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煙玉

繁鬧的集市，林璟玉有些好奇的看着繁華的景象。因為差不多要到黃昏，勞作中場歇息的婦人出了門來，精細的挑選着，努力的為一家老小做豐盛而又便宜的晚飯。市場上便傳來不斷的討價還價的聲音，林璟玉和語簫從市場上走過的時候，頗帶着些懷念的看着那些疲憊和欣慰的在選選撿揀的中年婦女。

這些稍微令人煩躁的討價還價才是生活的氣息啊，曾經的自己也是其中一員呢。回想起來，苦澀並快樂着。

語簫對有些恍惚的林璟玉說。“大爺，前面是蘇州最大的古玩店了。要不去看看有沒有合心意的？”

聽見語簫的問話，林璟玉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喧囂的地方。回過頭，長呼一口氣，對語簫說道，“走吧，去看看！”，然後堅定的往前走，身後的鬧市漸漸的後退。

林璟玉在心中慢慢的勸慰自己，生活還在繼續。就為了自己腳下站的這一方土地，也要努力的活下去！

林璟玉幾天前隨意翻看外書房裏的書的時候，從書閣頂上居然翻出了一本落了很多灰的書，對於林如海這般愛書的人來說，這是一個非常詭異的現象，所以林璟玉當時眼前就浮現了兩個字，‘秘笈！’。然後想到林如海是一個文人，花了兩秒鐘權衡了一下，就自動的將‘秘笈’換成了‘秘史’。然後，他的挾八卦’因子沸騰了，然後做賊心虛的偷偷摸摸的將那本書給順了出去，回去親自將那本書拾掇乾淨了，然後事實證明，是他想多了！他悲劇的發現那不過是一本佛家的，當時失落的心情，記憶猶新啊！不過本着堅決不浪費的原則，活活的將那本書給翻完了。事實證明，節儉是好品德，好處之一是他從裏面翻出來一個特異的法子。好處之二，在他那本就屈指可數的失眠中，那本書發揮了他強大的效用將數據降到了零。

那法子，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千絲萬縷!

林璟玉仔細的算了一下時間，雖然說他不相信這個，況且千絲萬縷也有點費事。可回頭想想，如果真按那法子說的辦了，在寶黛初會的時候，那就好看了！。想到這個，林璟玉覺得一切問題都是可以克服的，首要任務是尋一塊不凡的玉，一拿出去就能亮瞎人的那種！

林璟玉和語簫一踏進古玩店的時候，便看見有一個背影挺拔的男子站在那兒隨意的翻看，跟着旁邊的應該是他的小廝，在林璟玉他們進來的時候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驚訝的喊了那男子一聲，“主子！”

而那男子聽見旁邊小廝的喊聲也就跟着回頭看了林璟玉一眼，看見那男子的相貌，溫朗的表象掩蓋不住的凌厲的氣息似有若無，林璟玉第一的感覺就是‘上位者’，然後大腦跟着做出反應，可與之結交，但不可深交。晃了晃神之後，林璟玉將心中浮起的想法給壓了下去。他已經是當今巡鹽使二品大員家的公子，已與往日天差地別了，現在自己是別人眼中可算計的對象。所以對那男子禮貌性的微笑示意之後，也就錯開目光了。然後就自是沒有看見那男子眼中意味不明的目光。

“掌柜的，有沒有什麼上好的玉？”林璟玉問過來的掌柜。

“這位小公子，不知你需要什麼樣的玉？這邊的玉都是很好的。”掌柜的將林璟玉領到店裏的左側，櫃架上琳琅滿目的用精緻的盒子襯着各式各樣的玉，讓林璟玉選。

林璟玉隨意的掃了一眼，看了個大概。在林家這許久，林如海和賈敏也是實實在在的對林璟玉好，雖說有自己的算計，可給林璟玉的東西是實打實的好，林璟玉也算是見識了一些好東西。大致的掃了過去之後，也便明了這掌柜的看他年紀小，以為是哪家的小公子隨意出來逛逛的。估計如果他的衣服不是上好的綾緞的話，這掌柜的拿出來的東西還要次上許多。

“掌柜的，這就是你們店裏的好東西了？語簫，走吧，換一家。”林璟玉的眼神一閃，漫不經心的說。

“哎，小公子！”掌柜看這華服的小公子準備走了，連忙上前叫住。“公子，店裏新到了一塊上好的煙玉。”

林璟玉又轉回來，看着那掌柜的。那掌柜的便到了門帘後邊的屋子，拿出了一個雕刻精緻的木盒子。盒子打開，之間裏面放着一塊手掌大小的玉。玉的中間有一點墨色暈開，端的是雅緻。林璟玉看見這玉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就是自己找的了。

那掌柜的眼利的看見了林璟玉眼中的興趣，便繼續解說到。“小公子，這種煙玉極是難得，本是進上的玉。這玉中間又難得有着這一縷黛色暈開，只是這玉有些小，不符合進上的規格才被留了下來。今早才到小的手上，這玉難得，估計很難再遇到了。小公子，要嗎？”

