聽璉兒說，你最近忙得緊。”

看王夫人和王熙鳳都認真了許多的神色，林璟玉不溫不火地回到：“來了京城好些日子，趁着中間這個空檔，便拜訪了一遭父親的親戚故舊。”

賈母點點頭，接過話頭：“你父親確實是有些知己同窗在京城為民請命，你日後可要多上門，切不可失了禮數。要是有什麼不懂的，盡可上府來，問問你表哥和璉嫂子都是使得的。”

賈母一臉關切，瞧着賈母這幅做派，林璟玉心裏雖說有些想發笑，可臉上還是萬分恭敬的應下了。

賈璉如今得了玦哥兒，自是萬事足。就埋着頭和玦哥兒小聲說著話，等自己感覺有些失禮的時候就從玦哥兒討喜的臉上扒開視線，和林璟玉應付幾句。等玦哥兒在懷裏動彈兩下，又顧不得林璟玉了。林璟玉也不惱，含笑看着賈璉和玦哥兒兩人增進父子感情，順便享受王熙鳳飛過來的眼刀子。

林璟玉和賈璉坐在一頓，而黛玉則和幾位姑娘坐到了一起。薛寶釵和三春都在，就連不在林璟玉估計之內的史湘雲都在。按着林璟玉的估算，聽了市井裏流出去的話，史家夫人怎麼都是坐不住的，橫豎將史湘雲接回去，關一陣子等處理了流言再說。他倒是不知，史侯夫人是打發人來接了，接回去還沒到兩天，就叫賈母接回去了。

“林姐姐，瞧你憔悴的樣子，似是要比表哥還忙得緊呢。”

如今榮國府還沒顯破敗之象，惜春年幼又有有賈母護着、兄長撐着，時不時的和黛玉插科打諢，絲毫還沒有養成書中清冷脫俗的性子。她和黛玉本就親近，說話行事就別其它人少了幾分顧忌。

黛玉拉着惜春的手，嗔了一眼和賈璉相談甚歡的林璟玉一眼，嘆道：“你表哥說撩開手就撩開手，如今我初掌家事，又要清點賬目又要給哥哥打點，能不忙嗎？”

探春接過話道：“林妹妹如今是越發能幹了。”

聽着黛玉那看似抱怨實則炫耀的話，寶釵掩去心中妒忌，輕抿了一口茶。抬起頭時，已是知心人一副規勸的模樣，端莊持重的說道：“我給母親打幫手，管家這上面倒是有些經驗。要是林妹妹有什麼不懂的，倒是可以來問我。”

黛玉回道：“多謝寶姐姐好意，只是還是不勞寶姐姐了。哥哥念着黛玉無人教導會受累，便特意尋了兩個厲害的教養嬤嬤。有兩位嬤嬤幫襯，我倒是沒惜春妹妹想的那麼苦。”

寶釵順着黛玉的話便瞧見了默不作聲站在黛玉身後的兩位嬤嬤，今兒自打見了黛玉，她就瞧見了站在黛玉身後的兩個神色端莊的老婆子，只是不好發問便隱在心底。倒是沒想到是那人特意尋的兩位嬤嬤嗎？

隨着心中思量便瞧了過去，那人玉樹蘭芳、青蔥華裳端坐一旁，似有所感，朝她們這邊瞧了過來。寶釵忙扯出一個溫婉端莊的笑來，只得了那人意思性的點頭問好，看了一眼和惜春說話的黛玉之後便又轉過目光了。

寶釵僵着笑看着和惜春說京城流行妝容的黛玉，她有什麼比得上自己？不過是得了個比較好的身份罷了。她一直討好巴結的老祖宗對她另眼相看，就連寶玉也處處念叨着，還有惜春妹妹也時時念着她的好。

寶釵死死拽着手上的帕子，穩了好一會兒，突然問道：“那兩位嬤嬤似是大有來頭？”

她們正說到了時下新興的首飾，卻聽寶釵問起之前的兩位嬤嬤的話，黛玉也愣了一下神，才回到：“我倒是不太清楚，好像是宮裏出來的。”

惜春忙看着一直沒有說話的兩位嬤嬤，艷羨的說：“居然是宮裏出來的老人兒啊，表哥待你可真好。”

黛玉笑道：“哥哥自是待我極好。”

坐在上首的賈母似是聽到了什麼宮裏，忙問道：“你們幾個丫頭在說什麼呢？”

