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一個月後,修緣在“青天碧海”等來了蓮花生。
在山谷最深處,雲霧繚繞,河水湍急,不知道哪家的能工巧匠鬼斧神工,竟在河谷上修建了一座極華麗的宮殿,五步一樓,十步一閣,瓊樓玉宇,雕樑畫棟。“青天碧海”掘地三尺,地基相當穩固,且河谷上溫度極低,這裏到了盛夏,便是避暑的好去處。
修緣光着身子,躺在“浮宮”當中,這是蓮花生的寢宮,在“青天碧海”最高處,往下一望,能看到河水淙淙流淌,浪花擊石的景象異常壯觀。
四月剛過,修緣在這寒宮當中,寸絲不掛,冷得曲起雙腿,蜷縮身子暫時取暖。
“你很冷么”
蓮花生人未至,聲已到,不多時,修緣感到身後覆來了一具溫熱身軀,他暗暗想,這已是第八次了,再過一次,不論是生是死,他便能得解脫,只要不被那情毒牽制,對蓮花生卑躬屈膝,他死也甘願。
然而聞到蓮花生身上那股氣息,他不自覺就張腿送臀,任他幾番撫摸揉弄,隨着對方挺腰,愈發深入的動作,修緣不禁閉眼暗皺眉。他麵皮薄,臉一紅就不肯再睜眼,看不到蓮花生那一雙攝人心魄的眼,反而不再戰戰兢兢,在床上愈發放浪,聲聲低吟扣人心扉,兩人換了好幾個姿勢,直做到香冷金猊,被翻紅浪。最後修緣坐在蓮花生身上,背對着他,閉眼仰頭慢慢動作。
“小和尚,你一個出家人,怎地這麼貪吃”
修緣眼中模糊一片,全是水霧,他被說得無地自容,乾脆不答他的話,只管埋頭吞吐。
大概兩人都到了情熱處,蓮花生翻身,一把將他壓下,一頭青絲落在他光裸的脊背上,酥□癢,下~身動作不止,開始大肆鞭撻。
這一場歡~愛恍如鏡中花,水中月,暢快到不真實的地步,修緣一次次被巨浪拋向最高處,又不斷摔落下來。
直到最後,世界歸於寂靜。
“嗯。”小和尚脖頸深深後仰,身體某處熱液四溢,幾乎燙傷了他的心肺。他仰躺在榻上,一個指頭都動不了,悄無聲息地睡著了。
在山谷之外的中原武林,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先是靈音寺、天威鏢局,江南“白、史、封、雷”四世家慘遭滅門,隨後在四年一度的武林大會上,少林、武當、青銅、峨眉等大家大派竟均未到場,江湖傳言,由西南到江浙一帶,各門各派,恐怕已由魔教控制!
武林大會,說起來是切磋武藝,彼此增進提高,實則凡到場者,均有其各自的目的。
秦家聚賢庄坐落在山明水秀的蘇州府,庄前一條大河潺潺流過,秦遠岫從小便在這河水裏長大。爹爹教他練功,他看大哥在前頭老老實實扎馬步,頂磚頭。七月大熱的天,十二三歲的男娃都受不住,昏了好幾回,爹爹在烈日下頭教訓大哥,秦遠岫還是個五六歲大的粉嫩娃娃,趁着這空當,總往庄前的大河裏鑽。
說來也奇怪,這小娃娃不知是天生水性好,還是膽子大,無畏無懼,稍小一些的時候,還只是乖乖坐在青石板上,兩腿晃悠晃悠埋進河水裏,涼快得直嘆息。再大一些后,就乾脆在大河裏摸爬滾打,抓魚撈蝦,秦風對這個次子極為溺愛,打不得,罵不得,只能加派人手盯着他,聚賢庄高手眾多,看個愛在河邊耍的小娃娃不是難事,卻弄得焦頭爛額。