“多少？”林璟玉慢慢的摩擦着這玉，很是溫潤，便知道這是上好的了。進上的話，應該很難得！

“五千兩！”那掌柜的伸出手，將手打開。

剛剛在旁邊翻看的那位公子和他的小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過來，圍觀着林璟玉和那掌柜的談話。再聽見掌柜的報價之後，又看見了林璟玉輕微了皺了下眉。便出聲道。“掌柜的，那這玉雖說有些難得。可畢竟有些小，不好雕成配件。而且那抹黛色雖說看着着實好看，可也確實算是這塊玉的瑕疵，畢竟有着黛色，這塊玉也就不知道怎麼用了。”

聽見價格就想講價的林璟玉在那少年出聲之後，便靜默的面帶微笑的看着。等待最後結果，那公子看着也不像是對這玉勢在必得的人。

那掌柜的在聽了那公子的話之後，看了一眼林璟玉的表情。然後一臉菜色，緩了緩面部的表情之後。對林璟玉說道，“小公子，四千五百兩。不能再少了。”

那公子在聽見掌柜的報賬之後，挑了挑眉。林璟玉自是看見了，他也不出聲，只是微笑的看着那掌柜的。

那掌柜的看見林璟玉沒什麼動作，默了一會兒。說道，“最低四千三百兩！”

林璟玉微低着頭，側眼瞟了一眼那公子。看那公子毫無情緒的波動之後。一臉淡然的對那掌柜的說，“三千五百兩，不賣就算了。”

那掌柜的聽見林璟玉說了這句話之後，臉色都變了。對林璟玉說，“小公子，這個真的不行。這還不夠我拿的價錢呢，這樣吧，咱倆各退一步，四千兩怎麼樣？不能再低了！”

林璟玉聽見這掌柜的報價之後，微低了低頭，眸光流轉。抬起頭便看見了那公子眼中的驚艷以及意味不明。林璟玉也確實有些慌亂，仔細的想了想自己確實不認識眼前的人，而且眼前的這位公子也不像會是為了美色的人。這位公子身上是一種上位者的凌厲以及隱忍，不管是什麼樣的，應該都不會對二品大員的公子出手。林璟玉分析了一番，勉強確定自己現在很安全。然後再肯定無比的決定，這習慣一定要改了，什麼時候找個東西代替了吧。

林璟玉和那掌柜的在那磨嘰了很久，終於是將價格降到了三千七百兩。其實林璟玉從來了這之後，就沒有出過門，對物價也不了解。不過是看那掌柜的在他把價錢壓到了三千七百兩之後便情願不賣也不再降價了，便知道到了底線了。而那公子就很是有些好笑興味的看着林璟玉掛着淡然溫朗的笑容與那掌柜的做着討價還價，當聽到居然壓到了三千七百兩之後，眼中很明確的透出了驚訝。

林璟玉側身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示意站在側邊的一臉佩服加驚訝、微張着嘴的語簫上前付賬，拿玉走人。看見那公子眼中的驚訝，給了一個不用佩服的眼神過去。

語簫看着有些自豪的自家大爺，欲言又止。林璟玉看這語簫問，“語簫，你不會是沒帶吧！”

聽見這話的語簫鬱悶了，不免在心中腹排。那是三千七百兩，不是三兩七文，你倒是知不知道三千七百兩是多少啊？有誰會隨意出來逛街帶這麼多錢啊。你一月的月錢都才二十兩，那是你十五年又五個月的月錢！

而那掌柜的在聽見林璟玉一行沒帶夠錢的時候，便一臉矛盾的將那裝着玉的木盒子蓋上了。準備收回去了。

林璟玉看見那掌柜的動作，頗有些不甘心。很難再碰上這麼恰到好處的了，可看見語簫的神情，便也知道自己是沒有這麼多錢的了。自己的全副身家估計還夠不上這零頭的呢。

林璟玉也只有一臉遺憾的看着那掌柜的面帶慶幸和遺憾的準備將玉收回去。林璟玉不停的在心中安慰自己，有遺憾的人生才是完整的。

“掌柜的，要不你放兩天？過兩天，我再過來買！”林璟玉還是很不甘心啊。

“小公子，小的說句實話吧。這玉很是難得，小的也不敢保證能放上這許久，畢竟、、、、、、”

林璟玉很鬱悶，他覺得眼前最迫切的事就是要掙錢啊。林家的錦衣玉食都讓他有些‘山中不知歲月了’。

“掌柜的，這玉我要了。”那公子看林璟玉他們確實沒有買的意思之後，出聲道。

林璟玉和那掌柜的聽見那公子的聲音之後，都轉過去看着那公子。掌柜的是有些殷勤的上前，而林璟玉則是頗有些怨恨的看着那公子。畢竟這絕妙的好玉在自己眼皮底下被買走和自己不知情的時候被買走是兩個心情啊。所以林璟玉就哀怨的看那公子身後的小廝在聽見他家公子的話之後，很是瀟洒的從懷裏掏出了荷包，數了三千七百兩遞給了那掌柜的，然後那玉就在那公子的手上把玩着。