寶釵不想黛玉搶了風頭，拉了探春的手，不讓她說話。惜春忍不住的說：“老祖宗，正在說林姐姐的教養嬤嬤呢，好像是宮裏出來的呢。”

一直懨懨地賈母聽到這話瞬間來了精神，看了一眼坐得稍遠正在和玦哥兒嬉鬧的林璟玉一眼，問道：“黛玉，你說說。”

“這也是哥哥找的，我倒是不甚清楚。”

賈母索性放過了說得不清不楚的黛玉，問道：“璟玉，這事兒是怎麼？”

林璟玉壓下翹起的嘴角，知道自己認識宮中貴人的賈母不知行事是不是還這般肆無忌憚。而且到時候總不該用自己也受了宮中娘娘庇佑的名頭讓自己出資修建大觀園吧？

“剛剛就聽得老祖宗和黛玉說話逗趣呢，原來說的是這個事兒。黛玉沒個長輩在跟前教導，我怕與她名聲有礙，特意尋了個路子找了兩個宮裏出來的老人兒教導黛玉行止規矩，也免得人說道。”頓了頓，朝跟在黛玉身後的兩位嬤嬤說道：“兩位嬤嬤也叫老太君瞧瞧吧。”

黛玉斜一眼一臉正經的自家哥哥，外祖母不是長輩嗎？

賈母可顧不得這些個，仔仔細細的打量着朝她見禮的兩位嬤嬤。瞧她們行禮，不卑不亢，自有一番風度。賈母連說了幾個‘好’，忙讓兩位嬤嬤起身。讚歎道：“不愧是那地界兒出來的人兒，走路行事與別人都不同呢。”

兩位嬤嬤回道：“不敢當。”

王熙鳳和王夫人、薛姨媽交換了一下視線，也靜下心來看眼前事態發展。王熙鳳憤恨地瞧了一眼賈璉懷裏的玦哥兒，只覺堵心得很。

賈母又問了好些旁的，兩位嬤嬤也神態自若的答着，不倨傲、不露怯，將那地界兒養出來的人的風度展露無遺。

王熙鳳有時候也□去幾句，但是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就算是尋常她怎麼鬧騰，賈母都不會訓斥她，但是今天賈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要是她擾了賈母的事情，賈母絕不會輕饒了她去。

“宮裏賈妃娘娘可好？”

賈母東拉西扯，總算是問道了這句。

“娘娘、挺好的。”

沈嬤嬤神色不變，臉上適時的顯露出談及宮中主子該有的恭敬。只是語氣里那不自然的一瞬間的停頓，雖然叫沈嬤嬤圓了過去，但王熙鳳和賈母是何等樣人，自是品出了沈嬤嬤語氣里些微的不以為然。

正是因着這份不以為然，賈母和王夫人等人才更覺心驚。她們賴以依仗的娘娘在這位嬤嬤嘴裏似乎沒什麼地位，那能吩咐得動這嬤嬤的人又該是哪位牌位上的人。林家這小子，究竟能有多寬的路子？

林璟玉含笑轉着手上的扳指，捏了一把玦哥兒柔嫩的小臉蛋。真正是人精兒啊，實在是太合他的心意了。玦哥兒，你說是不是啊？

賈璉拍了一把林璟玉作怪的手，怒道：“你下手也沒個輕重，瞧將人小臉兒給掐得·····”說完，賈璉一臉憐惜的瞧着玦哥兒。

林璟玉悻悻地將手收回來，他不就一個不注意嘛。

“呀··呀··呀····”

看着往自己身上撲騰的玦哥兒和賈璉逐漸往下沉的臉色，林璟玉笑得是一臉張揚啊。

“玦哥兒，叔叔是不是你最親近的人啊？點頭就給你這個哦。”

林璟玉將懷裏揣着的玉麒麟取了出來，用喜慶的鮮紅色的繩子穿着，襯得那水綠色的玉麒麟甚是好看。林璟玉就晃着繩子去逗弄玦哥兒，在玦哥兒眼前晃蕩，等玦哥兒伸手去抓的時候又拿開。等玦哥兒點頭之後，才鬆開手，讓玦哥兒扯回去。

看着賈璉想要道謝又惱怒剛剛玦哥兒承認自己是他最親近的人的糾結，林璟玉心裏暢快的緊啊。

“你多大的人了，還跟這麼大的孩子吃醋呢。”