秦家小少爺剛被人拖上岸,原本彎彎的嘴角眉眼全不見了,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兩頰粉嫩嫩的,圓眼睛一瞪,任誰見了都好笑又不舍,哪怕秦風手下那幫鐵漢子,都只得放開,任他撲通一聲跳下水。只是這小娃娃扎一個猛子,這些鐵漢子便睜大了眼,目不轉睛地盯着,心也跟着忽上忽下。
小少爺出了事,可不是鬧着玩的。
秦遠岫把這條大河當做自己最初的玩伴,直到五年後,他乘着這條望不到盡頭的靜謐河流北上,來到潤州,途徑靈音寺,那是他第一回見到修緣。
秦家在武林中向來佔據一席之地,憑着家傳的“混元刀法”名震天下,尤其祖父秦山,將“混元刀法”使得出神入化,腰斬魔教左膀右臂,因此頗受武林人士追捧,當了幾十年武林盟主,大小事宜均處置得當,秦老爺子一生高風亮節,雖然已離世多年,當年降妖除魔的諸多事迹仍被人津津樂道。
到了秦遠岫父親秦風這一輩,聚賢庄在江湖上早已名聲大噪,秦風資質更甚其父,二十多歲的年紀,便將“混元刀法”參透得淋漓盡致,不過為人洒脫不羈,並不願理江湖諸多事端,正室黃氏因病離世后,又續弦娶了自己的小師妹姚霜,不久后姚霜生下秦遠岫,秦風在小兒子的滿月酒上欣喜異常,當眾表示,從此以後他與姚霜隱退江湖,再不管那些紛爭事端。
那年秦風帶着小兒子北上遊歷,踏青訪友,途徑靈音寺,那時候的方丈還不是慧智,不過秦風與他頗有些交情,便帶着小兒子住下,吃了幾天齋菜,看僧人們誦經念佛,習武強身。
秦遠岫當時不過是個□歲的孩子,然而已有了些不能捉摸的心事,不像小時候那般愛笑愛鬧。他早在船經過蘆葦盪的時候,從河面上遠遠瞧着這座廟,便覺得十分無趣。
進了靈音寺,除了沙彌,便是老和尚,個個光着頭,穿一身海青,嘴裏念念有詞,就是不理人。
齋菜也讓人胃口全無,他跟爹爹坐船顛簸,好不容易來到岸上,竟不能飽餐一頓,真是折磨。
冬季的夕陽總叫人無限留戀,冰雪未化,寒梅在枝頭悄悄綻放,難怪鼻尖無端一股幽香。秦遠岫循着梅香抬頭一望,牆角站着個剛剃了頭的小和尚。
最後一縷陽光照在小和尚的半邊臉上,紅撲撲的,像鍍了金的小娃娃。他的眼輕輕一眨,睫毛上都沾了冰晶,不過是四五歲的孩子,肉手肉腳,乖乖站在牆角,秦遠岫望着他,他就沖他笑。
“小和尚,不對,你還不是和尚,你腦袋上沒有疤!”秦遠岫指着修緣,像發現什麼新鮮事物一般。
“師父說,今晚我就要受戒了。受戒以後,明天就是真正的和尚。”修緣哆哆嗦嗦站着,認真解釋道。
秦遠岫捏捏他的小胖手,又摸摸他的光腦袋,道:
“做和尚有什麼好,不如你跟我回去,我求爹爹讓你做我的侍童。”他越看這個奶娃娃越喜歡,比喜歡他的木劍木馬還要喜歡得多。
小和尚卻直搖腦袋:
“不好,小和尚一生一世都要留在廟裏做和尚,不能跟你走。”
秦遠岫只覺得十分失落,吹了吹他新剃的光頭,隨口問道:
“剃頭疼嗎你做了和尚,可就再也長不出頭髮啦!”
修緣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似乎在長頭髮和做和尚二者間搖擺不定,他只長到秦遠岫肩膀處,小胖手貼着腦袋,秦公子覺得好笑,偷偷捏了小和尚的腰和屁股,軟綿綿一團,好玩得很。