壞人！！！，剛剛還以為是仗義相助的俠士呢！

林璟玉見證了這歷史性的一刻之後，微垂着頭踏出了這古玩店。語簫有些意味不明的看了那公子和那小廝一眼之後，上前去追她家傷心的大爺了。

那公子在手上賞玩着那玉，看見林璟玉出去。便也跟了上去，跟着林璟玉出去了之後。幾步走到了林璟玉的側邊，而林璟玉感覺到有人追出來之後。便特意的側開了幾步，保持安全距離。轉過頭看着那公子。而那公子看見林璟玉退開了兩步，眼神閃了一下。便跟着林璟玉站住，那公子一臉微笑的將手伸到林璟玉的面前，手上便是林璟玉垂涎的煙玉。

林璟玉看着眼前的煙玉，疑惑的看着那公子。“不知公子是什麼意思？”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的吧！這世界上還真有天上掉餡餅的啊？

“彥央，我的字。”

林璟玉有些疑惑，然後從善如流的問。“璟玉，還無字，不知彥央是什麼意思？”

林璟玉將自己的身份過了一遍，然後很明確自己沒有報身份。所以不可能是為了他的背景來的，為了錢財的話，這位公子比他有錢！至於美色嘛，他還不到九歲，他還沒自戀到這個地步。所以，林璟玉疑惑了，然後鬱悶了。你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對你有企圖，卻不知道他到底圖的是什麼，確實夠讓人鬱悶的。

“相逢即是緣嘛，我觀璟玉你挺喜歡這玉的。而這玉也確實是難得，估計這也是你和這煙玉的緣法，我成全了這緣法，也算得上是功德了。”彥央看出林璟玉明晃晃的懷疑，慢條斯理的說，很聖人的樣子。

我去，相當於沒說。林璟玉一直相信看着很聖人的人十有**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他自己平常看着就很是聖人，當然他自己是什麼人，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我剛好沒買成這玉，焉知不是彥央你和這玉的緣法？”

彥央不得不佩服的看了林璟玉一眼，對林璟玉說。“璟玉，咱在這人店鋪門口也不是個事兒，要不咱找間飯店吃點東西？”

林璟玉本來還以為彥央他會如何勸服他拿了這玉，然後好讓他欠彥央一個人情呢，還在想如何應對呢，結果沒想到彥央來了這麼一句。

林璟玉想了想，也確實覺得這人來人往的地方不是談話的地界兒，而他也很不想和這個很可能對他有企圖的人出去再交更多的底。林璟玉很清楚他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他自己有幾斤幾兩他很清楚，目前的段數還抵不上眼前這個叫‘彥央’的‘少年’，所以，打不過咱還是撤了吧！

“彥央，我出來的也夠久了，也是該回了。家人怕是都有些擔心了。”所以咱還是散了吧！

“璟玉，你這就不對了！吃一頓飯用得了多少時間？江湖兒女本該洒脫一些，至於怕家裏人擔心，這。。。。。。”彥央在看了一下語簫，想是明白讓林璟玉身邊唯一的人離開肯定會被駁回，頓了一下說。“不如我打發人到貴府上去說一聲，不久解決了。”

好有錢的江湖兒女！

不對，這不是重點。我不是江湖兒女啊！我是根正紅苗的官二代，不對是官六代！

林璟玉不是江湖兒女，不過這不代表他對江湖不好奇。每一個少年的心中都有一個武俠夢。總之結果就是，林璟玉跟着彥央到了蘇州最大的飯店。當然林璟玉也拒絕了彥央派人回去通知林如海他們的建議，這不廢話嘛，派人回去了，他就暴露了好吧！總而言之，林璟玉覺得那是一場相當滿意的午餐。彥央的見多識廣和上位者獨特的視角給林璟玉好好的上了一課，林璟玉是受益良多了。不過彥央的感覺如何當然憑林璟玉的功底，還需要修鍊。

林璟玉走的時候還是帶上了那塊煙玉，他從這次事件中清晰的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不過還沒有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林璟玉安慰的想，至少將林如海給自己的玉佩壓在彥央那兒了。算得上是以物換物吧？雖說自己不知道漏了多少信息出去，但自己是林如海的兒子這最重要的一點一直嚴防死守，而且自己還知道了彥央是京城人，來蘇州拜訪老師和友人的！不算敗得太慘！！！再努力吧！

作者有話要說：對於很多童鞋說的關於‘璟玉’名字的問題，歸晚覺得反正也只是yy一下，就沒有注意那麼多，加上對原著的、、、、、。這是歸晚第一次寫文，所以也還有很多要學習的地方。總之歸晚會努力的！有些要改的地方，現在改的話也有點‘虛’，所以眾位大人，將就將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