宮裏當娘娘的是王夫人的女兒，就算是發達了也沒她什麼好處，自是瞧着玦哥兒。看賈璉一臉憂思難捱的樣子，取笑到。

偏頭細細看了一下抓在玦哥兒手上那玉的成色，她嫁進榮國府這許多年，也見了不少的好東西，雖說沒有賈母王夫人等眼毒，但還是能瞧出是好東西，因而嗔道：“你也是個沒盤算的，這些個好東西可是要留着的。”

林璟玉漫不經心地說：“東西再好也不過是個物件兒，玦哥兒被大舅母養得喜人，自是要用好一點的東西，要不然怎麼配得上啊。”轉頭又逗着玦哥兒：“你說是不是啊？”

邢夫人現下臉上是滿滿的歡喜了，看賈璉面子上有些磨不過去，笑道：“你就收着吧，是他叔叔的一番心意。橫豎早晚會收回去。”

後面那句話則是在打趣林璟玉早晚會娶妻生子了。

“雖說是這個理，可要是回回都用這樣的好東西，怕是要將林表弟的家底給掏空呢。”

一直關注賈母和兩位嬤嬤閑聊的王熙鳳不經意間看到賈璉和邢夫人、玦哥兒一家和睦的樣子，只覺鬧心得緊。看站在邢夫人身後的煙柳難掩的喜色，刺到。

你的哥兒又不會是賈璉唯一的哥兒，日後嫡子出生，還有這上不了檯面的假玉的位置？況且，長不長得大還是個問題呢。

林璟玉將偏向賈璉的身子抽回來，端正的做好。當然抽回來之前，狠掐了一把。

嫩嫩的，滑滑的。

對賈璉的怒目而視假裝沒有看見，林璟玉仔細瞧着賈母和兩位嬤嬤打機鋒。

賈母緩緩地摩擦着手下觸感細膩的烏木拐杖，似是一時興起的問：“不知沈嬤嬤之前在何處當差？”

只是眼底的急切和微顫着的手昭顯着她此刻的真實情緒。林璟玉發誓，他看到了賈母不自覺的緊握着那根拐杖，就連王夫人和王熙鳳的衣裙都皺了些。

沈嬤嬤淡然地回道：“奴婢有幸在和陽公主跟前伺候過。”

沈嬤嬤是淡然了，但是在場的眾人都淡然不了，就連賈母都吃了一驚。細想了一下，看向林璟玉的目光就更熱切了。

“和陽公主跟前伺候過的人教導外孫女，確實是我榮國府的福氣。”

林璟玉被賈母這話噎住了，人氏他請的，給的供奉祿銀也走的是林府的賬面，這一句話，就將這體面什麼的都歸到榮國府了，真正是個妙人兒。

“老太君折煞奴婢了。”

賈母壓住心中激蕩的神情，轉而問起淡漠些的安嬤嬤：“不知這位嬤嬤？”

安嬤嬤側眼看了一眼黛玉，看到黛玉點頭之後才見禮回道：“奴婢比不上沈姐姐，不過是仗着主子抬愛，會些岐黃之術。應林大爺之邀，到林府教姑娘養生之道。”

王熙鳳現下可顧不得和煙柳、玦哥兒等置氣了，看着毫不起眼的安嬤嬤的眼睛都快冒火了。安嬤嬤這話說得輕巧，可在內宅浸淫多年的賈母等人怎會不知安嬤嬤實際上要幹什麼。

“都是好的，來人，賞。”

賈母望向黛玉的眼光，活像是想將黛玉吞了似的。她清楚明白得緊，林家那小子和榮國府沒什麼關係，頂多看在黛玉的情分上面兒上過得去罷了。可他對黛玉那是真正的好啊，要是拿捏住了黛玉，那小子還能翻出去不成？

王熙鳳多年未孕，好歹之前林璟玉送了一張方子得了個哥兒，可一不小心卻給滑胎了。如今看着煙柳仗着玦哥兒作威作福，能忍得下去才怪。

瞟一眼臉上壓不住喜色的王熙鳳，林璟玉壞心的想：回頭一定要叫自己姑娘給自己描述一下當王熙鳳知曉自己被下了絕孕葯的時候的表情！

當然，得小心着旁敲側擊的問，別叫自家姑娘瞧出了端倪。現今她還嫩得緊，要學的還多着呢。慢慢來，不心急。小姑娘才十二歲，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